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淩厲的看向浴室門口,及腰的墨黑長發隨著動作飄蕩開來。
剛洗完澡,透過單向磨砂玻璃目睹了後半部分的不由自主打開浴室門的言棋被那目光驚到,下意識的放開搭在浴巾上的手,還沒完全圍在腰上的浴巾鬆散落地。
男人的眼神一冷,麵無表情的看了言棋下│身一眼,然後緩緩的轉過身去,打量著房內的擺設。
言棋下│身一緊,趕緊撿起掉落的浴巾圍住重點部位,迅速跑到衣櫃前蹲下。
他的腦子還沒轉過來,這個男人剛剛是從那琉璃燈盞裡跑出來的?!!
“那個,這位大哥,你是?”什麼東西啊!
穿好衣褲,言棋也回過神來,但到底沒敢靠近那個男人,隻是站在原地盯著男子的後腦勺開口問道,燈籠精、華夏式阿拉丁神燈、燈中之鬼等一係列詞語在他腦中滑過。
那男人這才回過身,先上下掃了一眼言棋,然後把視線落到言棋臉上,緩緩開口“白引。”
清洌的聲音如冬日的冰棱,叫人心中一涼。
“白引?”言棋下意識的重複著,目光卻不由自主的黏在男人的臉上。真的是不由自主,他控製不住自己的目光,最初那一眼他被男人凜冽的目光驚到,隻看到了一雙幽不見底的黑眸,並沒有看清他的樣子,現在看清了。
薄%e5%94%87、挺鼻、淡眉、鳳眼,男人的五官組合起來最多隻能說清俊,但是卻教人移不開眼,不是因為越看越耐看,言棋隻覺得男人的麵容越來越模糊,但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目光。
見鬼,一定有問題!雖然心裡知道自己應該是著了道,但是言棋現在一動也不能動了,就連閉上眼睛這麼點小動作都做不了。
“我的名字。”白引好像才看到言棋的狀態,踏著言棋的心跳,緩慢而有節奏的走到他麵前,伸手,微涼的指尖在他眉心一點。
男人的麵容一瞬間清晰,刻骨的寒意從眉間席卷全身,言棋一個激靈,瞬間攥緊震顫的手,強自鎮定的看著眼前自稱白引的男人“你剛剛做了什麼?”
白引聞言微微挑了一下眉梢,向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破了你的迷障,以後你再看我,就不會輕易被勾去魂魄了,畢竟……”說到這裡白引頓了頓,轉而道“反正你放心,我是不會要你的命的。”
什麼是迷障?勾去魂魄又是怎麼回事?畢竟什麼?我又憑什麼相信你?幾個問題輪番的在肚子裡轉了一圈,言棋最終挑了一個現下最合適的問題“以後?”
“是的,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這裡,有客房麼?”白引似乎很滿意言棋沒有多問,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出門右拐第二間。”
剛剛說完,言棋就看見一身古風白袍的白引很熟練的開門,出門,關門。
盯著緊閉的房門整整半小時,初步確定了白引沒有回來的意思,言棋壓在心底的一口氣一鬆,一下子就癱倒在地。
攤開滿是汗水的手心,無力的仰麵躺在柔軟的羊絨地毯上,言棋聽著自己如鼓的心跳嘴角扯出一個苦笑。
等心跳漸漸恢複頻率,言棋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撐著地站起身,無奈的看著自己一身濕汗,轉身進了浴室,打開熱水開始洗今天的第二次澡。
衝完熱水澡似乎連身體都輕鬆不少,言棋一頭倒在自己的大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話要說: 單向磨砂玻璃相當於那種外麵看不到裡麵,裡麵的到外麵的玻璃= =
白引是什麼
言棋為什麼會迷障
未完的話中又包含著怎樣的信息
☆、第三章
一覺睡到自然醒,言棋舒服的在床上伸展了一下`身體,轉身抱著薄毯蹭了蹭,拿過手機一看,已經十點多了。放下手機,他眯著眼起身進廁所放水,然後刷牙洗臉。
清爽的從廁所出來,目光下意識的掃過床櫃,精美的琉璃燈盞靜靜的擱置在楠木架上,言棋眉頭微蹙,轉身出了房門,那刻骨的寒冷,他可不認為昨晚發生的事是個夢。
平靜的路過客房直接下樓,從冰箱裡取出鮮奶和食材,溫了一杯鮮奶喝完,言棋開始下麵。
做設計這一行的,一工作起來就是作息紊亂,三餐不分,上一個任務剛剛完成,吃了一個多月的麵包餅乾,他可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在沸騰的湯水裡撒上一點%e9%b8%a1精,深嗅著湯麵的香氣,言棋關火盛麵,他的肚子都已經開始抗議了。
端著碗轉身,言棋微微一頓,麵不改色的出了廚房,把碗擱到餐桌上,然後看向桌子對麵的人“吃麼?”
不知道白引是什麼時候下來的,他端坐在椅子上,一頭長發被儘數紮起,隻留了兩縷從額的兩側垂下,上身穿著白襯衫,扣子一顆不落的扣緊,下麵穿著熨帖的黑色西褲,一雙%e8%85%bf顯得更加筆直修長。
“謝謝,不用。”白引淡淡的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清冷。
聽著禮貌的回答,言棋心裡對白引有了幾分好感,微微一笑,當即坐下開吃。
白引把放在言棋身上的視線轉到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緊不慢的喝完最後一口湯汁,擦完嘴角,言棋看了眼像在出神的白引,靜靜的起身回廚房收拾完碗筷,擦乾淨手,然後回到位置上坐下,輕喚了一聲“白先生。”
白引一愣,把視線裝回言棋身上“叫我白引就好。”
“白引。”言棋也不客氣,直接改了口“我能問幾個問題麼?”
意味不明的看著言棋,白引緩緩的點了點頭“問。”
沒想到白引答應的這麼順利,言棋想了想,問道“額,第一個問題,你需要吃什麼東西麼?”
“……不用,我不會餓。”白引愣了愣才回道,顯然沒有想到言棋第一個問題會問這個。
言棋微微鬆了口氣,不會餓就不是吃人的生物“那你是?”
“白引。”白引淡淡的開口,似乎沒有聽出言棋話裡的另一個意思。
顯然白引是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言棋識趣的換了話題“那你和那盞琉璃燈有什麼關係麼?”
“你說的是歧路燈?”白引反問一句,也不等言棋回答“那是我的工作道具,也是我以前休息的地方。”
“歧路燈?工作道具?”言棋小聲點嘀咕了幾句,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啊“昨晚你說勾去魂魄、破了我的迷障是怎麼回事?那是法術麼?”
“不是法術,人有三魂七魄,凡是看到我的臉的人,他們的三魂七魄都會被勾出來,這就是他們的迷障。破除迷障,就是在你的魂魄裡加了點我的氣息,那樣魂魄就不易離體了。”白引語調不變的解釋。
言棋心中一動“如果魂魄離體了會怎麼樣?”
“超過一個小時,就會死。”
心中一驚,言棋看向白引的目光閃動,這麼說,這個白引是個移動的殺人凶器!是個大麻煩!
白引像是猜出了言棋的心裡,又加了一句“放心,今後隻有你一個人才能看到我。”
看白引的話不像假話,言棋鬆了口氣“你留在這裡是有什麼事要做嗎?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你?”
“沒有。”這一次白引頓了頓才回道“因為你是歧路燈的主人。”
“歧路燈不是你的東西麼?”言棋不解的問。
“不,現在是你的。”白引並沒有解釋為什麼現在歧路燈屬於言棋。
“那你留在這裡是想等我死了拿回這燈?這歧路燈有什麼用?很搶手麼?會有很多奇怪的東西來搶麼?”言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問題一連串的吐了出來。
“的確,我是要等你死了才能拿回歧路燈,但是這燈隻有我能用,不會有人來搶的。”白引肯定的回道。
“我把歧路燈送給你不行麼?”言棋向來不喜歡麻煩。
“不行。”白引直接打破了言棋的幻想“隻有你死了,歧路燈才會回到我手裡,它不能送人,不能交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吧。”言棋歎了口氣“那我什麼時候會死。”
“時機到了自然就會死。”白引認真的看著言棋“我不會動你的命數,不然昨晚我就可以拿回歧路燈了。”
言棋一想也是,釋然一笑“那好,最後一個問題,你幾歲了?”
“三千七百二十四。”白引說完就起身上樓了“沒事不要進客房。”
感情這人拿這裡當自己家了,言棋抽著嘴角,順便在心裡感慨一下這逆天的年齡。
看了下外麵的大太陽,言棋走到一樓的後院。
這棟彆墅帶著一個四十平米左右的後花園,牆上爬滿了常青藤,院子裡麵圍種了兩棵三層樓高的合|歡樹,中間是一個很有古意的小亭,裡麵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人工的小溪繞著小亭蜿蜒而過,穿梭過合|歡樹,最後回到起點,幾尾小錦鯉頂著溪水裡漂浮著的粉色絨花嬉戲著。此時正是合|歡樹的花期,茂密的枝葉裡到處點綴著絨球似的花朵。
言棋並沒有走出去,外麵太熱了,即使有樹蔭的遮蔽。
他拐了一個彎走進邊上的書房,書房裡有滿滿幾架子的書、一張辦公桌和一張藤桌,還有幾張蛋形沙發和一張藤椅。
藤桌和藤椅是放在朝外凸出的落地窗邊上,拉開窗簾就可以看到整個後院,熟練的躺到椅子上,言棋拿起藤桌上放著的上次未看完的書看了起來,外邊合|歡樹的茂密枝葉擋住了大部分的刺眼陽光。
家裡雖然多了一個人,但是一直很安靜,和以往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一直看到傍晚,言棋炒了三個菜燉了一盅湯做晚飯,等言棋擺好飯菜,白引就下來了,在早上的位置坐下,不吃飯不說話也不看言棋,等言棋吃完就安靜的上樓,言棋也沒有在意,自顧自的吃飯做事。
兩人就這樣和平無事的過了一個星期。
叮咚——叮咚——
連綿的門鈴聲把言棋從書的世界裡拉了出來,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三點半了,這個時間誰會來找自己,放下書,他帶著一絲疑惑走出書房,碰到了剛剛下樓的寒著臉的白引。
白引蹙著眉開口“已經響了很久了。”
言下之意就是趕緊去開門。
言棋快走了幾步,透過貓眼看了看,是兩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他皺了皺眉,打開門“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言棋言先生嗎?”其中一個警察出示了警員證“我們是警察,希望您能協助調查一下一件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警察來乾什麼呢
PS:大概這篇文是隔日更的樣子~時間點是老樣子,晚上八點(╭ ̄3 ̄)╭~
☆、第四章
“啊?我是言棋,兩位進來說吧。”聽到警察的來意,一向奉公守法的言棋禮貌的側身走到一邊讓出玄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