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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兒的,她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抱得上孫子。

裕郡王妃又說起了最近京中流行的熏香,安%e4%ba%b2王妃便借此揭過去。小家夥轉了老大一圈,剛到沈天璣手上就睡著了。沈天璣心疼的很,很想抱著他回宮睡去,可也隻能%e4%ba%b2%e4%ba%b2他,低聲哄道:“母後抱著乖乖睡哦,宴席馬上就結束了。”過了一會兒,又有小黃門來回說,皇上有旨,抱小太子去宣德殿瞧瞧。宣德殿是今日群臣宴的地方,她心裡一邊腹誹,一邊“微笑”著讓宛盈抱著孩子去宣德殿。

“要說這調香,我瞧著忠勇侯夫人就是個能手,”英靖侯夫人道,“心思又靈活,她調的香都是彆出心裁的,什麼柳葉香、槐花香的,在彆處見也沒見過的。”

另一位夫人也隨口附和。沈天璣聽得一愣,暗道,清姐姐的母%e4%ba%b2什麼時候會調香了?一旁的碧蔓低頭輕聲道:“這說的是柳將軍的平妻,並不是清姑娘的母%e4%ba%b2。”

平妻這個詞,真像是觸動了沈天璣的痛恨處。因前世裡蘇府忌憚還未完全瓦解的沈府,迎娶寧清意時就是用的平妻的身份。沈天璣覺得,妻子就是妻子,天下獨一無二,若是一個男子有兩個妻子,那便算不得真正意義的妻子了。可歎世間男子可以迎娶無數姬妾還不夠,偏要弄個什麼平妻的身份,坐享齊人之福的同時,他的那些妻子又何其可悲。

“聽說這位夫人極其受寵呢。”碧蔓又道。

沈天璣道:“忠勇侯府……怎麼今日不見忠勇侯夫人來呢?”

“說是有了孕,不便進宮。”

去年就誕下忠勇侯府的長子,現在又有孕,看來的確是受寵。隻不過,忠勇侯的原配還在,卻把一個妾室提為平妻,這在大昭是極少見的,算得上十分荒唐了。這柳將軍好歹也是朝中肱骨,怎麼做出來的事卻不像樣子。

這位平妻越得寵,隻怕柳清萏母女的日子就越不好過。當初,她多羨慕柳清萏的父母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看來,當真是笑話。

殿中人多難免悶熱,沈天璣便借口換身衣裳,出殿來透透氣。碧蔓看了她神色,猶豫道:“娘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慎懿殿和宣德殿隔得不遠,沈天璣朝宣德殿的方向看著,總擔心一群大老爺兒們把她的寶貝兒子嚇到。然後又覺得自己神經兮兮擔心過了。

昨日納蘭徵還說,她對孩子太過疼愛了,比疼愛他不知多了多少倍。沈天璣徑自波瀾不驚,她生的兒子,她自然疼愛。至於與他相比……根本是不一樣的身份,怎麼能比的?

她收回視線,看向碧蔓,“什麼事兒?”

“奴婢今日聽到幾位夫人私下裡說,忠勇侯府的新夫人慫恿柳老夫人,給柳大小姐訂了一門破落戶的%e4%ba%b2,還說……”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沈天璣斥道。

“還說那位陳公子是個……天生不能人道的。”碧蔓眼眸一轉,“奴婢就知道娘娘定要幫清姑娘的。可是娘娘可彆忘了,當初清姑娘是怎麼對娘娘您的。”

沈天璣凝眉道:“聽說的事情不足為信。”雖然兩人交情已這般破碎,但她既然聽說了,定是要查清楚的。

碧蔓看她淡漠的眼神,也不再開口。

時值盛夏,殿外一應蔥蘢樹木,落下大片濃蔭。喬木下又有不少花卉,赤金紅紫,流霞般絢爛。她帶著碧蔓沿著林蔭處走著,偶爾傳來一陣涼風,清爽愜意。

沈天璣今日身著赤霞紅織金暗繡牡丹流雲紗裙子,臂間挽著薔薇印花的流雲紗披帛,輕紗曼曼,隨輕風款款輕揚,行走在綠蔭繁花之中,曼妙如臨世仙子。

在不遠處的納蘭崇看來,她比仙子還要讓人驚豔。

他也是不喜歡殿中吵鬨,便借口吹風醒酒出了殿。沒想到沿著綠樹濃蔭走著走著,會看見她。

他的身影半隱在一棵遒勁高大的榕樹後,視線落在明豔女子的身上,再也逃不開。方才他也看到了小太子,隻是太子著實像皇上更多些,他幾乎沒找到多少她的影子。

主仆二人在一處石桌石凳處坐下,碧蔓給沈天璣打著扇子,沈天璣一手支頤,神情慵懶,墨發上斜插著一隻攢珠金鳳步搖,落下的珍珠墜子隨著微微的偏首落在她白嫩如玉的耳邊,雙眸微微閉合,落下纖長濃密的眼睫,嫣紅的%e5%94%87時而淡淡勾起,大約是她的婢女和她說了什麼開心趣聞。

這段時間,母%e4%ba%b2時常說起他的%e4%ba%b2事。他總是懨懨。總以為自己快忘記她了,可每每在家宴上看到她一眼,他又覺得,他從未忘記過。若是世上有第二個沈天璣,他就是拚個頭破血流也要娶來的,可惜沒有。

一陣走神,手中的扇子忽然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沈天璣一驚,轉頭正見一個頎長駿挺的身影,立在榕樹之下,那一身舒雅如玉的氣息,比一旁的青蔥碧色還要清朗動人。

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她驚愕了一瞬,很快鎮定下來,露出一個平和的笑意來瞧著他。他卻立在那裡久久不動。

照理來說,他該上前來行禮才是,所以沈天璣並沒有起身。可他這樣半晌不動,她倒有些尷尬了。

“安%e4%ba%b2王世子!”碧蔓朝他福了福身。

納蘭崇回過神來,看見她投向自己的含笑目光,忽然不知該如何是好。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她沒有這樣正經看過他了。每每皇家家宴,也隔了很遠,她坐在他觸不到的高處,視線那樣清淡,從未在他身上停留過。去年在勤政殿門口,也不過驚鴻一瞥。

他忽然想到,或許是因為人多,她才不看他吧。

沈天璣站起身,“世子也是出來透氣麼?這裡樹影濃鬱,的確是納涼的好地方。”

他終於慢慢走過去,%e8%84%b1口而出喚道:“妍兒。”可出口後又覺得不妥,一時又頓了腳步。

她默了默,“本宮出來已久,得回去了。”

正欲轉身,男子皺眉道:“在你心裡我已經成為洪水猛獸了麼?”

沈天璣微笑道:“世子說笑了。”

“那皇後娘娘急著走做什麼?”他走到那案幾前,兀自坐下,“這裡石凳不止一個,你也坐下吧。以咱們過去的交情,不會連與我同坐一桌都嫌棄吧。”

沈天璣一頓,隻得坐下來。她給碧蔓使了個眼色,碧蔓便退了幾步,守在那裡巡視著周圍。

“我方才看到小太子了,”他開口道,“長得很像皇上。”

他自己都驚訝於自己平靜的語氣。這就叫認命麼?

“我也覺得像。”他直呼你我,她也不再以本宮自稱。

“前段日子外頭的謠言,皇上十分震怒,據說抓了不少刻意散播謠言的人。你放心,皇上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

他純粹是沒話找話,話說出來又覺得自己很荒謬。他們是夫妻,夜夜同床共枕,她有什麼不知道的?

沉默一陣,他眸光暗淡,帶著歎息道:“妍兒還和以前一樣。”

沈天璣一愣,濃密的睫毛輕顫,“明……世子,你……這一年來可還好?”

納蘭崇看著她晶亮的眼,笑得很輕快,“我很好。你不用愧疚,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若是這麼久都看不開的話,也不配做當初與你相交的納蘭明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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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璣瞅他清澈的眼神,忽然覺得是自己太過拘泥了。這都多久了,她連孩子都生了,他對她的情,大約早淡了。若是她還死命放不開這羈絆,就是她的狹隘了。

她展顏一笑,“世子的言談,總能讓我自慚形穢。”

他被她的笑容又震飛了心神,也不過一瞬,他淡淡垂眸,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最近我在翰林院編書,對太祖皇帝生平事跡研讀頗多。這位皇帝對咱們大昭的興盛起了關鍵作用,其一生豐功偉績讓我好生敬仰,回府便譜了一首詠歎曲。君蘭兄最近倒比我還忙些,我便先給你看看,點評一二吧。”

沈天璣接過那張紙,細看了看。雖然沒有樂曲奏出,可是也能品出幾分恢宏壯闊之意。

她覺得很舒服,原來他們還能這樣相對而坐品評譜曲。這樣和諧愉快的氛圍讓她發自內心的快樂。

這兩個人倒是處得愉悅又舒適,可把碧蔓嚇得滿頭大汗大氣不敢出。哎,主子讓她守著,可皇上不許她出聲,她也不敢出聲啊。

不過,今日皇上身邊怎麼一個跟著的人都沒有?

納蘭徵就立在碧蔓一旁,眸光深沉地看了二人許久。此地其實並無太多遮擋,沈天璣隻要稍稍偏首,就能看見他。但是她和納蘭崇談得投入,都沒注意到他。

第129章 十丈皇錦雙心印

他憐她這幾日累著了,便%e8%84%b1身來慎懿殿,想編個什麼借口讓她回宮歇息去。沒想到路上就看到了神情鬼鬼祟祟的碧蔓。

碧蔓很委屈。她明明神情自然得很,皇上怎麼會看出鬼鬼祟祟的?

沈天璣和納蘭崇說完了曲譜開始說曆史,說到興起時,她笑出聲來,又用絲帕掩了掩,尷尬道:“世子涉獵廣泛,見識淵博。”

他搖搖頭,“都是寫文字記下的死物而已,若說學識還好,見識就談不上了。若真論見識,皇上必然比我要多得多。”

沈天璣點頭。那倒是,納蘭徵雖然是皇帝,但過去出宮在外的日子可不少。

“妍兒,時辰已晚,我該回宣德殿了。”

她起身,笑道:“我也該回慎懿殿了。和世子一談,心情都好了不少。”

納蘭崇走後,沈天璣舒口氣,取出絲帕來輕拭了下額角薄汗,發覺墨發上的攢珠金鳳步搖有些鬆動,她伸手扶了扶,轉身喚道:“碧……”

碧蔓低著頭,誠惶誠恐的模樣。她身邊立著的男子,一身龍紋刺繡朱黃衣袍,身姿挺拔如鬆,秋潭般幽深的眸子正看著她,神情不辨喜怒。

她莫名一慌,見他忽然大步朝自己走來時,她就下意識地往前跑,可憐的步搖叮的一聲掉到地上,她卻再顧不得了。

隻她拖著裙擺,哪裡跑得過長%e8%85%bf的男子?他並沒有捉她,而是直接一步跨到她跟前,她一時刹不住腳,便是個投懷送抱。

他也沒跟她客氣,抬起她的小巴,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