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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璣抬眼,卻見青枝碧蔓早避了出去,暗道這倆丫頭也忒會看眼色了。這都是在點絳宮中訓練出來的吧。

她想了想,輕聲勸道:“皇上……咱們這樣總是摟摟抱抱的,欲將帝後威儀置於何地呢?求皇上還是放我下來吧。”

納蘭徵聽她嬌軟入骨的聲音很是喜歡,笑道:“再多求幾次,朕就放你下來。”

“……”

他望著她微微呆住的眼,“若是不求,朕就這樣抱著你去慈毓宮。”

“……求皇上放我下來……”她隻能妥協,傻乎乎地接連說了好幾遍,男子仍是無動於衷。

她登時就惱了,小手使勁兒拍了下男子%e8%83%b8口,雙眸水光流轉。

男子順勢抓住她的小手,放到嘴邊%e4%ba%b2了一下,單薄的紅%e5%94%87勾起弧度,“真是……越發大膽了……”

第088章 涼薄母子又生隙〔上〕

她正欲辯兩句,可又忽然覺得的確是自己過於大膽了,登時掩下眉目小聲道:“妍兒對皇上不敬,求皇上恕罪……”

“不恕……”他低頭在她耳邊,目光如流水一般,滑過她璀璨光華的耳鐺,最後停在嬌嫩如花的耳後肌膚上,他記得這裡有多麼敏[gǎn],每次輕輕一碰,她總是渾身顫唞,口中嬌%e5%90%9f,讓他愈發難以自控,直想死在她身上才好。

渾身一陣熱意,他抬眼一看窗外,但見日光正足,才隻正午,不禁一陣鬱悶。

低頭輕輕%e5%90%bb了她的側臉,又滑到她嬌嫩的%e5%94%87,含住,深%e5%90%bb。

怕又要走火,他這次動作十分輕柔。待放開時,她水眸迷茫地看著他,雙?%e5%94%87豔若帶露海棠,讓人直想嘗一口。

“這是對朕不敬的懲罰。”納蘭徵低笑著,又續到:“朕就喜歡妍兒的大膽,要再大膽一些才好。”也可更懲罰得多一些。

抱了一會兒,想到她如今正餓著,這才舍得將她放下地。她雙腳一著地,立刻扶了裙子飛快地跑出門外。

“皇上,妍兒先去用膳了!”她嘴上這樣喊著。不料這身裙子太長,而她雙%e8%85%bf委實酸疼,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又要栽倒在地。男子箭步上去欲拉她,沈天璣已經一手抓住門口垂下的大紅喜綢,穩住身形,在他到達之前就逃走了。納蘭徵隻得歎息一聲,肅了肅臉上神情,這才沉穩如常地走出門。

魚貫而入的宮女,每個人都端了一隻紫檀木雕流雲如意紋的小圓形桌幾,桌上擺滿了菜肴,沈天璣瞧著流水般不間斷的各色精致吃食,不禁覺得萬分奢侈,沈府再如何富貴,也富貴不過皇家。

可她不知道的是,納蘭徵素來講究民貴君輕,生活用度甚是克製。隻因她在,心中又時時想著把她養大一些,才如此奢侈罷了。

席上,納蘭徵一勁兒給她夾菜,把她的小碗堆得滿滿,她開始還由著他,後來就忍不住皺眉。

“皇上,妍兒不要了。”

他動作不停,淡淡道:“不許不要。不多吃一點,永遠都這樣瘦弱。”

“……我不瘦弱……”

“嗯……”他抬眼道,“那昨夜在榻上暈過去的是哪個?”

沈天璣臉上登時火燒一片。趕緊四處一瞧,這才發現伺候的人都已經退出去了。她低了眉,小小聲嘟囔道:“明明是皇上太……”

“太……什麼?”他放下銀箸,微笑瞧她道。

“……”她吞下一口香滋滋的藕片,“沒什麼。”

他看她順著他的意思,一口一口吃著,秀眉微微皺著,無比痛苦的模樣,挑眉道:“可又是在心裡說朕的壞話?”

她猛地搖頭,低眉斂目的不瞧他,手上銀箸在碗裡戳來戳去,嘴上道:“妍兒不敢。”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他伸手一抬她的下巴,湊過去,將放到嘴裡的一隻香酥丸子送到她的嘴裡,順勢咬了一口她的嬌嫩%e5%94%87畔。

“莫不是非要朕%e4%ba%b2自喂你才肯聽話?”

她呆了一呆,連說話都忘記了。

“朕是為你好,”他溫聲勸道,“你不是說你喜歡孩子?說不定昨夜之後,就有了孩子怎麼辦?你這身子,生養孩子總是太弱了。須得多補補才好。”

沈天璣一愣,倒真聽進去了,當下點點頭,埋頭苦吃。

納蘭徵卻頗有些不是滋味兒。瞧這情勢……孩子的地位在她心裡很重要啊,或許遠高於他。

在孩子還沒影兒的時候,昭武帝就開始跟孩子吃醋了。

二人用過膳後,各自乘了攆去往慈毓宮。

對於太後,沈天璣是有些忐忑的。猶記得那次上林苑賞花,她對自己的關心和維護。那時候她心裡亂得很,本不欲入宮,她說會幫她避過。可後來……發生的種種著實在她預想之外。姑姑素來不喜歡這禁宮,她如今卻自願進了這個牢籠。也不知,她會不會對自己失望……

一路上她都在思前想後,待到了慈毓宮時,小黃門在外頭喚了兩聲,她才回神。

太後早就在慈毓宮等著他們,出乎意料地對沈天璣十分和顏悅色,倒是看向納蘭徵的眼光十分寡淡。二人行過禮後,納蘭徵道朝中有要事待理,須得離開一會兒,晚些會過來接沈天璣。

“皇帝去忙著吧。哀家的侄女兒,哀家自會派人好好送回去的,就不勞皇帝費心了。”太後一邊拉著沈天璣的手,一邊淡淡開口。看向皇帝的眸光滿是寒涼。

納蘭徵仿佛毫無所覺。具體來說,自進了慈毓宮,他的麵容就失了幾分溫,掛上幾層嚴肅和冷然。沈天璣知道,這本是他一貫的容色,並不曾多想。可這太後是怎麼回事兒?記得上次,她對皇上還是頗有幾分關心的。

納蘭徵亦淡淡點了點頭,最後瞧了沈天璣一眼,便起身離開。

沈天璣目送他離去的身影,總覺得有幾分蕭索寂然。太後卻是一臉關切問道:“昨夜皇帝可有強迫於你?”沈天璣臉色一紅,哪裡還敢說話?

太後隻當她是默認了,當下臉色薄怒,“真不愧是父子,所行所為都如出一轍,隻當天下女子都想進這後宮!”

沈天璣有些懵了,還未及開口,太後又道:“怪姑姑無能,阻止不了皇帝。還是讓你陷進來了。哎……”

二人默了一會兒,沈天璣開口道:“姑姑……妍兒是…是自願進宮的,皇上並未強迫於我。”

太後看她一眼,拍拍她手道:“哀家都知道。真是委屈你了。”人都已經是皇上的了,再不情願也隻能變成情願。當初她不也是如此?若是還與皇帝僵著,有一日失了皇帝的寵愛,隻會讓自己在後宮中愈發難以立足,被後宮中其他妃嬪任意欺淩。

沈天璣張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了。聽見太後悠悠歎息道:“哀家前些日子想勸勸皇帝,但總見不到他麵,周寧福說是政事忙,可哀家哪裡不知道,他就是不願意見哀家。鐵了心要立你為後。”⑥思⑥兔⑥網⑥

頓了頓,又續道:“皇帝性子寡淡寒涼,從小同哀家不%e4%ba%b2厚,哀家沒法子幫你。不過這樣瞧著,皇上這會兒是真喜歡你。不管是因了容貌還是彆的什麼,如今於你而言總是好的。當務之急,是要早些誕下子嗣,才可坐穩後位,才可長保安寧。萬不可自暴自棄,丟了皇後該有的尊榮和地位,那樣隻會讓自己走入絕路。”

她目中滿是告誡,神情幾分恍然,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跪在悠長淒涼的永巷,朱紅的宮牆一眼望不到邊,走過的宮嬪明明隻是她丈夫的小妾,卻能對她冷嘲熱諷,語出不遜,甚至動手動腳。就是從那一刻起,她終於不得不放棄少女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全心全意投入到雖然可怕卻無法避免的後宮鬥爭之中,和一群女人爭搶一個自己不愛的男子。可笑又可悲。

沈天璣聽到她語中對納蘭徵的不滿,咬了咬%e5%94%87,開口道:“姑姑,皇上對我極好的。”

太後淡淡道:“你初入宮禁,哪裡曉得人心險惡。”

頓了頓,臉上複又浮出幾分笑容,“本是你的大喜事,倒叫哀家幾句不合時宜的話弄得心裡不快了。是哀家的不是。”

“姑姑說的哪裡話,能得姑姑如此費心,是妍兒的福氣。隻是……”她又欲開口給納蘭徵說兩句好話,卻隱約看見一直守在簾子外頭的嵐秋朝裡麵瞧了幾眼。太後臉色忽然焦急起來,問道:“可是衡兒醒過來了?”

“回太後,是小世子醒過來了。”嵐秋的聲音端肅沉穩。

太後立刻一陣喜色,迫不及待起身道:“可醒過來了,哀家得去看看。”

“妍兒也同哀家一道去吧,那孩子,乖巧可愛得很呢!”

裕郡王府的小世子,竟然又在慈毓宮裡養著?上回梅雪節沈天璣就見過了,的確是個極漂亮的孩子。

到了溫暖如春的偏殿之中,太後放開了沈天璣,急忙走到搖車旁。

搖車中蓋了厚厚一層鴨黃色嬌軟嫩滑的褥子,隻露出一張白嫩的小包子臉來,雙眸黑黝黝,本是極安靜的,看到太後的刹那,卻忽然小嘴一撇,哭了起來。

太後立刻把他抱在懷裡,輕輕哄著。可小包子卻越哭越歡,連送到嘴邊的糖蜜果子都不要了。沈天璣立在一旁,瞧著太後和嵐秋忙著拿東西哄孩子,她卻不知該做什麼。

“哭得這樣有勁兒,顯見得病是好多了。”嵐秋笑道,“這幾日他病了,時常睡著。今日大約是知道皇後娘娘來了,才忍不住醒了呢!”

“你說的是,”太後也笑道,“昨日見他哭都沒力氣,可把哀家急的。”

嵐秋正在喂孩子吃蜜糖酥果,又有侍女端來一小碗湯藥。太後將懷裡的小包子換了個姿勢,讓他半靠坐著,欲給他喂藥。不料,前一刻還哭泣不止的小包子忽然止了哭,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立在一旁的沈天璣。

小家夥朝她伸出雪藕般的短小雙臂,嘴上咿咿呀呀不知說著什麼,小身子微微傾斜,差點沒栽倒。

沈天璣立刻上前抱了他,軟而溫暖的小身子一入懷,她真覺像是抱了一隻可人的小團子。

太後笑道:“沒想到你和殷殷一樣,頗得這小家夥的喜歡!哀家養了他這樣久,他都不待見!”伸手戳了白嫩的額頭,卻舍不得用一分力氣。

“對了,說起殷殷,那丫頭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