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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天信“殿下,你沒事吧。”

帝天信抬頭看見他,突然一頭紮進他的懷裡。

帝天琅的目光再度冷了幾分。

宋長安連忙伸出手輕輕安撫他“沒事了,有我在,彆怕。”

但這孩子恐怕是被嚇壞了,不管他如何安撫,依舊像隻受驚的小鳥,怎麼也不肯探出頭來,死死的抱住他。

仿佛是在抱緊這人世間僅存的溫暖。

帝天琅看著這十分溫馨的場麵,心中厭煩之意更濃“時辰也不早了,趕緊回宴中吧,若是父君見我們遲遲不歸,恐會責怪。”

宋長安於是柔聲對懷中的帝天信道“殿下,時候不早了,你隨我們一同回宴中吧,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你的。”

帝天信依然抱著他,不肯抬頭。

任憑宋長安百般哄勸,都不願挪步。

在帝天琅最後的耐心即將耗儘之時,十數道身影匆匆趕至。

“拜見太子殿下!”

帝天琅轉頭看向他們,臉色微凝“鸞將軍,你這是?”

那被帝天琅稱作鸞將軍的男子衝帝天琅施了一禮“稟殿下,屬下是奉妖後娘娘之命,前來捉拿三十六殿下。”

“捉拿?”宋長安皺眉“為什麼?”

鸞將軍道“啟稟太子妃,三十六殿下偷了娘娘的一件珍貴的生辰賀禮風朝珠。”

“這不可能!”宋長安感受到懷中的小身體在不住顫唞,連忙辯駁道“小殿下不是會偷東西的人,你們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太子妃殿下!”麵對宋長安的質疑,鸞將軍不卑不亢“是否真是小殿下所偷,自有君上和娘娘聖裁,屬下職責所在,隻是要將三十六殿下帶走而已。”

帝天琅頷首“你帶走吧。”

“不行!”宋長安連忙將帝天信護在身後“無憑無據,你們不能帶走他!”

這孩子今日已經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怎麼還經得住這些凶神惡煞的妖軍審問,絕對不行!

“太子妃!”宋長安話剛出口,早已忍無可忍的帝天琅突然伸手,一把將他拉到自己的麵前。

低聲警告“彆多管閒事。”

他臉色微沉,顯然已經生怒。

“不行!”宋長安奮力掙紮,奈何他毫無修為,怎麼敵得過帝天琅的力量。

見到這個礙事的太子妃終於走開,鸞將軍吩咐左右“帶走!”

幾個高大士兵上前,就要將帝天信強行帶走。

一陣青光將他們震了出去。

帝天信臉上帶著倉惶之色,身體卻化作一團青光,猛然朝遠處竄去。

“果然是風朝珠!”鸞將軍臉色陰沉“追!”

“小殿下!”宋長安也想追上去,卻被帝天琅攔下了。

“你鬨夠沒有。”他白玉捏成的臉上染上一層薄怒“孤是不是告誡過你,若你輕舉妄動,定要讓鳳蓮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宋長安回頭望他“一碼歸一碼,我不能坐視他們這般欺負一個無辜孩子。”

帝天琅嗤笑“剛才的風朝珠你沒看見嗎?你以為的無辜孩子,恐怕並不無辜。”

宋長安回道“他隻是一個孩子,既不會說話又沒有妖力在身,身份尷尬,怎麼會想到要去偷妖後的至寶,又怎麼能偷得到?他頂多是受人威脅利用而已!”

“縱然如此,又如何。”帝天琅勾唇,笑他的天真和無知“他是皇子,就算被認作偷盜至寶又如何?父君又不會當真殺了他,頂多受些懲罰而已,他性命無憂,我妖族弱肉強食是天性,此事你無需再管……”

宋長安打斷了他的話“弱肉強食就能陷害彆人嗎?性命無憂就可以坐視他備受□□嗎?”

“難道他不死,那些加諸於他身上的□□與折磨就可以視而不見嗎?他已經受了許多不該他受的苦難,不能再這樣下去!”

看著那雙仿佛有火焰在燃燒的眸子,帝天琅微微一怔。

在那刹那,那仿佛已經離他遠去的黑暗猶如潮水般像他湧來,那些哭喊、求救、悲苦、絕望重新浮現。

那個時候,怎麼沒有人如他這般,擋在自己身前。

動搖不過刹那,片刻之後,帝天琅伸出手掐住他的下巴,聲音冰冷“孤不與你辯駁這個,你想不想救人關孤何事,你最好給孤乖乖的,若是壞了孤的大事,孤定讓什麼鳳蓮什麼帝天信全都死得很難看!”

係統內心臥槽了一句。

這渣攻厲害了,以前宿主站在道德製高點說話一般沒人能反駁他,這個渣攻倒好,他不反駁,直接來硬的。

宿主隻吃這一套。

果然,宋長安的臉色就變了“你……你怎麼能這樣?”

帝天琅淡淡道“現在,跟孤回去。”

麵對這完全不講道理的威脅,儘管宋長安內心百般擔憂,但他還是乖乖的跟著帝天琅回到了宴會之上。

他不敢不聽話,因為這個瘋子是真的什麼都乾得出來的,於是他隻能唯唯諾諾的跟著帝天琅回去了。

帝天琅看他這幅模樣,輕嗤一聲。

這傻子,若是自己不看住了,恐怕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他沒注意,跟在他身後的宋長安往帝天信逃跑之處看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芒。

宴會之上,歌舞升平,是一片和樂融融之景。

宋長安重新落座,食不下咽。

沒多久,鸞將軍就前來稟報“稟君上,三十六殿下已經帶回來了,屬下從他身上拿回了風朝珠。”

說罷奉上一木匣,匣子上是一顆青色的寶珠,流光溢彩,十分耀眼奪目。

上首的妖君冷哼一聲“小小年紀不學好,儘乾些雞鳴狗盜之事,杖兩百,將他禁足。”

竟已問都不問,就下了懲罰。

帝天琅在妖君說話之時就察覺不好,但是慢了一步,還是未來得及阻止宋長安出聲“父君!”

妖君一愣,繼而有些慈愛的目光落在宋長安身上“是鳳蓮啊,有什麼事嗎?”

態度無比慈祥,和剛才冷酷的宣布懲罰兒子的妖君判若兩人。

“父君!”宋長安道“三十六殿下隻是一個小孩子,既不會說話也無妖力,又怎麼越過重重守衛盜取寶珠呢?這當中有何誤會,還請您明察啊。”

他不知道這妖族的杖刑到底是怎麼樣的,但是兩百之數這麼多,恐怕小孩不死也沒了半條命去。

聞言,妖君沒有說話,在旁邊一直冷眼旁觀的胡妃嬌嬌柔柔的開口了“鸞將軍說了,這風朝珠是從他身上找到的,罪證確鑿,難道還是冤枉他不成?再說了,他一個啞巴,又說不了話,怎麼審也審不出?平白浪費時間。”

“事關黑白,怎能說是浪費時間。”宋長安道“小殿下雖然口不能言,但並不是沒有思想的癡兒,父君英明,定能明察秋毫之末,不如就請小殿下上來,當眾指認,辨明真相。”

胡妃駁斥道“他若是胡亂攀咬又怎麼辦?”

宋長安堅持“父君聖明,自能明察秋毫。”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妖君隻好道“那就把那孽障帶上來。”

鸞將軍得令,很快帝天信就被帶上來了。

宋長安見他也就發絲淩亂,衣袍臟汙了些許,身上並未看見什麼明顯傷痕,不由微微放下心來。

妖君問道“帝天信,這風朝珠是在你身上搜到的,可是你偷的?”

宋長安也在旁邊道“小殿下彆擔心,君上會為你做主的。”

聞言,帝天信看了他一眼,眼中晦暗難明。

他猶豫了一下,突然道“啟稟父君,我沒有偷!此事純屬有人陷害!”

“陷害我的,就是太子九哥!”

第81章 星晷珠到手

這句話一出, 滿場皆驚。

因為帝天信的聲音雖然不算好聽,但吐字清晰, 哪裡像個啞巴。

而且他指認的……還是太子。

想到正是因為太子妃百般周旋, 他才有了入宴答辯之機,卻當庭指認太子妃的夫君,此事頗奇。

大家互相對視一眼, 內心百轉千回。

“你……”宋長安有些茫然的看著帝天信, 頭一次覺得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被自己護在身後的孩子。

帝天信沒看他,而是徑自朝上首妖君方向跪下,吐字清晰“是太子九哥竄通妖宮侍臣,想要誣陷兒臣,取了兒臣性命。”

“隻因兒臣無意中知道了他一樁驚天隱秘!”

“大哥是被他謀害的!他為了謀取太子之位,與人域串通在戰場上殺了大哥!”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之前偷盜風朝珠之事隻是小節,但是這謀害兄長的罪名卻非同小可。+思+兔+在+線+閱+讀+

大皇子帝天承,乃妖君嫡長子,也是上一任的妖族太子,他居儲位多年,威望甚隆, 深得臣民愛戴, 有他在一日, 根本就輪不上帝天琅。

可惜天妒英才, 這位太子殿下在戰場上死於人族高手之手,妖君深受打擊,自此一蹶不振。

這才有了帝天琅以一庶子之身異軍突起。

現在這個三十六皇子竟然說, 是當初帝天琅勾結人族, 蓄意謀害嫡兄。

這個罪名可無比重大!

對於妖君突然沉下的臉色, 妖後仇恨的目光,已經各位臣屬驚疑不定的打量。

帝天琅隻是淡淡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父君!”帝天信咬牙道“兒臣有帝天琅和人族帝君的往來密信為證!”

說著他掏出一封密信,雙手呈上。

妖君手一揮,那密信就已經到了他手上。

妖君臉色陰沉的讀完,看向帝天琅“太子,你有何話說?”

帝天琅神色如常,無比鎮定自若“這密信是偽造的,兒臣怎會做這等殘害手足之事呢?帝天信一直裝聾作啞,居心叵測,還請父君治罪。”

帝天信咬牙道“我正是因為撞破了你的秘密,擔心被你謀害,才一直扮作啞巴,隻為了在父君麵前揭露你的真麵目!”

他之所言,從邏輯上來,毫無問題。

大家議論紛紛。

“難道真的是太子殿下做的?”

“前太子一死,唯一得力者是誰,還不就是他嗎?除了他還能有誰?”

“通敵叛族,豈有此理!”

……

“夠了!”妖君怒喝一聲,然後看著帝天琅道“此事重大,需要仔細查證。在事情查清之前先將太子禁足太子府,任何人不得探視!”

好端端的一場壽宴,最後居然演變到了如此地步。

帝天琅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子府。

宋長安端著糕點,問來往侍女“太子殿下在何處?”

“回稟太子妃,殿下在藥池。”

宋長安得了回答,匆匆端著他新做好的糕點去了藥園。

果然看見帝天琅光著他那白玉般的背,泡在藥池之中閉目養神。

神色寧靜。

他本是權傾妖域,生殺予奪的妖族太子,有一天竟然淪落自此。

內心一定很失落吧。

宋長安難得有些躊躇,不知該不該上前打擾。

察覺到身邊的動靜,帝天琅睜開雙眼“你怎麼來了?”

宋長安將手中的糕點放在他麵前“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特地給你做了金絲玉米酥。”

帝天琅“……”

我真的謝謝你啊。

宋長安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