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哈哈笑了起來:“反正夙玉師妹如果想做什麼,儘管去吧!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夙玉豁然抬起頭,就那樣怔怔的看著她。
空嵐離開了。
夙玉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綻放出了一抹微笑,溫柔繾綣,如那水墨畫一樣悠然美麗。
空嵐回了自己的弟子房,因為對自己領地的保護,彆的弟子房都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她的房間還是完好的。劍舞坪上擺放著一具具屍體,屆時這些屍身都會被火化掉。
空嵐關好門,布下陣法,若有人靠近此陣便會通知她,外人也不會察覺到屋內的動靜。
確定不會被人偷窺到這裡的情景,空嵐才將那抹殘魂自體內放出。
儒雅溫和的魂魄站在了她麵前,俊美無雙的臉上是幾許複雜的神色,他得了空嵐的魂魄能量補充,現在魂魄看起來穩定了不少。
“夙嵐當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呢……”他臉上的複雜收斂,掛起一抹招牌式的溫潤無害的笑容,然而眼神卻是幽深邪肆,莫名讓他危險萬分。
空嵐揮了揮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太子長琴。”他說。
空嵐心裡的猜測遭到了證實,問道:“你為什麼會缺少一魂四魄?”
長琴笑得越發溫柔,目光繾綣,柔和的看著空嵐:“夙嵐可是想聽?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呢……”
“且說便是。”空嵐淡淡道。
太古時代,眾神居於人間洪涯境,火神祝融取榣山之木製琴,共成三把,名皇來、鸞來、鳳來。祝融對三琴愛惜不已,尤以鳳來為甚,時時彈奏。鳳來化靈,具人之形態,能說人語,祝融心悅,托請地皇女媧,用牽引命魂之術,使此靈成為完整生命,名為太子長琴,以父子情誼相待。
太子長琴溫和沉靜,平日除去清修,便喜愛去榣山曠野奏樂怡情,於此結識好友慳臾,一隻榣山水湄邊的水虺。慳臾雖弱小,卻堅信自己與彆不同,終有一日將修煉成通天徹地之應龍。它與太子長琴相約,若成應龍,定要太子長琴坐於龍角旁,帶其上天入地,乘奔禦風,往來山川之間。
之後過去數百年,天皇伏羲不滿人間種種,率眾離開人界,登天而去。太子長琴眷戀榣山風物,卻也隻得依依不舍與慳臾彆過。登天後伏羲將其追隨者渡為仙身,太子長琴亦然。眾神仙忙於建造天宮,三百日後諸事底定,太子長琴往下界榣山,方才憶起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人間三百年匆匆而逝,榣山已無慳臾蹤跡,無緣相見。
如此時光飛逝,數千年後一條黑龍,於人界南方的戲水之舉引來民怨,黑龍打傷伏羲派遣懲戒它的仙將,逃入不周山中,火神祝融、水神共工與太子長琴前往不周山捉拿黑龍。未曾料到,此孽龍竟是昔日水虺慳臾,更有意外之事,卻是三神仙此行陰差陽錯,引發不周山天柱傾塌,天地幾近覆滅之災。
眾神曠日持久奔走辛勞,災劫終平。慳臾被女神赤水女子獻收為坐騎,再無自由。共工祝融往渤海之東深淵歸墟思過千年。太子長琴被貶為凡人,永去仙籍,落凡後寡%e4%ba%b2緣情緣,輪回往生,皆為孤獨之命。從此,天界得一女神的黑龍坐騎,少去一位擅彈琴曲的仙人。
太子長琴原身鳳來既毀,三魂七魄於投胎途中在榣山眷戀不去,被人界龍淵部族之工匠角離所得。角離以禁法取其命魂四魄,鑄焚寂之劍,魂魄分離之苦難以細說,所餘二魂三魄不甘散去,無所歸處。逢角離之妻臨盆,二魂三魄附於角離之子命魂,不日出生。
角越自小時常呆望焚寂,似心有所感,後龍淵部族所鑄七柄凶劍,遭女媧封印,角越因失去焚寂之劍,投入鑄劍爐中*而亡。
自此後,太子長琴以渡魂之法%e8%84%b1離輪回,遊走人世,意圖尋回自己另一半魂魄……
這期間,他渡魂之時,也曾有過%e4%ba%b2人朋友,然而若得他據實相告此段種種,便儘皆翻臉無情,捉住他,以各種方式折磨他這隻占了他們%e4%ba%b2人軀殼的妖怪……
太子長琴聲音輕緩的訴說著,微笑的眉眼溫柔如初,隻有眼底涼意隱隱可見。
‘嗬,不知真心待我如你,是否也如那些人一樣?若真是……救命之恩,贈劍之誼,續魂之情,豈能不報?便抹去你記憶,也就是了……’
☆、第二十五章 :仰慕·爭執
空嵐麵無表情聽到尾,臉色越發嚴肅起來:“太子長琴,我隻有一個問題問你!”
“嗬嗬……夙嵐~且說便是。”太子長琴眼底暗沉越發深厚,笑容涼薄譏諷。
嗬,原來你也不過如此麼?
“我當日從流沙救出來,相處一月之久的,是你,還是玄震?”空嵐看著他,眉眼嚴峻。
“……是我。”太子長琴沒想到她的問題是這個,頓了一下方才道,臉上的表情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難道不是因為他是個吞人魂魄的殘魂,所以如空嵐這樣的正道弟子,該殺了他嗎?
空嵐臉上的嚴肅頓時冰消雪融,她一下趴倒在床上,無力的揮揮手:“那我還是叫你大師兄吧?大師兄,要我說你剛剛那表情很像壞人啊!搞的我也不好意思嬉皮笑臉的了。”她從枕頭裡把臉抬起來,目光一閃一閃的看著長琴,臉色變得和剛剛一樣嚴肅,不過現在配合她的姿勢和激動的眼神,就令人覺得無比滑稽和無語。
“師兄師兄,我剛剛是不是很嚴肅?有沒有夙瑤師姐的感覺?”
“……”長琴很氣勢很邪肆的溫和微笑一瞬間裂了。
這種神轉折是腫麼一回事!!!!
長琴莫名其妙的覺得不甘心了,他忍不住問道:“若我不是你救回來的那人,在你之後奪取此人肉身渡魂,你又當如何?”
“這問題有點難。”空嵐像一條鹹魚一樣翻了個身,躺平在床上想了想說:“大概是有點難過吧,我救回來的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救條狗回來死了還能燉燉肉呢。”
“……隻是難過?”長琴選擇性忽略了後麵一句話,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了,明明她並不排斥自己,他的心情或許欣喜,或許複雜,或許不願相信……但為何會是現在這種越來越鬱悶的感覺?
“還能有什麼?”空嵐衝長琴咧嘴燦爛的笑了笑,攤手道:“活著的人總歸更重要。”
長琴沉默半晌,啞然失笑:“夙嵐原有如此境界,令人……感慨。”
無論如何,總歸是,真心以待,未曾再得到厭惡的目光了……他這算是,真正被人所接受了嗎?
太子長琴,悵然而歎。
空嵐看著他的魂魄顏色比剛出來時淺淡了一絲,一抬手將他收回體內,拍了拍%e8%83%b8口再在魂魄上切了一刀說道:“師兄且等等,等瓊華事了,我再為你尋找渡魂之軀。”
長琴又得了一塊能量,頓了頓,語氣莫名道:“夙嵐並未覺得……此舉……殘忍?”
“我倒是願意和師兄共用一個身體,不過師兄難道沒覺得,我的身體和人類有差彆嗎?”空嵐閉著眼睛休息,嘴裡含糊的嘀咕道:“我的身體對你的魂魄影響會很大……雖然對那些被渡魂的人會很抱歉,但師兄要更重要。頂多,是入胎兒之身,讓那魂魄散去得毫無痛苦……再儘可能的活得長久一些,少渡魂一人,便是一人罷了。”
“真正的解決方法,還是尋到師兄你的另一半魂魄才是……”
空嵐呢喃著,漸漸睡著了。
她今日雖然消耗不大,但割出去兩塊魂魄卻還是讓她疲憊不堪,是真的撐不住了。
事實上空嵐並沒有能夠得到很好的休息。
時值後半夜,空嵐的大門驀然被人敲響,急迫的節奏如催命一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空嵐艱難的爬起來,坐在床上緩了緩神,再站起時已經完全看不出她的虛弱。
“玄……鏡師弟?”空嵐打開門,外麵是一個看著麵熟的瓊華派玄字輩弟子,常年在外遊曆,是以空嵐對他並不熟悉。
“師姐!玄霄師兄和夙玉師姐,他們吵起來了!”
“什麼?!”
玄鏡會來通知空嵐,卻因為休戰時空嵐的指揮給瓊華弟子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在此時此刻,青陽重光為宗煉太清療傷無暇管事,夙瑤久久不能振作,掌門弟子中,幾乎空嵐就是瓊華的主心骨了。
當空嵐匆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夙玉臉色蒼白站在那裡,而玄霄眉目間儘是隱忍的怒氣,周圍的弟子早已經悄悄避開,留下偌大的空地給兩人。玄鏡在將空嵐帶到之後,也悄然離開。
“夙玉,你恐怕是累了,才說那些胡話!”玄霄壓抑著怒火,冷冷道:“我不與你計較。”
“師兄,放棄吧,那麼多人都死了,還不夠嗎?你真如此冷漠,為了升仙,什麼都不顧嗎?”
“住口!”玄霄大怒,嗬斥道:“你明白什麼?!瓊華派傷亡慘重,我豈能善罷甘休!如你一樣婦人之仁,真是瓊華之恥!”
夙玉沒想到玄霄的話居然這麼重,如遭雷擊,呆呆站在當場,看著玄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空嵐乾咳一聲,尷尬笑著擺手走上前道:“啊,哈哈哈哈,師弟,師妹,你們在說什麼?”
“無事。”玄霄目光森冷的看了一眼夙玉,拂袖轉身,冷冷丟下一句:“夙玉,莫要行差踏錯,你好自為之!”便遠遠下了卷雲台,看樣子是連見夙玉一眼也不願意了。
空嵐撓了撓頭,嘿嘿乾笑道:“夙玉?”
夙玉回頭看向空嵐,微微搖頭道:“師姐,夙玉無事。”
空嵐會激人會氣人會囧人,就是不會安慰人,傻站了一會兒後乾巴巴的開口道:“那個,你彆在意了,玄霄師弟就是這樣嘴硬心軟……”空嵐猛然卡住,說不下去了,玄霄剛剛的話已經完全%e8%84%b1離了嘴硬心軟的範圍,他是真的在為夙玉的話憤怒。
因為連空嵐這隻妖,為瓊華派的傷亡都能對幻暝妖界下殺手,為何他就不可以?如此深仇大恨,夙玉一聲放下,玄霄他又豈能放得下?
現在的玄霄,還未被瓊華傷透了心,他是真的放不下。
血海深仇,一個一個人的鮮血屍骨堆積的仇恨,恨得深至骨血,深至靈魂!
若不是夙玉是他的師妹,說出這句話,恐怕已經被他盛怒之下打死了。
同樣是仇恨,有的人就能放得下,有的人就放不下。
放下的人不是恨得不夠深,恨得不夠刻骨,隻是愛比恨更重要。
放不下的人也並不是就真的冷血無情,必須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