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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是胃癌晚期。不過治療的過程中,奶奶還是很精神。喬宇來看奶奶,買了很多貴重的禮品,他還替奶奶付了一大筆的手術費。不過,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想,如果奶奶知道,她一定死也不會同意爸爸和阿姨收喬宇的錢。”辛貝坐在床上,輕輕地訴說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秀賢,正坐在床邊,認真地凝望著她講話,還是那樣慢條斯理的樣子,語氣很清淡。

“過了幾個月,大概是第二年的春末,奶奶去世了。喬宇也來送葬,葬禮上,他遞給我一張天藍色的名片,是隻有人名和電話那種,上麵有一朵雪白的雲,是雲,他特彆喜歡雲。後來我知道,喬宇有兩種名片,一種是商用,而這一種則是私人的。”

秀賢突然想起喬宇送給自己的那張名片,大概就是那種,他還覺得那朵雲很特彆。

“喬宇問我跟不跟她走,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記得奶奶說過,喬宇是回來討債的,奶奶說那是她欠喬宇的,與我無關,讓我一定要遠離他。

奶奶去世後,爸爸接去我城裡。阿姨待我不好,嫌棄我開著台燈做功課,影響陳辛妍睡覺,我受不了那種氣,偷偷跑去找媽媽。結果呢!媽媽的繼女和繼子並不待見我,繼父也不樂意。”

秀賢很心疼,將辛貝冰涼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

這時Nuna回來了,將打包的中餐擺在小小的床桌上。辛貝並沒有胃口,隻是絮絮地講著話。

“我一個人跑回漁村。喬宇的名片還放在我的書桌上,那天晚上我在台燈底下,用剪刀把它剪碎了,丟進垃圾桶。半夜,我覺得頭暈腦脹。迷迷糊糊中夢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原來是喬宇,他想帶我去醫院,我固執地拒絕了。他無奈地出去給我買了藥,用毛巾替我擦身子。

早上醒來時,喬宇已經不見了,爸爸卻坐在床邊,他給她做了早餐,並說來接我回家。在城裡,我知道我若想要安心地住下了,就得討好阿姨,可是阿姨判若兩人,突然對我特彆好,也不在意我用台燈,也不讓我做家務。”說到這裡,辛貝苦澀地輕笑。

“喬宇來接我時,我害怕地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喬宇走了,留了一個地址。阿姨一直喋喋不休,罵我不知好歹。她說,‘人家給你的奶奶治病,你不但不感恩,還那麼不待見人家。’爸爸讓阿姨少說兩句,他們差點吵起來了。

爸爸走進房間來單獨跟我說,‘你阿姨得了%e4%b9%b3腺癌,喬宇幫助了我們,爸爸也沒了辦法。他曾經在我們村賭博,遇到了警察抓賭,奶奶便把他藏在倉庫裡。他要帶你走,也是欠了我們家恩情的。他沒有孩子,你若跟他去,他一定會很疼你。’你知道嗎?我們家的倉庫十分狹小,難以想象喬宇一米八三的個子,窩在裡麵,是怎樣的難受。

那時,C縣沒有酒店,喬宇住在最好的賓館裡,爸爸把我送到門口,忍不住流著淚說,‘貝貝,是爸爸無能。’很久以後,我才明白了爸爸話中的意思,原來,阿姨因好賭成癮,借了高利貸,差點被人剁了手指。他們是為了錢,才把我賣了。”辛貝泫然淚下,“我是爸爸的女兒,我必須替他還債,要一直還,一直還。”

秀賢心疼不已地撫摸著辛貝的臉頰,“你什麼都沒有欠他。”

辛貝盯著秀賢的臉,唏噓不已“我沒有欠他,可是我注定要欠他。”

正在這時,秀賢的手機響起,他瞟了一眼屏幕,是裴勇俊的。他輕輕摁了靜音鍵,然後對辛貝說,“乖,把飯吃了,等我回來。”他起身走出病房,在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辛貝,而辛貝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秀賢對他莞爾一笑。他讓坐在病房外椅子上的Nuna進去陪辛貝。

早上,秀賢到了奧克蘭機場,P君才把手機還給他。開機時,看到一封來自辛貝的短信,靜靜地躺在信箱裡。他粲然而笑。奧克蘭去皇後鎮的航班很少,秀賢在奧克蘭機場整整等了6個小時,才重新搭上飛往皇後鎮的飛機。

秀賢知道,他突然返回皇後鎮,這給大家帶來多大的麻煩,又不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他必須要麵對這個現實的世界。電視劇、廣告、見麵會滿滿地擺在行程表上,一天都不可以耽誤,否則違約金都賠不起。而關於這次南半球之旅,他和辛貝絲毫都不理智的所作所為,又將會掀起怎樣的風浪都不懂,所以裴勇俊的電話他不能不接。

秀賢重新回到病房時,辛貝已經睡著了。

和Nuna並排走在醫院的花壇裡,夜色很濃,路燈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顯得那樣的鬼魅。

“那條短信,拯救了我和辛貝的愛情。”秀賢粲齒。他牢牢地記住了短信的內容, “Baby告訴我,她很愛很愛你。她現在正躺在手術台上,她是那樣愛孩子的人,卻能忍心毀滅。可見,她並不愛喬宇。我想,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覺得呢?”

“也不見得呢!相愛的人到最後總會走到一起。沒有那條短信,你和Baby也同樣會通過其他的方式相會。”Nuna抿了抿嘴,淡淡地說,“因為你們誰都還放不下。”

“你真的這麼覺得?”秀賢看著她,而Nuna正望著天空,月亮已經很圓了,又到了中國陰曆的十五。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所以給你發短信的時候,我很猶豫,也很緊張,手都在顫唞。”Nuna轉頭,對著秀賢微微一笑,“因為對我來說,喬宇一直是一個很優秀的上司。我曾經一度地崇拜他。”

秀賢拈花一笑,又覺得瘮得慌,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明天早上6點的飛機,早點去酒店休息吧!”

“沒關係,我想多陪陪貝兒。”那一夜,秀賢就趴在辛貝的床邊,認真地凝視辛貝的臉。

對於辛貝來說,那一夜睡得特彆安穩,早上醒來,秀賢已經離開了。

秀賢再一次坐在奧克蘭國際機場裡,他的心裡的一個心結,依然沒有解開,直到接到辛貝打來的電話。

“歐巴,你還記得,你去我爸爸家看到的那張舊照片嗎?那個穿純白色裙子的年輕女子,我的小姑,我們長得極像。”辛貝歎了一口氣,“她是喬宇的初戀。所以喬宇才會死命地把我留在身邊。你知道小姑為什麼會死嗎?”

電話另一的辛貝,正坐在花壇的秋千上,陽光有些暖,“奶奶覺得,喬宇是一個不務正業的混混,又好賭博,所以極力地阻止他們在一起。喬宇離開了魚村。小姑卻在離家出走,去尋找喬宇的路上,被貨車碾死了。”辛貝的語氣很平靜,因為小姑出事的時候,她剛剛出生。“等到喬宇小有成就回來時,小姑已經去世五年了。奶奶一直很後悔,所以,她才覺得她是欠了喬宇的。”

秀賢感到震撼。不過短短五年,喬宇能夠小有成就,也足夠說明他做事的魄力了。

“歐巴,我欠他的,就要還清了。你願意等我一會會嗎?”

“嗯。”

其實,秀賢有些弄不清,辛貝所說的欠,指的是還他爸爸的債,還是還她奶奶的債,也許都是。不過,辛貝的那句“你願意等我一會會嗎”,足以作為他的定心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自己而活││思││兔││在││線││閱││讀││

一切出奇地平靜,沒有炮彈新聞,也沒有奇怪的輿論。從新西蘭回來,秀賢像一個極速旋轉的陀螺,每天幾乎隻能睡一個小時。之前落下的工作,像一個無底洞似的,怎麼也填不滿。在跑行程的空暇裡,譬如後台,化妝室裡,或是拍戲的間歇,他幾乎都在打盹,他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而辛貝,隻能出現在他的夢裡。

晚上七點,霞公府公寓的窗戶上透著銀白的燈光,那裡是廚房,辛貝穿一件寬鬆的白色背心裙,正專心致誌地做一碗芋泥。

喬宇走來,從身後抱住她細瘦的腰,一邊聞著辛貝清香的頭發,一邊漫步儘心地說,“已經辦好了移民簽證,準備準備,下個星期去溫哥華!”

辛貝的表情一僵,又故作鎮定地繼續用大勺子搗碎蒸熟的檳榔芋。“不是說好的,過完這個暑假才走的嗎?”語氣很平淡。

喬宇的嗤笑,“你已經畢業了,哪來的暑假。我已經幫你聯係好卑詩大學,到了那邊,你可以繼續研修。” 卑詩大學於1908年創校,主要有兩個校區,溫哥華校區(總校區)和奧克納根校區。是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曆史最悠久的大學,與多倫多大學,麥吉爾大學和皇後大學組成加拿大的常春藤聯盟,在加拿大國內的排名中始終保持前三名之列,世界排名保持在35名以內。

“研修什麼?”辛貝冷笑。俗話說,千裡做官,為了吃穿。很多人念書是為了謀生計,為了找工作,為了功名利祿。可是在辛貝一塌糊塗的人生裡,學曆,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

“隨心所欲。”喬宇將臉埋在辛貝白皙的脖子裡,輕輕地吮xī著。辛貝掙紮了一下,推開他,“你出去吧,這裡油煙味重。”

喬宇掰過辛貝的身子,抬起辛貝的下巴,凝視辛貝的臉,辛貝冷冷的表情使他不悅。他俯身%e5%90%bb住辛貝,想要深%e5%90%bb,辛貝的嘴%e5%94%87卻死死地抿住。 辛貝的舉動完全激怒了喬宇,他一把撕裂辛貝衣領,將她抵在流理台邊。

辛貝的腰撞在流理台的邊緣,隻覺得刺骨鑽心的疼痛。 然而她還是極力地抗拒,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指甲劃過喬宇的臉頰,然後身子一鬆,滑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抬頭,喬宇正微喘著站在麵前,表情慍怒,左臉上有幾道鮮紅的劃痕。 他靜默地站了一會兒,表情凝重,然後整了整自己的領子,離開了公寓。

周圍隻剩下抽油煙機的鳴聲,辛貝忍著腰痛,扶著流理台,顫顫巍巍地起身,抬手關掉油煙機,光著腳丫朝房間走去。裙子的領子被撕破,一直裂到肚子上,她默默地換了一件白色的長t,呆呆地望著全身鏡裡那個瘦得一塌糊塗的人,一張臉憔悴得可怕。終於,捂著臉,低聲嗚咽起來。

夜裡,她做了一個驚悚的噩夢,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拿著一把碩大的剪刀,朝自己的脖子剪去。“不要!”她哭喊著醒過來,□□鑽心的疼痛,床單上已經暈染了一灘鮮血。

芸姨送%e9%b8%a1湯來霞公府時,看到骨瘦如材的辛貝,立即紅潤了眼圈, “怎麼會變成這樣?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將%e9%b8%a1湯倒好遞給辛貝,“不是那麼喜歡做飯嗎?光顧著做給彆人吃了。”

辛貝舀起一勺濃鬱的%e9%b8%a1湯,輕輕呷了一口,抿嘴笑道,“真好喝。”

“老板去海南了,他說你的腰椎還沒好,讓我過來照顧你。其實啊,他一直都很疼你的。”芸姨一直盯著辛貝的臉,歎了口氣說,“貝貝啊,你既然跟了他,就好好地生活吧!喬宇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有責任心,芸姨說的都是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