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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61 字 2個月前

管沅總算找回一些場子,如何能不得寸進尺:“本來就沒什麼可說的,硬是把事實添油加醋拿來嚇唬我!大舅舅最近怎樣?”

“還是日日入宮給皇上講課,不過,聽聞那個薩滿法師對皇上影響很大!”楊安故作神秘地透露。

“就是秋獵回來的路上,遇見的薩滿法師?有什麼影響?”管沅當然知道影響大。隻是好奇有什麼影響罷了。

“上個月十三南京地動,皇上本來想派乾清宮總管劉瑜去南京賑災,被薩滿法師攔了下來,意思是地動乃大陰大邪之事,應派陽氣旺盛的人才能頂得住。”楊安解釋。

太監自然沒什麼陽氣可言。

管沅卻有些奇怪:去南京賑災。是很重要的差事。薩滿法師攔著劉瑜沒讓他去成,不知道會不會得罪劉瑜?

現下劉瑜隻是乾清宮的總管,離後來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還有一段差距。如果南京的差事辦好了,自然能很快升上去。這個薩滿法師,確實擋了劉瑜的道。

故意的?無意的?

管沅不得而知。

京中的消息,就像上好的醇酒。隻要飄出來一丁點味道,會傳的比風還快。

“現在看來,仁和大公主府和定遠侯府的%e4%ba%b2事,隻怕要板上釘釘了。”寧護衛的話還沒說完,就透露出幾分惋惜的惆悵。

自家主子還不知道會怎麼傷心呢。偏生主子個性無論如何都會強忍著,不露出過多端倪。可表麵越是平靜,心裡越是難過呀!

少年沒有表情,左手狼毫未停,寫了許久才開口:“定遠侯府其他人,有什麼動靜?”

寧護衛擔憂地看了少年一眼:“沒有動靜。管二太夫人和管大姑娘都病著,但柳姑娘說,興許因為這事。病就好了……”他其實覺得柳臻所言很有道理,過幾日再看就知道了。

“叫陳新好生盯著,提防他們害人。彆出了什麼差錯。”少年語氣淡漠。

寧護衛應下,又抬眸瞥一眼少年:“其實,這件事也還有轉圜地步——”

“為何要轉圜?”少年冷聲回問。

寧護衛一愣,少年又問:“之前薩滿法師所做,是為了什麼?”

寧護衛無言以對:他當然知道自家主子為了什麼,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孤獨終老吧?

“什麼事該做,什麼事該做卻不能做。我很清楚,”少年輕輕咬牙。似乎也在告誡自己,“你下去吧!”

寧護衛歎息地轉身而走,卻沒人看到,少年拿起方才所書玉水宣,把自己比鬼畫符還難看的字,儘數揉碎。

那張皺成一團的筆跡,恰似他的心。

事情兜兜轉轉,就算有先皇駕崩攔著,還是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他不是沒有能力阻攔齊允鈞和她的事,卻沒有立場。

興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至少比前世二八年華受牽連而死要好。

少年%e5%94%87角溢出苦澀的笑,那笑容淒冷蕭瑟。

她不可能等他一輩子;就算能,又或許如前世一般,再也沒等到他……

定遠侯府花廳裡,楊氏正領人清點田莊上送來的果蔬糧食。

“你哥哥到前廳去和莊頭們對數目了,”楊氏看著剛進花廳的女兒,“要不你去問問,看他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管沅搖搖頭:“這就不必了,哥哥若有什麼為難的,自然是先請教祖父。”

畢竟從前掌管庶務的是祖父,一切還是聽祖父的意思為好。

楊氏讚成地點點頭:“也好,你父%e4%ba%b2下個月就要到京了,他要是看見你和你哥哥如今這麼能乾,可不知有多高興!”

管沅還真有些難以置信:“爹爹回京的事,真的定下來了嗎?”

前世,父%e4%ba%b2戰死大同;這輩子若能讓父%e4%ba%b2回京,就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因此,父%e4%ba%b2回來,對她的意義不僅僅是團聚,更是免去一場死彆。

“多半不會有變化,”楊氏笑容溫婉,“你大舅舅也給了我準信。”

“那就好!”管沅撫了撫心口,隻盼著那一天沒有變數地儘早到來。

楊氏又問:“你要不去二太夫人那裡說一句,告訴她田莊的瓜果送來了?”

“見了她準沒好事,差人告訴安嬤嬤也就罷了,問問喜好,到時候再送一筐過去。”管沅回答。

“也罷,”楊氏頷首,招了女兒過去,“那你來幫我清點這些東西,挑些出來送人。”

管沅不由一笑:“依我說。送人最好的,才不是什麼金銀綾羅、書硯玉石呢,送些稀奇瓜果,又新鮮又彆致!”

“那也要看送給什麼人,”楊氏指點女兒。“平日裡常來往,交情好的,自然能送這些瓜果。但如果是上峰,或者不那麼相熟的,隻怕還得挑名貴的東西,比如……”

管沅細心聆聽。正說著便有丫鬟來報:“世子夫人,三姑娘,大姑娘那邊似乎不太好,二太太派婢子來,想讓世子夫人差人請太醫。”

“不太好。”管沅麵露驚訝,“到底怎麼回事?”

“大姑娘昏迷了好幾次,而且飯食難進,再這樣下去,隻怕不好。”丫鬟膽怯道。

楊氏想了想,吩咐丫鬟:“我這就去叫人寫名帖請太醫,你先回去複命,我待會兒就來。”

丫鬟答應著下去了。

“我本懷疑有詐。”管沅分析著,“畢竟長姐病了這麼久,怎麼突然這幾日就不好了?可一想。太醫不是鬨著玩的,況且,長姐有詐,二嬸母該不會有詐吧?”

她對梁氏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那次若沒有梁氏幫她,隻怕她很難%e8%84%b1身。

“所以我才要叫人寫名帖。就是覺得,可能真出了什麼事。咱們先過去看看。究竟怎麼一回事。”楊氏說著拉起管沅的手,走向桐青苑。

管洛。是真的病得死去活來。

梁氏憂心忡忡在她身邊照顧著,卻絲毫不見起色。

“起先大夫不過說寒熱侵體,多少還能用些東西,現在什麼都吃不下!”梁氏鬱鬱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女兒。

“二嬸母先彆著急,”管沅走去扶住梁氏寬慰道,“太醫馬上就來,長姐平日身子骨康健,肯定能好的。”

梁氏重重歎息一聲:她哪裡會不知道,洛丫頭為了不嫁到靖安侯府,故意把自己折騰病?本以為過幾日就能好。誰知道現在越發嚴重了……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該攔著洛丫頭!

但攔著也不是辦法呀,難不成真讓洛丫頭嫁過去?

說來說去,還是洛丫頭眼高手低,要是起初挑%e4%ba%b2事的時候,按她安排的路一步步走下去,就不會鬨成如今這樣子了……

太醫來了之後,說是肝氣鬱結、胃氣不降,開了如下方子:

薑竹茹三錢.川貝母杵五錢.淡吳萸次入六分.酒炒川連一錢.旋複包先三錢.生赭石杵先二兩.酒炒楝核杵先三錢.炒枳實一錢半.黃鬱金一錢.整荸薺打一兩.淡海先煎二兩.

管沅一聽肝氣鬱結,便猜到幾分——

多半是為了她的%e4%ba%b2事。

人貴心寬,前世她和管洛正好換了位子,但她在廬陵的境況可比管洛差多了。楊家敗落,什麼依靠都沒有,連基本用度開支都成問題。

但她也沒像管洛如今這般。

“既然太醫說幾服藥便能好,那我也不打擾長姐休養,先告辭了。”管沅禮貌地退下去。

有些事,她明白,也可以說,彆人卻不一定聽得懂,更不一定理解你的用意。

十月十八,韃靼小王子儘起勇士,侵犯宣府,連營達二十餘裡。大同、宣府邊關告急。

剛從書齋明掌櫃那裡得到消息的管沅,立馬就想衝去找楊氏,才想起來自己的消息未免太快了,此時隻怕內宅裡都還沒有確切的消息——

但基本可以確定的是,邊關告急,父%e4%ba%b2作為大同參將,鎮守防禦都還來不及,回京述職,隻怕要泡湯了!(未完待續)ω思ω兔ω網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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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不合

管沅漸漸平靜下來,思索了一陣:“靈修,你拿我的信送去給明掌櫃,讓他打聽大同的情況;靈均,你把這消息傳給大少爺,他自會知道怎麼做。”

“那要通知世子夫人嗎?”靈均追問。

管沅頓了頓:“先彆告訴母%e4%ba%b2,畢竟還不知道關於父%e4%ba%b2確切的消息。而且這樣的事,讓哥哥和母%e4%ba%b2說會更好。”

待到下衙時分,管沅手裡已經有了書齋送來的消息,此時她坐在東跨院,聽哥哥同母%e4%ba%b2說這件事。

“韃靼小王子連營二十裡攻打宣府。宣府那邊根本沒有足夠應付這麼多敵軍的兵力,所以,大同總兵、武康伯世子杜硯杜重端派了父%e4%ba%b2前去宣府支援,年終隻怕回不來了。”管洌說得很緩慢,像是怕驚著母%e4%ba%b2似的。

然而楊氏隻是短暫地歎了口氣:“既然這樣,那也隻能再等來年,軍情大事最要緊。”

管沅扯了扯母%e4%ba%b2的衣袖安慰著:“娘%e4%ba%b2,爹爹那麼厲害,一定能打勝仗,到時候論功行賞,又有機會升官,您也彆太擔心了。”

楊氏回以微笑,輕輕頷首。

走出東跨院,管洌低聲告訴管沅:“齊允鈞得知宣府告急,特意去兵部問了情況告訴我的,否則我還不知道此事。”

“齊公子在錦衣衛,又是北鎮撫司,有些事自然比我們消息靈通,”管沅頓了頓,“這件事他幫了忙,你該替定遠侯府感謝他。”

管洌故意咳了幾聲:“他幫自家嶽父,你還這麼客氣見外?”

管沅美眸冷冷掃了哥哥一眼,卻沒有說話。不怒而威。

“好好,算我說錯話,”管洌連忙擺手認錯,“我知道了,我會替你謝他。”

“是替定遠侯府謝他!”管沅糾正。這件事是整個定遠侯府的事。不是她一個人的事。

“知道了,”管洌微微搖頭,其實還不都是一樣的,“你的消息居然比我還快,是齊允鈞告訴你的?”

管沅沒有明說:“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快慢一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