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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斯泰爾。”

精靈領主不可置喙卻又沉穩優雅的語調,讓大廳中一切嘈雜的議論戛然而止,便是在這連一片樹葉掉落也能聽清的時候,三歲男孩的漆黑眼睛就這般安靜地望向那距他十步開外的精靈王,仿佛太陽一般耀眼的生靈是他從不曾看見的,但卻依稀記得母%e4%ba%b2曾稱他們為精靈。“是的,父%e4%ba%b2。”人類三歲孩子的聲音太過稚嫩,甚至讓他用通用語說出的這四個字也吐露得不是太清晰,卻又有著不似他年齡的某種老成。

直到埃爾隆德向他伸出手去,僅齊及他小%e8%85%bf的阿拉貢才顛簸著步子費力地爬上那對他來說有些太高的石階,並在來到埃爾隆德跟前時拉住了他伸出的手……

等埃爾隆德抱起年幼的人皇時,阿拉貢聽見他的養父溫和地對他說:“那麼,你的第一堂課,就是學會如何使用昆雅語,我的孩子。”

二十七年後——

時間並不會因為某些痛苦和思念就停下它的腳步,大密林的綠葉離開木精靈的國度已經很久了,長時間的遊曆讓他開始想念故鄉的白樹,以及星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楓葉灑向精靈之路的美好,甚至從小就伴隨著他成長的精靈歌謠也是那麼的讓人懷念。萊戈拉斯開始計劃回家,按照他的性格,在做這個決定前,其實已經踏上了北歸的道路。

便是在這樣一個時刻,他遇見了阿拉貢,那個以遊民“遊俠”的身份穿梭荒野的杜內丹人。去往法貢森林的山路並不是那麼好走,正確的說甚至陡峭得連作為精靈的萊戈拉斯行走得有一些吃力,因為即便輕巧若精靈,一旦踩上那些不知何時會掉落的腐朽石塊,便意味著落下萬丈深淵。在順著唯一的棧道走了接近一天一夜後,萊戈拉斯在月光落下最後一抹鉛華,晨光熹微的清晨來到一處凹進去的斜麵山壁上,然後看見了那正用手臂枕著頭,似是在休息的人類男子。

但讓萊戈拉斯感到詫異的是,鮮少有人類能輕易察覺精靈的接近,尤其是他在發現男子後就刻意放輕了腳步。但事實上,當他站定時,休息的男子已經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深沉卻包含滄桑的瞳眸,在萊戈拉斯望去的一瞬,也驚訝於那完全與年紀不符的老成和內斂。

然而,對於不期然間望向萊戈拉斯的阿拉貢而言,可就沒有僅僅隻是感歎於年紀的那麼輕鬆,那雙湛藍如碧空的精靈之眸有那麼一瞬間,竟像是讓他失去記憶的鳥群,掠過一片驚濤駭浪的晴光瀲豔,甚至連暮星阿爾溫的雙眸,也沒有眼前的精靈來得那麼清澈,仿佛星輝斑斕下動蕩的海洋。

“Quelamrun,Saesaomentienlle。”杜內丹人並沒有因為不期而遇的精靈有所失態,他在禮貌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後,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並以精靈之禮和發音極其標準的精靈語向金發來者致意問候。

打量著眼前之人那因為長途跋涉而顯得風塵仆仆的皮革衣褲,以及布滿灰塵的微卷黑發以及顯得有些淩亂的絡腮胡子,除了那雙滄桑如霜的眼睛,萊戈拉斯甚至找不出一個比較優雅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遊俠。雖然,在此之前,他從不相信有一個人類會使用如此標準和準確的精靈語來對他進行問候。

“我聽得懂通用語,人類。”悠揚如森林歌聲的音韻自萊戈拉斯的薄%e5%94%87中漫然溢出,襲來的山風悄然無聲地吹起他自由的金發,精靈與生俱來的高傲在他天性浸滿快樂的雙眸中幾乎無跡可尋。至少在阿拉貢看來,比起瑞文戴爾和洛絲蘿林那些似乎遙不可及的生靈,眼前年輕精靈卻顯得格外的容易相處,尤其是他領口間的徽章,依稀記得曾在哪裡看見過。

“北方大綠林的精靈很少會獨自遊曆到這麼遠的地方,你是在尋找什麼嗎?”阿拉貢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去收拾鋪在地上的毛毯。而萊戈拉斯一眼便認出來,那些走線細膩的織品和材質是出自諾多精靈的手藝。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杜內丹人的動作,一邊觀察著他所用的部分物品,萊戈拉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你怎麼知道?”

“三大精靈王國,我見過瑞文戴爾和洛絲蘿林的徽章,隻有你佩戴的,我是第一次見到。”阿拉貢在拾起最後一個塞滿麥草的枕頭後,拍了拍上麵的些許灰塵,一並裝進包袱,並用精靈的繩子將它們紮緊,所有熟練的動作都意喻著他已經一個人在外遊曆了很久。直到萊戈拉斯看到遊俠最後才拿於手中的配劍。

“瑞文戴爾的智慧之劍,你怎麼會有?”略挑眉宇,稍揚的音調讓精靈王子顯得有些嚴肅,這樣的神情卻有幾分近似於他的父%e4%ba%b2。很顯然,就如同發現索林手中的上古精靈劍一般,年輕的王子把眼前的男人也當成了賊。

感覺到眼前這個美麗得太過接近星辰的精靈所提出的質疑,阿拉貢竟難得升了一回玩味的心思,在轉頭迎上精靈有些冷峻的目光後,作勢思索了一番,然後亦真亦假地回答:“有一天,瑞文戴爾的主人出去巡林,我不小心翻進他的書房後發現的,覺得很值錢,就順手帶走了。”

“你撒謊!”雖然不可否認,男人低沉中略帶沙啞的聲線讓他意外地覺得格外順耳,但明顯是敷衍的說辭卻讓萊戈拉斯很不滿意,他當他是小孩嗎,竟然敢這麼打發綠林的王子。“你是從哪裡偷來或者買來的?”萊戈拉斯的自尊決不允許被一個人類所欺騙,而阿拉貢卻發現,即使眼前的精靈似乎比其他大多數同類來得更加有血有肉,但“開不起玩笑”、“分不清玩笑”和“不會開玩笑”的特性確是一模一樣的。

精靈們對世間萬物的理性、客觀和認真,便是連有一半人類血統的埃爾隆德有時也略微頭疼,這甚至反應在詩歌的書寫方麵,比起格洛芬德爾、林迪爾或者凱勒博恩,埃爾隆德筆下的歌謠往往更受%e5%90%9f遊詩人們的喜愛,並且流傳甚廣。

或許,他可以試著改變眼前的年輕精靈?遊俠不動聲色地想,然後在將看起來並不輕便的包袱甩上自己的肩膀後,才沉笑著對仍然站在山風中的萊戈拉斯說道:“想要知道嗎,我可以帶你去瑞文戴爾對峙,表示我並沒有欺騙你。”

“如果你騙我呢?”萊戈拉斯用一種他自認為可以被看做蔑視的眼神,撇向走出山壁斜坡凹處的男子,然後在未待阿拉貢回答時,略抬完美的下頷,用湛藍的眼眸高傲地輕睇並補充道:“我會殺了你。”

“如你所願。”並沒有將精靈傲慢卻又格外近人的態度真正放在心上,阿拉貢再次抬手按於自己的左肩並傾首一禮,他很篤定,眼前算不上熱情卻好奇心十分旺盛的精靈,願意和他一同去瑞文戴爾,肯定不止是為了查證他是否撒謊,或許林穀那在歌謠中勝似仙境的傳說才是真正吸引密林精靈的地方。

☆、第二十八章 押送咕嚕姆

林穀的金盞花草叢順著曲折而蜿蜒的精靈之路兩側一直延伸至王城,一條被苔蘚覆著的白色碎石小徑連通著由鬆樹、樺樹、橡樹組成的開闊草地,與幽暗密林內由琥珀和母樹的光華照亮的精靈大殿有所不同,瑞文戴爾的建築在瀑布掛起的懸崖上錯落有致地安靜佇立,仿佛每一扇門都不會對來訪者關閉,氤氳著金黃色的溫暖燈光似星屑一般自四麵八方憑空耀起,恰當的顏色讓所有到達這裡旅行者們都很願意放下自己的包袱,安然休憩。

當萊戈拉斯跟隨阿拉貢縱馬涉水渡過王城前湍急的河流,但又看見不遠處就有一座狹窄卻精致至極的小橋時,精靈王子略有些不解地揚起好看的眉宇。遊俠也在此時轉過頭去,適時地將精靈的那抹疑惑納入眼底,但他並不急於辯解,而是在精靈王子看向他時,收回視線並轉過身,重新望向近在咫尺的王城。“橋上唱歌的精靈們正在祝福已經西渡的凱勒布裡安,相信你也不願意打攪他們的儀式。”

“已經西渡?”聞言,萊戈拉斯更為奇怪地稍揚尾音,以確定遊俠方才並沒有用錯昆雅語的某個詞組,畢竟他從未聽說有為西去的精靈祈願這樣的習俗。

“是的,已經西渡了近千年,但林穀的精靈們還是會懷念和祝福他們曾經的王後。”阿拉貢在挑選了一處開闊的草地後,讓自己的黑色長鬃馬走上岸,並帶領萊戈拉斯從王殿一處掩映在茂密的白樹林後,十分不起眼的側門進入。鑒於遊俠對道路毫無理由的熟悉,萊戈拉斯在將自己的白色長鬃馬牽入王城後,一邊打量著眼前線條宏偉、裝飾優雅的宮殿,一邊不忘再次質疑眼前就像是回家一般隨便的人類。

“你到底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是阿拉貢,阿拉鬆二世之子,也是領主大人的養子,愛斯泰爾。”一個悠揚而充滿明快的聲音忽然在風中漫然旋起。尋音望去,隻見遠處走來一位身穿黑色高領天鵝絨長袍,一頭黑發的諾多精靈,他領口精致的徽章鑲嵌著瑞文戴爾獨有的星光黑寶石。

“林迪爾。”阿拉貢在對來人悠然一禮,並在對方抬手回禮後略微側身,讓出一條通往萊戈拉斯跟前的道路。還未等大綠林的王子從腦海中搜索出與“林迪爾”三個字所匹配的信息時,後者已經邁著優雅的步伐停在距離他五步的位置,然後輕按左肩道:“萊戈拉斯王子殿下,領主大人希望您能移步月影露台。”語落,在迎上精靈王子那雙湛藍如碧空般的眼眸後,方才有補充:“和愛斯泰爾一起。”

萊戈拉斯就是在這麼一個普通得仿佛和曾經幾千個日夜彆無二致的時間見到了那位在歌謠中被描寫為“大海以東最後一個精靈庇護所”的主人,第一紀元最後之戰的精靈大軍重要領袖埃爾隆德,由於他的豐功偉績和寬厚仁慈,中土的子民們似乎更願意將他尊稱為埃爾隆德王。

此時此刻,這位在千年前的戰火中九死一生的高貴精靈正威嚴而沉靜地站在落地窗前,一襲深棕色滾桃木金邊的精靈立領王袍將他襯托得更加嚴肅而智慧,簡易卻弧度優雅的額冠將那看似年輕卻沉澱著太多曆史的麵容掩映得越發豐神俊逸卻又內斂而儒雅。

萊戈拉斯發現,縱然他們都有著不怒自威的王者氣勢,但自己的父%e4%ba%b2瑟蘭迪爾卻更偏向於壓迫性的震懾力而非眼前這位領袖,仿佛一眼便能看穿靈魂的深不可測與關於精神和思想的強大控製力。

在向著眼前的黑發精靈領袖略一施禮後,年輕的精靈王子才抬起頭來,輕快卻不失優雅地開口道:“向您問候,埃爾隆德領主閣下。”

說實話,埃爾隆德從未想到眼前這位看起來年輕卻如星辰般的北方精靈竟和他日夜思念的那個人如此神似,同樣是一頭仿佛隨時都能淌入人心的流光金發,深邃如最淩冽的風刀般雕刻出的精致輪廓,甚至是不其然地淡然一瞥,也蘊藏著令維拉也驚歎的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