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1 / 1)

得老老實實待著,可不能動那些個花花心思,馮三娘可不是個好糊弄的,她精著呢,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的,她都知道!”

璧容不願意在和她們接話茬子,隻說了聲累,就緊絡著洗洗,擦乾身子穿上衣服就回屋了。

回去的時候,屋子裡的油燈隻淺淺地燃著,透著一股黯淡的微光,她輕手輕腳地爬上了抗,好在她睡在邊上,動作也輕,倒也沒吵醒彆人。

一沾上炕頭,渾身的酸軟無力立刻席卷而來,閉上眼沒多會兒,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待到半夜,璧容覺得腹部一陣一陣地疼,拉進了薄被閉著眼忍了一會兒,也沒覺得好轉,反倒疼的沒了困勁。

起身上了趟廁所,出來時瞧見天還一片漆黑,尋摸著不過醜時,離天亮還有大半時辰,腹痛難忍總不能就這麼挨著,便想著去廚房燒點熱水喝。

剛走到廚房外麵,就聽見後院那邊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廚房離後院很近,儘管那人儘量壓低了嗓子,她還是隱約地聽出了男人的聲音。

“我東西都收拾好了,諾,還有我做給你的荷包呢。”

“翠兒,這些日子可把我想壞了,天天都在這附近轉悠,可就是看不著你,這回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璧容這一聽嚇得魂都快出來了,原來竟是滿翠那丫頭,自己前些天就覺得她心裡有事藏著,這麼一琢磨,便又想起了前會兒那幫澡堂裡那兩個婆子的話,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我也想你想得緊,誰怪我有個後娘,硬是把我嫁給個要死的做填房,把咱倆活活拆散了。”

“翠兒不怕,我今兒乾活的時候從王員外那偷了一匹馬,咱這就走,跑的遠遠的,以後再沒人能管得著咱倆了。”

“嗯,大成哥,我信你!咱們快走吧,這地方多待一刻我都害怕。”

璧容一聽這要走了,哆嗦著打算回去,權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誰知腳下一個不穩,踩著了一旁的乾柴火,嘎吱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

“誰在那兒!”男子壓著嗓子輕喝一聲,嚇得璧容抬起%e8%85%bf就要跑。

豈料男子動作極快,三步兩步就跑上來一把將她按在樹上,左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眼神淩厲的像是一把刀子,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璧容想著不過是撞見了你們的醜事,用得著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嗎,自己本來也打算裝沒遇見這事,隨他們去,可轉念一想,那婆子們說的什麼浸豬籠點天燈,立刻明白了自己現在怕是處境堪憂啊。

“大成哥,彆彆!我認識她,是容姐姐,她平日裡沒少照顧我,你放了她吧。”

“不行!這事要是讓彆人知道了,咱倆可就都活不成了,這險冒不得的。”

璧容一聽,急著想說自己不會多嘴,可嘴被男人捂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啦,隻能不斷的搖著頭。

滿翠見了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勸說道:“她不是那多嘴多%e8%88%8c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再說咱們快著跑,就算有人知道了也追不著了。”

“翠兒啊,這人留不得啊!”

滿翠一聽他這話就嚇急了:“我和你私奔已經是犯了大罪了,可不能再殺人了啊!”

男人再三思索,便妥協了一步,說道:“既然不能殺她,那就隻有一個法子了,把她也帶走!”

滿翠一聽,就同意了,看著璧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說道:“容姐姐,你跟咱們一塊走吧,這地方就是活墳墓,待在這過一輩子還不如死了的好,你還這麼年輕,難不成真想待一輩子。”

璧容心裡有些動容,可她活這麼大從來也沒乾過這樣的事,她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不是真的比這裡好,心思百轉千回,卻是啥也說不出來。

隻覺著突地一下,後頸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你乾啥!”滿翠見璧容倒在地上,嚇了一跳。

“甭跟她廢話了,直接帶走吧,到時候隨便給她扔在個村子裡就得了。”

說著,男人扛起璧容,放在牆邊,滿翠扶著她。隻見男人踩著一塊大石,手腳利落地三兩下就爬上了牆頭,接過昏迷的莊璧容,挨著牆邊順下去,這邊手一使勁把滿翠拽上牆頭,牆根底下早就弄好了墊子,伸著兩條%e8%85%bf摸索著跳下去,轉身接過滿翠,兩人匆匆上了馬車,鞭子一揮,絕塵而去。

☆、第4章 巧認乾娘

清晨,遠遠地傳來幾聲%e9%b8%a1鳴,天邊悄悄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紅,馬車蹬蹬的行進聲劃破村子裡的寂靜。路邊趴臥著的野狗撒開了%e8%85%bf左右亂竄,驚恐地朝著那迎麵而來的滾滾塵埃狂吠不止。

破舊的馬車終於顛簸著在一個村子口停了下來,駕車的男子利落地從裡麵抱出一個昏迷著的女子,手腳利落地放在了村口的一棵老槐樹下,轉身跳上馬車,喝的一聲,鞭子揮起,揚長而去。

日頭已經從東邊整個露了出來,昂首挺%e8%83%b8的大公%e9%b8%a1開始在院子裡咕咕、咕咕不厭其煩地大聲叫著,由於是農閒之際,村民們此時大都伸著懶腰睡眼惺忪地從被窩裡爬出來。偶爾幾家一打開門,還會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伴隨著鳥聲%e9%b8%a1鳴,嘈亂無比。

村口鄭家的大兒媳婦端著一盆剁碎的菜葉子正打算去後麵%e9%b8%a1棚喂%e9%b8%a1,嘴裡還碎碎地念叨著那兩隻好養著的老母%e9%b8%a1能下幾個蛋,好給饞嘴的福哥兒蒸個蛋羹。

她一推開院門,見到門口老槐樹下躺著個人,嚇的哎喲大叫一聲,木盆也跟著掉在了地上。

“娘,天洪,趕緊出來,咱家門口躺著個人!”方秀蓮嚇得站在門口也不敢動,扯開了嗓子往屋裡喊。

正坐在炕上穿褲子的鄭天洪一聽聲兒,兩三下係上褲腰帶就往外跑,順著秀蓮指的方向一瞧,當下也沒含糊,大步就往樹底下跑,到那一看,竟是倒著一個妙齡之年的女子。

那女子柳眉翠黛、膚如凝脂,隻是雙眼緊閉,嘴%e5%94%87乾裂,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一身素色布裙看著倒是沒什麼破損,隻裙擺沾染了大片灰塵,顯然是在這吹了半宿的風。

鄭天洪猶豫著伸出手指往鼻下探了探,待探到那輕微的氣息,頓時鬆了一口氣。

“媳婦兒,過來吧,人還活著呢。”鄭天洪扭過頭衝身後不敢挪動的媳婦喊了一聲。

方秀蓮撂下手裡的盆,顫顫巍巍地小跑過來,直到確認女子確實活著,懸在嗓子眼上的一顆心這才緩了下來,心想著得虧入了夏,不然吹了半宿的風,沒事人也得吹出毛病來。這下利落地和丈夫兩人搭著手把昏迷的女子攙進了屋,鄭母一瞧這架勢,趕緊開門,把三人迎了進來。

待到把人抬到了炕上,鄭母低頭一看,毫無預兆,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娘,咋的啦,這是哭啥啊!”鄭天洪夫妻倆互相看了一眼,均是不明所以。

鄭母瞪著眼睛抹著淚道:“老大啊,你瞅瞅,你瞅瞅,這不是咱家三丫頭嗎!”

鄭天洪一聽更是滿腦子漿糊,這三妹早在幾年前逃荒的時候就餓死了半路上了,那墳還是他和老二%e4%ba%b2手埋下的呢,老娘這莫不是中了邪不成。

“娘,妹妹死了好幾年了,你忘啦!”

鄭母瞥了鄭天洪一眼,信誓旦旦地指著女子說:“定是我丫頭回來了啊,你好好瞅瞅,這不就是你妹妹嗎!”

鄭天洪耐不住老母的胡言亂語,低下頭對著那姑娘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方才一見著也沒覺得怎麼的,可聽完母%e4%ba%b2這麼一說,瞅著那臉型眼眶鼻子嘴巴,眼前竟是浮現出了那張因著長期饑寒而瘦弱蒼白的小臉,再瞧著床上昏迷的人,隻是身形比著妹妹大了許多。※思※兔※在※線※閱※讀※

方秀蓮見鄭天洪沒有說話,猛地轉到了那個想法上,登時一陣戰栗,汗毛都豎起來了,顫聲問道:“大洪,咋的啦,莫不是真是……”

鄭天洪一聽嗔怪地瞥了方秀蓮一眼,他可不信啥鬼魂之論,再說妹妹都去了五六年了,魂要回來早回來了,何至於現在,便道:“胡想啥呢,不過是長得像罷了!”

說完媳婦,這邊又耐著心思跟痛哭流涕的老母解釋著:“娘,這不是妹妹,隻是模樣相似而已。”

鄭母一副雷打不動的姿態,說道:“不可能,你們彆糊弄我,她就是三丫頭,準是咱家容姐兒知道我天天念叨她所以回來看我來了!”

“娘,咱等這姑娘醒了問問行不行。”鄭天洪沒法,隻能盼著這姑娘趕緊醒過來告訴他們姓甚名誰。

“對啊,容姐兒咋還不醒呢,老大家的,快著,去把村東的張大夫請來給瞧瞧!”鄭母雖然年紀大了,但身子骨一向硬朗,腦子也一向清楚得很。

方秀蓮也不知道婆婆今兒這是怎麼了,她自是不信眼前之人真是那個沒見過麵的三妹妹魂歸,反倒是自家婆婆像是得了那老人糊塗病,想到此倒覺得真得請張老頭過來看看了。

璧容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後腦一陣陣的疼,一睜眼就看見跟前站著三個人外加一個頭紮總角的小子齊齊地盯著她,嚇得吱愣一下坐了起來。

“你們是?”璧容咽了咽口水,瞧著眼前這架勢,半天才緩過來。

“姑娘,先告訴老哦子,你是不是容姐兒啊。”

“容姐兒?是吧。”璧蓉想起小時候阿婆是這麼叫她,不過等她大了就不這麼叫了,爹娘都是叫容兒的。她仔仔細細地認了半天,腦子對這些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心裡還猜想莫不是莊家的族%e4%ba%b2,要不他們怎麼知道自己的%e4%b9%b3名。

“你們都聽見了吧,她是容姐兒,她就是我的容姐兒!”鄭母激動地淚眼汪汪,緊緊抓住璧蓉的手,生怕一眨眼人就沒了,找不著了。

“姑娘,你姓啥,全名叫啥?”秀蓮也不敢跟婆婆提彆的,隻能讓這姑娘自己說,她實在不相信這人有長得像的,名字還跟著一模一樣的,除了……

“我姓莊,叫璧容,你們是?”

“娘,你聽,人家姓莊,不姓鄭,不是咱家的容姐兒。”鄭天洪這一聽也頓時鬆了口氣,心想著這下老娘該相信了。

鄭母不信,抓著璧容的手,滿眼殷切地看著她,哽咽道,“容姐兒啊,你看看娘,你不認識娘了啊,娘天天想著你啊!”

璧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心裡想著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隻能任由老婦人抓著她一個勁的哭,想安慰,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她很想問問自己這是在哪,她隻記得撞見了滿翠的事,然後打哪橫出來一個看不清模樣長相的漢子,還說要把她也一塊帶走……如今看著眼前的模樣,璧容心裡琢磨著,莫不是真被帶出來了。

“姑娘啊,你彆害怕,我們不是啥壞人,我早上出來的時候見到你倒在樹底下,就讓我當家的把你給扶了回來。”

璧容一聽,稍稍一琢磨,就肯定剛剛的想法,連忙溜下床衝著鄭天洪夫妻倆就磕了一個響頭,感激的說道:“大哥大嫂,真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