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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帝斯與血薔薇 紀敏 4414 字 2個月前

慢慢地突起,末端便隨之回複平坦,微絲血管被異物壓迫得龜裂,經過的位置滲出血絲,形成一道稍紅潤的軌跡。

不明的東西…正在她身體裡胡亂遊走,從肩膀遲緩地前進,經過%e8%83%b8`前,不規律的左右搖擺使皮膚像被畫上塗鴉,直到落在大%e8%85%bf上才有了停頓的跡象。

清脆的叮叮聲亮起,足下的鎖鏈有了動靜,似是被人牽扯著的拉緊。

一分一秒的過去,漫遊的異物與鎖鏈幷沒有停下,隻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蠕動著。

奇怪的物體再次向上遊走,鎖鏈那動靜算不上是移動,它正在逐步扭動。那東西又再回到%e8%83%b8腔,斷斷續續的咳聲響起,在閉禁的空間產生了回響,身體隨著鎖鏈旋轉了好幾個圈,喘熄間加深了力度,臉容逐漸變得扭曲。

然後,那東西不見了…

她咳出了血…手在胡亂揮舞,似乎是想抓緊些什麼,卻又顯得很無力。

上一次看到錄影帶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這一點,他們隻能看著她受傷。

不管想做什麼都無能為力。

鎖鏈轉動十幾圈後,她的身體已被勒得緊緊的,眉頭皺得緊緊的,%e5%94%87也摵得緊緊的。

她在拚命忍住痛楚,不允許自己發出軟弱的聲線。

畫麵像慢拍的鏡頭,雙%e8%85%bf逐漸交迭地來,鎖鏈沒有停下的意欲,下`身的形狀受到扭曲,骨架碎裂引起的啪啪聲連續不斷。

鎖骨下的刻紋忽然突起,那怪異的物體在那裡麵…?

‘我…絕對…把你一起拖進地獄…哈哈…’她苦澀的微笑著,眼角劃過淚光,笑聲愈發響亮。

幾聲猛烈的咳聲取代了笑聲,她吐出了一大灘黑血,大概是內臟經不住煎熬而破裂了。

鎖骨下的異物與四肢同時破開皮膚,透徹的紅色折射出些許光映,從她的%e8%83%b8`前探出頭來,然後又緩緩地爬了出來,最後掉落在地上,依然在繼續蠕動。

他們終於看清在她體內亂竄的東西,它有著橢圓形的尾巴,蛇形的身體有著一間一格的關節,沒有眼睛的怪物,浴血使它像蠕蟲一樣惡心,但從它身上反映的微光可確定它是金屬製的機械生物。

它的嘴巴叼著了些什麼,黑紅色的表麵凹凸不平,血淋淋的肉球比它的頭部大出一倍,還能清楚看到它在脈動,不管怎麼看都似是內臟。

如果是內臟的話,隻有一個部位會有這樣強烈的脈動——心臟。

終於,停下了。

那鎖鏈停下了,但他們的心脈亦好像隨之停止,看進眼裡的畫麵變得更慢,那機械生物正在地上啃咬著她的心臟,一口一口的細嚼著,而被當成食物的一方卻仍然在猛烈躍動。

粉色的雙瞳仿似快被白色趕走,落力地掙紮著,與她的距離像被逐步拉遠,呼吸聲變得遙遠。

%e8%83%b8`前的破洞很快便愈合起來,沿著四肢間的尖刺不停湧出暗紅的血,骨折的突起阻礙了傷口而無法痊愈。

在她身後一直昏睡的藍堂緩緩站起,從桌上取了一個長身的玻璃瓶,裡麵盛載著黑色的液體。

明知她無法給予任何反應,仍然拿著瓶子遞到她眼前晃了晃,慢條斯裡地扭開瓶蓋,微微傾斜了瓶身,黑色的液體沿著瓶口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錐生零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緊閉雙眼彆過臉,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

他無法繼續忍受這種刺激,但是滋滋聲與低%e5%90%9f聲卻從耳窩滲入腦海,糾纏著他的心驅之不散。

他知道那是什麼,但不想去確認。

“零……她…”托雷不如往常硬朗,而是帶著顫栗的低沉聲線,逼使零睜開雙眼再次麵對。

視線再度落在螢幕之時,她的右半身幾乎所有部位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全被那黑色液體吃掉了。

‘零…’

雜訊再次淹沒她的身影,洪水淹沒一切般的壓迫感隨之襲來,猶如處身深海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似乎被淹沒的不止她的身體,沉重的感覺不斷在他們心底蔓延。

“……剛才…”在叫著他的名字。

一直懷疑她對自己的感情的他到底都做了什麼…?

思緒像被壓碎的流體隨著空氣浮動,他原以為這種感覺已經沒辦法再加深,原來它可以在心裡不停擴散,直到失去力量的不止是身心。

要不是那時候說出了那個字,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我…”該怎辦…

明明緊握著自己的雙臂,卻感覺不到手的溫度;明明知道自己還在呼吸,卻感覺不到鼻息間的氣流。

一切、全部、所有感覺都變得朦朧,就像連靈魂都快要被抽乾。

噠噠…噠噠…

托雷拿著剛從機器裡退出的錄影帶往上拋接,反複的動作產生連續不斷的聲響。

他一直以來都儘力安慰錐生零,但是這次他實在是連自己都無法安慰。

是他的錯嗎?因為他違背了敵人的意思,所以淩才會受到這種傷害。

不,這麼短的時間沒可能錄得出那段影片,換句話說,那是之前已經錄下的。

那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她不肯逃走?

【求求你…放了藍堂…】是因為不想藍堂受到傷害?

不,要是不想他受到傷害的話,她大可以直接將藍堂從那裡帶出來,特殊力量大都是有距離限製的。

【明明是我的玩具】敵人會是玖蘭樞嗎?

不,據淩留下的資料所描述的人格分析,即便是玖蘭樞也不會說這種話吧,何況他們已經完全記不起藍堂英…

繁雜的聲響不斷,零終於按捺不住“吵死了!可不可以停一停?為什麼你還有心情做這種事?她…已經…”他無法把自己不想去麵對的那幾個字說出口。

“她是不可能死的!那身體有道術的力量,她沒可能就這樣死掉!”托雷咬出肯定的字句,但眼神卻違背意誌動搖。

“你也看得很清楚那是什麼吧!那家夥是認真想殺死她的!現在該怎麼辦啊…”

無可厚非,那是腐蝕性的液體,就算有再強頑的複原能力,隻要它能把她的身體完全腐化便足以把她殺死。

托雷用全力把帶子摔到地上“你閉嘴!你看到她死了嗎?你怎麼確定她是死了?一定是死了嗎?”

他看著地上的錄影帶,在剛才的撞擊下居然絲毫無損,難道它並非普通實物?可能是用力量製造出來的。

要是能知道那人所擁有的力量的確實類型,也許…

要忍耐,無論如何都要忍耐,發生什麼事都要忍下來,不能放棄,這一切都會結束,隻是痛一段時間,上一世也試過,所以該早已經適應了。

變成怎樣都沒所謂,隻要忍得過…應該有機會再相見吧?

這氣味…這感覺…零…在這裡…

但是眼睛卻疲乏得無法睜開,零真的在這裡嗎?

嘭!

一聲巨響嚇得淩瞪大了雙眼,銀光一瞬即逝,刺痛了眼睛,她眯起眼想尋找那光的源,卻怎麼看都看不清楚,隻覺得有股異常的熱度在侵占身體。

眨了幾眨,讓淚水溼潤一下乾燥的眼睛,再試著看清楚眼前的東西,才發現有人正躺在她的跟前,視線沿著他的身軀遊走,那人的手握著槍,一眼便認出那柄槍是血薔薇。

剛才的聲響是什麼?

她連忙看向零的臉,精致的臉孔後方不遠處有著槍傷造成的小孔,暗紅不斷從小孔湧出。

“零…怎麼…不…不要…”

要是他死了,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所承受的又算得上是什麼?

以後該怎麼辦?所有東西都亂了…

自從她擅作主張愛上了零,還多管閒事去了黑主學院,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零的身軀逐漸變成透明,直到消失於無形,慌亂的心亦變得平靜。

已經沒辦法想起這是第幾次,最近的幻覺愈來愈嚴重,經常看到零在自己麵前用不同的方法自殺,即便明知道那是幻覺,卻無法抑製恐懼,隻有在那幻影消散的時候才能得以平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冷靜下來方注意到眼前沒有那張破舊的方桌,手邊觸?感柔軟順滑,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雙人床上,身上的衣服被人換過,稍稍動了一下,持續的酸痛幾乎散儘,她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

她翻身坐起來,徐徐下了床,環視一下周遭,跟那個地牢一樣是沒有門戶的密室,天花與地板距離甚遠,棕紅色磚牆上掛著一幅抽象畫,掛畫下方的烈焰未有絲毫動搖,傲然亭立在與她身高一致的壁爐內。

隻要前行幾步便會置身火海,恐怖的噩夢亦能畫上休止符。

火——最恐怖的存在。

自出生開始便一直對火或是熱都有著強烈的恐懼,她未曾遺忘那諷刺的熟肉香氣、令人窒息的濃煙,還有身體被燃燒的痛楚。

甩甩腦袋,轉過身不看那令她害怕的東西,驚喜地看到一戶窗,連忙走過去想知道外麵的情況,卻看到一片白茫茫,視線下移,景色依然被白色遮蔽,這裡到底有多高?

失望地靠著窗沿坐下,才想起身邊好像少了個人,藍堂不在這裡。

最初去到那個房間的時候,那個人說過他把藍堂牽涉進這件事,是因為藍堂幫了自己的研究,另一個原因是為了不讓她輕易死去,所以需要藍堂的力量。

那個人終於放走藍堂了嗎?她是不是不用再受那種痛了?這兒是哪裡?該不會是有人自作主張把她救了吧?

如果是被人救了,她必須要回去那個地牢;如果是那人要她在這裡,她必須要留下來。

【看起來滿精神嘛…】

又是那傲慢的聲線。

【你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可以保持理智,可以把原因告訴我嗎?】

他隻不過是想找到更多突破點去傷害自己,她才沒那麼笨去把自己的秘密告訴變態。

這種問題還是隨便編個理由吧,微微張口,卻感到一陣撕裂的痛,%e8%88%94%e8%88%94痛處才發現%e5%94%87上早已乾燥得結出層層角質。

“不想回答也沒關係,我們來換個方式進行下一個遊戲吧!”

這聲線,無法抗拒…

腰際突然被勒緊,低頭一看,一道黑霧正環繞身體,暗色逐漸明亮形成了一雙白晰的手,背緊貼在誰的懷抱裡的感覺,溫暖卻恐怖…

這氣味,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放開我!”

那是唯一的幸福,唯一的美好回憶。

如果零…能在身邊就好了…

腹間傳來陣陣銳利的痛楚與不適感,想踏地借力退開粗暴的懷抱卻發現雙足無法觸碰地麵。

“不可以反抗啊…”

不能反抗,隻可以像玩具一樣…

下一秒已被摔到床上,還沒平衡便馬上撐起身想逃,卻對上了來人的雙眼。

“不要…求求你…”

這是第一次真的想逃,不管任何事她都可以承受,唯獨這種事、這樣的事,絕對不要發生!

然而身體卻違背理智地癱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