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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手下應了是,常懷這才大步走出泛著血腥味的刑房。

到了鳳宸宮時,他看見周寧福站在殿外,“麻煩周公公幫我通傳一下,我有要事回稟皇上。”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但是緊閉的殿門到現在還未打開過。

周寧福為難道:“常大人還是等等吧。這會子,皇上約摸還在睡著。”

常懷狐疑地看了看天邊絢爛的織錦彩霞,平日裡這個點兒,皇上還在忙政務呢。

此時,緊閉的殿內,柔軟紗帳中幾聲嬌軟的女子低語。

“皇上怎麼還沒走?”方睡醒的沈天璣抬眼望見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好奇道。這會兒是白天,他應該很忙才對。

納蘭徵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這樣想讓朕走?”

沈天璣想也不想,立刻搖頭,“不想。”可搖完之後,又瞬間低了頭。她這,似乎太過坦白了點?

男子沒料到她會這樣毫不猶豫地猛搖頭,這麼一看,倒像是他讓她日日孤枕了一般。

心上又湧現出幾分滿足,見她低頭不好意思了,他也不逼迫她,%e4%ba%b2了%e4%ba%b2她的發頂,就起身披了件衣裳。

“乖乖睡,朕出去一下。”

外麵有人聲。她知道他定是有事,便隻埋頭睡著,感到他給自己掖好了被角。

帳幔掀開又合上。

殿外守著的幾個人都恭敬立著,默不作聲。

“我晚些時候再來吧。”常懷說著,正要轉身,卻聽見殿門打開的聲音。

男子墨發披散,身上隻鬆鬆披了一件單薄衣袍,顯然是剛從床榻上起身。殿門隻是微開而已,望不見殿內分毫風光,隻能隱約感到殿內溫暖如春的氣息。

一陣暮色涼風襲過,月白色的衣角微微卷起,打在男子泛著薄汗的肌膚上,帶來陣陣清涼。

常懷行了禮,立刻將手中的供紙呈了上去。

接過常懷手裡的供紙,掃過一遍,薄%e5%94%87微微勾起,“這蘇嬪,也有些能耐。”

聞此言,常懷困惑不解,因為夏煙的供詞裡麵,並未提到蘇嬪,所提及之人,隻有張選侍。

張選侍的父%e4%ba%b2曾經因為沈府的阻撓沒能遷為京官,張選侍懷恨在心,蓄意報複沈天璣。是張選侍告訴夏煙,邢美人是因摔碎了玉佩而死的,並且慫恿她去報仇;張選侍還曾給過她一包葉芸香,讓她熏在沈天璣的衣服上。

葉芸香雖名為香,卻氣息淺淡,很難盤查出來。宛盈做事仔細,仍是看出來過,可是葉芸香本就是一味香料,前朝後妃有很多用過的,並無大礙。現在宮中的太妃裡也有用這香的,她這才未曾細究。宛盈不知道的是,葉芸香單用的確無事,可若是加上另外兩種藥,正是噬心散的原始配方。

夏煙恨沈天璣之甚,每回都過量使用葉芸香,因此才露出端倪來。

納蘭徵將供紙交還給常懷,“將張選侍的住所搜查一遍。若果真有這香存在,以意圖謀害中宮的罪名,賜死。”

語聲淡淡,吐出的字卻無比涼薄。連見慣殺伐的常懷心頭都不禁一顫。可是回想一下,後妃賜死的事情哪朝哪代沒有過?前朝的蝶妃甚至因家族牽連,滿門抄斬。

帝王對妻妾的情意,實在比紙還薄。當然,他家主子還是情意深重的,隻是全部賦予了一個人而已。

再次回到帳幔中時,他刻意動作輕緩以免吵到她,不想沈天璣卻是雙眸清明。

“不睡了?”他見她明眸水潤,若有所思的模樣,伸手抬起她的小臉,落下一個%e5%90%bb。

再次回到床榻上,他方一躺下,某個女子就滾進了他懷裡。

她身上未著一物,酥軟柔媚的肌膚和線條,瞬間又讓他蠢蠢欲動。他微微蹙了下眉峰,卻又不自主地順勢抱住她,感受著掌下一片嬌軟,低頭一瞧,正對上她含著笑意的晶亮雙眸。

“皇上……”她笑著低喚了一聲,不待他回答,又雙手攀著他堅實的雙肩,身子微微滑上去,湊到他的耳邊,“旭之……”輕柔嬌軟,帶著絲絲嫵媚。

他耳邊一陣麻癢,伸手將她扯下來,含住她香甜的呼吸……

她不妨他這樣耐不住,她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他%e5%90%bb了去。

感到她的推拒,他依依不舍地放開,低低笑道,“還要說什麼?”

她微喘,一雙玉手無力地搭在他%e8%83%b8口,“唔……我想求皇上答應我一件事。”

男子擺放好她細嫩的雙臂,恰好圈住自己的脖子。這樣他低頭剛好能嘗到她香甜的小嘴。

“什麼事?”

女子笑容淡了淡,雙眸清澈純美,“想求皇上,饒了夏煙。”

男子一頓,大掌拂過她絲滑的墨發,最後探入墨發下的細嫩而優美的脊背。她輕顫一下,他微微朝她笑道:“既然是求朕,妍兒是不是要更多些誠意?”

沈天璣聞言,迅速在他%e5%94%87上輕%e8%88%94了下。

他神色不動,繼續看著她。

她雪白的牙齒輕輕咬了咬%e5%94%87,又抬頭送上嫣%e5%94%87,這回停留的時間長了一些。

這回夠了吧。奈何男子還是不滿足,繼續沉默地看著她。

她皺了皺眉,心道反正兩個人都同床共枕這麼多次了,還有什麼不能豁出去的?想到此,她乾脆上前抱緊他,小香%e8%88%8c勇敢深入他緊抿的薄%e5%94%87中。初時他仍是一動不動,隻任她笨拙探索著,幽深的眸子看著她姣好泛著紅暈的麵容,仿佛逐漸染上濃墨,越來越漆黑。

修長的鐵臂驟然箍緊懷中少女,他仿佛乍然蘇醒的雄獅,翻身壓住她,猛的衝進她的身體……

終是被吃乾抹淨的命。

一夜浮沉。第二日清晨,納蘭徵一身清爽地早起上朝。

太極殿中幾位臣工針對夜淩互貿一事爭執不休,座上帝王聽了半日,並未同以往那般冷厲苛責,隻淡淡拋下“再議”二字。後又有禦史中丞徐亭為首,幾位重臣聯名彈劾慶陽侯在襄陽私吞民田,欺壓百姓之罪,並列出數條罪證,帝命刑部尚書並大理寺卿嚴查此事,若有屬實,必嚴懲不貸。

慶陽侯被彈劾,以及慶陽侯嫡長女顧殷殷因欺君罔上被打入天牢一事,如一陣風,很快傳遍了整個大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這當口,又爆出了另一樁醜聞,慶陽侯世子顧朝逸迷上雲華樓中一位頗擅琴藝的賣藝女子,並強娶回府做妾,差點逼得那女子自儘。滿城沸沸揚揚中,襄陽顧氏,似乎沒風光幾年,就開始衰落下去。

與慶陽侯府同時陷入恐慌的,還有晉遠侯府。

這日午後,晉遠侯府後院中傳來錚錚如流水的琴聲,如碧波清泉,劃過聽者的心間,帶來陣陣清涼舒適。

可這美妙琴音,明顯感染不了蘇雲若。她一身織錦繡花的襦裙,發上金簪點點,可她此時怒氣衝衝的神情著實與這身精致的裝扮毫不相稱。

身後的丫頭疾步跟著她,她大步走到名為“倚韻軒”的小院中,循著琴聲推開房門,流珠簾幕之後,除去撫琴女子之外,正是蘇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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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琴女子一身藍色薄衫,發髻見落下幾絲藍色飄帶,微風過處,輕撫過她雪白麵頰,愈顯清麗秀美,飄逸如仙。

蘇墨陽靜靜坐在那裡聽琴,可臉上神情卻是淒苦哀傷,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窗邊懸掛的美人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滾出去!”蘇雲若彈琴女子瞪了一眼。

女子停下撫琴,站起身瞧了一眼蘇墨陽,便恭敬立在那裡不動。

“叫你滾出去沒聽見?”蘇雲若怒道。

女子低垂著頭,“奴婢是蘇公子的人,隻聽蘇公子的吩咐。”

蘇雲若看見她這副柔弱模樣就生出一團火,伸手就要打她一巴掌。

“你做什麼?”蘇墨陽及時拉住她的手,皺眉道,“為什麼總拿韻兒出氣?”

“公子!”那韻兒梨花帶淚地躲到蘇墨陽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蘇雲芷。

“蘇墨陽!要不是爹爹有手段,你和慶陽侯世子為爭一個風塵女子大打出手的傳聞就傳遍京城了!哪裡還有你現在的清閒日子?你還對這個狐狸精百般維護?你到底有沒有把晉遠侯府嫡長子的責任放在心上?”

蘇墨陽冷冷道:“你呢?爹爹讓你做的事情,你又做得如何了?”

蘇雲若被他一噎,心頭又掠過納蘭崇冷漠的臉,登時渾身一寒,說不出話來。

蘇墨陽將韻兒扶著坐下,自己又回到座位上,淡淡道:“長姐被打入冷宮,我知道爹娘心裡都急,但是此時更不是我們慌亂的時候。這次朝廷明顯是有意打落顧府,我們蘇府隻是受牽連的而已。”

蘇雲若沉默片刻,“哥哥的意思是說,皇上不會動我們蘇府?”

蘇墨陽搖搖頭,“我哪裡能知道皇上的意思?先時世人都說皇上不會娶沈府的小姐,可還不是立了沈天璣為後。”語中帶著淡淡的哀歎,他的視線又落到那畫中女子身上。

蘇雲若見此,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哥哥!她現在是皇後,你還敢想著她?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我們整個侯府都要被你牽累!”

她有一次想把這畫給毀了,蘇墨陽狠狠朝她發了一通火。這會子她也不敢動那畫,隻是恨恨道:“沈天璣也是個狐狸精,整日裡裝模作樣的,迷得男人一個個都圍著她轉。”

她知道,納蘭崇喜歡的人一直是沈天璣。自從沈天璣入宮,納蘭崇一直閉門不出,昔日風采奕奕的安%e4%ba%b2王世子,現在不知是個什麼模樣。連累得她,也想不到法子接近他。

爹爹說,若她能嫁入安%e4%ba%b2王府,必成為蘇府第一大助力。可現在,她一分信心都沒有。

蘇墨陽皺眉道:“妹妹還是回屋裡練練氣性吧。”

“怎麼?我說她是狐狸精你不開心了?”蘇雲若道,“我可以是%e4%ba%b2眼看見的。那日在姑蘇小鏡湖,她在崇哥哥麵前故作姿態,不就是為了勾引他麼?哼,在崇哥哥麵前尚且如此,不知在皇上麵前,是使出了多下/賤的手法,才引得皇上對她這樣獨寵。”

“你住口!”蘇墨陽神情冰冷。

一旁的韻兒忽然開口道:“蘇姑娘,你這樣對當今的皇後娘娘出言不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