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們不吃,咱吃。”老孟家的關上房門,轉過身看向剩下的孩子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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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男浴池的大池子貼著白色麵磚,頭頂上掛著兩盞馬提燈,加上霧氣騰騰的,一切都朦朦朧朧的。
老孟和老陶泡在水裡麵,舒服地喘上一口氣。
“嘩啦……”一下老孟從水裡鑽了出來,摸了一把臉問道,“哎!你說,小林會不會來。”
“來不來都一樣,無論如何得製止他們這樣胡搞的行為。看樣子,經過早晨的抵抗後,加緊了攻勢。”老陶的臉上蓋著熱乎乎的毛巾,悶聲說道,“他們改變策略了,咱再不有所行動,未來真是無法想象。”
“是啊!”老孟憋屈地說道,說著拳頭砸向水裡濺起大大的浪花。“真是委屈了小姚同誌了。”
“咱們得這樣乾……”老陶摘下臉上地毛巾說道。
“你們想怎麼乾……”突如其來的冷冰冰地聲音,使得澡堂子裡的溫度驟然間下降了許多。
林滿庚若無其事地%e8%84%b1了鞋子,跳進了水池子裡,“怎麼不吭聲了,你們不希望我來啊!”
“呃……不是,我沒想到林主任會來。”老孟回過神兒來,乾巴巴地說道。
說實話老孟真沒想到,林滿庚來得這樣的快。
“林主任來了是不是代表著……”老孟大大咧咧地問道。
“有什麼事,趕緊說吧!時間久了會令人起疑的。”林滿庚坐在池子長籲一口氣道。
老陶直接地說道,“我找了種植區的帶隊的隊長,我們通了通氣,正常的農業生產不能停,正常的工作秩序不能廢,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必須保證及時的耕耘和播種。”
老孟首先表態道,“老陶說的對,時間不等人,老陶常說:植物也有著它們自身的生長規律:什麼時候發芽、什麼時候拔節、什麼時候開花、什麼時候成熟;如果錯過了節氣,即使播種也可能顆粒無收。”
老孟看著坐在他對麵的,霧氣朦朧中的林滿庚道,“今兒個咱們三個得統一思想,誰也不能當膿包。越是這個節骨眼兒上,越要堅守陣地,誰也不準當逃兵。誰要是當了逃兵,我可是要瞧不起他的。”
“林主任,同意與否給個話。”老孟撩起池中的水,朝他潑去。
嘩啦……一下林滿庚起身出了池子,啪嗒啪嗒的拖鞋聲,在浴池裡回響,突然林滿庚回身道,“老孟泡完澡,去給我的房間換窗戶去。”說完頭也不回地撩開簾子出了浴池。
老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陶,你說這家夥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怎麼叫我給他家修窗戶。”
“這就沾了下水,這就走了。”老孟小聲地嘀咕道。
很快簾子外傳來說話聲。
“林主任這回您泡滿意了吧!”澡堂子看守浴池的有點兒背駝師傅地殷勤地問道,“林主任剛才對不住了,水不太熱。”
林滿庚頓時黑著臉僵硬地朝他點點頭,朝自己放衣服的床板走去。
“噗……哈哈……”老孟是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
這下不用老陶說,他也明白,這個小林主任喲!還真有意思,真是都被逼到了這份上了。
這澡堂子裡水不熱的話,師傅是會好心地提醒一聲的。
老陶也抿嘴竊笑,彆看小林主任,麵冷,這心裡還是拎得清。
老孟本想現在就走,可是想想現在出去,肯定要和林主任打照麵,不太好。
於是哼著小曲,洗了洗澡,“老陶,我先走了啊!去給林主任換窗戶玻璃。”
穿戴整齊後,在門口碰見了守浴池的駝背師傅,看著他越發的可愛。
“怎麼樣!孟場長,水夠熱嗎?泡的舒服嗎?”駝背師傅殷勤地笑著問道。
“我現在可不是場長了。”老孟擺手道。
“在我們心中您二位依然是領導。”駝背師傅笑道,這腦筋轉的夠快的,立馬換了稱呼。
“今兒謝謝了。”老孟拍拍駝背師傅地肩膀笑道,說著就大步流星地離開。
駝背師傅撓撓頭,這莫名其妙地謝謝,真是摸不頭腦。
老孟看著林主任家支離破碎的窗戶,難怪不是換玻璃,而是換窗戶。他滿臉的黑線,嘴角直抽抽,這是火炮那熊孩子造的。
“這個林主任啊!這個天太晚了,看不清,明兒我一早來給你換窗戶,一準兒給你換好。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老孟就如大多數家長一樣,孩子犯錯,向主家陪不是。
林滿庚沉著臉重重地點點頭道,“我沒什麼意見,按你的意思。”
老孟走在回家的路上,搖頭輕笑,這小林同誌,說個話拐彎抹角的。實在太不可愛了,天天板著張臉,好像誰欠他錢似的。
老孟走到自己家門前,眯起眼睛看著屋內暈黃的燈光,緊攥著拳頭,這手又癢癢了。想起支離破碎的窗戶,火炮你最好在家裡給老子等著。
☆、第203章 豬司令姚博遠
老孟站在門前,聽著屋內的歡聲笑語,換上一副溫和的臉,進了家門。
“老爸,你回來了。”火炮起身躲在孟母後麵朝孟父叫道。
“火炮,你跟我進來。”老孟招手道。
“老媽,救命啊!”火炮抓著孟母地手小聲地說道。
“行了,你爸喊你呢!你躲什麼呀!快點兒進去。”孟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為父子真的要談心所以催著他趕緊進去。
火炮忐忑不安地跟在孟父身後,父子倆一前一後進了孟父的臥室。
孟父橫刀立馬地坐在床上,抬眼看著想問又不敢問結果的兒子,真是好氣又好笑,“行了,你下去吧!沒事。”
孟父沒有話說,火炮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話,“那個、這個……”磕磕巴巴地撓撓頭接著說道,“事情是這樣的老爸,我覺得讓林主任去找你們最好。情況不明朗,咱也可以說服他。但是找你們得有理由,這理由夠充分,反正我本來就調皮搗蛋排的上號!也能堵住他們的嘴,所以……我打籃球時故意砸到了林主任家的窗戶,隻是這個……力道有些猛了。把窗戶給砸得當場壽終正寢。”
“哦!”孟父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頭。
“那個,老爸事情成了沒有。”火炮心心念念地惦記著這個事,成了的話自己可能要少受些罰。
“火炮,明天去給林主任換窗戶。”孟父拍拍他的肩膀道。
“好……”火炮脆生生地應道,讓自己去換窗戶,就證明事情成了。
孟父看著火炮笑著退出去,這小子,雖然事情不是他預想的。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簡單粗暴卻直接有效。
事實也如火炮猜測的一樣,李麗紅那邊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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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豬司令姚博遠走馬上任的日子。一大早姚博遠、清遠、連幼梅三人到了農場。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博遠,可以嗎?”連幼梅擔心地問道。
“就是哥。用不用……”姚清遠也是擔心地望著他道。
姚博遠心中一暖,更多的是哭笑不得,“沒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在意彆人的言語的。不就是養豬嘛!行了,我走了,咱們中午食堂見。”
話落姚博遠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朝自己的工作地點出發。
走了半個小時才到了農場的豬圈。豬圈離農場較遠,在農場的東北角的荒坡上,不占用耕地。地勢平坦開闊,姚博遠看著還嶄新的豬圈,明顯是剛搭建不久的,所以這條件比較艱苦。聽著豬哼哼唧唧的聲音,看來都還不太大。
1000多頭小豬仔,聽著不少,出欄後那幾乎都是國家的,農場自己都吃不到多少。關鍵養得多了也沒有東西投喂!
這喂豬。累是一定的,尤其這麼多豬仔它吃的多。
這豬食一定要煮過的,這要煮的東西要去農場食堂收集剩飯、剩菜。老實說真沒有多少。
都是從困難時期過來的,大家夥吃的一個賽一個的乾淨。
再去農場的小磨房裡收集些麩皮之類的,加上打回來的一些豬草,一鍋煮了。這養出來的豬勉強能吃飽,可是這隨著豬仔長大,這食量增大,姚博遠就開始撓頭了。
豬要養得好,每天至少喂三次,有豬仔夜裡麵還要喂食一次。豬圈裡必須保持乾燥。每天需換一次乾草。每天的工作量還是不小的。
豬司令姚博遠走馬上任幾天後,發現了不老少的問題。可是想解決也沒辦法,這得有人配合才成。
最讓他不習慣的就是這裡的人都怕他。姚博遠摸摸自己的臉,自認長的老實忠厚,見誰都笑臉迎人,對他們這些‘壞分子’又不是凶神惡煞的,乾嘛看見他如躲瘟神似的。
由於農場的豬仔多意味著養豬的人也多,所以姚博遠手下管理著四十來號人。
可那都是乾活的人嘛!姚博遠專門讓小嬸查了他們的一些來曆。他們中間有機關乾部、大大小小的走資派、科技人員、大專院校教師、反動學術權威……有的還拖家帶口。
說老弱病殘,那都是輕的,有的喪失勞動力的、體弱的、深度近視的人就更多了。
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看著他們顫微微的提著豬食木桶,可真是有些難為他們了。
乾活姚博遠不怕,他有把子力氣,尤其他發現這力氣好像又變大了,就乾的更起勁兒了。
姚博遠乾的是起勁兒了,嚇傻了一乾養豬的。這……這以前領導哪有下手自己乾活兒的,對他們可都是吆五喝六的,挨批那是家常便飯,就連農場的孩子,都任意欺負他們。
這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的,可是看著壯小夥子憨憨的麵容,又不像是做假。
真讓他們不習慣,有些摸不著頭腦,還以為這世界變了。走出豬圈,挨了農場小孩子們批鬥,才知道這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
不是這世界變了,而是新來的這個頭兒是個‘傻’的。
不過這麵容憨實的傻小夥子,給了他們黑暗日子裡帶來了一絲光明,彆看這一絲光明,一點精神上的慰藉,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動力。
這一點不誇張,讓這些從事腦力勞動者,一夕之間從事體力勞動:種田、挑糞、養豬、做飯、挑水、打井、蓋房等,要求自食其力。有的因不堪重負,被勞累折磨誘發的疾病致死也不再少數。
關鍵精神上的打擊,雲泥之彆,是他們無法承受的,以往不說高高在上吧!可起碼有做人的尊嚴。現在誰都不屑於他們為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