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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皺眉問他。

“我沒事,小希怎麼會這樣?”

“暈倒在浴室裡,原因不清楚。”

顧元灝用力捶了捶牆,聲音懊惱:“我總覺得虧欠她很多。”

“你知道就好。”

循聲望去,薛蘊芝神色薄怒地盯著他看,那種一旦孩子受到傷害自己便會豎起所有的刺不管麵前站的是誰,均會毫不客氣狠狠刺向他們的母性,在這麼多年裡早已成了習慣,薛蘊芝早已被這種心力交瘁的習慣折磨得初現老態。

她總不得知,她和小希的父%e4%ba%b2都異常健康,為什麼小希一出生就得了這樣奇怪的病,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還記得五歲那年,安簡希第一次發病,那一次薛蘊芝真正認識到了病情的殘酷,好不容易才搶救回來的安簡希一張開眼睛就開始哭著喊疼,薛蘊芝跪在她的床前,%e5%90%bb著她虛弱無力的小手,隻能一遍遍說著,“媽媽在。”如果可以,她寧願那些病痛全部加注在自己身上……

當時簡希睜著無辜怯懦的大眼睛問她,“媽媽,小希是不是和彆的孩子不一樣?”

薛蘊芝不知如何解釋,哭得不能言語。

孩子往往都具有異於常人的敏[gǎn],而父母最擔心的除了病情本身,更是對小希心理健康的影響。

這個時候,如果一旦發現了“光”,薛蘊芝會比小希本身更不願意放手。

……

這次住院一住就從秋天住到了冬天。

窗外從金黃遍野變成了銀裝素裹。

顧元灝推開門,她依舊毫無察覺地靠在窗沿,渾身穿著粉紅色的維尼熊睡衣,長袖長褲,栗黃色的微卷頭發蓬蓬堆在肩際,她伸出手指在窗戶上畫笑臉,一幅接著一幅,畫完了之後自己就開始也跟著笑,安靜溫馨的畫麵。

顧元灝拿起她攤在床頭的漫畫書,響聲驚動了安簡希。

見他隨意翻看,安簡希理了理頭發,“早上剛看了一個故事,覺得挺感動的。”

他坐下來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她的聲音開始像流淌的泉水一樣叮咚:“從前,布先生很喜歡石頭小姐,可是她很快就要和剪刀先生結婚了。布先生很難過,他想為石頭小姐做最後一件事,於是在結婚前他找到了剪刀先生,說了自己的願望。再後來,所有去參加石頭小姐和剪刀先生婚禮的賓客們回來都說,那天石頭小姐的婚禮禮服簡直漂亮極了。”

默了半晌,顧元灝才說,“這麼大了,這樣的故事你還是能看一次感動一次。”

“隻是很羨慕石頭小姐,有那麼深愛她的布先生。”

“你也會擁有這些愛的。”顧元灝合上漫畫書。

安簡希低下頭看著素淡的指甲油,語氣染了一層酸澀:“聽說有一隻小海獅,她剛出生就有缺陷,她從來都聽不到同伴發出的聲波頻率,不能和大家正常交流。所以每次遇到危險大家相互報信的時候她都還傻傻等在原地,而同伴在逃跑的過程中往往為了顧及她損失慘重……久而久之,大家都不願意和她待在一起玩了,說她會連累自己,更沒有人會來愛她。於是這隻小海獅隻能每天自己跟自己說話,自己跟自己玩兒,可是她不能夠躲在角落裡麵哭,因為媽媽看到了會很難過的。”

“小海獅如果覺得辛苦了的話,是可以哭出聲來的。”

安簡希抬頭看向顧元灝,他明亮漂亮的眼睛裡辰光流轉,一絲心疼懷念在眼底稍縱即逝,快得讓她幾乎錯過。

“元灝哥哥......”她將頭埋進了他的膝蓋裡,也不知道剛剛的話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隻是覺得越長大,自己越把控不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怕成為他的負擔,又希望能成為他的負擔......他的所有一切都令她熟悉到了毫無防備,乍然說出的溫柔話語更是讓她沉湎回憶的心田喜悅如陽。

“聖誕節快到了,想去哪裡玩?”

安簡希搖搖頭,“哪裡也不想去,你陪著我就好了。”

“好,我陪著你。”

……

“好冷好冷!”

水靈一邊搓著手一邊直往中央空調麵前站,恨不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空調裡吹出來的暖風所包圍。

夏初妤合上劇本,看著她笑,“你現在倒真成了我們這兒的常客了。”

“那可不!聖誕節在墨城是你《魅》的首秀,我能不激動能不天天過來看看進度嘛!”

說起聖誕節,夏初妤起身去翻了翻日曆,搖了搖頭,“隻有一周不到的時間了呢。”

“怎麼了?”

初妤興致並不高的樣子,“緊張。”

“我看不像。”

初妤瞪她,“我不要聽。”她準沒好話。

果然——“我看你是思慮過重,可是這思慮並不是因為緊張演出,而是因為思念某人卻見而不得導致心神恍惚鬱鬱寡歡……”

夏初妤裹緊了披肩,繞開她走向遠處,水靈一步不落地跟了上來。

“初妤,我問你啊——”

“停!”

“彆鬨呀,我認真的。”

“你保證你說的是人話?”

水靈連連點頭,“我保證!我保證!”初妤這才歎著氣回頭看她,水靈立刻笑得燦爛:“上次的問題你還沒回我呢,後來我就回去自己翻電影看,然後初妤你知道嗎,我在泰坦尼克號裡麵發現了一句台詞,特彆適合用來描述你和顧元灝手拉手共赴火場的愛情了!”

就知道她還是要說這件事!

夏初妤捂住耳朵。

可那姑娘可頑強了,非要試圖掰下初妤捂住耳朵的雙手,偏偏還踮著腳往她耳朵邊湊近了說,“那句台詞叫You.Jump,I.Jump!你不要以為是‘你跳我也跳’啊,這句話翻譯過來叫生死相隨!生死相隨你懂不懂啊初妤!哎!你跑什麼呀你!”

……簡直快被她煩死了。

孜孜不倦地從入秋說到了冬天,說到舞蹈基地裡麵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夏初妤和顧元灝愛到共赴火場矢誌不渝的淒美愛情,連指導老師都會特彆讚揚夏初妤,“怪不得初妤你的感情表演這樣到位,原來生活中經曆了這樣轟轟烈烈的故事。”

夏初妤終於忍無可忍,對著喜滋滋的水靈說道:“你再敢造一次謠,我保證讓你的故事更加轟動!”

水靈哈哈大笑,“初妤你威脅我誒!”然後她很快就眼睛骨碌碌直轉,手撐下巴,“可是我好像沒有什麼故事吖。”

夏初妤壞笑:“不不不,流浪貓的故事可精彩了!”

果然一說完這話,水靈立刻驚恐萬分地捂住嘴巴,還特彆配合地做了個拉鏈縫上嘴%e5%94%87的動作,三指立得筆筆直,拚命“咿咿呀呀”的發誓保證自己再也不胡鬨了!

這是她心底最緊張最封層的快樂,私密到她不想再和第三個人分享。

那個關於流浪貓的偶遇,其實發生在初妤轉學到水靈所在的高中之前。

印象裡那個男孩子的麵容早已被久遠的時間氤氳得如墨汁暈開,而她能夠銘記的隻有那份怦然心動的感覺,如蝴蝶棲在心頭,經久不散。

純屬意外的夏日午後,一切都風和日麗到剛剛好。肆意張揚的少女騎著單車趕回宿舍樓,誰知半路忽然躥出一隻通體雪白的貓咪,她一個急刹車車頭不穩,“砰”一聲就撞上了路旁的大樹,整個人也是從車座滾到了地上,摔了個底朝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水靈揉著摔痛的%e5%b1%81%e8%82%a1站起來,剛想逮住肇事者狠狠“教育”一番,可人還沒走到那隻壞貓跟前,就發不出聲音了。

很久以後她想起這一幕,依舊會覺得心跳加速。那個半蹲著身子一邊給小貓的後%e8%85%bf纏繃帶一邊責怪它四處亂跑的男孩子,整個人清朗乾淨得就像岩井俊二筆下的白衣少年,這樣的畫麵實在太溫柔,讓水靈的聲音也跟著變溫柔:“同學你好,請問這是你養的貓?”

他聞聲看向她,卻是搖頭,“我不養貓。”

聲音冷淡,似炎熱夏天裡忽如其來的一股冷空氣吹入心田。

後來無論如何閉眼回憶這個場景,都覺得有一絲缺憾縈繞在心頭。那個少年戴著寬大帽簷,陰影打在他的臉頰上,讓她隻能記住那雙眼睛,漂亮、澄澈、還有一絲絲的冷淡和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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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藍天白婚紗我的少年已不再①

喜歡上流浪貓,似乎就是源於那次偶遇。

一直沒有放棄想要找到故事裡的那個少年,也成了她這麼多年來壓在心底無法言說的又痛苦又快樂的秘密。

……

如果說濃稠黑色是墨城的代表色,那因為飄雪而披上的一層白外套和聖誕節帶來的各式繽紛顏色,無疑讓整個墨城忽然變得溫暖起來。

大街上人來人往,後天就是聖誕節了。商廈外麵擺著飄滿落雪的聖誕樹,一道道彩燈纏滿樹枝,還掛有襪子、麋鹿等絨線玩具。一排排的落地窗上都噴著Merry.Christmas的字樣,廣場上的音樂噴泉五光十色,還有身穿聖誕老師厚重服裝的工作人員架著雪橇在廣場上來回奔走,惹得小孩子們尖叫歡呼。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奪人眼球的稔。

夏初妤穿著厚厚的白色大衣,棕色高幫長靴,帽子圍巾手套將她整個人都裹得密不透風,隻露出一雙大眼睛盯著鋪滿整個城市隨處可見的巨幅海報。

——12月25日墨城大劇院,《魅》全國首演!

夏初妤抬頭,絢麗的霓虹燈蒙上溫暖的色調,暗橙色變成橘紅,灰藍色變成亮白,亞金色變成熒光黃,交替在視線裡麵打出“魅舞飛揚”的宣傳廣告。

海報裡麵的自己,穿著寬幅的白紗沉於碧藍水下,整個人從嬰兒姿態到全力後仰,白紗重重疊疊一層一層綻開,而她睜大的雙眼裡的悲傷就像周身遍布的碧藍湖水一般,滿是緊扼人心的震撼力量。

能夠站在這樣顯眼的位置,媽媽你看見了麼?

車水馬龍的街頭,她並不知道也有人正在同她一起凝望著懸於頭頂的概念海報。

端坐車內的顧家三少,目光從文件上移到窗外,忽然就停滯不動,抬手示意司機慢些起步,直到被後麵等候的車不斷鳴笛催促。

剛從延清工作室下班的少年,原本還在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