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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嫡 茗末 4232 字 2個月前

甚至於,在看見蘇沫的第一眼,她心裡就有些絕望的明白,大勢已去。蘇沫如今這樣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明日恢複了。但是,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雖然何大夫的名聲不如劉長純,但這種藥,也不至於錯的這麼南轅北轍。

蘇晟安慰了蘇沫一番,出了院子,臉色馬上一沉,對著院子裡的一乾丫鬟就發了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小姐的病為什麼會突然嚴重了,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這個年代,丫鬟小廝是沒有一點兒人權的,主人家一個不高興,隨便一點原因或者不需要原因,打殘發賣都不會有人管一下的,蘇晟這一怒,一院子的下人都跪下了。

萬一蘇晟覺得他們伺候不力,將她們都賣了換人呢,蘇家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彆說換幾十個下人,就是將府裡整個都換上一遍,那也算不得什麼。

翠秀和翠楓是蘇沫的貼身丫鬟,自然的,蘇沫的事情她們兩首當其衝。兩個小丫鬟看著蘇晟怒氣衝衝的臉,想了想,終於道:“老爺,小姐是在喝了一碗參茶後,突然病重的。”

“參茶?”蘇晟:“參茶哪裡來的?這東西又熱又發,劉大夫不是說了,飲食一定要注意,怎麼會給二小姐喝參茶的?”

翠楓看了看王惠,沒說話,但意思已經相當明確了。

蘇晟的目光隨著翠楓一起看向王惠,皺起了眉:“夫人,這事情你知道?”

“是,這參茶,是我送去給二小姐的。”王惠此時也知道這事情是不可能瞞得住的,隻得道:“但是,那隻是一杯參茶而已。我看著二小姐的身體有些虛弱,精神不佳,所以想著讓她滋補一下。”

“真是胡鬨。”蘇晟一甩手,雖然不悅,但是在一乾下人麵前,卻也不好多責怪什麼。畢竟這些年王惠將蘇府內宅打理的不錯,老夫老妻了,麵子還是要留得。

“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王惠賠了笑:“我這也是關心二小姐,隻想著她能早些好起來。”

雖然蘇晟隱約覺得哪裡有不妥,但是畢竟這一碗參湯是好是壞現在他也不能那麼斷定,一切還是要等劉長純來了,看了病情才能明確。

當下,蘇晟沒再多說,讓王惠繼續去處理事情,他這邊,也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蘇晟年輕的時候,也著實做了一陣子的富貴閒人,吃喝玩樂不務正業。但是自從蘇老爺子一病不起後,遊手好閒的年輕人一夜之間長大了,挑起了家業,並且發揚光大,雖然天分有,但是辛苦,卻是真的辛苦。每日要處理的事務往來也是繁多,一個不慎,就可能損失慘重。

第十一章 一箭雙雕

更新時間2014-8-19 19:23:08 字數:3156

蘇晟不知道那參茶對蘇沫的病到底有什麼影響,所以一時間也沒有追究。不過王惠回了屋子之後,卻起的火冒三丈,什麼話沒說,進了門,先給了春梅一個耳光。

“你拿回來的是什麼藥?”王惠厲聲道:“怎麼蘇沫吃了不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你看見她的臉沒有,現在變成了那個樣子,明天還怎麼定%e4%ba%b2?你說,現在怎麼辦?”

春梅嚇得咚的一聲跪了下來,,頭也不敢抬的道:“夫人,奴婢真的是在何大夫那裡拿了可以壓製病情的藥,然後熬了%e4%ba%b2自送過去的。您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騙您啊。”

王惠倒是也不覺得春梅有騙自己的膽子,盛怒過去後,略冷靜下來:“難不成是何大夫,可沒有理由啊,那藥我看了,應該沒有問題,而且,他害我們,對自己有什麼好處。春梅,你熬藥的時候,還有什麼人進去過?”

“熬藥的時候?”春梅一回想:“並沒有旁人,隻有大小姐的丫鬟去過,二小姐每日一碗金絲燕窩盞向來都是在咱們院子裡的小廚房熬的,她是過來拿燕窩的。”

“辛兒?”王惠想了又想,突然一下子變了臉色:“該不會是……”

王惠沒將後麵的話說出來,但是她心裡隱約的升起來一個想法。她滿打滿算的都是為了蘇辛,她的計劃,自然也不會瞞著蘇辛,可如果蘇辛和她的想法正好相反呢,那最有可能從中阻撓的,也就是她了。

而且王惠知道蘇辛對嫁進嘉恩候府這件事情,有很大的興趣,即便不敢反駁自己,但她對自己女兒很了解,不到黃河不死心,表麵上雖然應了,心裡未必是那麼想的。這事情,她估計還真做的出來。

王惠一想到這頓時那一股暴怒就一下子憋了下去,氣還是氣的,但是對自己女兒,氣死了又能如何。

深吸了一口氣,王惠道:“去,給我把大小姐叫來。”

春梅一聽王惠這話,知道她對自己的怒火總算是轉移了,鬆了口氣,連忙的往外走。

可等王惠坐下喝了幾口茶,便見到春梅又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口中還道:“夫人,夫人不好了。”

“這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王惠一聽到不好了三個字,隻覺得心口先堵了一堵,斥道:“彆大驚小怪的,快說。”

春梅頓了頓,道:“我剛才去了大小姐的院子,還沒進去,就聽到老爺在裡麵訓斥大小姐的聲音。”

“老爺訓斥大小姐?”王惠道:“為了什麼?”

雖然蘇晟對蘇沫很不錯,但是因為王惠的關係,自然的,他最疼愛的女兒,其實還是蘇辛。雖然不至於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可通常卻是連重話都不舍得說一句的,這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發了那麼大的火。

春梅是在院子外麵便聽到了蘇晟的聲音,這可見蘇晟的聲音有多大,火氣有多旺盛。要不是非常的事情,他怎麼會氣成這樣。

春梅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支吾著道:“奴婢見老爺的聲音非常生氣,也沒敢進去,在門外問了下小丫鬟,似乎是在小姐院子裡發現了什麼藥。”

“什麼藥?”王惠一時沒反應過來。

“奴婢也不知道是什麼藥,隻是在外麵聽了幾句。”春梅道:“老爺火氣正勝,奴婢沒敢進去,隻是似乎說這藥跟二小姐的病情有關。我聽老爺斥責大小姐說什麼,妹妹一心一意為你,哪怕是病成了這個樣子,還想著你想著你娘,你倒是好,生怕她病的不夠厲害……之類的。”

雖然春梅隻在外麵聽了個一知半解,但是王惠想了想,馬上便明白了,跺跺腳站起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死丫頭,隻知道任性,這下好了,可要把自己貼進去了。”

王惠雖然恨,但對自己的女兒卻是無可奈何,明知道這一去會被遷怒,卻還是不得不起身趕過去。

卻不說蘇辛的院子裡鬨得一塌糊塗,翠竹軒裡,趕回來的劉長純正在給蘇沫把脈。

劉長純的臉色不比王惠好到哪裡去,他替蘇沫把了脈,又看了看她的臉,沉默了半天都沒說話。

“劉大夫這是怎麼了?”和劉長純相比,蘇沫反倒是顯得鎮定而平靜,仿佛生病的人不是她,剛才那個痛苦脆弱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劉長純有些說不出話來,他以前和蘇沫沒有見過,不過從王惠口中,倒是經常聽著說起這個前室留下來的女兒。多是用些不屑的厭煩的口氣,他從中得出的蘇沫,是個脾氣溫順,單純無害,甚至單純的有些愚蠢的千金大小姐。

但今日這短短的兩次接觸,蘇沫說的話做的事,一些旁人至少要猶豫掙紮才能下的決定,她都是如此決絕果斷,不管是對人還是對自己,都沒有一點餘地。

劉長純意外的同時,還有些心驚。

作為一個常年在富貴人家出入的大夫,他見過的後宅風雲不可謂不多,見識過的勾心鬥角陰狠手段不可謂不豐富,說最毒婦人心可能有些偏激,但是豪門後院裡,妻妾嫡庶之間的鬥爭,雖然沒有刀槍劍戟,可卻一樣是連肉帶血,那些看著端莊溫柔的女子,卻是殺人不見血。

但一個尚待字閨中的女孩子,一貫又給他的印象溫和柔弱,卻在這柔弱中,毫不猶豫的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隻是他不知道,這個曾經真的溫和柔弱,沒有心機的女孩子,早在一年前,在血和淚中知道了天真的代價,用生命,為自己的溫和柔弱買了單。

再世為人,蘇沫心中再沒有一點地方來安放所謂的溫柔善良,與人為善。

劉長純沉默了半響,道:“二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啊。”

在上午來看病的時候,蘇沫就悄悄找劉長純要了一包金沙散,這是常用藥,一般一些隱而不發的病症,都會在藥方裡添一點金沙散。幫著症狀發出來才好治療。是以蘇沫找劉長純拿金沙散的時候,劉長純還沒有多想,及至剛才見了她的狀況,又聽見了蘇辛院子裡發生的事情,還知道了中午王惠送來了一碗參湯,這才將一切聯係起來。

這也就是說,蘇沫從還未開始時,便將一切都計算妥當。這簡直是,讓他這個單純的外人,都覺得有些可怕。在可怕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站錯隊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這不僅僅在朝廷派係間,也不僅僅關係到後院妻妾,但凡是和利益有關的人,這話都是適用的。

劉長純本來,自然是站在王惠那邊的人。可這不知不覺中,和蘇沫有了共同的秘密,也就有了共同的利益,而這一切,是這麼的自然而然,甚至於不用蘇沫多說,也不用明說。

本來他還有些隱約的為早上的一時貪心而後悔,可是此時看著蘇沫的所作所為,卻又恍惚覺得自己似乎是對的。王惠他看了這些年,這女人雖然有心計有手段,但怎麼也去不了一股小家子氣,估摸著也便如此了,雖然是嵊州首富的正室太太,卻也終究沒有當家作主的權限,所及有限。

可如今的蘇沫,便從她成事卻仍舊如此淡然篤定的神情,劉長純便知此人深不可測。

金盛王朝雖然做不到男女平等,但是在很多方麵對女子是很寬容的。比如說,家中若有嫡子,自然是嫡子繼承家業。可若沒有嫡子,嫡女也可以繼承家業,並無偏差。

如今王惠雖然有個兒子,她的兒子現在在名分上也是嫡子,但那嫡的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她那兒子自小嬌生慣養,隻能享福不能吃苦,蘇家偌大的家業,到現在也未曾開始參與一點,劉長純覺得若是他繼承了這產業,蘇家估計難逃三代而衰。

“不是我料事如神。”蘇沫淡然道:“是我對夫人太了解,而且,想報答之心太切。讓劉大夫見笑了,我們家便是如此母慈子孝,若我不暗地使些手段,又怎麼能將這一段美好姻緣讓與姐姐呢。雖然姐姐口中不說,但我知道,她其實對嫁進嘉恩候府向往的很。大娘照佛我許久,若這點事情也不能叫姐姐如願,我豈不是知恩不報?”

蘇沫說起母慈子孝這四個字時,%e5%94%87角有些淡淡的冷清笑意。是的,母慈子孝,在蘇府的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