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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56 字 2個月前

起來,以致於蔓延成大火。

當時的她趁人不注意,把引線末端解開,因此最終沒有釀成大禍。否則不管燒傷了誰,或是危害到仁和長公主府,後果都不堪設想。

這次走過放花神燈的地方時,管沅留心觀察一番,卻沒有發現前世的潛在危險。

她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隨即繼續向前。

既然重生,或許很多事都會和前世不一樣了。事情隻要向好的方向發展,管他一樣不一樣。她必須接受改變,也一定要實現改變,不能也不會再重蹈覆轍。

想通透了,管沅嘴角隱隱現出欣慰,長舒一口氣,堅定不移地向前走去。

附近假山上的涼亭,梨花掩映中,挺拔的身姿背對花神燈擺放之處,雙眸微闔。

上一世,他就站在這涼亭上,望見一個天水色裙裾的女子解開引線。起初他還懷疑這小娘子圖謀不軌,調查之後才驚覺,她偶然的發現和善意的舉動,避免了怎樣一場劫難。

傍晚時分點花神燈,他勢必會在場,如果碰上這盞燈……

而後他想拜謝她,才知道她已被逼去廬陵。他不相信她會抄襲堂姐的詩文,擔心她是被冤枉受了委屈,於是一查到底,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隻可惜沒有證據,不能為她洗清冤屈。

這輩子既然清楚將會發生的危險,他當然會儘早防範,將那盞動過手腳的花神燈處理掉,不會把危險留給她。萬一事情有變,她並沒有發現那盞花神燈?他不會賭。

同時,他也會幫她把那些陷阱處理掉,不會讓她重蹈前世覆轍。

隻是上一世他們在廬陵的交集——他睜開銳利的雙眸,輕歎一聲:世間安得雙全法……

“清絕莫論千古評,兀自芬芳笑與歸,”坐在主位的仁和長公主,輕念這兩句梨花詩,眼前一亮,“看不出來,如今的小娘子能有這樣的心性,倒是令我大開眼界!”

因著李閣老做了今年會試主考官,李太太被仁和長公主拉來一起評詩,看了也不住點頭:“確實不錯,長公主不如翻翻是誰的佳作,也好見一見廬山真麵目?”

來花朝節的都是未定%e4%ba%b2的小娘子,年紀不會很大,最多十五六。

“未免落了刻意,讓好好的苗子驕矜起來,”仁和長公主笑容隨和,“還是再看緣分吧!”

“有緣分,自然會相見的。”李太太輕輕頷首,心下卻微微沉%e5%90%9f:措辭倒不是頂難得的,但這心性,確實非同凡響。

尋常官貴人家的小娘子,都被養得心高氣傲,凡事爭第一。要強是好,可難免失了從容氣度,以至於失了本心。

能有這般淡然自若的心性,實在難得。

正議論著,仁和長公主不知怎的打翻了茶盞,眾人要去救時,卻又將一張詩作撲進了碧落台邊的湖水中。

看著迅速浸水模糊的詩作,仁和長公主歎息一聲:“看來這篇詩,是沒有緣分了。”

李太太剛從驚愕中回神,半晌才輕聲安慰道:“或許還沒到這朵花盛開的時節。”

而旁邊一個長相毫不起眼的丫鬟,則暗地裡鬆一口氣——這任務難度太大,但總算完成了。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毀掉定遠侯府大姑娘的這篇詩作呢?

鬥花比詩的結果很快出來了。

仁和長公主選了四篇詩作,賞賜珠釵、香串和鬆煙墨,其餘的小娘子都隻賞賜珠釵。

接到珠釵、香串和鬆煙墨,管沅並不意外;可是,居然沒有人追究管洛和她詩文的相似之處?她記得前世管洛用的就是這首詩,難道這一世管洛改變了計劃?

管沅狐疑地用餘光瞥了眼隻拿到珠釵的管洛。

管洛顯然也很意外——管沅文采不俗,她盜用了管沅的詩,怎麼會隻拿了珠釵?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還想趁著花朝節的機會嶄露頭角,如果能得到仁和長公主的青睞就更好了。

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轉頭看著得了最好彩頭的管沅,眼睛瞪得發直——憑什麼她就拿到了最好的獎賞!

此時,四篇最佳詩作被侍女貼出,管洛咬著牙趕上前,看到了管沅清麗姿媚的館閣體。

清絕莫論千古評,兀自芬芳笑與歸。

像被雷劈了一般的管洛,定定站在那不動——她和管沅寫的是同一首!就算煉字上有細微差彆,就算管沅此刻所寫比從前略高一籌,怎麼會沒人追究兩人的相似之處?她精心為管沅布下抄襲詩文的局,也無法展開……

一旁冷眼看著的管沅,把管洛的反應儘收眼底——

管洛和她寫的,的確是同一首。沒有人追究抄襲問題,而她的詩又得了嘉獎,她隻想到一種可能,便是管洛的詩作沒有被仁和長公主看見。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精心為管洛設下的反撲計,又該怎麼辦?

還沒理清楚思緒,恭賀的人便來了。

“你母%e4%ba%b2當年就好的很,”李太太拉起管沅的手,“我如今看著,你日後定青出於藍勝於藍!”

仁和長公主不查作者是誰,李太太可沒有那個無欲無求的境界。因此,評完一二三四,她就查了個一清二楚。

隻是查完又暗暗感慨:可惜她幾個兒子都娶了%e4%ba%b2,孫子輩又太小——生生錯過了管沅這個好媳婦!

詩書之家的正妻,隻要不是理家的宗婦,持家什麼的都是其次,最好是能明書懂經,相夫教子。

“李太太謬讚,我還小,該學的東西多著呢!”管沅很崇敬閣老李西涯。前世劉瑜掌權後,大肆迫害清正文臣,李西涯卻忍辱負重留下來,竭力和劉瑜斡旋。論“忍”論“謀”,無人能及。再者言,李家和楊家關係特殊,故而她對李太太也生出幾分%e4%ba%b2近。

楊氏在一旁抿著%e5%94%87笑:“李太太確實是謬讚,小女就是多讀了幾本書罷了。”

“肯多讀幾本書,就是好的,”李太太想想,還是覺得不大甘心,就算不能嫁到李家,讓管沅嫁給李家的姻%e4%ba%b2,或是老爺的門生,那也是好的,“三姑娘可定%e4%ba%b2了?”

楊氏聞音知雅,隨即想到李家並沒有適齡的公子,李太太怕是要保媒。

隻是,定遠侯府的當務之急,是管洌和管洛的%e4%ba%b2事。

“沅丫頭還小,不著急,”楊氏把話題不著聲色地帶過去,“她哥哥的%e4%ba%b2事,倒讓我沒有半點頭緒……”

既然說到%e4%ba%b2事,管沅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自然不好再明目張膽聽下去。於是她退開來,轉頭便看見一個美貌天成、笑容動人心魄的女子,娉娉婷婷向她走來。

管沅忍住快要蹙緊的眉心——旁人不知道杜思的厲害,可兩世為人的她,卻是一清二楚。

武康伯嫡長孫女杜思,自幼聞名。

她貌美如花,行事妥帖,才藝出眾,加上武康伯府和如今的皇後娘娘沾%e4%ba%b2帶故,杜思頗有幾分名氣。

前世杜思榮登高位前,管沅十分懷疑杜思那樣完美無瑕的名聲,是不是旁人看在皇後娘娘的麵子上,吹噓出來的。

後來她才明白,杜思果真當得起這樣大的名聲,可惜絕不是什麼賢名。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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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心思

正啟二年春,杜思毀掉了和穎國公世子的婚約,入宮為妃。君王與臣下搶妻,惹惱了一乾朝臣。群臣上書反對,隻可惜那枚絕世昏君油鹽不進。司禮監掌印太監劉瑜,趁機鏟除異己,把一乾朝臣都下了詔獄,包括大舅舅楊石瑞。

後來若不是閣老李西涯斡旋營救,隻怕這些朝臣命都保不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大舅舅致仕的結果,卻是無法避免了。

在後來的一年裡,杜思充分展現禍水潛質,內廷的烏煙瘴氣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管沅淡淡看著杜思美奐絕倫的笑容,拽緊了手中素帕。這樣手腕利落的人,即便再世為人,她見到還是不由心悸。

更何況,她還是大舅舅致仕的引線。

強自定了定神,管沅鬆開手中的帕子,坦然自若地與杜思見禮。

這輩子,既然還沒發生,就不要自己先嚇自己。何況,她占著先機,有些事,總能想法子改變的。

花朝節被冤抄襲的事,不就改變了嗎?

“妹妹是定遠侯府的三姑娘吧?我是武康伯府杜思。”杜思雖是問句,心中對管沅的身份卻十分肯定。

方才仁和長公主派人來賞賜的時候,她就暗暗留意,那四個頭彩,除她以外,剩下的三人都是誰。

定遠侯府事事不出挑,陡然冒出一個三姑娘,她自然更留意。

“定遠侯府管沅,”麵色平靜地回禮,管沅微笑寒暄,“久聞武康伯府大姑娘之名。”

杜思拿起帕子掩%e5%94%87而笑:“這樣的話管妹妹日後莫說了,什麼名不名,都是虛的,還不如這片梨花來得實在,養眼煮酒,果實香甜。”

管沅微微抬眼,目光順著杜思穿過晶瑩雪白的梨花,落在湖對麵的水閣上。

水閣半開,依稀人影晃動,似乎是男賓飲酒之地。

杜思淡淡開口:“你長姐今日的衣裳,很好看。”

管沅與杜思並排而立,隔著幾尺距離,聲音分辨不出情緒:“我長姐眼光一直不錯。”

杜思粲然一笑:“那倒不見得,衣裳好挑人難挑,不是誰都襯得起好衣裳的。”她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對麵的水閣。

管沅隱約猜到杜思的意思。

說實話,管洛行事雖然狠辣,卻沒什麼城府。方才在席間,她都看出管沅神色有異——那麼工於心計的杜思,隻要認真觀察了去,興許也會發覺吧?

但她不明白的是,杜思說這話什麼意思。

提醒她,向她示好?還是警告?或者試探?

既然不明白,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不接話。

“你今日倒是穿得很素淡,”杜思輕笑著挽起管沅的手,轉身不再看那水閣,而是朝前方女眷聚集的花廳走去,“我也喜歡素淡的顏色,看著心情好!”

管沅的目光從自己天水色的裙裾,轉到杜思隻有一線紫藤蘿壓腳刺繡的素白羅裙上:“杜姐姐這條裙子倒是很彆致,的確,看著心情好!”

兩人於是議起京城流行什麼款式的衣裳,回到花廳之中。

而管沅卻一直惦記著那一線紫藤蘿壓腳刺繡:前世她作為靖安侯世子夫人入宮覲見時,曾%e4%ba%b2眼看見紫藤蘿上帶著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