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馬行烈正在觀戰間內同玄光道“聖子何必如此憂心,些許風言風語罷了,帝宮不可能出什麼事的,又不是那位在?就算那位在,老夫也半點不懼,他不過一個喪家之犬……”
話音剛來,宋長安就提著剛從侍從手上搶來的劍,氣勢洶洶的殺進來了“馬大人!”
馬行烈嘴巴和眼睛瞪得老圓。
宋長安現在穿的,還是高總管為他準備的衣物,衣著打扮正是他從前的風格。
兼之他心中又急又氣,臉上麵無表情,手上還提著把劍。
馬行烈當場嚇尿了。
他下意識的腿一軟,“撲通”倒地,聲音聽著都在顫唞“君、君上饒、饒命……”
“微臣該死,微臣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宋長安“……”
玄光“……”
生怕長安得罪權貴匆忙跟來的紀瀟則“……”
趕來阻攔的侍衛們“……”
所有人都驚住了。
現在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
宋長安本來心急如焚,但是被這馬大人的神操作給震住了,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玄光有些艱難的提醒道“馬大人,您這是乾什麼?君上可不在這兒……”
剛才還睥睨天下,現在跪得比狗還快。
主要是還是跪宋長安。
他完全無法理解。
被玄光一提醒,馬行烈微怔,心思從見到那暴君的恐懼中脫離,他微微抬起頭偷瞄了一眼,發現宋長安正茫然的看著他。
眼神懵懂,哪有那暴君半分影子。
馬行烈“……”
他環視一周,發現場上見證此事的人還不少。
他老臉一僵。
真他媽尷尬。
善解人意的玄光上前扶起他,幫他解釋道“大人日夜操勞,身子有些不適,隱隱有些走火入魔的跡象,這是我無刹海的靈丹,可幫助大人穩定心神。”
馬行烈乾咳一聲“如此就多謝聖子了。”
兩人敷衍了一頓,至於這蹩腳的理由能否取信於人就不知道了。
反正馬行烈位高權重,也無人敢對他說三道四。
宋長安急事在身,也不在乎這馬大人到底怎麼了,上前一步“大人,小民有一件性命攸關之事要稟報大人!”
他一上前,馬行烈就忍不住退後一步。
還是受不太住這張臉的刺激。
“等、等……你彆過來,你就站那兒,轉過身去,彆對著老夫!”
宋長安乖乖的轉過身去,繼續道“大人,小民有要事稟報。”
看不到那張臉,馬行烈感覺心情平靜了些許,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這個時候侍從才敢開口“大人,正是西洲七皇子他們,小的已按照您的吩咐阻攔了,但是他們執意要闖進來!”
馬行烈道“行,我知道了,你們都出去。”
將所有侍從侍女們都趕出去,馬行烈坐了下來,恢複他馬家家主的氣勢“你說有急事稟報,是何事?”
宋長安將事情說了一遍,末了急道“若此事當真,則大家性命危矣,還請大人下令,暫停大比,撤離諸位仙宗弟子,找出妖族法器!”
馬行烈沉%e5%90%9f了一陣“宗門大比乃我帝域百年一度的盛事,豈是你一個凡人幾句虛言便可暫停,此乃大事,而非兒戲。”
宋長安轉過頭,急切道“但是……”
馬行烈怒了“轉回去。”
“哦。”
宋長安道“但是若放任不管,豈不是讓妖族奸計得逞,這麼多少無辜性命怎麼辦?”
馬行烈悠悠道“所以這要靠你了。”
“靠我?”
“此事既然是你提出來的,你就得負責到底!”
“大比老夫不會暫停,按照你的說法,妖族要在大比最激烈之時動手。現下大比才剛剛開始,各大宗門最優秀的才俊還未上場,所以還有時間。”
“你需要在這時間內找到妖族法器的藏身之處,讓老夫派人除去,消弭災禍。”
紀瀟則忍不住道“大人,長安不過一介凡人,這等難事還是交給修行者去吧。”
馬行烈冷笑一聲“事情既是他發現的,他便該負責到底。何況妖族會如此不小心把自己的密謀泄露給一個凡人?他恐怕自身也有不凡之處吧。”
聽馬大人這麼說,宋長安咬咬牙,允諾道“好,我去找法器。”
“但是據那妖族所言,法器似乎不止一件,我就怕時間來不及。”
馬行烈平靜道“按照比賽次序,距離各仙宗最優秀的弟子們出場還有三個時辰,你在這之前找到即可,區區法器想要殺我仙宗弟子絕無可能,妖族必定是在這星月台布了陣法,你隻要找到陣眼,此陣可破。”
他掏出一顆烏黑的石頭送到宋長安手中“此乃我的印信,待你尋得陣眼,捏碎此石,我自會派人前來。”
宋長安接過石頭,衝著馬行烈道“多謝大人。”
“瀟則,我們走吧!”
“可……”
“我們走吧。”
宋長安和紀瀟則離開後,玄光道“大人,這個凡人之言非虛,若是他找不到陣眼,妖族妖器爆炸,恐怕死傷無數,大人還是早做打算吧!”
對於此事,馬行烈心中有數,自然不會完全依賴宋長安。
但是……
他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聖子這話中之意,似乎之前認識這個凡人?”
玄光沉默了。
他和宋長安的淵源,那可是一句話兩句話都說不清楚。
你問什麼?我還沒問你呢?你剛才跪啥?
不過他與馬家家主確實交情不錯,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之前我說的,讓君上另眼相看的凡人……就是此人。”
馬行烈“什麼?”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宋長安離去的方向,震驚了“你說他?”
“是。”
“之前我在君上寢殿見君上正……抱著他喂藥,無微不至,情深一片。”隻是不知道他為何不好好待在君上身邊,居然跑出來偷聽妖族牆角,果真是個不安分的!
馬行烈震驚!
他乃才思敏捷之人,正是因為才思太過敏捷了,所以這一瞬間,他腦海裡閃現了過無數種可能,飄過無數的想法。
待他發覺自己知道了什麼驚天隱秘之時,馬家家主的臉色立刻變得異常精彩。
第103章 三道花紋
“馬大人?馬大人?”玄光發現馬行烈臉色劇烈變幻, 忍不住出聲問道“您到底怎麼了?還有您今日怎麼對宋長安……行此大禮?”
還叫他君上。
他隻是君上喜歡的人而已,又非君上。
馬行烈忍不住扶住了旁邊的牆, 不然他怕自己震驚的站都站不穩了“你再同我說說, 喂藥的事情?”
君上不可能,君上不至於。
聽這個乾什麼?
玄光一頭霧水“我等身為臣下,私下議論君上私事不妥吧?”
馬行烈堅持“你說說。”
玄光隻得把他在景華殿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君上對那凡人確實格外上心。”
愛不愛的, 很明顯。
他看著目光呆滯的馬大人“玄光知道的事都已告知大人, 還請大人為玄光解惑。”
“那凡人有何特彆之處?為何大人如此害怕?”
就是害怕!
一見到就跪,連臉都不敢看。
馬行烈沉聲道“你可知那個凡人的身份?”
“當然,不過是一個西洲的普通凡人罷了,家世尚算清白,那又如何?”宋長安的身份背景早在安排他去妖域臥底時玄光就已經打聽得清楚明白,真的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馬行烈歎了口氣“這個人確實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但他的臉,和那位一模一樣!”
玄光皺眉“像誰?”
“你自己看吧。”馬行烈徑自掏出一枚留影珠。
留影珠大放光彩,半空中出現一道水幕。
水幕中,有一道身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紫袍,烏發,冰冷決絕的容顏。
那是……宋長安?
玄光一眼就辨認出了他的麵容, 然後又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像宋長安, 又一點都不像。
宋長安是沉默的、怯懦的、柔弱的, 除非遇到他堅持之事, 大多數的時間他都畏畏縮縮的,讓人忍不住惡意叢生,想將世間苦難加諸於他身上, 看他痛苦無助流淚。
但是這個人。
眼波流轉, 低眉淺笑, 一世風華。
你看到他決不會興起一絲一毫的惡意。
因為他才是惡。
宋長安是美的,他美在相貌,但他的美比起眼前之人猶如螢火之光,微末得不值一提。
那是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震懾力。
玄光不由得屏住呼吸。
那人獨自坐在最上方的禦座之上,斜睨下方,似乎聽到了什麼,一聲輕笑,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紫袍流光,容顏冰冷。
“本君有一言,當叫諸位知曉。”
“今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是而已。”
水幕在此處截然而止,馬行烈將留影珠收好。
玄光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雖然水幕已消失,但是那道身影仿佛烙在他腦海一般鮮明。
“這、這是誰?”
馬行烈有些奇異的看了他一眼“魔婪君。”
玄光一呆。
魔婪君是何人?
他是君上的獨子,是兩百年前篡位奪權的那位暴君。他當政不過十年,但那十年間天地晦暗,日月無光。
他雖遠在無刹海,也深知那位的可怕之處。
隻手遮天。
自己雖自負才智,也不敢攖其鋒芒,隻能在背地籌謀。
他忍不住喃喃自語“不過隻是相貌有幾分相似罷了,怎麼可能是……”
“對啊,隻是相貌相似而已。”馬行烈歎氣“但是這中間的端倪,你真品味不出?”
經馬大人一提示,玄光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古怪“什、什麼端倪?”
馬行烈道“其一,這個叫做宋平安的凡人絕不是君……魔婪君,隻是剛巧同他樣貌相似而已。”容貌可以相似,但是一個人的行為氣質是改變不了的,這個凡人土裡土氣畏畏縮縮,哪有那位萬分之一的風采。
玄光忍不住補充道“他叫宋長安。”
“差不多。”馬行烈根本沒把一個凡人的姓名放在心上“其二,按照你的說法,君上對這個凡人百般寵愛,情深一片。君上何等美色沒見過,怎會對一介凡人動心,此人不過是那位的替身罷了。”
“其三,那位是君上的誰?是君上的親生兒子,君上竟然對自己兒子的替身動情,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君上其實喜歡的是……”
最關鍵的是,那位是君上的親生兒子啊啊啊!
親的啊。
在那位篡位之前,確實有些風言風語說他並非帝君親生,因為那位容貌個性天賦全都與君上毫無相似之處,親娘又和魔宗宗主有過一段,確實可疑。
但待那位篡位成功後,這等謠言立刻不攻自破。
這等天資,這等人物,唯有君上血脈可得。
君上為何數百年無所出,因為那一脈的所有氣運都已歸於那一子之上。
隻可惜就是因為氣運太強,能力太盛,一山不容二虎,父子二人方才鬥得頭破血流。
他點到即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