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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靜軒忽然冷冷一句:“彆再哭了!”連氏一怔,再也不敢出聲。

“皇上娘娘駕到!”

沈天璣走得極快,方一站定,就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名錦衣公子回稟道:“今日臣等在湖邊賞月,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人落水呼救,臣等趕到時人已經沉進去了,岸邊隻餘了一隻簪子。忠勇侯夫人說,這正是柳姑娘日日戴在頭上的。”

一旁有人將簪子呈上,沈天璣一看,心頭狠狠一絞。

一隻碧玉簪。在姑蘇時她們一起買的,沈天璣原本也有一模一樣的,在去年那場傾盆大雨裡弄丟了。

沈天璣望著侍衛們在水中搜人的身影,久久沉默不語。

冰泉湖再大,在這樣多侍衛的搜尋下,也不可能尋不見。之所以到現在還未尋到,是因為人早就不在水裡了。

當所有人都往湖邊跑時,忠勇侯府家眷所居的院子裡,柳清萏自昏迷中悠悠醒來。

醒來的刹那,心頭一驚,回想起水中一幕,實在恐怖得很!她今夜與連姨娘吵了一架,一時傷心跑去了湖邊散心,卻不小心滑到水裡。她並不是不通水性,可她在水裡時,底下仿佛有一隻手一直把她往水裡拉!那力道極大,瞬間就把她拉進了水裡。水中黑暗一片,可她知道,水裡藏了一個人!那個人狠狠困住她,直到她窒息暈過去。

豁然睜開眼,眼前一片晦暗,她的目光適應了一會兒,借著暗淡的月光,她這才發現這屋子擺設簡單,大約是一處下人的房間。榻邊一個高壯的身影,讓她眸光一凜。

男人不懷好意地輕聲笑了一下,黑暗中,他低頭湊近柳清萏,聲音極低,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正要疼你呢,美人兒這麼快就醒了?”

輕佻浮浪的語句,濃重泛著汗味兒的男人呼吸,柳清萏張口欲喊,這才發現嘴上塞了布條,身子也被綁得結實。屋子門窗都關得緊緊,仿佛裡麵一個人都沒有。

男人大約知道她在掙紮,隻笑了一聲,粗糙的手撫摸了一下女子光滑細膩的麵頰,引起身子一陣酥癢,心道大家小姐的皮膚就是嫩,今日能有這樣的豔福,真是上輩子積了德。

他心裡知道時間緊迫,也不再廢話,扯開女子%e8%83%b8`前的係帶,剝開她的外衫。隻因她身上衣裳都是濕的,粘在身上%e8%84%b1起來有些費勁。他罵了一聲,正欲動手撕,卻聽到屋外有腳步聲。

納蘭崇帶著方槐走進院子,發現裡麵一個人都沒有,大約柳府的侍衛都調去湖裡救人了,這裡漆黑一片。

他總覺得,以柳清萏的水性,不會掉進湖裡起不來。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彆的變故,或者落水的人並不是柳清萏,那個簪子隻是個幌子。既然不是無意落水,那柳清萏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

“柳姑娘在嗎?”方槐試著喚了一句。

屋裡的柳清萏拚命掙紮著,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那男人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快要窒息。

納蘭崇在屋子外麵站了一會兒,“不在這裡,去彆處看看。”

腳步聲漸漸走遠,柳清萏的心也逐漸沉到穀底。她眸中滿是絕望之色,打定主意若是被毀了清白,她定不會苟活。

外衫褪儘,男人動作愈發急迫而粗魯,讓她犯嘔的鼻息噴在她頸下,她的淚水冰涼,心裡死灰一片。

撫摸到一片冰肌雪膚,男人等不及%e8%84%b1下自己的衣裳,隻扒下褲子,翻身附在女子身上。

她%e5%94%87間已經嘗到了血腥味兒,心裡模糊得想著,若是再給一次機會,她必會控製自己的脾氣,不會讓自己淪落至此。

“嘭”的一聲,房門忽然被踢開。

來人手上明亮的燈籠照亮了屋裡的一切。納蘭崇臉色一沉,上前去一把撂開那男人,狠狠將他踢到床腳。男人“啊”的一聲慘叫,然後不動了。腦袋磕到地上,濺了血花。

榻上的女子衣衫半/%e8%a3%b8,濕答答的發粘在臉上,水痕淚痕紅痕混成一片,%e5%94%87角處溢出鮮紅的血跡。

納蘭崇猛然轉過身,“柳姑娘,我這就去給你喚個丫頭來。”

“等……等……”她%e8%88%8c尖受傷,說起話來一字字都疼痛難忍。

納蘭崇一頓,終於忍不住返回來,褪下自己的外袍蓋到她身上,這才敢看她。

“柳姑娘想說什麼?”

柳清萏一字字想要表達清楚,“去喚……喚……沈二姑娘來。”若是換了彆的人,那她的清譽必要毀儘了。

納蘭崇點點頭,又解開了她雙手的束縛,“如姑娘所願。”

他起身要出去,柳清萏卻抓住了他:“世子……”

她抓得極緊,仿佛他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身子顫唞得厲害,她現在才知道恐懼到骨髓的滋味。

“你害怕?”他問道。

柳清萏點點頭,滿眼都是祈求。她一直不想在他麵前丟臉,可這次,又丟了個徹底。隻她現在沒有心思想那些。

納蘭崇便吩咐門外的方槐去喊人,順便把屋裡那個暈過去的男人拖出去。

柳清萏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是連氏身邊一個很得臉的管事。她扯%e5%94%87一笑,似是自嘲。

“柳姑娘,我若是一直留在這裡,一樣會對姑娘的名聲有損。”他開口道。

柳清萏一怔,“我……我都不怕,世子怕什麼?”

他看她清明的雙目,不再開口。

仿佛剛曆過一番生死,她如今看著納蘭崇,總覺得分外值得珍惜。這兩日,她知道納蘭崇也在冰泉山莊,她刻意躲著他,雖然知道他根本不會注意她。可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生命脆弱而可貴,為何要因區區一件事的不順意而誤了自己大好的日子?

有些傷口,徹底撕開了才會開始愈合。

她泛著水霧的眼看了他好久,忽然輕輕開口,“世子,我現在還是喜歡你,你呢?還在喜歡妍兒麼?”

納蘭崇身子一震,雙眸驟然變利,“柳姑娘不要亂說,沈天璣是當今的皇後,我怎麼會……”

柳清萏輕輕笑了,“世子……世子這樣說,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他還是喜歡她。正是因為喜歡,才會這樣急於撇清,不想帶給她困擾。

納蘭崇擰了眉,沉默下來。

“世子放心。如今……如今我這樣,也配不上世子。”就算清譽不在,她也不會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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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就和柳姑娘說過,我……和柳姑娘沒有緣分,希望柳姑娘能早些放下這份心念。”

“世子這樣說我,你自己又是否放得下那份心念?”她看到他的沉默,“既然這樣,又怎能要求我?”她緩下幾口氣,又開口,“不過,我現在是在學著放下。世子你放心,今日之後,我再不會與世子談起此事,更不會為了少時那點情愛來煩擾你。世子可滿意了?”

她聲音微弱,語聲淺淡,仿佛一陣風都能吹散。女子遭遇如此,任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同情和憐惜。納蘭崇微微歎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柳姑娘,恕我沒辦法留在這裡。”

他不能再承受她淒婉又堅韌的目光,若是再多待一秒,他都會忍不住心軟。

他正要走出,房門再一次被踢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忽然闖進來,看見屋裡情形時微微一怔。視線劃過榻上的柳清萏時,眸光微閃。

這男子五官明朗,泛著淡淡的麥色,他朝納蘭崇行禮道:“大人,卑職是來此尋找柳姑娘的。”

“陳大人。”納蘭崇站起身,認出他正是此次出宮保護皇上安危的侍衛長陳安。

這……冰泉山莊有禦駕在此,還能出這樣大的亂子,隻怕負責山莊巡衛的柳大人是逃不掉苛責了。如今皇上%e4%ba%b2自派了侍衛尋人,想必此刻正是龍顏大怒。

納蘭崇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柳清萏跟前,“還請陳大人出去。”

陳安沉默半晌,道:“柳姑娘受到驚嚇,大人再陪陪她吧。”

“不了。”納蘭崇擺擺手,未再看柳清萏一眼,當先走出屋去。陳安的視線無意間劃過柳清萏,看見小姑娘這樣可憐,忍不住安慰道:“柳姑娘放心,這裡隻有卑職和安%e4%ba%b2王世子而已,必不會把此事泄露出去壞了姑娘的清譽。想必皇後娘娘就要到了,您寬心等待就是。”

最後先來的是沈天媱。早在納蘭崇當先去岸上找人時,沈天璣也暗地吩咐了人去岸上找,她怕做得太明顯了打草驚蛇反而讓柳清萏陷入危險。後來有侍衛來回說,柳清萏找到了,她心裡一喜,急得就要趕過去,可走到半路又冷靜下來。

柳清萏不喜歡見她,此番遭遇此難,大約更不想看見她吧?最後隻能讓沈天媱去,自己安排好事情後就回了鳳霄宮。

當夜後續事情自不必細說,皇上本在華陽殿議事,卻被這樣的事情打斷了。當夜他便撤換了管理山莊巡衛的人,並把忠勇侯柳靜軒狠斥了一頓。至於後來回京,忠勇侯府被剝奪了爵位,柳靜軒官降兩級,柳府的平妻連氏不小心滑了胎,爾後被休棄然後趕出府門,這些便是後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配角終於搞定,明天開始主角情節。。。

第136章 紫薇園中風生月(上)

夏日的冰泉山莊的確不負盛名,有看不完的風景賞不完的花。沈天璣時常待在涼軒之中,拉沈天媱一塊兒寫字繡花,倒像極了閨中時的日子。

這日,沈天媱和沈天璣二人正相對繡花。沈天媱手中的是金線牡丹,沈天璣的則是山陽瓊林。涼軒中安寧平和,案幾上兩盞茶水,暈出淡淡清香。

那金線牡丹共有兩朵,一為豔麗大紅,一為素淡粉紅,兩者合在一起倒很像並蒂花。沈天媱瞧著那豔麗而熱烈的花朵,不知怎的就晃了神,昨夜林氏和她說的話又浮現在耳邊。

她說的是,“媱兒,你一向是個懂事的,雖說成%e4%ba%b2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我們給你做了主,我知道你必會點頭,但咱們沈府從來不是那樣不開明的,不管哪一個,還得你自己看得上才好。原該由你母%e4%ba%b2來給你開這個口,但眼下咱們在皇家山莊裡,你母%e4%ba%b2不在,剛好何家的公子也在此處,是個難得的機會。”

原來聽雪的哥哥何鶴州就是大伯母之前說過的極有前途的那位進士。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