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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鳳宸宮吧。”

林貴人點了頭,又擔憂道:“隻是……若是皇上也在可如何是好?”

楊貴人笑道:“皇上在又乾我們何事?就像方才人曾經說過的,左右皇上是把咱們當擺設。”

林貴人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陣不舒服。那日母%e4%ba%b2的話言猶在耳,母%e4%ba%b2與她說,她天生容色傾城,氣度非凡,若不是有皇後在前,得寵是必然的。如今皇後與她本就%e4%ba%b2近些,對她的態度也極好,她實在不該自暴自棄,任大好年華蹉跎下去。

皇上的確是把她們當擺設。可是她們並非真的是擺設不是嗎?

她麵上並未表露一分,隻點頭道,“那咱們一起去吧。”

二人到了鳳宸宮時,卻並未見到沈天璣的麵。掌事宮女含蓮行禮回道:“皇後娘娘早上的確來過,但皇上下了朝後就把娘娘接走了。”

“你可知皇上帶她去了哪裡?”林貴人道。

“奴婢看見常大人也在,料想是出宮去了。”

二人對視一眼。林貴人道:“如今這禁中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皇上竟然把皇後帶出宮去了?”

楊貴人道:“這宮裡,皇上的聖旨就是規矩。”

正是七月的天氣,碧空清朗,陽光金亮。西山圍場中,一隊年輕將領俱是輕衫薄甲,手持纓槍,意氣風發。胯/下駿馬噠噠馳騁,揚起陣陣飛沙走粒,搭起的弓箭氣勢萬鈞,銀色的箭矢在陽光下劃過利落的弧度,落到百米外的箭靶之上。

陽光下的年輕將士們挺俊如鬆,目若驕陽,馳騁禦箭的姿勢充滿力量,射箭技藝超凡,每一支都正中靶心。場邊高台的明黃華蓋之下,沈天璣看得目瞪口呆,眼中滿是欣羨。

這裡本是棄之不用的皇家圍場,可今年皇上又瞧上了這裡,把它重新修繕了一番,成為皇家騎馬禦箭之地,再不開放予外人。

先前納蘭徵答應沈天璣帶她去騎馬,今日接了她出宮,她本以為是來騎馬的,不料卻是來看彆人騎馬的。不過,能%e4%ba%b2眼看到大昭的英雄男兒的颯爽英姿,她也十分開心。

納蘭徵的目光一直落在場中,透著幾分寡淡與冷肅。在夜淩使臣麵前的騎射,眾將都隻使出五層本事。今日這情形,才是他座下禁軍該有的風姿。

不經意間轉頭,望見身邊女子發亮的雙眼,他淡淡開口道:“他們好看麼?”

沈天璣頭也不回,忙不迭點頭道,“好看。”

身後的周寧福微微一凜,心道,哎呦,皇後娘娘又說錯話了。

她目不轉睛,納蘭徵也並不打擾她。

場中將領中頗有些箭術極好的,胯/下駿馬縱得出神入化,幾匹駿馬上的挺立身姿悍勇無比,搭箭彎弓之際,數支雪亮箭矢破空而出,一一落在了場邊纖細柳靶之上。

若不是礙於場邊數位樞府重臣,沈天璣幾欲拍手叫好。沈天璣身後的青枝和碧蔓,雙眼瞪得圓圓的,心中亦是讚歎不已。

沈天璣忽然想起大哥哥來,他當初也是這般英姿勃發,箭術超凡的。這會子他大約在北境禦風馳騁吧!

不過片刻,心神再次回到場上,卻見諸位年輕將領們都縱馬列隊,循循有序地退到一邊。

“是皇上來了。”不知是誰說了一聲。沈天璣轉頭一看,竟發現納蘭徵早已不在身邊。

周寧福提醒道:“娘娘,皇上在那兒呢。”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匹黑駿飛馳而出,鐵蹄聲聲踏碎一地黃沙。

扯出長弓,搭弓射箭,一切都仿佛隻在一瞬間,箭矢飛出帶來陣陣破風鳴響,聲聲不絕,力量之盛仿佛要刺穿人耳。風平沙落之時,他持弓勒韁,靜立在驕陽之下。

場邊纖細的靶子猶在狂顫,靶上原先將校們射中的箭矢都被一一擊落,十二支雪白箭鏃整齊落在靶後黃沙之上,如同被人細致鋪排過一般。

場中一片肅靜。

璀璨的金色日光罩在那人身上,黑色薄甲泛著泠泠冷光,胯/下駿馬通體黑色,一人一馬立在青天蒼幕之下,仿佛降世神祗,讓周邊諸騎都黯然失色。

青枝和碧蔓驚的說不出話來,沈天璣卻是紅%e5%94%87微咬,望見那人英偉的身姿,心頭狂跳不止。

知他騎射出神入化,亦不是第一見他張弓射箭。可卻是第一次這樣清晰地看到他流暢華麗的身姿之美,感覺到他鐵血狠戾的力量之悍。

這樣的人,天下獨一無二。這樣的他,卻獨屬於她。

沈天璣紅%e5%94%87微微勾起,雙眸泛著璀璨的光芒。男子並未下馬,視線如水流一般,狀似無意地劃過沈天璣。他又低頭對一個小黃門吩咐了什麼,那小黃門恭敬應了,一路小跑著上了高台,走到沈天璣跟前道,“皇上有旨,讓皇後娘娘到場中騎射。”

沈天璣一看身上襦裙衣裝,實在不好上場。一旁的周寧福笑道:“皇上早有準備,娘娘可到英華樓中換身衣裳。”

待她換了一身利落的騎馬裝,走到場中時,他端坐馬上,視線落在她身上,仿佛是淺淡,又仿佛有某種幽深。

他馭馬走到她麵前,她望見他挽韁的手腕上有一層薄汗,在日光下閃著微光。

不知何時,又有一小黃門牽了匹稍矮些的馬兒過來,棗紅色,雙眸清澈如水,輕輕打著響鼻。

“上馬。”

男子淡淡吐出兩個字。沈天璣朝他一笑,纖巧的身形一翻,利落地蹬上那馬兒,發髻上的珠釵隨之蕩漾,她順勢接過韁繩,身子挺立筆直,縱馬跑了兩圈,眼眸光華璀璨,“這馬兒極好。”

場中諸多將校、樞府諸臣,俱是驚訝。沒想到寵冠六宮的皇後娘娘,瞧著嬌滴滴文弱不已的左相府小姐,竟有這樣利落的馬上功夫,叫人刮目相看。

不過,當那小黃門又呈上弓箭時,沈天璣卻有些為難了。騎射騎射,可她素來隻是會騎,不會射的。因大多弓箭都極重,她根本拉不開。

呈上的這隻弓箭仿佛是為女子特意打造的,纖巧精細。她雖不會,但也樂意試試,當下取了那弓箭,學著他方才的模樣,果然很輕易就拉開了弓。她接過身後遞過來的羽箭,瞄準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靶子,驟然放手——

那羽箭飛出數米,然後一頭紮在黃沙之上,與那靶子尚有數步之遙。

尚且在高台上的碧蔓張了張嘴,“咱們娘娘這是……出洋相了。”

可場中卻並沒有人有嬉笑,樞密使章平嵇等,甚至目露讚賞之意。重臣將校們,無不精通箭術,方才見沈天璣拙劣的搭弓姿勢,就知道她是第一次了。既是第一次,又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能有膽量放出箭去,已經不易。

當然,沈天璣望了眼那不爭氣的羽箭,也覺得自己出洋相了。有些後悔方才一時衝動。

高大的黑駿走到她身邊,納蘭徵瞧她俏臉微紅的模樣,心裡一陣陣憐愛,若非場合不對,他定要抱了她好好%e4%ba%b2一番才行。

“騎射,須得縱馬禦風而射。弓也須得拉緊些。”他聲音淡淡,透著幾分冷肅威嚴。

若是她抬頭,定能看到他幽深的眸光滿是淺淡的笑意。可她並未抬頭,聽他頗有幾分嚴厲冷漠的語言,登時心中著惱。

若不是他憑空給她弓,她哪裡至於這樣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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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她低頭不語,走得更近些,“再試一次。”

她悶悶道:“不試了。”

“為何?”

“臣妾愚鈍,學不來射箭。”她不管不顧,把那弓箭朝不遠處的小黃門處一扔,翻身下馬,徒步欲離開場地。

冷不防身邊馬蹄聲響,他驟然傾身,一隻鐵臂環過她的纖腰,將她扯到高大的馬背之上。

“越發任性了。”他的氣息粗重地拂在她耳邊,聲音低低,“縱是生朕的氣,也該斂斂氣焰才是。”

不待她開口,他已經再次將那小巧弓箭放到她手中,“這是朕送與你的,不能不要。”

她被迫接住弓箭,他已經縱馬狂奔起來,三兩下將她擺正姿勢,修韌有力的雙掌握住她的,羽箭在日光下閃著冷光,忽然破空而出。

她雙手被他握得生疼,臉頰肌膚感到一片強勁逆風,眼前銀色光芒倏然劃出,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線,錚然一聲,精準地落在百米外靶心之上。

手中弓箭仍在震顫,她心口狂跳,身子微微發軟,為這真實的力量,精悍勃發的強勁而震動。

他帶著她縱馬離開場地,一徑奔向英華樓,鐵蹄踏過,濺起身後一陣狂沙。

樞府幾位重臣中,一人驚訝道:“皇上這是?”章平嵇輕捋短須,淡淡道:“朝中因皇後一事時有爭端,依我看,皇上不過想要個女人而已,哪裡容得外人指指點點?政事堂那些酸腐儘因些後宮之事爭得你死我活,整日裡陰謀算計,緊著讓皇上心裡不舒服才好。也不看看,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這江山又是如何得來的。”

坐在他身側的樞密副使亦點頭道,“章大人說的極是。皇上行事比先帝還穩妥沉斂許多,也隻是縱著那些個互相鬥爭罷了,若有一日看不順眼了,咱們麾下眾將,又豈是吃素的?”

章平嵇點了頭,又冷肅吩咐道:“今日西山圍場之事,不可透露出去分毫。若有違抗,必削除軍籍,貶配邊地。聽清楚了?”

諸將齊齊應是。

他目送著那黑色駿馬馳騁而去,淺笑道:“承鈞那小子時常說他這妹子如何如何,今次倒也見識了。”

卻說納蘭徵帶著沈天璣一路奔至英華樓,下馬,進屋,關門,落栓,一應利落的動作,讓她有些膽戰心驚。

她吞吞口水,低頭斂眉道:“妍兒知錯了。妍兒不該任性。妍兒不該生氣。”

連說三句,他幽深瞧她一眼,卻並未應她。本就是炎炎夏日,縱馬馳騁了這麼久,身上熱的很。他伸手扯下`身上的薄甲,一聲輕響,薄甲落地。

她抬眼,正見他修韌的身形,如驕陽旭日般強健溫暖。心頭微動,她忽然伸手環住他勁瘦的腰際,柔軟的身子靠在他寬闊的背上。

“求皇上恕罪。”

聲音輕輕軟軟的,他是再也忍不下去了,炙熱的大掌緊緊握住她的小手,轉身箍住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