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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情人節,晚上帶你去吃飯。”

“好的。”然後立刻改口,“現在公司這種情況,你還有心情過情人節?儼”

顧元灝不答反問:“你怎麼了?怎麼聽起來好像很累似的,現在在忙?”

夏初妤搖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趕忙說出口,“我沒事。”想了想明天是周六,她應該是在學校。顧元灝淡淡語聲隔著聽筒飄了過來:“明晚六點,我去你學校接你。”

初妤的%e5%94%87邊綻出了一抹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跟他在一起之後,總會有諸如此類細碎而微小的瑣碎默契構成的幸福,讓她一再感動。

……

情人節的夜晚。

所有肉眼可及的地方都被裝扮成了代表愛情的玫瑰色。

顧元灝驅車帶夏初妤一路駛離城區,朝僻靜不被人打擾的莊園開去。

一路是安靜到剛剛好的氛圍,車內的民謠反複歌頌著對愛情最美好的期待,車窗外除卻五光十色裝點的白雪皚皚,還有隨處可見的在路邊相互依偎取暖的情侶以及各種被幸福感染著滿麵笑容的玫瑰花兒童。

“到了。”顧元灝輕笑。

夏初妤擦了擦車窗上的霧氣,眼前果真是一處風景彆樣的歐式莊園。

他給她打開車門,一陣冷風忽然闖進她的脖頸,顧元灝將寬大圍巾替她又裹了幾圈。

“這是凱爾特莊園。”

“名字有什麼淵源?”

顧元灝挑了挑眉,“剛剛在車上聽的民謠以前聽過麼?”

初妤特彆坦蕩地搖了搖頭,“一首都沒有。”

“真不知道你編舞時聽得各類音樂裡怎麼會沒收納進愛爾蘭民謠,果真是品味不夠。”

初妤覺得這人說話微微有些刺耳,停下了腳步怎麼都不肯再往前行,“明明是說好來過情人節的,誰要在這陰風測測裡聽你跟教導主任一樣諄諄教誨,我不去了,我要回學校!”

被顧元灝連忙跑過來抱住求饒,“初妤,我錯了,沒有聽過愛爾蘭民謠的你依舊品味卓越。”

“這還差不多。”剛說完怎麼還是隱隱覺得哪裡不對……“顧元灝,你還是在諷刺我!”

顧元灝大笑出聲。

……

位於愛爾蘭的凱爾特文化是世界音樂的源泉,所以在全球的各大音樂流派裡麵,你不可能看不到愛爾蘭民謠的影子。

愛爾蘭是一個最適合上演綠野仙蹤的國度——它天空無垠,高山綿延,浩瀚群星蔚藍深海,長發飄飄精通白魔法的漂亮女巫獨自隱居在森林深處巨大幽暗的城堡裡,壁爐裡四季永遠溫暖如春,牆壁上掛著各種羽毛、帽子、動物的皮毛等等其他可以用來練習巫術的道具。女巫的豎琴就靜靜擱在壁爐旁,她演奏起音樂時,眼瞳猶如綠寶石般純粹清澈。

在十二三世紀的蘇格蘭與愛爾蘭裡,不知流傳著多少浪漫悲愴的傳說……

那在宴會上唱著民謠的%e5%90%9f遊詩人、在銀燭台下搖曳旋轉的圓蓬裙子、那為王效命的世襲貴族和戰後封銜的勇士,所有領地之主,城堡田地馬匹奴隸均為賜予,連平民也是財產永世歸屬。

耳畔傳來顧元灝抑揚頓挫的講述聲,仿佛在平靜的敘述中,也將她牽引回了那麼久遠半明半滅的國度裡,初妤恍恍惚惚,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因為視線所及之處,竟在不知不覺之間早已換上了另一幅充滿誘/惑的光景。

凱爾特莊園門前的銅像依舊死死鎮守著大門,不讓外人前來打擾莊園深處的狂歡。

夏初妤看到一群穿著蘇格蘭紅格子裙的姑娘們在人群圍起的圓圈中央跳舞,不遠處是少年吹著樂器拉著豎琴得意洋洋的模樣,他們的紅格子帽簷麥穗隨著他們身體節奏的起伏來回搖晃,初妤禁不住地隨他們一起舞蹈。

愛爾蘭的姑娘和少年們很快就被這一對儷影所吸引,熱情大方的姑娘們紛紛擠到英俊瀟灑的顧元灝身側來跳舞,將初妤和元灝甚至擠開了好些距離,而且現狀還有愈演愈糟的趨勢,顧元灝被她們來回相擁著竟往舞台中央拉,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顧元灝蹙著眉說,“抱歉,我不會跳舞。”

可姑娘們熱情似火,笑容裡全是對他英俊容顏的愛慕。

背景音樂比歡呼聲更及時,少年們%e5%90%9f唱著遠古悠揚的民謠,一路穿越高山森林流淌至今,那些此生從不曾到達的地方,那些隻看一眼便愛上的揮劍騎士——如果我擁有天國的衣裳織有金色的、銀色的光這碧藍、灰暗和黑色的織物屬於夜、白晝和晨曦我就將它們鋪在你的腳下……

台下的初妤亦是節奏感一級棒,那些音符都像是臣服於她的城民,一個個踴躍地跟上她的步伐。她的黑色長發在風中如波浪般起伏飄逸,可台上的顧元灝卻笨得像個青蛙一樣跳來跳去,還不時踩到姑娘們的腳……

一曲終於結束。

顧元灝和夏初妤並排坐在草地上喝水。

初妤的腦海裡仍舊回旋著方才的旋律,她%e5%94%87邊笑意如畫:“從沒見過這樣的你。”

“你想說我跳得非常滑稽?”

初妤搖頭,“不。在我的印象裡,你永遠都是將每一件事情精確計量過後才去執行,無論是對待工作還是生活,你從來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就像在建立一棟高樓,任何疏忽都可能會導致非常慘烈的後果。可是剛剛在她們身側跳舞的那個你,雖然頻頻出錯,卻非常可愛。”

顧元灝側目看她,初妤遙望著璀璨夜空的那雙眼睛,此刻如同是澄澈無比的琥珀,令他不忍移開目光。

身側旋律回蕩依舊,初妤半闔眼眸開始跟著輕輕%e5%90%9f唱,每唱一句都淺淺垂睫,眼波流轉間仿似帶著無言的憂鬱……Nothing.Compares.to.You,你無以倫比。

“初妤。”他暖暖叫她。

她“嗯”了一聲。

他卻忽然將一個深紫色絲絨盒子遞到了她的麵前。

“這是什麼?”

“情人節禮物。”

初妤好奇打開,神色卻是在一瞬間變得緊張。

“這……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精致絲絨盒子裡,安安靜靜躺著的,是一枚漂亮奪目的戒指。

“你仔細看看。”

顧元灝的聲音慢慢沉了下來,仿似進入了一段漫長的回憶。

初妤被蠱惑著將戒指取出來放在掌心裡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因為麵前燈光太暗,她舉高了些湊近眼睛。

很奇怪,明明是做工舉世無雙的戒指,為什麼卻偏偏感覺像有了年代一樣沉甸甸的擾人心憂。而且戒指表麵似乎還有一層淡淡磨痕,像是被人在夜夜星光高掛時來回撫摸,不忍放下。

顧元灝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中指上赫然醒目地戴著與初妤手中同款的男士戒指。

“這是?”

“這是三年前我為你訂做的戒指。”

初妤茫然,卻聽他悠悠說道:“那時候時間倉促,並不是特彆高級的戒指,卻是我滿滿一番心意,想著等過一陣子我再為你定一款全球唯一的戒指,這本非什麼難事,誰知道我如此不小心,竟然將你弄丟了。”㊣思㊣兔㊣在㊣線㊣閱㊣讀㊣

“你……”她已經微微有些想哭。

“你不會不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自佛鎮偶遇,從遍身戾氣的黑衣大漢中,強行將她救下並且帶走,短暫一路相處,實在是被這個脾氣奇差又蠻橫無比的姑娘折磨得頭痛,那時巴不得能找個地方將她丟掉,誰知她真的不告而彆之後,這一晃三年,麵前的姑娘麵容幾乎夜夜入夢,笑過哭過痛過之後每每清晨醒來,便如晨光一起消散無蹤,曾經那樣迫切希望在他苦苦找尋幾乎半生之久後她終於回來,又那麼慌亂,害怕在他好不容易對她平複不動聲色之後,卻還是被她毫不客氣地卷土重來。

“初妤,這枚戒指我想送你很久了,現在的你,還願意把它戴上嗎?”

☆、所有深愛都是秘密⑥

他就這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實在是沒有辦法不被他的溫柔說辭所感動,他的聲調又淺又慢,宛如鐘錘一下下似要攻陷她的心房。

夏初妤看著戒指,沒有鑽石的純鉑金,低調卻彆有一番華貴的味道,她拿著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元灝環住了她,讓她往後放心倚靠在自己的%e8%83%b8膛裡,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來回摩挲。

四周愛爾蘭的歌舞聲逐漸在遠處止歇,碧綠草地上像是不曾有過皚皚白雪的蹤跡,一如春日般鬱鬱蔥蔥。隻有真正躺在了他的懷裡,初妤才得以看向頭頂的夜空——從來不會知道,寒冬白雪夜的星空亦可以美得這樣驚心動魄。繁星當空,細碎如芒,她將戒指高舉過頭頂,圓心對著遠處閃亮的星星,而戒指在手中一圈一圈轉,刹那間仿似有萬點光芒從那枚小小的圓弧形中綻放出來,刺得她眼睛不由半眯儼。

顧元灝掏出手機,點開相冊的功能鍵。

初妤目光被吸了過去,“你是怎麼會有這些照片的?”

顧元灝微笑:“隻要有心,總能有的。”

“噢!你偷.拍我!稔”

“是正大光明。”他糾正道。

“那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你在拍照,而且主角是我。”

顧元灝佯裝歎一口氣,好不失落:“那隻能說明你對我太不上心。”

夏初妤被他噎得無話可說。

顧元灝手機裡的相片粗粗看過去也有二十幾張,每一張幾乎角度都不太一樣,多數為生活照,有初妤抱著書低頭穿過校園的側影、有她豎起馬尾跑步的全身照、還有她推著手推車在超市裡麵漫無目的閒晃的模樣……初妤撇了撇嘴,“這幾張拍得好難看。”

顧元灝無奈地捏捏她的下巴,“其實這些照片都是最近才拍,以前雖然同在墨城,卻是不知道你就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後來就常常去你的學校坐一坐,運氣偶爾會很好,恰好看到你。”說著說著他的語氣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初妤低頭接過手機,繼續往下翻。在看到下一個圖冊的時候,卻是激動地就要掙紮從他懷裡坐起。

“顧元灝!”見她的目光充滿了驚喜與疑惑,他了然於%e8%83%b8,解釋道:“我可不像你,我這些年每年都會得空去佛鎮看望婆婆,最近一次回去,就將你的這些照片給她瞧了瞧,她很高興,於是穿得漂漂亮亮的也讓我照了給你看看。”

初妤捂住嘴巴,“婆婆她還好嗎?”她的一整顆心實在太擁擠,擁擠到她已經被時光推著不知道究竟疏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