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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剛才我與蘇蘇一起看星星,聊了好些往事呀!”她忽而道,“對啦,你和他……認識很久了?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呀?”

“要叫姑娘失望了……”少恭搖頭道自己與他隻是萍水相逢,隻是相約一起做一件事而同行。

“哎,這樣呀……本想找個法子幫幫他,把重要的事忘了一定會很傷心……”風晴雪‘揉’了‘揉’臉,“婆婆常說,世上有太多不美滿的事情,可惜一個人能做的實在太少了,多半不能濟難眾人,還不如多‘花’心思想想怎麼幫到身邊的人……”

“哎呀,雖然‘挺’難的,”雙手叉腰,“隻要努力,我總能找到方法的!”

少恭微笑:“那位婆婆與姑娘你的善心皆令人欽佩。”

美固然叫人想追隨,越是美好的事物卻越是叫人有毀滅的*。

隻因得不到,因彆人擁有得比你更多。

不是嫉妒,隻是怨恨失衡。

在這塵世兜兜轉轉,願意與他傾心相待的人從來就隻有阿湮一個。他錯過那麼久那麼久才得以與她相擁,憑什麼對方什麼都不曾付出……便能遇上這樣一個人。

‘傻瓜!’

一隻冰白的鳳凰從素娘臂上躍出,玲瓏剔透五彩光華,盈盈立於他的肩頭。

“我多想了。”他笑笑。從善如流認錯。

雪皇連理都懶得理他了。認錯後下次繼續犯錯,大概,隻有百裡屠蘇失去所有化為荒魂,因果徹底退散,他才能就此釋懷。

“凰君!”見著鳳凰小夥伴出現,蘭生真的想飆淚。

先前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去道個歉結果碰一大塊壁,他很挫敗得好不好。

雖然它老是欺負他,但到底是從小看大的,一出什麼事護他最緊的肯定是它。

‘沒用!’雪皇不屑道,惡狠狠瞪小狐狸一眼,直把她瞪得從蘭生懷裡跳下來,又不敢往素娘身上撲,隻哭啼啼化作人身,眼裡掛著兩泡淚。

然後鳳凰才施施然展開羽翼飛到蘭生腦‘門’上蹲下。

“哎!”一切發生得電光火石間,蘭生還沒來得急阻止什麼腦袋就是一重,登時有種心灰意冷之感。拚命用眼神向襄鈴示意,人小姑娘已經跑恩人身邊不理他了。

黑衣少俠肩頭的阿翔在鳳凰出現的瞬間,已經又如先前一樣俯下`身瑟瑟發抖一聲都不敢吭,百裡屠蘇安撫良久不管用,隻好拍拍它的腦袋把它放下,叫它先跑邊兒玩去,沒事沒早回來。劍靈紅‘玉’倒是好奇得打量著這隻奇怪的鳳凰,袖珍了點,而且這算是真實的‘肉’身麼?

穿過芳梅林,至虞山珍珠灘。坐船橫跨長江,下一程便為江都。

“我們這些找‘玉’橫碎片的,一個要跟恩公的,一個要找哥哥的,”記仇都不到一炷香的蘭生早已滿血複活,指著最後的人……不,靈,“你跟來做什麼?”

‘豔’魅的紅‘色’身影微微一笑:“既無去處,便幫妹妹找找他的兄長又何嘗不可?況眼下無事,一路旅行做個伴,有何不可?”

左看少恭笑眯眯,右看木頭臉繼續木頭臉,前看風晴雪用力點頭,後看……“可!”咬牙道。

船老大:“開船了!都坐穩囉!”

歐陽少恭道:“江都城內,有位在下認識的異人,擅長占卜預測之術……之前去琴川附近找尋便是由她指點。藉她卜算,定能明晰其餘碎片之所在。”

“那要到何處去尋這位異人?”

“……城西北之處‘花’滿樓。”

有一頭霧水‘花’滿樓是何地的,也有斂袖輕笑大隱隱於市的,但到底是要往該去處一行卜個算占個卦。

小橋流水靜謐流轉,江南水鄉煙柳參差,朦朧的水汽掩映著冬時薄淡的日光,‘色’彩並不絢爛,卻自有一分清鬱之美。江都城啊。

“怎麼了?”覺察到她的腳步漸漸變慢。

“酒坊。”她仰起頭輕輕得說。

“你……還記得啊。”他微微一笑。

“我,”她頓了頓,聲音很細很小,“埋了酒。”

他點點頭,湊在她耳邊,也很細很小得說:“我等到了,也喝下了。”

她就也笑起來,眉眼盈盈,像絢爛開的一朵皎白的‘花’碩。

眾人:……

力求無視身後這兩人。--69279+dsuaahhh+25432202-->

第123章

方蘭生:“少恭我覺得你這樣不對。”

方蘭生:“明明是很嚴肅的旅程不是麼!可打你拐了妹妹上路開始,我老想給你們跪了!!”

自花滿樓中出來,眾人心中或多或少都蒙上了一層陰霾。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命運的,可哪怕再堅定再無信仰的人,都會對這種玄妙難言的事物保留些態度,更彆提有人隱隱窺破你之宿命還為你自己所得知之時,縱不是將信將疑也會在腦海中落下點疙瘩。

根據瑾娘的卜辭,風晴雪尋兄之路前途叵測迷霧重重,且著實無法算得其兄長下落,前行但憑運數;百裡屠蘇之命數卻是大凶,所謂“死局逢生”之相,並非吉兆,而是凶煞。

按她的說法,應天時循環,萬物榮枯有序,順者昌,逆者亡,事有反常,必為妖孽。百裡屠蘇曾空亡而返,天虛入命,活著都可以說是違逆天道,實是異怪。

眾人聞說皆心有惴惴。所謂大隱隱於市,常駐煙花風月之地的瑾娘本身就帶著神秘色彩。歐陽少恭的人格魅力太強,在這短暫的行程中已經建立牢固的信任感,他所信賴的人在眾人心中自然也有著彆同一班的可信度。更彆提接下去還要按照瑾娘卜算地點去尋找玉橫碎片,所以對她的說法多少會介意。

這樣看來,反倒是要尋娘%e4%ba%b2的襄鈴,因為沒有她娘的生辰八字沒法測算,反倒是得點安心。

可是這點陰霾在見著給素娘買糖葫蘆的少恭之後再無任何緊張刺激感,買肉喂寵物的喂寵物,逛街跑市集的跑市集……這可是尋找會禍害世道的玉橫碎片之路啊!這可是關係到命運人生的卜算大事啊!能不能稍微認真點嚴肅點應點景啊!

怎麼辦,無論遇著什麼難受的事,隻要看看少恭素娘,滿腦子都是“哎呀又這樣好吧習慣了”“介個就是人生啊你要學會淡定”“把眼睛挪開吧再看會瞎掉”之類的話刷屏,就覺得哪怕有人告訴你下一刻你就會死你也緊張不起來了。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誰都能體會得到少恭要找到玉橫碎片將其封印的決心,那堅定的意誌不曾為任何事物所動搖,可見著旅程之餘他跟素娘相處的片段,又覺得氣氛瞬間變得柔緩動人甜蜜美好起來——可他到底是怎麼將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物完美融合在一起還沒一點違和感的啊!

眾人跑得沒影了,花滿樓中,瑾娘細細端詳著素娘的臉。

許久才似發出一聲喟歎:“她便是……東方先生要等的人?”

少恭不置可否露出微微一笑,依然緊握著她的手未鬆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要我算……”少恭搖頭,瑾娘低低咳了聲,略尷尬,掩飾般笑了笑,“好吧,看這麵相,就算真要我卜算我多半也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再者今日看了那煞星,數月之內都不敢再輕易動卜術,一不小心就是反噬的節奏。”

“我倆的命已非天道所能規劃,”少恭淡淡提醒道,“你也莫再強求。”

瑾娘沉默了一下,道:“我知。但那位少年命數詭異凶煞,你為何定要與之同行?”

她歎道:“當初我身懷異能,不知收斂,險些喪命於江湖惡徒之手,幸得東方先生相救,你與東方先生頗有淵源,初時……隻為報答他的恩情,如今我真的將你當弟弟看待,自不願你輕身涉險……你之命格連我亦不敢輕易言道,如今難得有暢順之象,又何必再糾葛其中?”

歐陽少恭道:“我等待如此之久,終於等到素娘。此生已然無憾,百裡屠蘇不過為一添頭,何足掛齒。”

他笑:“瑾娘之言,我自記下。此番作彆,能否再見已無預料,煩請珍重。”

瑾娘又望了他身側的女子一眼。那雙眼睛,那雙眼……凡人隻覺靜謐幽美世間難尋,可她本就有隱隱能覺命數之能,隻覺得……美得不似凡間所能擁有。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想到多年前手持竹杖一襲青衣後來終老琴川的東方先生,想起初遇時望見少恭時的那一個微笑,想起來這些年世途紛繁她睜大眼睛窺探命數所得的隻字片語,終是俯首一大歎:“罷了。各人皆有緣數,走罷走罷,真若它年有幸再逢,一壺濁釀自是難少。”

夢裡不知他身為客。既非歸人,又何須探個究竟。睜眼閉眼,便就忘了罷。

出得樓來,街坊攤鋪鬨騰,人來人往。

素娘把吃剩的冰糖葫蘆遞給少恭,小小得戳杏衣青年的腰:“巫鹹,她是算到了的?”

“算到,不叫她說。”他微微一笑,“瑾娘能為確實極佳,難得還不受天譴。”

記憶是如此奇妙的東西,這天道最能困束他的,怕就是記憶了罷。可他終是會遇見她的,一見著他的阿湮,夙世因果紛紛擾擾該回的總會回到心間,天道阻不了的。衡山山洞看了,夢中鴻蒙走過,時間空間的法則都在他掌下,這天地欲要叫他瘋狂的一切也不過這泛泛。

縱百千世輪回隻剩下洞壁中石刻的筆畫,既認定那皆是他,便不難猜到當時想法。東方因何救下瑾娘,自然不可能是偶發善心。遇到了,救下了,大概這困於天道又逆天的能為叫他覺得有趣了罷。

“那,測算百裡屠蘇?”

“既叫他知曉自己命數之苦,看他會做出如何選擇,走出如何前路,阿湮不覺得有趣?”

素娘微微笑了笑,看他把冰糖葫蘆吃完,攜手往前走,走過那一路酒巷,大紅的旗幟飄啊飄,酒香四和恍如昨日。

她又戳一戳他。他低下頭來詢問得看向她,素娘眨眨眼睛,不說話。

過一會兒,又戳戳。他低下頭來。看著他,眉目彎彎。

他就眨眨眼睛。她笑著,當著他的麵,戳戳。

“好吧。”他也忍不住笑起來,眼神柔軟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