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感激地點點頭:“嗯,我不擔心。”
有他在身邊,就算是遇到危險,她也相信他能保護自己。
冬日的天總是黑的特彆早。
不過將將黃昏時分,京城裡已是一派燈火通明。
管沅穿著沁藍色的鳶尾夾綾繡襖,天水色的裙裾帶著淺淺的銀邊,走動間如同碧波輕揚波光粼粼,湖藍的羽緞鬥篷一係,掩去了婀娜窈窕的身形。
也不知是靖安侯府的水土好,還是怎麼回事,管沅隻覺得自己今日腰越發纖細,該圓潤的地方卻更加圓潤了。
搭著盛陽的手下了馬車,管沅就被他牽著走上了皇城的城樓。
盛陽今日傳了一身銀白的羽緞鬥篷,內裡是玄色衣袍,看上去很是耀眼,倒是和管沅的打扮十分登對。
皇城城樓上的眾人,都是皇%e4%ba%b2國戚,還有後宮裡的嬪妃。甫一見這麼個清麗小娘子走上城樓,紛紛眼前一亮。
若說國色天香,又沒有漂亮到那種程度,可是這般清麗的容顏,氣韻卓絕,令人見之忘俗,也不知怎麼回事,仿佛看一眼,就能記得一輩子。
盛陽領著管沅和要緊的人一一見禮,剛剛退到一旁,就看見遠處煙花漫天。
齊允鈞站在角落裡,目光先是從兩人交握的手,再漂移到管沅發間的南珠天河石鳶尾花銀釵。
那樣清雅的顏色和式樣,也是隻有她襯得起,也隻有她能與之相得益彰。
管沅此時正轉頭看著盛陽,美眸含笑,又帶了幾分好奇:“夏皇後精神好像不錯,不是說病了嗎?”
“再不好皇上也不會去看她。”盛陽並不關心這些事情。
“也是,她那樣的人,除了自己心疼自己,還有誰會心疼她。”管沅頗有些唏噓。
“你倒是杞人憂天,彆人家的事還輪不到我們管,”盛陽拉了拉她的手,“我們去看花燈。”
管沅跟著盛陽悄悄下了皇城的城樓。
元宵佳節,人來人往,盛陽為了安全起見,今天特意安排了不少人手圍在他們附近開路。
“那個走馬燈喜歡嗎?”盛陽側頭在她耳邊問。
管沅搖搖頭:“我覺得沒那個好看呢!”她指了指對麵樓上掛著的那個高高的琉璃花燈。
那是一個彩頭,樣式很精致,五彩斑斕的琉璃讓其中色彩單調的燭火,也煥發出多彩的生機。
“老板,這盞琉璃花燈要如何才能拿到。”盛陽牽著自家娘子走過去。
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兩人:“這位公子隻需要在百步之外把琉璃燈射下來,並且沒有碎,那燈就歸公子了。”
盛陽和管沅對視一眼,心下皆是了然。
百步穿楊,不算頂困難的,至少對盛陽這個史上秋獵最好成績來說,並非難事。
可是要射下來讓琉璃燈落地不碎,那可就麻煩了。
“要不還是算了,咱們自己找琉璃做一盞也是一樣的。”管沅搖了搖盛陽的手臂。
管沅這是在給盛陽台階下,不想為難盛陽。
可是下一刻,另一個人的出現注定了盛陽不可能就此放棄。(未完待續)
☆、169 比試
齊允鈞一身青裘大氅,出現在琉璃燈下,同樣問了老板規矩。
管沅在看到齊允鈞的那一刻,秀眉微蹙,隻覺得想要擦汗,可是明明寒風冽冽,刺得她臉頰也微微生疼。
如此一來,盛陽不可能放棄這盞琉璃燈了。
“其實呢,”管沅拉著他的手說悄悄話,“有些事情是不會影響我的看法的,有些事情我一判死刑就是判一輩子。”
盛陽怎麼可能不明白阿沅在說什麼,他也知道阿沅根本不屑這種和齊允鈞的爭鬥,隻是有時候,有些事情是免不掉的。
如果他今天後退了,他倒是不會怎樣,後日回錦衣衛,隻怕那些八卦之心如熊熊烈火的人就該按耐不住了。
因此,今天齊允鈞的挑戰他必須接受,不光是為了阿沅,還要綜合考慮各方麵的因素——
盛陽拍了拍阿沅的手,隻說了一句“放心”,便走到場中。
“你就不怕有人說你閒話?”盛陽拿起一支箭,仔細端詳著。
齊允鈞自嘲地笑:“說我閒話的人還少嗎?況且有時候你越是光明磊落,彆人才會越不敢說什麼。”
盛陽似笑非笑:“你想怎麼比?”
齊允鈞不禁想起了從前。
盛陽是靖安侯府的獨子,堂弟盛隴和他年歲相距甚遠;齊允鈞亦是如此,二弟比他年幼十來歲。
因此兩人算是一同長大的發小,從前時常一起玩鬨,切磋武藝。
然而如今——
這次比試,早就沒有了從前那種玩鬨的性質。
盛陽一派淡定從容的模樣,卻也知道自己不能輸。倘若輸了。連帶著一起被流言蜚語中傷的,還有阿沅。
齊允鈞不能輸,卻是為了%e8%83%b8口那股鬱結之氣,還有總想了解卻了無可了的遺憾。
管沅站在一旁,自有寧護衛和柳臻侍立在側保護,然而心裡七上八下,實在是……
要她說來。這是何必呢!
“明天。不,很可能今晚,京中又要傳我的流言蜚語了。寧護衛。你去給皇上報信!”管沅頭疼地咬牙。
“啊?我?”寧護衛驚訝。
“還不快去!”管沅催促。
寧護衛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照著自家世子夫人的話,馬上去請示皇上。
隻是還在路上,寧護衛就想明白了管沅的用意。
如果此時有皇上摻和。而不是私鬥,那麼於大家的名聲都會好很多。
隻要一句皇命難違。什麼東西都能搪塞過去,而且既然是皇命,就沒有人敢多加議論。
而且如果皇上樂見這次比試,便會主持公正;不樂見自然會阻止化解。這樣就能化矛盾於無形。
世子夫人真是好計較!隻可惜是讓皇上背了這個黑鍋……
寧護衛不由一陣心驚:幸好世子夫人是站在世子爺這邊的,否則就按照這份心智,恐怕尋常男人都鬥她不過。
正在皇城樓上觀燈的皇上。很快知曉了此事,不過一切反應也在管沅意料之中。
“這麼好玩的事怎麼不早點來告訴朕!你先回去告訴禦弟。還有表哥,讓他們緩著點,朕要%e4%ba%b2自過去觀看!”皇上一副看到新奇事物的模樣,撫掌片刻又說,“還是你們家夫人地道,賞!”
管沅看到皇上那明黃色的龍袍,還有鄭重其事的態度時,差點就沒笑岔氣。
皇上這性子真是令人既好笑又無奈。
“世子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呢!”柳臻由衷稱讚,方才管沅已經和她細細解釋了一回。
“皇上來了,勢必還要開辟看席,又會把世子爺和齊公子叫過去囑咐一番,咱們跟過去。”管沅心下已經輕鬆多了。
到時候京中的人再議論此事,隻會說皇上多事想看熱鬨,而不會議論私鬥和名聲的問題。
果不其然,皇上把盛陽和齊允鈞都叫了過去,囑咐了一通類似和氣第一,輸贏第二的話,然後又重新商定了比賽規則。
盛陽已經聽寧護衛稟報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看向席位上端坐著的管沅時,神色越發溫柔。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他知道阿沅聰慧,卻沒想到還能用這樣的辦法。他的阿沅,總是能給他無限驚喜的。
管沅隻是神色悠然地看了看一群侍衛太監布置比賽場地,然後把目光轉向剛被請到場的文武百官以及各家命婦。
母%e4%ba%b2楊氏和盛陽的姨祖母宣威侯夫人都十分關切,坐在管沅身邊打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沅隻撿了要緊的說了兩句,大意是皇上一時興起讓他們比試。兩位夫人都不好再說什麼。
過不多時,大舅母也來了,同樣是詢問了一番,管沅也都按這個回答了。
反正皇上是個恣意玩樂的性子,前科多得數不勝數,微服出訪期間鬨出了不知多少風流韻事,又喜歡熱鬨排場,上次把濟寧鬨得人仰馬翻,朝臣們也無可奈何。
大舅母還想再說什麼,已經有太監在場中宣布比賽規則。
大意是,琉璃花燈掛在對麵閣樓的二樓簷角下,齊允鈞和盛陽每人一張弓十支箭,站在百步之外開始,不管用什麼方法,誰都不能碰到花燈,也不能打碎花燈,否則就隻能退出比試。先把花燈放到閣樓前的供桌上的人,就是獲勝者。
管沅聽了這一係列規矩,簡直快要驚掉下巴:不能碰花燈,還得把花燈放在供桌上,這難度也太高了吧?
可是她半分擔憂也不能表示出來,否則盛陽隻會比她更忐忑,她給盛陽的,隻能是全然的信任和鼓勵。
“阿沅。”看到愛妻走過來,盛陽銳利的雙眸染上幾分笑意。
管沅握了他的手,輕聲道:“小心一些。”
盛陽點點頭,隻覺得此時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是不知如何開口。
華燈煙火璀璨明亮,卻仿佛都成了背景,隻剩下清寧淡雅的她,那樣美,卻又那樣從容,仿佛不屬於這個紛亂的世間。
另一邊,齊允鈞隻是兀自摩挲著手上的弓。
焦婉妍的身份所限,不可能出席這樣的場合,但是即便是出席了,也不可能像他們那樣——
齊允鈞的餘光落在相對凝望的那一對璧人身上,心裡是說不出的落寞,旋即又被輕微的自嘲取代。
比試開始。
盛陽和齊允鈞采取的策略是一樣的:到了近處再出手。
因此百步之外,他們都沒有動作,而是一起衝向了閣樓。
管沅坐在席上,手中的素帕揪得死緊。
正當兩人幾乎同時到達閣樓下,大家都以為他們要開始搶奪花燈的時候,齊允鈞突然彎弓搭箭指向盛陽。
在場的人紛紛驚呼一聲,接著就看到盛陽反應奇快地也把箭頭指向了齊允鈞。
所有人都瞠目結%e8%88%8c,兩個人的距離不過五步開外,假如兩人同時放手,弓箭飛出,幾乎沒有躲過去的可能,那到時候就是——
兩敗俱傷,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管沅緊咬牙關,帶著些許憤恨的美眸瞪向了齊允鈞。
你能不能有點腦子!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怎麼京城裡從前的小娘子個個對齊允鈞趨之若鶩,到底看中了他什麼鬼東西,家世?皮相?
就在大家圍觀之際,場中互相用弓箭指著的兩人卻在低聲交談。
“你這一舉動,我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