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知青們無不奔走相告,“哇……兒子,這一次你能參加高考了。你能和悅寧一起返城了。”程天佑激動地抱著程愛國痛哭道。
其他幾位父子也差不多,高興地又蹦又跳。
發泄完自己的情緒後,程愛國卻道,“爸,我不打算參加高考。”
“我們也是。”文雋和車國盛、薑山齊齊說道。
“你……你們一個個昏頭了,說什麼傻話。”程天佑暴跳如雷道,“這上大學學費全免,還有補助,就算是掏錢,咱也供的起,這幾年攢的工資也夠了。”
“爸,爸冷靜點兒!”田悅寧笑道,“聽愛國說完好不好。”
“好好,你小子,今兒不說出個一二三來,老子不認你這個兒子。”坐在門墩上的程天佑氣呼呼地說道。
程愛國蹲在他腳邊拉著他的手道,“爸,您聽我說,這能恢複高考,就能恢複研究生考試。”
“對呀!程叔,以我們的現在學識,參加高考有點兒大材小用。”文雋大言不慚地說道。
薑山道,“國家正直用人之際,我們應該學以致用才對。”
程天佑看看老夥計們,“你們怎麼想的。”
車報國輕笑道,“兒大不由爹,他們怎麼說就怎麼做唄,怎麼對我們自個兒教出來的孩子們沒有信心。”
“行,那咱們就在等等!”程天佑拍著程愛國的肩膀道。
同樣的事,發生在姚灣村,不過大家還是以穩為主,大都參加在冬季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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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留下
恢複高考如同平地一聲春雷,幾乎被田間阡陌埋葬夢想的人們欣喜地發現,那扇曾緊閉十載的大門,轟然一聲,重新向他們敞開。
與過去的慣例不同,1977年的高考不是在夏天,而是在冬天舉行的,有570多萬人參加了考試。雖然以現在的辦學條件隻錄取了不到30萬人,但是它卻激勵了成千上萬的人重新拿起書本,加入到求學大軍中去。
恢複高考的通知下達不久,程愛國他們就聽到村裡的大喇叭裡廣播,要恢複研究生培養製度,號召青年們積極報考。
“兒子,這下子機會來了。”程天佑激動地說道,“倆孩子,我來帶,你和悅寧安心的讀書,參加明年五月份的考試。”
“麻煩爸了。”天悅寧不好意思道。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們好好學,不會的多去問問連老師。”程天佑道。
“知道了。”程愛國笑著應道。
不管現在還是後世,高考都牽動著全家人的心,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是每個父母的心願。
姚家參加考試的隻有適齡的16歲的姚墨遠和在外地17歲的姚建遠。為了讓他們倆能考出好成績,遠在廣州的姚秋粟在新華書店門口連夜排隊買了兩套《數理化自學叢書》。
一套寄給姚墨遠,一套寄給姚建遠。
三大娘和姚振遠陪著姚建遠在省城一起出動排隊買書。買了兩套一套寄給姚墨遠。
鄉下地方始終不如大城市信息豐富暢通。
姚墨遠也大方,把這兩套書貢獻出來,鬨得十裡八鄉。大家是爭相傳抄。
由於學子們購買積極,印刷廠也是日夜趕印,但仍供不應求。正是因為這套叢書,那些被耽誤了的青年人的命運,從此有了改變。
這一年參加高考的人幾乎都是在國家決定恢複高考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倉促上陣的。從1966年至1977年,絕大多數城鎮戶口的初中或高中畢業生隻能“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而農村戶口的則回鄉務農。國家一決定恢複高考。有資格報考的人蜂擁而至,甚至不少父子、母女、兄弟、姐妹、師生攜手同進一個考場。一塊來擠“獨木橋”,來跨越這道“穿草鞋””與“穿皮鞋”的“分水嶺”。
考前的頭一天,姚墨遠看著大家說道,“爺爺、奶奶。太姥爺,爹、娘,姑姑、姑父,小叔,姐姐、姐夫,我自己去就成了,不用你麼陪考。”他接著道,“小叔已經安排好了,大冷天你們不用跟在外麵受凍了。”
姚長海全力做好姚灣村這些參加高考孩子們的後勤工作。安排了好了食住。
“爺爺、奶奶,太姥爺,你們沒時間。小舅子就交給我了,我會全程陪同的。”連成天拍著%e8%83%b8脯道。
“彆,彆姐夫。”姚墨遠趕緊擺手道,這姐夫結婚後漸漸的露出了本性,對於他們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這些艱苦樸素的人士來說,花錢大手大腳的他實在讓姚家的人吃不消。“我可不想當大熊貓,被人圍觀。”
“嗬嗬……”
還有比他更鬱悶的人嗎?想讓他們生活的好點都不成!
姚墨遠笑眯眯地說道。“姐夫的關心我收下了,謝謝。”
“笨蛋!多寄來些書,科學自然與地理雜誌,科學家發表的權威文章……”妮兒笑罵道。
“這個好!”程天佑和車報國連連點頭道,他們也是受益者,知道差距才能奮起直追。
“寄來的還少啊!”連成天嘟囔道。他們的饑渴超乎了他的想象,不過想想也能理解。
“等你考上大學再說。”連成天揉揉他的腦袋道,“到那時你彆想拒絕。”
“來來……明兒小舅子要考試了,咱們來一張全家福!”連成天提議道。
“姐夫,您這個照相機買的實在太對了。”姚文遠笑道。
大家響應,排排站好了,“哢嚓……哢嚓……”照下兩張珍貴的全家福。
飄雪的日子,姚墨遠和其他學子一樣進入了考場,從他輕鬆自如的出來,就知道這家夥考的不錯。
在忐忑中,轉過年才等到了本省的高考成績公布,姚墨遠以優異的成績,如願的考上了他心儀的北大,而姚灣村的參加考試的考生成績自是不必說。
村子裡放鞭炮的聲音此起彼伏,來宣泄大家的金榜題名激動高興的情緒。
相對於社員們高興,姚灣村的大小隊長們則冷靜的很,意料中的事,這麼多年的準備再考不好吧!父輩們手裡的笤帚疙瘩可不是吃素的。
“唉……這下子,村子裡要走好多人。”姚滿倉說道,“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考生。”
“咱這山窩窩裡一下子飛出了這麼多金鳳凰,可是在縣裡麵又大大的出了一次名。”栓子笑著不好意思道,“那個大隊長這次大隊是不是……是不是有……”
“有話就直說,你那麼吞吞吐吐地乾什麼?”孬的不解道。
“行了,我不會食言的,凡是考大學的每人一百元。”姚長海宣布道。
“呀!這一下子好幾萬呢!”姚滿倉咂%e8%88%8c道。
“這點兒錢,大隊還出得起。”姚長海豪氣地說道,“汽水廠幾天的利潤而已。”
“瞧瞧,咱大隊長財大氣粗的。”醜的調侃道。
在敲鑼打鼓聲中,送走了這些孩子們,又迎來了五月份研究生考試。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參加研究生考試的十個人,書本從來沒有落下。知識紮實,自是信心滿滿。
由於參加研究生考試的考題是由各招生單位自主命題,所以考試遠在千裡之外就像是古時候到京城參加科考似的。程天佑他們早早的就上路了。
為了不讓他們有後顧之憂,大隊每人給了兩百元,窮家富路。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1978年的全國首次研究生入學考試初試科目是:政治、外語,基礎課、專業課。
為了等放榜,所以程天佑他們就留在了京城,好在程家和車家都在京城,也有個照應。
放榜後。程天佑他們第一時間給姚灣村報喜,他們在六萬多人的參加考試隻錄取一萬多人的人群中%e8%84%b1穎而出。全部考中了。
當天晚上車報國、文飛、程天佑,他們三個爸爸是喝的嚀叮大醉。
“嗚嗚……老程啊!咱們的兒子總算沒有再蹉跎了。”文飛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老子終於沒有再拖累兒子了。”
“是啊!”程天佑和車報國拍他的肩膀,一時間感慨萬千。眼睛也溼潤了起來。
守在身邊的孩子們出息了,在家裡的孩子們在母%e4%ba%b2的教導下也不差。
“哭什麼?兒子、閨女都有出息了,哭什麼,咱該高興,來來喝酒。”程天佑猛地灌了一口葡萄酒道。
“對對,咱該高興,這申訴材料遞上去了,說不定哪天咱就平反了。”文飛高興地說道,“沒看見郝老他們從前年就開始陸陸續續的返城了。”
這一晚上他們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後都醉倒在炕上,呼嚕聲震天。
程天佑得到平反的消息時,他們顯得很平靜。在他們心裡隻是早晚的事情。文飛則激動地像個孩子似的蹦了起來。
“姚大隊長,謝謝你帶來的消息,不過我不想離開姚灣村。”程天佑平靜地說道。
“啥?我沒聽錯吧!”文飛訕訕放下自己高揚的手臂道。
“我也不打算回去。”車報國推了推炕桌上的文件道。
“我說你們都傻了。”文飛一%e5%b1%81%e8%82%a1做在炕上道,“留下來,這兒能有多少我們發揮的空間……”意識到姚長海還在,他尷尬地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那個姚大隊長我沒有彆的意思啊!”
“我知道。委屈你們了。”姚長海不以為意道。
“雖然這裡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如意,我還是決定留下來。”程天佑說道。
“我也是!”車報國附和道。
“瘋了,你們都瘋了。”文飛看著他們搖頭道,簡直不敢相信,他承認,這幾年村裡的變化是日新月異,可即便變化再快他也趕不上城裡的發展。
“那個,程老哥,車老哥,文飛說的對,怎麼二位種地還沒有種夠啊!”姚長海認真地說道,這不是妄自菲薄,實事求是的說,村裡的條件差很多。
“怎麼姚大隊長不歡迎我們。”程天佑挑眉道。
“你們留下來,我是求之不得,高興還來不及呢!”姚長海高興地說道,“隻是,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你們,說實在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計算機是啥玩意兒?我們隻是在農產品深加工上下功夫,對於機械,我們可造不出汽車來。”
“沒關係,我們繼續在學校教書。”車報國笑道。
“這有點兒大材小用了吧!你們有更好的前途。”姚長海繼續說道。
“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