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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

後來她遇上了天哥,那時候的天哥英俊瀟灑,乘著大馬奔馳,去過許多地方,無所不知,讓她深深的著迷。

她自小就沒出過村子,向往外界自由的天地。

可是……

宋春萍的眼中漸漸泛起濕意,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自己,心中微哂。

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怎麼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自己現在不再是承歡父母膝下的女兒,而是孩子的母親,怎麼能有這些自私的想法。

在心中痛罵了自己一番。

在河邊打了水,宋春萍拖著沉重的水桶往回走。

路過鄰居家的院子。

裡邊傳來熟悉的打罵聲和求饒聲。

“放這麼多鹽,你想鹹死我啊!”

“雲哥,我錯了,我錯了,彆打了彆打了……”

“打死你這個臭婆娘!”

“碰碰……”

宋春萍心中提了起來,這響聲可不同尋常,那鄰居家的小嫂子可是剛懷了身孕,可彆傷到孩子。

她連忙將手中的水桶一扔,衝進院中去。

“孫家大哥!快彆打了,你家嫂子還懷著身孕呢!”

院子中,一名高大男子正扯著一婦人的頭發往水缸上撞。

見宋春萍突然衝進來,男子大怒,斥道“我教訓我家婆娘,要你多管閒事,滾!”

宋春萍連忙上前拉扯“她還懷著孩子呢,你不為嫂子想也為孩子想啊!”

“滾!”男子狠狠的推了她一個大跟頭。

那婦人被丈夫拽著頭發,也抬起滿是鼻涕眼淚的臉,哀求道“高三嫂,你彆管我了,這是我的家事。”

宋春萍一愣,喃喃道“可這樣打,萬一孩子有個好歹……”

婦人痛哭流涕“雲哥下手有分寸的,這是我家的事,你不要管了,你不也被高三哥打嗎?”

宋春萍跌坐於地,清晰的看見孫家嫂子眼中的忍耐、痛苦還有一絲對她的怨懟。

此情此景,無比熟悉。

她如在夢中。

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不顧身後的大罵聲和哀求聲,也沒有撿起之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水桶。

就這麼一步步的走了。

如行屍走肉。

她走到河邊,河水清澈,周邊鳥獸鳴啼,葦草青綠,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清澈見底的湖水正映照著她的麵容,青青紫紫,滿是淤痕。

她突然跪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長安,我想回家。”

“長安,我想回家。”

“二哥,我想回家。”

一個聲音在她身後幽幽的道“你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哭聲頓歇,宋春萍又驚又喜的回過頭去。

站在她身後的男子並非宋長安。

一身黑袍,額心一朵血蓮花妖豔至極。

“你是……昨晚和長安一起的,那位仙師?”

這也是昨晚高家人如此好說話的原因,那般來無影去無蹤,彈指間便可取人性命的神通,必是仙師無疑。

宋春萍喜出望外,涕淚交加的伏倒在地“求仙師助我,帶我離開。”

“你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宋春萍吞下哭音“我現在才明白,我不僅是小寶的娘親,我還是我自己。”

“在做他娘親之前,我得先活下去。”

“求求仙師,帶我和孩子離開吧。”

夜懷夙微微一笑“你能及時醒悟,本座很是欣慰啊。但是,不可以哦。”

宋春萍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長安很生氣,他說不管你了。”

宋春萍落淚“我知道我昨日做了多混賬的事,必定傷了他的心。”

“都是我的錯。”

“確實是你的錯。”夜懷夙涼涼的開口了“你的想法本身就有問題。”

“什麼叫做——孩子有一個父親很重要,你不能走。”

“你非要那個垃圾當孩子父親嗎?你完全可以給孩子換一個爹嘛。”

宋春萍“……”

她內心覺得這仙師說的話違背常理,不知廉恥,但又不敢得罪他,半晌才艱難道“仙師……說得……有理。”

第58章 陰陽顛倒鏡

卻說宋長安, 他從夜懷夙處得了隱身靈珠,在整個部落裡四處遊蕩。

他沒有再去宋家, 怕被氣死。

但是在其他地方晃蕩, 他也氣死了。

在整個高角部中,女人的地位極低下,猶如豬狗。

男子為尊, 稍有不順心之時, 打罵她們便是常態。

第一家:媳婦洗碗時不小心將碗打了,男人拿出藤條便是一頓抽,抽得她哇哇亂叫。

第二家:丈夫醉酒歸家,開始無緣無故的打媳婦,打孩子,孩子哇哇痛哭,媳婦涕淚交加,她的婆婆隔著窗柩衝著她喊話。

“一定要忍著啊,忍忍就過去了,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呢?護著點孩子,讓孩子少挨打,把孩子打壞了大山酒醒會難過的!”

第三家:小女兒得了重病, 高燒不退, 家裡貧寒隻有一副草藥, 大兒子淘氣摔傷了腿, 全家包括母親在內都一致認為草藥應該給大兒子用,大兒子才是天,才是頂梁柱。

簡直荒謬至極, 要不是係統死死勸阻, 宋長安哪裡忍得住。

他最後隻能憑借著隱身靈珠, 到無人問津的小女兒床榻前,將靈藥化在水中,喂她喝下。

宋長安滿懷心事的離開部族。

夜懷夙得了信號,架著紅雲來接他。

“看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宋長安抬眸,正欲說些什麼,就看到了夜懷夙身後抱著孩子的宋春萍,微微一愣。

宋春萍低下頭,訥訥不言。

她在夜懷夙麵前可以儘情吐露心聲,但是麵對宋長安,她就仿佛喉嚨被堵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夜懷夙唇瓣含笑“你這妹妹突然不犯傻了,哭著喊著要我帶她走,我見她可憐就答應了,你不介意吧。”

宋長安麵色平淡“可以。”

他偏過頭去,遙望著下方那灣綠色的湖水,陽光灑落,湖麵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眉頭緊鎖。

“這高角部族重男輕女已數百年之久,就連這兒的女人自己也覺得本便理所應當,長住此地很容易就受此影響,被漸漸同化。就算我們想救她們,她們還覺得我們是多管閒事。”

宋春萍以為他在說自己,落下淚來“是我不好。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剛來此地之時大家對我都挺好,後來第一次天哥醉酒打我,我很生氣,可是所有人都來勸我,說是我的不對,是我不好,後來我也就……慢慢習慣了。”

夜懷夙似乎明白宋長安心中愁緒,解釋道“再玄妙的法術也掌控不了人心,我可以使術法控製你妹夫,讓他從此對你妹妹百依百順,再不動手。但是既非出自他真心,要之何用?”

宋長安看著下方景色。

高山重岩疊嶂,竹林茂密,流泉飛瀑,水天相接,宛若人間仙境。

但如此荒謬絕倫之地哪裡是仙境,分明是地獄。

宋長安隻覺得%e8%83%b8口堵得慌,突然偏過頭去看夜懷夙“鏡子。”

“你不是有麵法鏡,叫陰陽顛倒鏡。”

夜懷夙從腰間的戒子袋中拿出法鏡,那鏡子隻有巴掌大小,像是尋常人家的銅鏡,鏡身上雕花畫鳥,精致無比。

宋長安一把接過鏡子,問道“這個怎麼用?”

“難道你是要?”夜懷夙有些驚愕。

他似乎猜到了宋長安想要乾什麼,竟有幾分難以置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以宋長安的性子,居然會這麼做,但是……實在有趣。

他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勾唇一笑“你把鏡身朝下,直直往下砸就行了。”

宋長安依照他所言鬆手,銅鏡自他手中落下,落入這如翡翠一般碧綠的湖水之中,夜懷夙掐了個法訣,施法啟用。

明明是春日,湖麵瞬間冰封,寒冷刺骨。

陰寒之氣席卷整個高角部族。

“我們走吧。”把鏡子往下一砸,宋長安就背過身去不再看,反而催促夜懷夙乾淨離開。

紅雲升入高空,顫顫巍巍的飛走了。

於此同時,整個高角部族,都發生了令人驚愕的變化。

高家。

“那賤人居然敢帶走我兒子,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宋春萍的丈夫怒不可竭,就要動手去追。

他爹連忙攔住他“那些是修仙法的仙師,你去了也是送死!”

“就算是仙師,也不能奪□□兒!我倒要去找他們那位帝君問一問,這是何道理!”高天在外界遊曆過,比尋常族人多了幾分見識,大言不慚的道。

“你……”他爹還要再勸,突然身體一晃,突覺天旋地轉。

待他回過神時,卻覺得家中的家具不知何時變得高大了許多,然後他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和他生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正滿臉驚愕的看著他。

“男人”無比震驚的對他道“你、你是何人?怎會和我生得如此相似?”話出口,他又無比震驚的摸了摸了自己的脖子。

高父想到了一個可能,他難以置信的抬起手指,自己的手指竟然變得又粗又短,粗糙得像個女人的手。

他掐著喉嚨,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同樣的一幕,在許多人家中上演。

陰陽顛倒鏡,可使陰陽顛倒,世界混亂。

男人變成女人,公雞變成母雞。

等高父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發生了何事,簡直要瘋了。

讓他變成女人,和殺了他何異!

他拿起桌邊的笤帚朝著高母劈頭蓋臉的抽去“一定是那幫仙師施的妖法,都是你的錯,是你招惹了那群妖人!”

好吧,這件事和高母實在沒什麼關係。要論的話也是他兒子娶了宋春萍,才引了宋長安和夜懷夙這兩個禍星,但遇到事情責怪自己的媳婦已成了習慣。

高母不敢反抗,隻能任憑他打,高大的身體縮在牆角,無比可憐。

高父揮了幾下笤帚就揮不動了,這身體體能實在太差,喘了口氣問道“天兒呢?”

剛才還在這兒,難道去追妻兒了?

“咕咕咕,咕咕咕……”旁邊一隻肥胖的母雞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豆大的眼睛裡滿是絕望。

“去去去……”高父根本聽不懂雞語,現在正煩著呢,不耐煩的拿笤帚打了雞幾下,把雞趕走了。

突生此變,許多人的家中都開始打妻罵女,這些男人雖然身體暫時變成了女人,但是脾氣尤在,全都將事情怪到了妻子頭上,拿去手邊稱手的工具就是一頓打罵,女人們平日裡挨打慣了,唯唯諾諾的哭泣著。

但事情到了與高家一牆之隔的孫家,卻有所不同。

孫家嫂子性格柔弱,懷了孩子還是被丈夫打罵。

這次換了身子,更是不敢反抗,唯恐不小心傷到丈夫肚子裡的孩子。

但是她男人脾氣暴躁,見她沒反抗打得更重了,索性拆了家裡的條凳就往她身上砸去。

但這幅身體平日虛弱,哪經得起他這麼折騰,很快布裙上就見了紅。

孫家嫂子急了,連忙上去攔“可彆再動了,當心肚子裡的孩子!”

“去你娘的!”男人變成女人本就快氣瘋了,這賤人還在這提醒他懷孕的事實。

見她來攔,狠狠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