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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小姑蘇城的小姐,竟然也敢來嘲笑我?

她朝著沈天璣就是一陣輕蔑的笑,“既然有本事說大話,那有本事把你父%e4%ba%b2的名字報上來麼?我讓他立刻被朝廷除名!”

蘇墨阡扶額,他有點頭疼。

哎,這個妹妹,是被寵的無法無天了,如今說出的話都是不經大腦的,十四歲的年紀了倒比七八歲的孩子還來得不懂事。

他幼時在京城小住,無意中與納蘭崇相交。此次納蘭崇來姑蘇,他本是想讓他領略一番江南美景,可蘇雲若卻像個牛皮糖一樣整天跟著!

轉頭看向好友,卻見納蘭崇麵上無甚表情,隻一雙眼,沉沉看向對麵的沈天璣。

蘇墨阡一瞧,心裡也生出幾分疑問:姑蘇城哪家竟有一顆這樣的奪目明珠?

蘇雲若那句大話倒讓柳清萏笑地直不起腰來。雖說晉遠侯蘇府也是世家中排的上號的,可比起大昭世族之首的沈家來,就差了許多了。

沈天璣走上前,看向對麵三人,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不論家父是何人,也不論姑娘是否有本事讓家父除名,妍兒隻知道一條,凡事總要講究一個理字。姑娘你驚飛了我們的鳥兒,又出言侮辱我們,雖是出於無心,可是錯就是錯,小錯也是錯,要姑娘道一句歉,應該不過分吧?”

“我姐姐向來心地寬厚,”她笑著看了眼沈天媱,“可若是那個被寬厚的人還要大放厥詞,這就不值得了。此事本也是小事,可偏偏被這位姑娘你自己鬨大了,那我們還非要一個道歉不可了。就算是我們小氣也罷。事情再小也有個是非曲直,兩位公子還有兩位姑娘,我說的可對?”

她笑意盈盈,窈窕纖細的身子在背後青山綠水的映襯下愈發靈動,絕美的容色閃著奪人心魄的燦爛光芒。

倒是一直未曾出聲的蘇雲菥皺眉道:“若姐姐,你就道個歉吧!此事本就是你不對。”

蘇墨阡朝沈天璣躬身一拜,“姑娘,我代替家妹道歉如何?”

“不行。”沈天璣嬌美的聲音鎮定而淡然。

“你!”蘇雲若氣得臉色通紅,可身邊沒有幫她的人,她也沒有辦法,隻咬%e5%94%87看著沈天璣。

“妍兒說得對,”柳清萏也一起攪和,“道歉!”

僵持了半天,卻是納蘭崇淡淡一笑,“這位妍兒姑娘說得對,凡事都要論一個理字。蘇姑娘,你的確應該向這位柳姑娘道歉。”

那蘇雲若見納蘭崇對著沈天璣滿臉欣賞,當下心裡更是委屈,隻從喉間嘟囔著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氣得轉身把船劃得飛快離開。

“兩位公子不去追蘇姑娘麼?”沈天璣提醒道,“此處僻靜,女子孤身一人有些危險。”

“幾位姑娘不也是孤身麼?”蘇墨阡笑著道。

“我們有三人作伴,況且家丁就在附近,”沈天璣回到,“不過,若是兩位公子想要繼續遊湖,那我等就先離開了。此地水湖狹窄,隻怕容不下兩舟而過。”

納蘭崇笑道:“還是我等離開,把這片湖光美景讓給三位姑娘吧!”

算你識相!

沈天璣在心裡默默地想。可嘴上卻溫柔有禮,“那謝謝兩位公子和這位姑娘了!”

納蘭崇吩咐仆從將木舟掉頭,臨走時又朝沈天璣看去,“姑娘,我複姓納蘭,名……明宣。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明宣,若是她沒記錯,納蘭崇的字就是明宣。他倒是坦白,竟然沒有絲毫隱瞞自己的身份。

沈天璣心頭暗暗思忖著,看向對方沉靜蘊含溫暖笑意的目光,亦微笑應道:“沈。沈天璣。”

此時夕陽西下,一片柔美霞光灑下青山綠水,罩在滿湖的荷葉蓮花上,綠的愈發翠色無邊,紅的愈發嬌豔無雙。可再多的美景,也隻是眼前這位絕色少女的陪襯。

特彆是精致完美的臉色那動人心魄的笑容,連每一分彎曲的弧度都恰到好處,讓人生出佳人傾國傾城,遺世而獨立之感。

沈天璣。

納蘭崇在心中默默咀嚼著這個名字。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沈天媱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沈天璣,心想今日四妹妹在納蘭崇麵前的表現,似乎與平常的她不同。這兩年,四妹妹平日總是低調行事,如今卻似乎在故意引起納蘭崇的注意一般,卻不知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柳清萏則嘟著嘴不滿道:“妍兒為何把名字告訴那人?跟著姓蘇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貨!”

“清姐姐,”沈天璣拉住她的手,溫言提醒道,“日後在外人麵前萬不可如此莽撞。今日幸而是遇上懂事知禮的,若是遇上些蠻橫霸道的,咱們三個弱女子,又哪裡鬥得過?”

“正是,”沈天媱也附和道,“你可知道,方才那藍衣男子正是此次的秋闈考官納蘭崇?若是一個不小心,隻怕父兄的前程也給耽誤了。”

柳清萏驚訝地啊了一聲,“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我呀!”忽然又唉聲歎氣道,“就是告訴我也沒用了,我從京城到姑蘇這一路上,不知道罵了他多少次了!誰讓他這一路都同那蘇雲若在一起!”

沈天璣和沈天媱對視一眼,暗自搖頭。

第008章 藕花深處棲嬌顏

暮色四合,天際幻彩流金的彩霞如同長長的七彩織錦,炫目無邊。三人劃舟劃得累了,便將蘭舟停在一處,坐在舟上享受這荷塘香風。

沈天璣因前世從未見過蘇墨阡這號人物,便問起來。沈天媱歎息一聲,可惜道,這蘇墨阡在江南也是極有才名的公子,可卻是蘇禮府中一個灶下婢所生,是當年晉遠侯在弟弟府中小住留下的風流種。那灶下婢因難產而死,蘇墨阡自小就為晉遠侯所不喜,出生起被撇在姑蘇,不聞不問。

聞言,柳清萏也跟著感歎了幾句。可沈天璣卻隻是默不作聲,心道便是母%e4%ba%b2身份卑賤些,兒子也總是自個兒%e4%ba%b2生的,做父%e4%ba%b2的哪裡就如此狠得下心不聞不問了?且還被傳得人儘皆知。記憶中晉遠侯夫人就是個極厲害的角色,果然不容小覷。

因時辰已晚,早有丫頭來接回府,可三人卻是意猶未儘,一拖再拖,直到李媽媽%e4%ba%b2自來尋沈天璣,才依依不舍得上了岸,約好了改日再來遊玩,各自回去自己府院中用晚膳。

飯後沈天璣又舒舒服服泡了一次浴,浴水中灑了好些清涼舒爽的涼玉清露。浴後,整個人仿佛是梔子花粉中撈出來一樣,淡淡芬香甜而不膩。青枝拿了凝霜膏來,沈天璣瞧著外頭仍有殘暑餘熱,便搖搖頭道今日不用了。青枝一愣,好奇道:“姑娘素來看重這些,怎的今兒就不用了?”沈天璣一邊自己拿了乾巾子擦身子,一邊笑道:“我素來是圖自己爽快的,又豈是如此刻板拘泥之人?”

因是快要上榻,沈天璣便隻叫青枝拿了件月幻紗的桃粉色單衣並同色絲綢百褶裙。這月幻紗是大昭最名貴的料子之一,一匹價值千金,姑蘇府都難得一見,這料子還是今年京裡的母%e4%ba%b2著人送過來的。水滑如絲,薄如蟬翼,穿著舒爽無汗,夏天最適宜不過。當初李媽媽瞧著本準備給沈天璣裁一身夏裳,可沈天璣卻道太過招搖了,母%e4%ba%b2的心意也不忍拂逆,便隻做了一套寢衣。如今一穿上,粉嫩的色澤更襯得全身上下的肌膚如白雪凝脂,完美無瑕。

墨色長發隻鬆鬆用粉色緞帶綁住兩鬢,其餘皆瀑布般流瀉在肩頭。沈天璣半臥在美人榻上看書,李媽媽進來幾次欲言又止。

沈天璣便從書卷上抬起頭來,眼睛亮亮地瞧著她。∞思∞兔∞在∞線∞閱∞讀∞

李媽媽見她小貓般乖覺的神情,便又失笑,溫言道:“姑娘也莫嫌我老婆子羅嗦,夫人不在,老奴總要多看顧著些。”她抿抿%e5%94%87,見沈天璣並未有任何不悅,這才繼道,“這兩年姑娘在姑蘇,大了,也懂事了,這些老奴都看在眼裡。可是姑娘遲早要回京的,京裡可比不得姑蘇,再不能如此隨意散漫了。就是老奴不提,回去了夫人也得跟姑娘提,這出門采藥摘花遊湖一類的事兒,是要少做些了。便是有這個孝心,回頭吩咐丫頭小廝們去做就是。”

沈天璣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李媽媽歎息一聲,又道:“今年京裡已經在給大姑娘議%e4%ba%b2,明年就輪到二姑娘和四姑娘您了。四姑娘您是咱們沈府的長房嫡女,是國公大人、老爺和夫人的掌珠,%e4%ba%b2事原該極好才是。可如今四姑娘一直不進京,與京裡的貴女公子們也逐漸生疏,這可不是個好事兒……”

沈天璣放下手裡的書,一隻手撐著下巴,聽著李媽媽的絮絮叨叨,心想著,李媽媽這麼鄭重其事地開口,原來是想催我回京呢!

過完這個夏天,她本就要回京的。祖父的身體很好,她再留下去也沒有意義,而京中如今正是風起雲湧,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兩年,她花了兩年的時間積蓄實力,本就是為了一朝出擊。

“……四姑娘,老奴說的您可明白了?”

沈天璣點了點頭,吩咐道,“咱們就九月初一回京吧。剛好給祖父過完壽辰再走。”

李媽媽自然喜笑顏開,當即應了一聲,就自去忙了。

沈天璣瞧了眼窗外,卻見暮色尚在,天地一邊迷離暗光。

此時房中燥熱難耐,空氣都仿佛凝滯了一般。沈天璣推開窗子,外頭襲來一陣舒爽涼風,帶著淡淡的芙蕖花香,周身都為之振奮。

她想到今日下午那荷塘景致,不由心動,忽然開口喚青枝進來。

“姑娘,您這是?”青枝進屋來,卻見沈天璣取了件海棠紅錦緞褙子穿在身上,隨意係了%e8%83%b8口的衣帶,拿了卷書,抬腳就要出門。

“屋裡悶得很,隨我一道去湖邊散散熱氣兒。”沈天璣吩咐著。

青枝一愣,趕緊又拿了件披風追了去。正進屋添茶水的碧蔓奇道,“這天兒過一刻就黑了,姑娘還出門呢?”

沈天璣腳步頓了頓,轉頭道:“我下午玩的蘭舟也帶著。”

既然即將回京,那剩下的幾日總要把姑蘇美景享儘才好,不然回京了豈不是遺憾?

二人見沈天璣興致高,便也不再勸。青枝想了想,讓碧蔓先跟著去,自己則去稟了方氏,找了府裡幾個可靠的仆役小廝一道跟著去了。

沈天璣瞧在眼裡,心道青枝倒是個穩重妥當的人,心思總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