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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對麵的牆上,現在已經挪到了桌子前,正對著明亮的窗戶。書桌上放著幾本厚厚的書,隨意地相疊著,有的還折了個對角。桌麵正攤開著一本《自然魔法原理》,上麵有威爾娟秀的字體,也有……

伯希爾的雙眉微微皺起,眼中的神色變得幽暗不明。他回過頭,看著床上依舊睡得香甜的秦沐,思索了良久。目光緩緩地掃過秦沐臉上的每一個地方,突然神色一頓。伯希爾走到床邊,伸手向壓在枕頭下露出一角的一本筆記本。

隻是當他快要觸到深色的封麵時,伯希爾又停下了手。耳邊秦沐的呼吸聲清晰可見,那樣的平穩悠長,似乎沒有一點煩惱的樣子。那張睡顏和記憶中的一摸一樣,依舊沒有惡魔該有的防備和警覺,如出生嬰兒一樣甜膩可愛。

伯希爾直起身子,歎了口氣,或許……是他多心了吧。

不過,這都幾點了!老子不叫你起床,你他媽的還真敢睡下去啊!伯希爾從懷裡掏出懷表,瞄了瞄,一股怒氣從心底直直往上竄,都兩點半了,當老子的話是放.%e5%b1%81麼?

他媽的怎麼會覺得臭小子睡覺的樣子可愛呢?伯希爾的眉毛凝成川字,接著舒展開來,眯起眼睛,從眼縫裡射出道道寒光,刀刀招呼到秦沐身上。

不過沉浸在美夢中秦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他跟以前一樣隻是將視線落在那人的身上,看著他望著湖麵,偶爾回過頭朝自己淡淡一笑,就隻是如此秦沐都滿足了。

說來也奇怪,對方不是美女,可是秦沐卻也願意就這麼看著等著,等著對方先開口說話,相比起以前等女友的態度,顯然耐心得多。

突然平靜的畫麵開始動蕩,對麵的男子看他的笑容加深了,但是黑色的眸子裡也浮現了淡淡的遺憾,他張口動了動%e5%94%87,秦沐還沒看明白究竟對方說了什麼,熟悉的白光瞬間將他淹沒。

“哇啊——”

驀地,秦沐睜開眼睛,大喊了聲從床上蹦了起來,雙手一個勁地揉搓著臉頰,張口不住地呼著熱氣。

“凍死我了,好冷啊!”

因為又冷又濕,整張床都是這樣冰涼涼的觸?感,無奈之下,秦沐一瞬間從床上蹦下來,卻不想被早已經被踢到床下的被子絆住了腳,一下沒注意,“咚——”一聲響亮地栽倒在地板上。那可不是家裡普通的地板,木質疏鬆甚至有些柔軟,作為古老的城堡結構之一,地板的出身也是不凡的,質地堅實不說,硬度堪比金剛鑽,秦沐一頭栽下去,立刻一個大包鼓起來。

“好痛啊!”他捂著頭,淚眼婆娑地呻.%e5%90%9f著,隨即又大聲喊道:“他媽的到底是誰,打攪老子約會,老子見一麵容易麼。”

“你是老子,老子又是誰!”

伯希爾帶著寒氣幽幽地說,秦沐還沒看清是誰,一個爆栗就直接在他的腦門上開了花,可惡的是,就挑那個撞起的大包上,痛得他眼淚直飆。

伯希爾原本見秦沐被冰水潑了臉醒過來,然後咋咋呼呼地到處蹦躂亂跳,感覺還挺有趣的,於是揮手將手中凝結的寒冰消散,站在一邊看喜劇表演。不過臭小子居然敢在他麵前直呼“老子”,這麼沒禮貌的小混蛋,不教訓教訓那是不行的。

“你,你……”

秦沐抖著手指對著滿臉不快的伯希爾,氣得都說不出話來。早上被這個混蛋教訓了多少遍了,現在用冰水潑他又揍他,有這麼當爹的麼?

“你什麼你,臭小子嘴巴就是欠教訓,否則走出去還以為我伯希爾.阿南嘉不會教育兒子。”

伯希爾理直氣壯一點愧疚都沒有,直接無視秦沐額頭又腫又大的包。男人嘛,流血流淚那是平常事,一個包而已,大呼小叫什麼。

“你自己還不是老子來,小混蛋去的,張口閉口都是臟話,都是跟你學的!”

秦沐憤怒地甩下捂額頭的手,回頭狠狠地瞪著伯希爾。

“嘿,都學會頂嘴了,臭小子,這還不叫欠扁。”伯希爾冷冷的嘲笑道,轉眼又凶狠地說,“老子說話,沒你插嘴的份,再吵,老子讓你頭上的包三級跳!”

伯希爾話音剛落,秦沐便條件反射地捂住腦袋,倒退三步,到達安全地帶。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偃旗息鼓,他吸了吸鼻子,看著伯希爾的拳頭又退了一步,小聲地說:“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你不能以強欺弱,以大欺小的。”

“哼,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強者為王,小子,想不讓人欺負,就得變強,強到誰都沒膽子敢對你囂張為止。”伯希爾單手插腰,對秦沐的話嗤之以鼻。

不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抬起拳頭衝著秦沐喊道:“老子叫你什麼訓練的,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啊!”

“睡著了,誰……誰還顧得上,況且,真的好累,骨頭都還疼著呢。”甚至對於伯希爾越反抗,自己就越遭罪,秦沐打算采取哀兵政策。

“骨頭疼?”伯希爾咧開嘴露出虎牙,“老子可以將你的骨頭拆了,重新組合,要不要試試?”

“不要,會死人的。”

“那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滾到天台去!”

“……知道了。”

21

21、魔王醒來的征兆 ...

可惡的伯希爾!可惡的惡魔!秦沐一邊跑,一邊在心裡狠狠地詛咒著。

沒過多久,隻是邁了幾步,他就氣喘籲籲地扶著牆壁,走不動了。之前跟伯希爾吵架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注意力集中之後,早上非人訓練的後遺症就出來了。現在秦沐覺得自己的大%e8%85%bf、小%e8%85%bf,手臂都不是自己的,整個開始%e4%b9%b3酸發酵,酸疼的不行。

可惡,他大少爺來到異世界根本就不是來當救世主,是來體驗奴隸生活的!不帶這樣玩兒的。

“給你兩分鐘的時間,若是跑不到的話……”

伯希爾幽幽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然而還不等他說完,秦沐咬了咬牙,用儘吃奶的力氣,撒開丫子跑了起來。

伯希爾之後的話,秦沐不聽也知道是什麼。該死的,建這麼大的城堡做什麼,有的住不就好了。

從過度的疲勞到鬆懈那是非常美妙的滋味,仿佛得到救贖一般從心裡輕鬆。可是從全身心放鬆一下子恢複到連肌肉都不想再體會的緊繃感,那是比地獄還痛苦的過程。而秦沐則深深地體會著這種煎熬的感覺。

天台是在城堡的上麵,原本隻是爬爬樓梯就已經讓人勞累了,現在更彆說靠著兩條打顫的機械大%e8%85%bf,秦沐隻覺得自己能夠爬到目的地已經是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在體力的極限處,秦沐跑著跑著突然便覺得輕鬆了,仿佛擰緊的彈簧得到新的調整,彈力係數直線上升。

難道說這就是突破極限的感覺?

秦沐在心裡小小的驚喜了一把,不過隨即又淚流滿麵,該死的惡魔不會就是打這個主意吧?那豈不是今後的幾年裡天天都得處在如此水深火熱中了?

Oh,my god!

秦沐為這個發現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流淌,未來是什麼?未來是苦逼的做牛做馬啊!

當秦沐氣喘籲籲地推開那扇隔絕寒冷的大門時,伯希爾已經站在天台上不耐煩地跺著腳了。

“兩分鐘早就到了,小子,你遲到了。”

伯希爾看到秦沐扒在門板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拿出懷表,在秦沐的麵前晃了晃,直晃得秦沐眼睛發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我不管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反抗了。”

秦沐支撐不住,一%e5%b1%81%e8%82%a1就蹲在地上,不雅地朝著伯希爾嚷嚷。

“隨老子怎麼著,是吧?”伯希爾最喜歡聽到秦沐這種豁出去的答案,他早就對兒子柔弱到不能再柔弱的身板表示強烈的不滿了,作為一名強大的惡魔,要是風一吹就倒了,他怎麼能對得起阿南嘉的名號。而且就今天的訓練情況看來,兒子的可塑性很大呀。

伯希爾露出的奸詐笑容讓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的秦沐的小心肝顫了顫,似乎他說了句不該說的話了。

在秦沐跟著伯希爾努力地修行時,原本屬於光明教會的大本營,現在成為魔王基地的聖城上空,一股氣勢磅礴的黑暗力量以聖殿為中心擴散開來。

熙熙攘攘繁華的大街小巷,所有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驚恐地望著聖殿的方向。這股連普通人類都能強烈感覺到的黑暗除了來自現在聖殿之主,似乎沒有其他。

曾經的光明教會為顯示其地位的超然,將聖城建立在大陸的中央,獨立於任何一個國家。如今,魔王的力量以更直接的輻射方式傳遞給周圍的每一個臣服的君王。

魔王要醒了。

其實平心而論,魔王搗毀光明教會之後,對周圍的光明信仰的國家除了更換君主,驅逐光明神職者,讓黑暗的子民能夠光明正大地行動以外,還真沒發生什麼慘絕人寰類似於大屠殺的事情。

人類的貴族製度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學校、商會、集市、地下黑市甚至是節慶,當然除了光明教會所規定的節日,其餘的似乎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而所謂奴隸,就是隨心所欲的惡魔沒有任何遮掩地驅使軟弱無能的人類,以及妖魔變本加厲地占據城市掠奪剝削人類的勞動成果而已。

可是若將惡魔和妖魔替換成曾經的貴族和大地主,似乎處在最底層的小老百姓水生火熱的生活也沒有發生多大的改變,同樣都是被壓迫。隻不過從惡魔妖魔逼迫人類貴族地主,而人類貴族地主接著壓迫平民百姓罷了。

然而可悲的是,即使沒有本質的區彆,人類也更願意接受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願意成為所謂的黑暗墮落者。

為表示絕對的臣服,各個國家都會相隔一定的時間後向偉大的魔王陛下表達其絕對的忠心和對黑暗事業的大力支持。自然他們也知道這段時間魔王正在休息,不便打擾。

所以在魔王醒來的那一刻,每個君主都紛紛在第一時間派遣使者前去聖城表達他們對魔王陛下醒來的慶賀。

“嗚……我不行了……不玩了……”

秦沐手中的鐵劍再也握不住了,一放手便掉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響聲。而他自己則是連抹一把頭上汗水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呈大字仰躺在地上,不住地喘著粗氣。他感覺肺部焦灼的疼痛,每呼吸一次都像針紮一樣,到極限了。

伯希爾看了看如死狗一般的秦沐,俊秀的眉毛微微皺起,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再讓他起來。這才是第一天,有這樣地成績也還算看得過去。他動動手指頭,讓手中的和秦沐掉在地上的鐵劍消失,然後走到秦沐的腳邊,踢了踢他的小%e8%85%bf。

“起來,現在開始冥想。”

而秦沐依舊大口呼吸,閉上的眼睛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全身的細胞都在罷工呢。

“不起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