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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077 字 2個月前

然而如今,與仁和大公主府的聯係,隻剩下了焦家。

母%e4%ba%b2說,這是因禍得福。然而他著實看不出有什麼福。

而母%e4%ba%b2的意思,照著焦家如今的勢頭,隻怕等焦婉妍進門後生下長子,就可以扶正了。

但這些人,所有人,可曾問過他的意思?

“你什麼時候去大同?”齊允鈞有些失魂落魄地問。

“後日。”盛陽語氣極淡,似乎隻因為這是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他才回答了。

“聽說,”齊允鈞自嘲一笑,“仁和大公主府在大同的名聲並不如何,她真是厲害……我應該一早就知道她這麼厲害的,可我還是沒有早明白……”

盛陽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出雅間。

待她如何,與她厲不厲害有什麼關係?

如果她是人人可欺的性子,莫非你們就可以有多少腳踩多少腳了?

皆為勢利。

十月,大同北風犀利。

管沅推開小南街鳳臨閣二層雅間的窗戶。

直通南城門的小南街,此時已是熱鬨非凡。

靖安侯世子上任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大同城,百姓都十分新鮮稀罕。想看個究竟。

一來靖安侯世子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顯貴,百姓哪有不好奇的?

二來靖安侯世子去年秋獵的名聲太大,誰都想看看這靖安侯世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是神是魔。

三來孤煞的名聲也不小,那其人到底生得如何?該不會是閻羅手下的牛頭馬麵模樣吧?

“姑娘。婢子就不明白了,有什麼好看的呀,姑娘居然也來湊熱鬨!”靈均嘟囔著嘴。

她並不像靈修一般知曉自家姑娘和靖安侯世子的事情,在她想來,靖安侯世子也就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有什麼稀奇的?再說,那孤煞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靈修聽了這話,先是抬眼去看自家姑娘的反應。隻見管沅依舊是淡笑不語地拿著筷子挑揀鳳臨閣的點心。

靈修這才放心些許,沒有言語。

不多時,馬蹄聲不緊不慢地由遠及近。接著便是人們失望的情緒:這靖安侯世子,乘馬車而來,四周簾子遮得嚴嚴實實,哪裡看得到半分模樣?

靈均笑嘻嘻道:“這下好了吧,什麼都看不到,大家得失望了!”

“你見過靖安侯世子?”管沅突然問。

靈均搖頭:“當然是沒見過。不過婢子也不覺得稀奇,京城的公子哥而已——”

話還沒說完。管沅就指著桌上幾盤點心對靈均道:“這幾盤點心他們做的不好,你去找他們小二。讓他們按我說的方法做……”說著便叮囑了好些,“……等看他們全都做好了,你再回來。”

靈均心道:自家姑娘從不挑食,怎麼今天對鳳臨閣的點心也頗多微詞?

她沒有多問,按吩咐去了。

靈修不禁開口:“姑娘叫靈均去做這些,有什麼用意嗎?”

管沅搖搖頭,半晌才說:“她性子直爽,我怕讓她藏心思反倒害她坐臥難安。而且,她也不想見靖安侯世子呀!”說著又有幾分戲謔的味道。

靈修掩%e5%94%87驚呼:“姑娘要見——”後半截話還沒說出來,雅間的門已經被敲開。

盛陽站在門前,看著楠木桌邊托腮的女子。

天水色的長裙曳地,一雙銀白的刻絲鴛鴦繡鞋若隱若現;孔雀藍的穿絲芙蓉繡襖,領邊的一圈白色風毛極顯俏皮;青絲盤繞間簡潔地簪了一支玉色芙蓉釵,映襯得側顏愈發秀雅溫然。

一彆數月,此刻再見,他%e8%83%b8腔中充溢著不可言傳的悸動。而看她依舊安好,依舊如故,他仿佛又從悸動歸於心安。

許是窗外的陽光有些耀眼,刺得他竟生出幾分淚意。

那一刻,他陡然想棄了京城,棄了紛繁複雜的朝爭,與她相守在此,從邊關的風沙裡,走到雲岡的古跡下,走過一世長安。

不過,他亦知,這不是她對他的期望。

生而肩負責任,他與她都是一樣的,享了無憂於生計的福分,便也有需要擔當的一切。

思索間,她起身轉頭看向門前,美眸裡,笑意毫無雜念。

靈修自覺地退到門外,盛陽則在她對麵落座。

“不聲不響就把大同最好的鳳臨閣拿下來,你沒得罪什麼人吧?”管沅將溫茶放在他麵前,這才坐回椅子上,有些擔心地問。

“你怎知我把鳳臨閣拿下來了?”盛陽好笑地看進她的美眸,語氣卻不自覺多了幾分讚許。

管沅淺笑搖頭:“不然你敢讓我來這裡嗎?”說不定明天就有靖安侯世子私會定遠侯世子嫡女的緋聞傳出去了。

盛陽寵溺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否認:“你在大同打算待到什麼時候?”

“我發現自己挺喜歡這裡的,這裡民風淳樸,百姓對我特彆好,我想一直待到爹爹回京,不過希望祖父不要把我攆回去。”管沅還是很怕祖父管路發飆的。不過她想,盛陽廢了這麼大周章才來了大同,自己總要儘量待長久一些吧?

“仁者無敵,你對百姓好,百姓自然對你好。你祖父也是通情達理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把你攆回去。”盛陽低頭看了看盤子裡的點心,每盤她都夾了一塊在她碗裡,卻已經碎得不成樣子,其餘都沒有動過,不禁好奇地也夾了一塊。

芙蓉糕入口,盛陽微不可查地蹙起劍眉,也終於明白了管沅不吃的原因,想著待會兒定要讓鳳臨閣的點心師傅改一改。

極其難吃倒不至於,但要說好吃,也實在太勉強。大約是篩粉不夠細,以及糖加的過多了?

管沅沒有理會盛陽的動作,心思全在祖父那裡:“祖父總有祖父的理由。”她怎麼好意思說,祖父攆她回去是因為著急她的%e4%ba%b2事?

而且這樣說,是不是有逼婚的嫌疑?

於是她連忙岔開話題:“京中的事我都聽說了,現在謝閣老他們安全嗎?”

盛陽頷首:“我派了專人保護。對不起,還是沒能阻止劉瑜!”他長歎一聲,有著濃濃的遺憾。

“你儘力了,”管沅柔聲勸慰,“又談何對不起,誰都沒有把握能一擊殺之,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離前世死去的日子還有兩年,兩年足以改變很多事。

盛陽的神情卻帶了幾分苦澀:“杜硯從詔獄放出來了。”

“皇上怎麼說?”管沅拿著茶盞的手一頓。

她早有所料,劉瑜既然已經把朝中官員大換血,此時要放出杜硯,隻怕並不困難。

但她還是關心杜硯日後會不會東山再起。

“皇上原本不知道,是李閣老去求見皇上,稟報了此事,”盛陽語意森冷,“皇上對劉瑜的做法很不滿意,後來太後求情,皇上才沒有把杜硯又抓回去。但是想要再入仕,杜硯隻怕沒有機會了!”

“皇上最厭惡膽小畏縮之人,杜硯家眷逃跑這件事,隻怕一輩子翻不了身,”管沅緩緩分析,“我看太後隻怕要扶持下一輩了。”

“很有可能,”盛陽也是知曉杜貴妃的厲害的,“梅姨娘回京當晚,杜思就動手了,現下早就毀屍滅跡。對武康伯府而言,杜硯已經廢了,但我不知他們會不會記仇,反手對付定遠侯府,阿沅你要當心。”

管沅點點頭:“我明白,你也要當心,大同戰場是實打實以命相拚的地方,不比秋獵和上十二衛的戍衛。”

“你忘了我去過西北大營?”盛陽銳利的雙眸含了笑,定定看著她。

前世,他與她因西北大營而錯過。後來在西北的苦與累,此刻看卻都是值得的。沒有西北的磨練鍛造,他也沒有今日的成長,沒有底氣來大同當參將,遑論保護她。

管沅沒有回答,從身側拿出一個匣子打開:“華嚴寺求的平安符,我用蠟油封住,再繞上了歲歲平安結。”

盛陽看著匣子中的紅黃兩色,憶起前世白鷺洲書院的那枚平安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的技藝早就有所長進,不變的是心意。

從不多言,卻暗藏關切的心意。(未完待續)

☆、105 心知

管沅出了雅間,靈均正好從廚房回來。

“姑娘,鳳臨閣也真是奇怪呢,婢子聽說桃園從不讓人進廚房的,怎麼鳳臨閣的人,領著我就進去了?”靈均小聲嘀咕,然後才反應過來,“姑娘這就走了?那點心怎麼辦,剛出爐——”

管沅眨眨美眸:“就讓他們待會兒挑幾樣送到管府去吧。”

“哦,婢子這就去吩咐。”靈均又找店小二交代了幾句。

點心送到盛陽桌上時,他不禁訝異。

這次送來的品種,與原先的一模一樣,但是成色形態卻截然不同。

他拿起筷子,嘗了一塊芙蓉糕,眸中動容。

廬陵禾瀘水邊,他品嘗過最好吃的芙蓉糕。

而後數年,即便是京中桃園,他再也沒嘗過這樣的芙蓉糕,香糯甘甜。

他把視線轉向桌上的藕粉桂花糖糕、芸豆卷、黃金地瓜酥。

“以後鳳臨閣的點心,都按管姑娘的做法。”

回到管府,管沅便趕忙給大表哥楊安寫信。

大表嫂出身山陰王氏,伯父王伯安是正六品兵部主事。然而就在盛陽出發來大同的前一天,劉瑜逮捕南京給事中禦史戴銑等二十餘人,王伯安上書論救觸怒劉瑜,被杖四十,謫貶至貴州龍場,當龍場驛棧驛丞。

單單貶謫也就罷了,最怕劉瑜像對付謝閣老他們一般,派人暗殺。

盛陽手上的人現在全都在謝閣老他們那裡,實在無暇分身,否則也不會來麻煩管沅修書。

他和楊家、王家都沒有交情素不相識,這等事也隻能假手於管沅才能取得他們的信任。

因此她現在必須趁王伯安還未出發。讓大表哥提醒他當心暗殺。

研墨的靈修不禁擔憂:“姑娘,楊家和王家畢竟都是詩書之族,提醒他們夠嗎?”

“大表哥是很有主見的人,他若覺得不夠,大可以去找我哥尋求幫忙。另外。你不知道這個王伯安,他並非常人,佛道皆通不說,還善騎射。因此隻要他有所防範,定不會遭了劉瑜的道,”管沅將墨跡吹乾。裝入信封遞給靈修,“讓魚叔送到盛府去,什麼都不用多說,隻說管府送過去的就行。”

靈修連忙應是。

管沅知道盛陽在兵部有人,走兵部送到京城最快。如果她自己派人送。隻怕送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劉瑜,一切才剛剛開始。

周家的院落裡,周太太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