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氣就可以撐死我了。”
“是,”靈均一副煩躁的模樣,“姑娘出事的時候,齊公子在斜街,結果不知怎麼,和焦姑娘一同掉進了什刹海……”
“然後呢?”管沅果真沒有生氣,隻是暗暗讚歎焦婉妍好手段,以及齊允鈞好白癡。
和焦婉妍一起去看燈也就罷了,還被焦婉妍設計一起掉進什刹海。
齊允鈞到底是太信任焦婉妍,還是太不在意她的感受?
“然後,婢子也不知道,但這件事發生在元宵斜街,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很快就傳遍京城了……姑娘受傷後,仁和大公主府也一直沒有派人來……這些事,世子夫人叫我們瞞著姑娘……”
管沅清楚母%e4%ba%b2的用意。
母%e4%ba%b2護著她,她明白,但隱瞞不等於保護,事情總要得到解決。
“既然仁和大公主府沒有反應,”管沅眸色陰沉,“我們就逼它作出反應,這樣的委屈,總不能自己咽了,他們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靈均擔憂地看著管沅:“姑娘,還能怎麼交代?焦姑娘的名節……婢子聽柳嫂說,焦老夫人已經在和仁和大公主府協商了,隻怕以焦姑娘的身份,再怎樣都是個妾……”
管沅冷笑一聲:“泌陽焦氏,果真是不要臉的,”否則日後也不會依附閹黨,蠅營苟且,“焦老夫人不把焦婉妍趕去廟裡做姑子,反倒賴上仁和大公主府——”
前世她並不清楚焦婉妍的結局,但青梅有意,焦婉妍不可能無動於衷。那麼後來,是管洛足夠狠辣對焦婉妍下了手,才免去後患;還是齊允鈞和焦婉妍的事,管洛並不知情,一直被蒙在鼓裡?
這般想著,管沅突然覺得很可怕。
前世管洛與齊允鈞不合,或許不止是管洛的原因,還摻雜著焦婉妍的挑唆?另一方麵,齊允鈞和焦婉妍會不會……私情?
“靈均,這幾件事你去做,”管沅心裡已經有了主意,“讓柳嫂放消息出去,就說定遠侯府的三姑娘是為救長姐才受的傷。可重傷未愈卻遇上仁和大公主府與焦府合謀擠兌,總之把仁和大公主府和焦府往難聽了說。”
這條傳聞一石二鳥,既斷絕了管洛攀附之心,又逼迫仁和大公主現身說法,給定遠侯府一個交代。
妹妹為救姐姐身受重傷,姐姐轉身就搶了妹妹的%e4%ba%b2事——管洛就算敢做,也會受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是,”靈均連忙答應,“姑娘還有其他吩咐嗎?”
“我要見兄長。”管沅深吸一口氣,握緊雙拳。
仁和大公主府,紅梅迎雪而開。
雪地裡,盛陽緊蹙劍眉,幾個深呼吸之後終於控製住自己緊握的拳頭,沒有打在齊允鈞俊朗的麵目上。
“你便是這樣想的!你未婚妻重傷未愈,你就要和她說你要納妾,”盛陽怒氣難抑,“我說一句大不韙的話,假如大公主重病,你父%e4%ba%b2卻告訴她要納妾,你會是什麼反應,大公主又會是什麼反應!”
齊允鈞抿%e5%94%87站在雪地裡,沉默不語。
“說話呀,你倒是說話呀!”盛陽一把抓起齊允鈞的衣領,再難忍住怒氣,一拳頭打了下去。(未完待續)
☆、061 打臉
一片冷白的雪地裡,齊允鈞捂著臉,被打得節節後退,卻始終沒有還手。
眼見把齊允鈞逼到假山邊,再無退路,盛陽終於收拳。
“你不還手,也不說話,和孬種一樣,究竟算什麼!”
盛陽比齊允鈞小一歲,但此時兩人已是一般高;再加上盛陽逼人的氣勢,沉默得如同蔫了一般的齊允鈞,如今顯得更加矮小。
齊允鈞手背拂了下已經冒血的%e5%94%87角,聲音糾結而低沉:“換位思考,我何嘗不知道。但如果落水的是你,你又會怎麼做,又能怎麼做——”
話還未說完,盛陽一聲冷笑,渾身散發的寒意仿佛比烈風更甚:“如果我是你,”他多希望他是齊允鈞,然而他不是,“如果我是你,我壓根不會和焦婉妍逛什麼斜街,不會落水;就算真的被逼無奈掉下去,我也不會背叛我的妻子。”
齊允鈞麵露譏諷:“不會背叛你的妻子,那和你一起落水的人又怎麼辦,她難道不是無辜的?”
盛陽凝眉看著齊允鈞:“你到現在還認為焦婉妍是無辜的?即便她是無辜的,那你的過錯,為什麼要兩個無辜的人去承擔!”
“你懂什麼!你們什麼都不懂!”齊允鈞抱頭低吼,“母%e4%ba%b2責怪我,你也來質問我,難道我就不是無辜的!你走,你走,你這個孤煞,哪裡有資格質問我!”
盛陽眸中露出鄙夷,仿佛孤煞的不是他,而是齊允鈞一般:“原來你是這樣想的。齊允鈞,算我從前看錯了你。”
說完轉身便走。隻留下淺薄的雪地裡,深深淺淺的腳印。
馬車裡,藥氣若有似無。
少年倒吸一口涼氣。
方才用力過猛,牽動了背上的傷口,也隻得回去再看了。
寧護衛的聲音在車外響起:“陸先生——”
未及說完。已被少年打斷:“不要提陸先生。”
“您已經三天不肯見陸先生,”寧護衛為難地歎息,“就算再大的氣,也該消了!”
他語氣淡漠:“三天又怎樣,做錯事就要受罰,受罰還不知悔改。三萬年都不為過。”
“陸先生隻是沒察覺管大姑娘的籌謀,導致三姑娘遇險,但這也不是陸先生……”寧護衛想為陸長青辯解。
“定遠侯府的事情沒查到,我沒有怪他,畢竟我們都是人。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了如指掌。三姑娘出事後,派去暗中保護的人救人不力,我隻當是你們能力不夠還需曆練,”少年深吸一口氣,“但為何沒人及時稟告我?如果不是我察覺蹊蹺跟了過去,現下會是什麼情況?”
寧護衛語塞:“是屬下辦事不力。”
“更重要的是,齊允鈞和焦婉妍同去斜街。陸先生的反應居然是不作處理!”他氣恨地一拍座椅。
陸長青不知道焦婉妍的心機,也該清楚此事不妥當,然而卻任由其發展。導致了如今的後果——
“你若想為陸先生說話,先告訴他要反省什麼。”
他雙拳緊握,再不言語。
陸長青恭候在書房門前,姿態頗低。
“進來。”少年淡聲吩咐。
陸長青走進書房,躬身行禮。
少年沒有說話。
陸長青隻好硬著頭皮開口:“三姑娘遇險,不是我們不想稟報。派去的人一心想著救人。卻沒有傳遞消息,我已經給了他們懲戒。至於斜街落水。我大約是會錯了意,才自以為是做了決定。沒有阻攔焦婉妍的陰謀。”
“你會錯了什麼意?”他銳利的雙眸有些奇怪地看向陸長青。
陸長青感受到攝人的目光,擦了擦有些冒汗的額角:“我以為,三姑娘必是有過人之處,您才會如此關注。但如果嫁給齊允鈞,這顆棋子也就廢了,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你認為,怎樣才不是廢了,才是有用?”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詭異,似乎是那種無奈的好笑,又帶了幾分嘲諷。
陸長青不知該如何應答:“至少,不該是嫁到仁和大公主府……”
“陸先生,”少年漸漸嚴肅起來,“也許她不該嫁到仁和大公主府,卻不是這個原因。”
從前他以為,仁和大公主前世避世無爭,專心教子。她若嫁過去,起碼能討一份安穩生活。◢思◢兔◢在◢線◢閱◢讀◢
但如今,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如今三姑娘情況如何?”他想到她還在傷病中卻被外人如此欺淩,絲絲縷縷的憐惜和痛纏繞%e8%83%b8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三姑娘果然非凡,她已經知道了,而且,”陸先生頓了頓,“似乎想要反擊。”
“如何反擊?”此前他一直沒有做出實際行動處理此事,就是拿不準管沅的意思。他麵前有無數條路可以選擇:反擊焦府;搞壞焦婉妍的名聲;或者給仁和長公主施加壓力。但他怕這樣做和管沅的想法相違背。這是她的事,無論她做出何種選擇,他尊重她的意願。
陸先生解釋了一番管沅的主意,然後讚歎:“一石二鳥,既防範了大火的罪魁禍首管大姑娘,又逼迫仁和大公主府現身說法。就不知道,三姑娘這麼做,到底是想討一個說法而已,還是想到了退%e4%ba%b2。”
少年沉%e5%90%9f良久。
他也不知道。現下自然退%e4%ba%b2最好,可一旦退%e4%ba%b2,她的名聲隻怕要保不住了。
無論退%e4%ba%b2出於什麼原因,女方總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管她什麼意思,你們照她的意思做就是,”他輕歎一聲,不知是因為想到什麼,臉色緩和下去,“陸先生,在沒有大是非沒有血海深仇的情況下,我們沒有權利乾涉彆人的選擇,隨意改變他人的命運。每個人來人世間走一遭。都不容易。”
陸長青似懂非懂地點頭。
定遠侯府含露居,管沅雙手撥著輪椅的木輪,向最後一季寒梅盛開的地方移去。
天很晴朗,不同於幾日前的白雪飄飛。
她伸手仰頭,有些艱難地折下一支玉蕊檀心梅。
這支梅花。讓她想起廬陵水患時救下的那個小姑娘。那孩子七八歲,失去了父母,卻緊緊抱著那支鮮紅如血的梅花簪子,不肯給貪婪的強盜,還因此受了傷。
他救下小姑娘的時候,責怪這孩子為了財物性命都不要。
當時她看著小姑娘倔強卻哀傷的眼眸。輕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譬如這孩子,那支簪子是她父母留給她唯一的惦念,若連這份惦念都護不住,活下去也如行屍走肉一般。在沒有大是非沒有血海深仇的情況下。我們沒有權利乾涉彆人的選擇,隨意改變他人的命運。每個人來人世間走一遭,都不容易。”
而今,她將要籌劃的一切,將會改變許多人命運的一切,又是對是錯呢?
“妹妹,”管洌走了過來,在管沅麵前蹲下。“傷怎麼樣了,還疼嗎?”
管沅輕輕搖頭:“恢複的很快。”
管洌頓了頓才道:“時下京中的流言對你很有利,你現在究竟有什麼打算?”
“流言是我傳的。自然對我有利。”管沅淡淡回應。
管洌一愣,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他聽聞這一切的時候,除了感慨造化弄人,便是不知所措。
但妹妹剛得知真相,就已經有所行動——
或許也隻有妹妹這般清醒冷靜的人,能很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