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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農大魔師 秋味 4111 字 2個月前

姚墨遠回頭看向不遠處的姚建遠。

“嗯!”姚建遠起身麻溜的解下來腰上的魚簍,“小貓哥,接著!”

鐘小貓看他作勢要扔,“等等!”然後看向鐘奎垣道,“哥,你過來,接著,我手裡拿著泥鰍呢!”

“小貓他大哥,接著。”姚建遠嗖的一下扔了過去道。

有點沉,鐘奎垣打開魚簍裡麵黑乎乎一團鑽來鑽去的。“這個小貓,裡麵有些泥鰍。”

鐘小貓聞言一愣,把手中的兩條泥鰍扔進魚簍,然後拱手道,“建遠,謝了。”

“謝啥子,多費一些時間而已。”姚建遠彎下`身,眨眼間就逮著兩條泥鰍,朝他揮揮,一副你瞧是吧!

半個小時後,姚建遠他們走過來道,“小貓,我們抓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嗎!”

“我也差不多了,洗洗就回去。”鐘小貓從水窪裡上來。

“那我們先走了啊!”姚墨遠又道,“嬸子,小奎哥,我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啊!”滕紅纓揮手道。

“嬸子,放心,這裡我們閉著眼都能回去。”姚建遠笑道。

兄弟倆漸漸的消失在他們麵前。

鐘奎垣在小貓的指點下,下手快很準也逮著幾條滑不溜丟的泥鰍。

“哥,差不多了,吃不完也浪費了,想吃再來。”鐘小貓叫著還彎身在水窪裡的鐘奎垣。

“這就上來。”鐘奎垣正準備起身,眼角忽然瞥見一個遊動的東西,翹著頭,從他旁邊的水裡遊過去了,好像,按照長度水泛起的漣漪長度來說,是蛇還是黃鱔。

甭管那麼多,逮著再說。

鐘奎垣一個箭步躥了過去,兜著頭一把抓住了那滑不溜秋的東西,“小貓有口福了,是黃鱔耶!這個補血。”

“個頭夠大的,差不多有胳膊粗,一米多長,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條蛇。”鐘奎垣笑道。

“哥,放了吧,長這麼大不容易,少說有一百來歲了。”鐘小貓說道,“想吃咱在挖,今兒也夠咱吃了。”

鐘奎垣聞言一愣,隨之莞爾一笑道,“行,聽小貓的。”隨後一扔直接扔進了湖裡。

兄弟倆上岸,找個水清的地方,洗乾淨手和腳丫子,就這麼坐在岸邊涼乾,聞著青草的氣息。

“小貓,你怎麼在這兒。找不到我,你可以去找爺爺、奶奶啊!他們不會不收留%e4%ba%b2孫子吧!”鐘奎垣問道。

“爺爺家的門第太高,咱是啥,咱是反革命,右派,叛徒……”鐘小貓嘲諷地說道。

“那你怎麼到這兒了。”滕紅纓心疼地抓著他緊握的拳頭鬆開。

“前麵的你們已經知道了,後來外公、外婆的死訊傳來,我就被扔到這農場了。”鐘小貓指著盤龍湖對麵的星星點點,“我現在就在那裡的養豬場養豬。”

接下來,鐘小貓就把這一年的生活事無巨細的交代了一遍。

“小貓,受苦了。”滕紅纓淚眼漣漣地說道,今兒的眼淚趕超他一生的眼淚了,父%e4%ba%b2、母%e4%ba%b2的死訊傳來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因為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得留著這條命,為父母平反,照顧兒子,她沒有哭的資格。

“媽,我拜太姥爺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鐘小貓鄭重地說道。

“應該的。”滕紅纓和鐘奎垣點頭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鐘小貓回握著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媽,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咱們身份的發生什麼變化,太姥爺都是我師父,姚家人都是我的%e4%ba%b2人。”

“你這小子,我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鐘奎垣彈了他一個爆栗。

“不一樣,哥,人的心境是隨著環境變化的,忘恩負義之人多的是。”鐘小貓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一句話說的滕紅纓和鐘奎垣兩人沉默,這種事他們可是%e4%ba%b2身體驗過的。

兩人不求他們為外公、外婆說好話、奔走,隻求彆落井下石,就這也難!

☆、第338章 夜話(二)

想起糟心的事,氣氛又有些凝重,鐘奎垣輕咳了一聲道,“你這小子倒是因禍得福了,你那功夫,老哥眼饞的很,教教大哥如何?”

“這個得太姥爺說了算,不然的話我可不敢。”鐘小貓不好意思道,“哥!”

“行了,哥知道規矩!”鐘奎垣揉揉他細軟的發絲道,“咱家小貓長大了。”

這也許就是成長的代價,隻是這代價太大。

“媽、哥,關於你們勞動改造,海叔沒法通融,他自己還帶頭下地乾活。”鐘小貓頓了一下又道,“老實說,在鄉下真沒有啥輕省的活計,忙得時候男女老幼都是齊上陣的。”

“這個我們明白,想當初在‘牛棚’又不是沒乾過,能遇見你們,能有這有限的自由,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滕紅纓拍怕兩個兒子的肩膀道。

“不就是賣苦力嗎?哥冬練三伏、夏練三九還怕這個。”鐘奎垣拍著自己的%e8%83%b8脯道。

“媽,哥,放心這裡的火藥味相對於牛棚要淡許多了,與初期的群眾性批鬥相比,在這裡相對是一種解%e8%84%b1,媽,雖然批鬥還有,但聽海叔的話音,也隻是意思意思。”

鐘小貓接著道,“真的來到這裡一年多,村裡還真沒見過幾次批鬥,多數是讓五類分子,自己對著主席像,早請罪、晚請罪。”

“小貓可能不知道能成為‘光榮’的五七戰士,已經屬於候補被解放者或準被解放者了,並非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資格。”滕紅纓攬著兩個孩子的肩頭道,“看著你們平安無事真好!”

乾校是牛棚的延伸,對這些轉到乾校來的右派而言,這裡的環境比他們過去的生活甚至還有所改善——因為這裡的生活條件和待遇並不算太惡劣。甚至勞動強度也略小些。

能活著真好,母子三人相視一笑。

“小貓、小奎。”滕紅纓有些為難地叫道。

她看著兒子們猶豫了半天,話幾回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媽。有什麼您就說吧!”鐘小貓回握著她的手道。

“是啊!咱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鐘奎垣扭頭看著她道。

“小貓、小奎!你們都長大了。我覺得有些話與其聽彆人說,還不如我來告訴你們。”滕紅纓深吸一口氣道,“我和你爸離婚了。”

一輪明月正遙掛中天,三三兩兩的星星周圍散落著,努力地與明月爭輝,如水的月光,水銀瀉地般的傾灑大地。

微光閃爍的湖麵,水麵上輕浮著一層混合了月色輝光的薄薄的霧氣。風,在草叢中遊蕩,發出細碎的沙沙聲,遠方隱約的斷斷續續傳來一兩聲狗吠。

“你們吱聲啊!還是嚇著了。”滕紅纓手肘搗搗坐在她兩邊的孩子。

“早猜到了,有什麼驚訝的。”鐘奎垣眼神一暗道。

“媽,想哭的話,兒子的肩頭應該撐得住。”鐘小貓拍拍自己的肩頭輕快地說道,然而此時的他眼眶通紅,壓下心裡的憤恨,雖然早已猜到。卻沒想到真的聽見是這麼的難受。

然而相比起他,媽應該才是最難過的,他得為母%e4%ba%b2撐著這一片天。

“傻孩子。小貓、小奎,這事我們大人的事,不管如何變他始終是你們的爸爸,希望彆怨恨他。這年頭能保全一個算一個,媽心裡沒什麼好怨的,難道真讓他跟我一起住牛棚才算共患難啊!”滕紅纓深吸一口氣,壓下鼻頭的酸澀,“父母恩深終有彆,夫妻重義也分離。人生似鳥同林宿。大限來時各自飛。隻能說我們夫妻緣儘……”

鐘小貓趕緊岔開話題道,“媽。我有個事,何爺爺。何衛國也在農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說誰?”滕紅纓側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道,“我沒聽差吧!”

“沒聽差,現在這種時候,沒有人傻了吧唧承認自己是何衛國吧!”鐘小貓接著道,“看那警衛級彆,專案組的人員一口京片子,重重跡象表明應該是他。”

“等等!你咋知道的。”滕紅纓詫異地問道。

“是它嘍!”鐘小貓指了指高粱地裡急速略來的大花。

大花蹭的一下飛到他的肩膀上,嚇了滕紅纓一大跳。

“喵……喵……”大花衝他嚷嚷道。

“抱歉,忘了你了。”鐘小貓不好意思道,中午來的時候,大花窩在窗台上曬太陽,睡覺。

本想著一會兒就回來了,沒想到……所以就把大花忘了。

“喵喵……”一句忘了就算了,有啥補償啊!大花從他肩膀上跳了下來,圍著魚簍轉了一圈。

和大花相處久了,還不知道它的意思,鐘小貓趕緊道,“裡麵是泥鰍,等做好了,少不了大花的。”

喵喵……這還差不多,哼……一轉眼朝村子裡飛快的跑去。

“叫你小貓真不錯,都能跟貓溝通了。”鐘奎垣打趣道。

“大花可是大功臣。”鐘小貓把大花的事跡說了一遍。

聽的兩人嘖嘖稱奇,更多的是唏噓。

有大花一打岔,也驅散了一點兒三人心中的寒意,隻是這份寒意埋在了心底。

“媽,我也有個事要說。”鐘小貓又道。

“說吧!媽聽著呢!”滕紅纓吸溜了下鼻子道。

“媽,我要說的是妮兒的事。”鐘小貓望著水麵上的一輪顫悠悠的圓月道。

“妮兒的事,能有啥事?”鐘奎垣不解地扭頭問道,接著憐惜道,“那麼可愛的孩子,真是……

“我要照顧妮兒一輩子!”鐘小貓向後一仰直接躺在了草叢上,微涼的草透過襯衫滲入肌膚,神情前所未有的清明。

低沉嗓音帶著自己都未發覺的心甘情願,想當初隻是算計,現在想想真是為自己的卑鄙而羞愧。

“照顧一輩子,小貓。咱現在啥情況啊!人家現在照顧咱的。”鐘奎垣摸摸小貓的額頭道,“沒發燒啊!”

“哥,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這日後的啥變化呢!”鐘小貓起身望著水麵上晃動的一輪圓月。

“那明兒媽就收妮兒為乾女兒。說真的,當初媽就盼著這第二胎生出來個女兒,湊成一個好字。誰知道又蹦出來個小辣椒。”滕紅纓先是一笑,後來又蹙著眉頭道,“我倒是想,就怕人家不願意,咱這成分擺著呢!”

鐘小貓聞聽立馬扭頭道,“媽。這事咱還是先彆說了,如你所說咱現在的成分不合適,您和哥隻要記得我要照顧她一輩子。”

“等等!小貓,我怎麼聽著這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