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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家一塊,便挨家給了十五文錢。由於鄭家幫著宋金武弄了他家的糧食,再加上倆家關係好,便沒要他們的錢,張氏見了便又開始嫉妒的不行。

“喲,前個兒我聽人說宋家兄弟和鄭家姐兒說了%e4%ba%b2還不信呢,沒成想倒是真的了。”

“韓家嫂子,請你把話說清楚了。”璧容本來低著頭在捆麻袋,一聽這話猛地直起腰,不小心扭了一下,眉頭直皺。

宋金武見璧容臉色不好,以為動了氣,登時瞪直了眼,對著張氏一通吼:“臭娘們兒,你這是打哪聽來的瘋言瘋語,俺倒是沒事,人家閨女的名聲可不是你這張嘴能瞎糟踐的!”

“就是啊,韓家的,你快說你是打哪聽來的,我家姐兒孝期還沒過呢,咋的就說上%e4%ba%b2了。”

張氏見宋金武和秀蓮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e8%88%8c頭也開始不利索了起來,本來還故作理直氣壯,可話到了嘴邊便開始結結巴巴:“我,我也是聽人說,你知道的,河邊那群婆娘們在一塊什麼都說,我那天去洗衣服,聽,聽見的。”

“韓家媳婦兒,飯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講哦,人家說的話也不定就是真的,你這一傳,假的也成真的了不是。”

“是啊是啊,韓家的,可彆在亂說了,人家姐兒在孝期,出了這事可是要背上不孝罵名的,你可彆害了人家!”

邊上幾個年齡大的婆子也開始勸說著張氏,張氏覺得眾人都在借機奚落她,心中的怨氣更是無處消散,她瞥了璧容一眼,不滿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你倆天天坐在一輛牛車上來回,旁人咋能亂說……”

“你還說!老子今天不抽爛你那張嘴,就不姓宋。”說罷,宋金武兩步並作一步蹭的跨過來,揪住張氏的領口,抬手就要往她臉上抽去。

鄭天洪和鄭天旺一人一隻胳膊的趕緊抓住他,另外幾家的漢子見了也跟著拉他,大夥都知道這西坪村嘴最賤的兩個長%e8%88%8c婦一個是韓大富家的,一個是趙榮生家的,但因著兩家的男人都常年不在家,往日起了爭執,也不好意思跟這孤兒寡母糾纏,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張氏嚇得一張臉煞白,兩%e8%85%bf不住地打著顫,連連告饒。

“宋大哥,你今日若是打了她,便是落實了這些個瘋言瘋語,所謂流言止於智者,我莊璧容清者自清,不畏於人言。”璧容手拄著腰,慢慢地走過去,冷冷地直視著張氏的眼睛,張氏本就心虛,再加上宋金武的一通嚇,眼睛四處閃躲,就是不敢看她。

“韓家嫂子,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行事做人可是要光明磊落,老天爺在上頭看著呢。”

說著,璧容指了指天,張氏木訥地正抬眼往上看,萬裡無雲的天空卻忽的打了一聲悶天雷,張氏嚇得“啊”的尖叫了一嗓子,掙開宋金武的手,一溜煙的跑了。剩下她幾個娘家兄弟挑著好幾麻袋的糧食,灰頭灰臉地站在原地。

☆、第11章 錢氏母子

自上次從打麥場上回來,璧容扭了腰,在床上躺了好幾日。秀蓮跟她說了好幾次宋金武明裡暗裡跟自己打聽她的事,今個兒問問你家姐兒腰痛可輕了些,明個兒拉著小虎子以給孩子送吃食為名,左顧右盼,欲言又止。

秀蓮說,這個臭石頭八成是動了心。

可璧容卻隻覺得人言可畏。尤其在這麼個小村子裡,幾戶人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丁點風吹草動也能變成燎原大火,直燒得你麵目全非。

於是,璧容越發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以守孝期為名,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決計不和單身男子接觸,尤其是宋金武。

慢慢的宋金武也看出了璧容在刻意躲他,想到村裡那一群愛嚼%e8%88%8c頭的長%e8%88%8c婦們,心裡一陣慍怒。

宋母知道了兒子的心思,欣喜不已,想著鄭家姐兒不同於一般村婦的好相貌,和那一雙繡花的巧手,便叫兒子從鎮上買了些乾果,帶著小虎子上了鄭家。

秀蓮見是宋母,熱情地攙進了屋,又喊了婆婆出來,陪宋母嘮話兒。

“她嬸子,都是鄉裡鄉%e4%ba%b2的,來就來還買啥東西,快拿回去給小虎子吃罷。”鄭母撇著嘴,推拒著。

“家裡還有呢,哪敢不給這小霸王留。”宋母趕了小虎子去跟福哥兒幾個玩,剛坐下就歎了一口氣,跟鄭母道:“大嫂子命好喲,兒子媳婦孝順,孫子孫女也都有了,不像我,哎……”

鄭母也知道宋母的苦,宋金武今年二十有二了,比自家老大隻小一歲,小虎子她娘沒了以後,就一直沒找著媳婦,雖如此,卻也沒的辦法,隻得勸道:“她嬸子,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老了,管不了嘍。”

“我就怕啊,怕我哪天兩%e8%85%bf一蹬,剩下小虎子沒個人照顧啊。”說著,宋母眼淚直流,秀蓮忙拿了帕子給她擦著淚,這邊也勸道:“大娘啊,要不讓王媒婆上遠點的村子再問問,把條件放低點,隻要姑娘心眼好,能管家就行了唄。”

“哎,福哥兒娘,你是不知道喲,我老婆子操碎了心,可這個臭石頭他要是看不上說什麼都沒用。”

“這金武莫不是還忘不了虎子娘啊?”鄭母道。

“我原先也以為呢,可最近瞧著又不像,倒像是……看上你家姐兒了……”宋母磕磕絆絆地說出來,看著鄭母一臉吃驚,不由得老臉通紅。

“大嫂子,你家容姐兒也不小了吧,可許了人家?”

“她嬸子,我家姐兒還在孝期呢。”鄭母一時想不出什麼話比這個更有說服力。

“這我知道,可若是合適,先定下來也無礙不是。哎,我家那小子怕是真動了心,要不我也不會厚著臉皮上門來問喲。”

“這……她嬸子,我倒是挺喜歡金武這孩子,可你也知道我這閨女不是我%e4%ba%b2生的,這婚姻大事我也不好跟著摻和,還得她自己決定,你放心,我家姐兒還有一年孝期呢,她若是對金武有意思,到時候一定叫你來家裡提%e4%ba%b2。”

宋母本也沒打算這一趟就定下來,隻是提前跟鄭家知會一聲,以後兩家往來密了,機會自然就大了,這下心裡的石頭才稍稍落下,連連稱謝。

鄭母也沒當麵和璧容提這事,不過那天宋母來的時候,璧容卻是在的,隻是在床上養著腰,沒起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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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夏收,大夥可算能暫時歇上幾日,但鄭天洪是個坐不住的,沒歇兩天他又去了地裡,開始滅茬、翻地,準備種玉米紅薯。

幾日後,農戶們磨完了麥子紛紛按著一畝地三鬥糧食繳了農稅,剩下的則放進自家的糧庫裡,留著過冬。

看著廚房後麵堆著的慢慢半屋子白麵,鄭天洪的勁頭更足了,第二天便拉了鄭天旺一塊早起下地。

趁著這幾日天晴日頭足,秀蓮幾人便把家中的花生穀子鋪在院裡的席子上曬,花生種子要曬一曬才能種。

北方乾燥,種不了稻子,小麥也隻是一年一熟,產出來的白麵精貴,平日裡自是舍不得吃,往年到了這個時候,農戶們便開始忙著種些玉米、紅薯。鄭家的十幾畝地裡,種了六畝地的玉米,四畝沙地並兩畝良田種下了紅薯,沙地套種了大豆,良田則套種花生。其餘的種了些日頭短的蘿卜、香瓜、豆角、黃瓜等瓜果蔬菜。

鄭母念著兩個兒子種地辛勞,這日自掏了錢讓業哥兒早上買了一斤豬肉,一塊豆腐。午飯蒸了白麵摻著玉米麵的卷子,由於家裡剛收了麥子,白麵也不像往常那樣舍不得放了。一斤豬肉分了兩半,一半拿鉤子掛了起來,留到晚上能再吃一頓。剩下的半斤肉,炒了一個肉末豆腐,一個蒜苔炒肉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福哥兒和豆芽看見天業小叔買了肉,忙不迭地跟著跑回了家,在廚房門口嘰嘰喳喳地鬨騰著,時不時探探頭,奶聲奶氣地問著璧容飯好了沒。

幾人正待要坐下吃飯,就聽見外麵有人嘭嘭嘭的拍門。

“來了來了,這沒眼力見兒的,連頓飯都不讓人吃舒坦了。”秀蓮罵罵咧咧地走出去開門,一看來人,心裡即刻有了不好的念頭,強扯了笑問道:“呀,老姑咋的來了?”

“大洪家的咋說話的,俺個人兒娘家還不能來了咋的。”

“姑,俺不是那意思,俺嘴笨,您彆跟俺一般見識。”秀蓮連連賠罪。

“老大家的,是誰呀。”鄭母在堂屋扯了嗓子問了一句。

“娘,俺姑來了,還有芳姐兒和全哥兒。”

鄭母一聽忙出門迎接,拉著來人笑道:“妹子來也咋也不說一聲,俺好叫大洪去接你。”

“俺哪好意思啊。”錢婆子酸酸地說了一句,拉著小兒子貴全進了堂屋。叫芳姐兒的姑娘鬼頭鬼腦地環顧了一圈,抿著嘴拎著小包袱緊跟在了錢婆子身後。

“喲,嫂子家這日子過得可真是紅火喲,俺們一年也吃不上幾回肉呢!瞅俺家全哥兒餓的鬨騰了一道了,快坐下跟著舅母家沾沾光吧。”錢婆子說著,就拉著兒子閨女坐在秀蓮和鄭母的凳子上,拿起跟前的筷子,也不管是誰的,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那個叫全哥兒的小子也不知是餓壞了還是怎麼,一手拿著兩個卷子,兩三口便進了肚子,他娘和姐姐也不例外,筷子每每落下,必是夾起一塊肉,百發百中,照著這風卷殘雲一般的速度,不一會兒,盤子裡隻剩下一盤翠色的蒜苔和幾顆小紅辣椒,再無一塊葷腥,連豆腐上的一層肉末也被尋了個乾淨,餘下幾塊白花花的豆腐被撥弄個稀爛。

除了給孩子夾了幾口,桌上的其餘幾個大人還沒怎麼吃,劉氏看著三人那幅吃相,暗自在心裡把三人罵了個遍,抬%e5%b1%81%e8%82%a1起來便跟鄭母道:“娘,天旺他們還沒吃飯呢,我再去炒個菜吧。”

鄭母點了點頭,又叫了秀蓮,道:“老大家的也跟著去吧,看廚房裡還有什麼現成的,多弄幾個,給你姑母他們一並端上來。”

錢婆子剛聽了劉氏的話,一張老臉臊的通紅,她暗自瞥了劉氏一眼,心裡罵了一句,悻悻地放下了筷子,但臉上的表情顯然還沒吃夠,這下又聽了鄭母的話,肚子裡的饞蟲又開始嘬凶了,四下一看,見三個孩子的碗裡還有肉,喉嚨一陣湧動,錢婆子自是不好去搶孩子碗裡吃,隻得錯開目光,跟鄭母說著幾句客套話。

福哥兒和豆芽人小,手夠不著盤子,都是大人給他們夾進碗裡,自己再拿著筷子慢慢吃。兩人眼見著桌子上的兩盤子肉菜被吃了精光,再看看自己碗裡僅剩的幾塊肉,小臉皺巴巴的。

趁著豆芽晃神的時候,錢貴全迅速地伸出筷子,夾過豆芽小碗裡的幾塊肉扔進嘴裡,美滋滋地嚼著。

豆芽回來頭來看時,小碗裡已經空了,這下委屈地再也忍不住了,嘴角一咧,哇的哭了出來。

“不哭,妹妹不哭,哥哥有肉,給你吃。”福哥兒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費勁地夾了自己碗裡的肉給豆芽,天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