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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腳地下了榻,幫他寬衣解帶,蓋好了毯子。

他上身衣裳尚且這樣完整,卻這樣放肆了一回,且還是在議政理事的勤政殿……這是,愈發不成體統了……

本欲穿好衣裳,卻發現多處被撕裂,完全沒辦法上身。勤政殿自然不可能有女子的衣裳,正想著該如何是好時,身後男子卻傳來響動。

他隻睡著了片刻,就逐漸轉醒了。心中有一個感覺,仿佛有什麼極好的東西就擱置在身邊,他須得趕緊醒來才能抓住。不然就可能不見了。這樣的擔憂讓他沒辦法一直睡下去。

安睡雖然短暫,可也讓他撿回幾分清醒。他睜眼而來,殿中四望,卻不見任何異樣。

殿外亦有淡薄晨光,清澈的光芒透過窗戶照進殿中。

腦中忽然劃過細碎的場景,那樣的激烈纏綿,難道真是他在做夢?

不對!這樣真實而深刻的觸?感,他如今回憶起來都分毫鮮明。

這殿中,該有一個被他徹底欺負過的嬌人兒才是。為何卻空無一人?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勤政殿,但是他知道,她就在殿內。他都仿佛能感覺到她甜美動人的氣息。

他低頭望了眼蓋在身上的毯子,一旁還有疊放整齊的他的衣袍,愈發確定了心中想法。

“妍兒!”他起身下榻,輕聲喚著,“妍兒!”

這丫頭,又藏著不見他。莫不是,還在生他的氣?

他心頭一急,愈發想要立刻找到她。殿中轉遍,也不見人影。他轉了一圈,又回到榻前,視線落在地上一角銀紅色衣料上。

他撿起來一看,料子柔軟無比,水嫩絲滑,正是她貼身的衣料。

手握緊,他心中亦劃過無數柔軟。

屏息凝神,他立在榻前聽了一會兒,很快就發現床榻一旁的黃花梨木如意雲紋頂豎櫃處,有輕微簌響。他眸光一凝,快步走過去,吱呀一聲打開了高大的櫃門。

裡麵掛了數套朱黃玄紫的衣袍,各種莊肅威儀獨屬於他的色澤中,一個小小的身子縮在角落處,身上胡亂披掛了淩亂殘破的衣裙,一雙水潤清涼的大眼看見他的刹那,有幾分尷尬的閃躲,下意識往裡麵縮了縮。

是她誤會他,把他氣走的,如今又巴巴跑到他麵前來,難免有些尷尬。她衣不蔽體,見他似乎要轉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就三兩步躲了進來。

讓他寢食不安的小妮子終於出現在眼前。他也顧不得身份,一頭鑽進去,隨手扯開了罩在她頂頭的衣裳,將她抱了出來。

她的衣裙到現在仍有幾分溼潤。他眉一皺,不顧她的掙紮%e8%84%b1下她的裙子,她裡麵衣衫碎裂,唯有這裙子還是好的。如今隻能紅著臉瞪他,他卻趁機捧住她的臉,%e5%90%bb個儘興。

末了,他氣息粗重在她耳邊,“又躲我……又是不好意思了?”

聽到他暗含戲謔的笑意,她紅著臉道:“皇上,我的侍女應該就在殿外,讓她們送套衣裳來吧。”

他沉默良久,大掌忽然捏了一下她此刻毫無阻隔的酥/%e8%83%b8,淡淡吐出兩個字,“不行。”

“……”麵對這種人,她實在無計可施。

“皇上……妍兒這樣實在太不成體統……”

他點點頭,卻對此置若罔聞。他把她重新放回榻上,把她抱得緊緊。她渾身都被他的溫度包圍,呼吸著他的氣息,他的心跳,她便不自覺地整個人都軟化下來了。

“冷不冷?”他問道。

她搖頭,又皺眉道:“皇上病還未好,妍兒還是不打擾皇上安眠……唔!”

他隻%e4%ba%b2了一下,便鬆開,“知道朕病未好,妍兒該順著朕才是。”頓了頓,續道:“再陪朕睡一會兒。”

沈天璣果真開始順著他的意不動了,柔軟服帖的模樣,真比他送她的那隻小白兔子還要乖巧。可是他知道,她若是倔強起來,他完全拿她沒辦法。

心頭微歎,他再不提二人因何而堵了兩日氣的事情,而是伸手輕拂她的身子,低低道:“朕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她一愣,搖搖頭,忽然抬眼看他,“皇上可是做了什麼噩夢?”

想起那夢中的淒冷無度,他眉目微凝。

可若是此生沒遇到懷中的女子,那夢中場景大約正是他的結局。

她不料他也會為了一個夢而惶然。他在睡夢時的不安掙紮,是她從未見過的脆弱和無助。她伸手拂過他眉間的褶皺,看著他幽深黑眸輕笑道:“上回妍兒做噩夢時,皇上還安慰我來著。現在也輪到我安慰皇上一回。”

沉默一會兒,他淡淡歎道,“朕很幸運遇到了你。”

沈天璣一愣。她倒覺得,這都是她的幸運,於他而言著實是麻煩多過好處吧?比如這次沈府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不行了,好困::>_<::

好短。。下次再更吧。。

第117章 前仇輕釋惜今顏

她很想開口說出自己的歉意,奈何他完全沒有和她提這事兒的意思。沉默一會兒,他果真閉了雙眸,容色沉靜,她也不好擾他安眠。

已經兩日了,不知道二哥的案子進展如何,祖父的死背後到底有沒有推手,還有冰容所說的淩府遺留之人意欲翻案,他到底又是怎麼想的……這許多事情纏纏繞繞,讓她腦筋打結。

點絳宮裡舒適安逸的日子過得太長久,她似乎久未曾思慮了。原想好好理理頭緒,可周身為男子的溫熱氣息所覆,且有獨屬於他的清冽悠遠,這是誘她入睡的最佳姿態。沈天璣本就幾日未睡好,這會兒逐漸迷糊起來……入睡前的一瞬,她想著,不管如何,她再不會不相信他,以後在沈府和他之前,她也應該公平一些。

他睜開眼時發現,她已經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望著她恬美的睡容,他想,或許是他的方法不對,才讓她這樣不信任他,跟他生了這麼一場氣。這兩日她在宮裡的情形宛盈都有回稟他,他知道,她也受了苦。

小時候跟隨先帝左右,先帝嬪妃眾多,與夢裡那個他一樣,與嬪妃們的相處於如今的他實在沒什麼借鑒意義。和她在一起就像是打一場毫無經驗的仗,最初相遇時就惹惱了她,若不是日後深思謀慮,隻怕她早就跟納蘭崇跑了;如今情形與之相似。

即便他處事英明果決,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方法。倒是李明懷的好藥,讓他也不得不漸漸安睡。

這日清晨,雨停了。深秋的陽光瀲灩柔軟,將禁中連綿宮闕照得亮光粼粼。

周寧福瞧了瞧天色,讓第二撥送膳的人輕手輕腳地入殿,隻把案桌抬到正殿門口,把先時送的撤下來,又關上殿門。

撤下來的膳食分毫未動,他朝一同候在殿外的宛盈道:“皇上和皇後娘娘這會子大約還睡著呢。”

宛盈點了點頭,“周公公說的是。”

兩人隻能繼續候著了。午後,有內侍來回說安%e4%ba%b2王正在西昭門外等著求見皇上。周寧福恨鐵不成鋼道:“不知道回說皇上抱恙,如今正睡著麼?”

“回過了,可安%e4%ba%b2王似乎有急事。”小內侍委屈又恭順地回到,“說是就在西昭門等著,待皇上醒了得了旨意再進宮。”

“那就委屈王爺暫且等著吧。”周寧福道,“就說,若是皇上醒了,老奴定立刻回稟皇上就是。”

小內侍應聲而去。

西昭門外,一身朝服的安%e4%ba%b2王臉色沉肅,附著手走來走去,時而焦急地朝宮門內望望。他等得實在急躁,又朝一旁小心翼翼立著的小黃門問道:“皇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誰都知道安%e4%ba%b2王得今上信任,是朝中最有威望的王爺。小黃門自然不敢得罪,可皇上何時醒來,他哪裡知道?“……奴才……”

安%e4%ba%b2王瞧他一臉為難,大手一揮,“行了,是本王急糊塗了。”

“王爺,您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何不先行回府,待皇上醒了,自然會傳召於您。”

安%e4%ba%b2王眉一豎,“本王今日非等在這裡。不%e4%ba%b2眼見到皇上本王不會離開。”

小黃門低頭再不敢言。

安%e4%ba%b2王話一落,忽有一匹快馬行來,馬上男子一身銀絲暗繡竹葉紋的月白錦袍,麵色清俊,貴氣容雅,他下馬的動作極快,三兩步走到安%e4%ba%b2王身邊,“父王。”

宮門口的侍衛和內侍們見是久不露麵的安%e4%ba%b2王世子,都行禮一拜。

“你來做什麼?”看見他,本就臉色不好的安%e4%ba%b2王愈發皺眉。

納蘭崇急忙問道:“父王果真要把此事稟明皇上?”

“是又如何?”安%e4%ba%b2王道,“你久不上朝辦差,今日倒是跑得勤快。”

納蘭崇也顧不得父%e4%ba%b2的諷意,“此事尚不明朗,單憑幾個地方小官署名的一封不清不楚的信,真假難明。若是此事不實,父王豈不是陷皇上於不義?”

今日安%e4%ba%b2王收到一封來自運河沿岸諸路數州縣的地方官聯名信,狀告昭文帝年間修築堤壩時有人貪贓枉法,暗中唆使工匠偷工減料,導致堤壩如同爛泥一般不堪一擊,才造成這年的江南慘境,信中明裡暗裡都直指當時督建修堤一事的幾名官員之一,正是已歿敬國公沈遠鯤。

此信幸好是送到了安%e4%ba%b2王府,若是直接呈到朝上,隻怕朝中早就風雲四起。

安%e4%ba%b2王眯眼瞧了瞧一臉焦急的兒子,默了半晌,道:“事關沈府,與你何乾?此事本王自有打算,你且回去吧。”

納蘭崇一頓,“兒也在此候著。聽說皇上抱恙,兒子想探視皇上。”

安%e4%ba%b2王瞥他道,“你若是進了宮見了皇上,可就再不能裝病了。”

“兒子知道。”

安%e4%ba%b2王捋了胡須切了一聲,“知道就好。就怕你轉身就忘了。”

勤政殿中浮沉安睡,她醒來時他已經醒了多時。殿外一縷耀目金霞,讓她分不清是夢是醒。

納蘭徵並未起身,隻是半靠在榻邊看書。感到身前女子微動,他低頭瞧見她迷瞪瞪的雙目,%e5%94%87角勾笑。“真是能睡。”

放下手中書卷,他俯身低頭一%e5%90%bb。

沈天璣慢悠悠清明過來,“皇上……幾時了?”

“睡了一整日。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