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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燈 木陵紫軒 4319 字 2個月前

懾,點點頭打算離去,沒想到那蛇妖對身旁的凡人說了一句就大步追了上來。

“白大人。”

白引頓住腳步,側著身淡淡的掃了那蛇妖一眼。

“您回來了?”楚肖偷偷瞄了眼白引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開口,“言、言……”

卻沒想到言棋兩個字就在嘴邊,後邊的棋字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這是被下了禁製的結果!

他心下大驚,臉色也難看了許多,見白引似乎露出了不耐的表情,心裡拐了好幾個彎,斟酌了半晌才道:“言先生可是和您在一起?”

白引從楚肖的語氣和態度中看出幾分熟稔,又聽到‘言先生’三個讓他心裡忽起波瀾的字,心裡疑慮陡升,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言先生?是誰?”

這一問讓楚肖和跟上來的章聞人都是一驚。

楚肖第一反應是他們吵架了,可看白引表情淡漠,語氣毫無波瀾,而言棋失蹤一個多月至今沒有蹤跡,名字又被下了禁製,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而且看白引這幅陌生的樣子,顯然是連他們兩個都不認識。

腦中思緒千回百轉,楚肖抬眼看了眼白引,認真道:“白大人不記得了?”

“我該記得什麼?”白引這回總算轉過身,正對著楚肖和章聞人。

近十二月的夜晚已經很冷了,一陣寒風吹過,章聞人控製不住的縮了縮脖子。

“這是章聞人,我叫楚肖。”楚肖伸手摟住章聞人的腰,握住他冰涼的手放進褲袋裡,抬頭對白引道:“白大人,不介意的話我們進屋細說,前麵就是我們住的地方。”他指了指前方言棋的彆墅。

白引掃了眼章聞人,無所謂的點點頭,左右他們也威脅不到他,“走吧。”說完率先朝彆墅走去。

楚肖和章聞人對視一眼,落後一步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就回到了屋裡,白引站在玄關將一樓的布局一覽而儘,有些疑惑的向前走了幾步,在客廳裡從前常坐的沙發前站定。

“您先坐。”章聞人忍不住看了白引一眼,對楚肖點點頭,就進了廚房。

白引慢慢坐下,目光還在四處打量。

楚肖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白引的樣子,心裡的疑惑不減,等白引打量完房子,才試探道:“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引不耐他的再三試探,莫名煩躁,便冷冷道:“莫說廢話。”

氣勢一出,楚肖就抖了抖,無奈苦笑道:“這裡是言、言先生的房子。”

白引抬了抬眸子,示意他繼續。

“我和聞人初次見言先生的時候,您和他就在一起了,當時言先生卷入了一場案件,我們也遇到一些麻煩,多虧了您才得以解決。”

楚肖說這些的時候章聞人已經端著溫好的牛奶出來了,一杯放在白引麵前,拿起另一杯才想起言棋不在,想了想,沒拿回去,隻是放在一旁,馬克杯是以前兩人一直用的那兩個。

做完這些章聞人轉身又去廚房倒了兩杯溫水出來,放到楚肖麵前,自己也端了一杯坐在他身邊。

“之後我們倆就冒昧住了下來,您和言先生也相處的很好,結伴出去旅遊過,也一道出席了舍妹於寒露時節的婚宴,然後在一個月前雙雙失蹤。”楚肖說著掃過白引下意識拿著手裡的馬克杯,垂下目光喝了口溫水。

白引端著牛奶默默聽著,手指摩挲著杯沿無意識的舉起杯子,直到嘗到嘴裡的奶味,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奶味不重,喝下去很舒服,但白引卻感覺品出了一點苦澀,他放下馬克杯,抬眼看向樓上。

言棋的彆墅客廳是二層通高,從白引的位置可以看到樓上的走廊。

楚肖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道:“我們住在一樓客房,您和言先生的房間就在樓上,上麵還有言先生的工作室。”

白引聞言站起身,他看了眼跟著起身的兩人,淡淡道:“坐,我自己上去。”他下意識的抵觸兩人上樓。

那一眼帶著威懾,楚肖和章聞人彆無他法,隻好順著白引的意思坐下,眼睜睜的看著白引上了樓。

因為那天的狼藉和一個多月的空閒,二樓是被收拾過的,不過章聞人也不是會亂動彆人東西的人,因此除了言棋臥室的床上多出兩套洗乾淨的衣服,其他物品基本都在原位。

白引先進的是靠近樓梯的工作室,裡麵有些許淩亂卻不擁擠,到處都是專業的工具和書籍,一張桌上放著許多成品圖,書桌上的電腦前放著許多稿紙和筆。

有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俊朗男人坐在位置上咬著筆塗塗改改,然後像看到他似的回頭一笑。

但等他眨了眨眼睛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他揉了揉額頭的%e7%a9%b4位,退出工作間,輕輕關上門。

第二間是客臥,裡麵冷冷清清的,不像住過人,他隻看了一眼就進了主臥。

主臥裡最顯眼的就算那張雙人床和床上疊地整整齊齊的兩套衣服,然後他的目光掃過床頭櫃,總覺得哪裡少了一樣什麼東西。

走到床邊坐下,白引環顧四周,氣息越來越不穩。

他對那個言先生一點記憶都沒有,卻知道楚肖沒有騙他,自從進入這件屋子,紛至遝來的熟悉感和隱隱的刺痛讓他根本靜不下心來。

可黑珀明明說他睡了三十年剛醒的。

想到醒來後黑珀除了最開始那一麵,就一直沒再見自己,白引蹙起眉,原本他以為黑珀是真累了,現在想來是他刻意對自己避而不見。

但白引這時卻不想立刻回去找黑珀對峙。

他的是實力和黑珀相差無幾,能讓他徹底忘記一個人,還對這件事下了禁製,這事琰魔必定也參與了。

雖然知道那兩人必定是為了他好才這樣做,但他心底卻還是升起了一股怨怒之氣,如果現在去找他們,說不定會打起來。

他在心中勾勒出一個男子的形象,努力回想著曾經可能發生過的事情,卻毫無所獲。

白引在主臥待了很久,直到牛奶徹底變涼了,才從樓上下來。

他依然是麵無表情,但楚肖和章聞人都感覺到他在出神,沒敢開口打擾,默默對視一眼,悄悄回了房間。

白引並不在意,他地目光散漫的落在桌子上,忽然把之前喝了一口的牛奶端起來,一口一口的全部喝了下去。

冷掉的牛奶帶著點腥味,他卻毫不在意。

“怎麼哭了?”

喝完最後一口的時候,他恍惚聽到了一個溫柔的聲音。

下意識的抬頭,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他摸上臉頰,那裡很乾燥。

抿了抿%e5%94%87,白引似乎想到了什麼,放出靈識檢查自己的儲物空間。

看到那素色骨簪和銅蛇懷表的瞬間,他控製不住的弓起身子,捂著心口茫然的張了張嘴。

作者有話要說:  額,應該不虐吧╮( ̄▽ ̄")╭

☆、第四十二章

這夜白引沒有回陰界,他端端正正地躺在言棋床上,長發皆散,雙手交疊放在小腹,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漆黑的天花板,躺了整整一夜。

朝陽升起的時候,幾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射-進來,半截落在白引身上,半截落在另一半床上。

白引順著那一束陽光側頭,看了那空空如也另一半床一眼,收回目光,默然起身。

他赤著腳散著發,僅著一件月白色長袍,帶著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走出房門,在拐角處略微一停頓,踏上去閣樓的台階。

微涼的腳步上柔軟的毛絨地毯,不算大的閣樓內部就徹底落入眼中。

這間閣樓裡擺放著好些精細彆致的物件,甚至還有些古物,但白引一眼就被桌上那副畫奪走了目光。

那是一副黑白素描,以大片的常青藤為背景,白衣束發的男子立古巷,極儘溫柔的目光透過白紙對上白引清冷的眼神。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心中一悸,白引閉了閉眼睛,忽然勾起%e5%94%87角,抬手按著畫裡的樣子用那玉簪挽了個發髻,身上換上長袍錦靴,隨後翻手將歧路燈握於手中,劃開迷途所在的空間走了進去。

淡淡的幽光從歧路燈上散發,穿越迷途,到達陰界。

他直接去了閻王殿找琰魔。

一般的時候,琰魔都會在那裡辦公,今天也不例外。

一身玄衣的琰魔坐在高大的書案後,手裡提著一管朱筆,勾勾畫畫。

他左下側也是一小案,銀發銀須的中年男子,一手黑色無墨判官筆,一手三寸三分生死簿,一刻不停地劃拉著。

一筆下去,密密麻麻的一行頁名字就消失了,等一頁兩麵的名字都沒了,那頁紙也會消失無蹤,而生死簿最後又會生出新的一頁,永遠循環往複,生死簿也永遠不會變薄。

白引那副樣子出現在閻王殿時,琰魔的朱筆一頓,威嚴的麵上不變,心裡卻暗歎了一聲。

他擱下筆,對左側的判官示意一眼,自己起身,帶著白引進了側殿。

離了辦公之地,琰魔的氣勢淡了許多,兩人圍著茶幾坐下,琰魔伸手沏茶等白引開口。

白引也沒遲疑,問道:“為什麼和黑珀聯手騙我?還封印了我的記憶?”

琰魔將沏好地熱茶放到白引麵前,自己又沏了一杯,才道:“你是我們的朋友,要我們看著你魂飛魄散?做不到。至於記憶,是他要求的。”

白引淡淡點點頭,沒有追問‘他’是誰,反而冷靜道:“我靈魂已無礙,解開我身上的封印,然後告訴我真相。”

琰魔喝茶的動作一頓,深深看了白引一眼,“事情已經了解,就算解開也於事無補。”

“我不喜歡。”白引直視琰魔,直截了當道。

放下茶杯,琰魔挑眉:“如果你堅持的話。”

白引沒有移開目光。

琰魔的指尖敲了敲桌麵,抬手放著白引額前,五指虛虛一抓,手腕一轉,拉出一張金色小網,隨手捏成一團,又塞了回去——這是他的記憶。

“慢慢消化。”說完起身走了。

白引在偏殿消化了整整一個時辰,才麵無表情的離開了。

回到自己房裡,他取出歧路燈,伸手,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在顫唞。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穩住手,慢慢撫上歧路燈的紋路。

“愚蠢。”他冷聲道。

“愚蠢。”他又重複了一遍,一滴水砸在歧路燈上。

“愚蠢!”第三遍的時候,他緊緊握住了歧路燈。

“乖乖呆著不好嗎,既然要走,為什麼還要回來?回來為何又一聲不吭的離開,是回來找死嗎?!”想到言棋的結局,白引閉上眼睛,咬牙道,“對,可不就是來找死的。”

………

原來言棋竟是燈靈所化,黑珀帶言棋的魂魄進入迷途前往陰界,才走到半路言棋的魂魄就被迷途中的霧氣侵蝕,不到半刻魂魄消散,隻剩下一個拳頭大的歧路燈形魂片,主動飄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