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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得先留著任夫人安丐幫眾人的心,等南宮靈地位徹底穩固後再將她除去。”

“隻是他們定然會將這夫人藏得好好的。”厲頌風道,“我們要想找到她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這也不一定。”張佩璧笑道,“你們莫非忘了那幾封信了嗎?”

楚留香恍然大悟,“那收信的人皆是為了去幫夢中情人的忙,從年紀上推算……這個情人和任夫人恐怕有聯係,甚至有可能就是任夫人。既然還能寫信……也就證明他們並沒有禁止任夫人的舉止,隻是監視、威脅著她!”

這個發現讓他們覺得豁然開朗。

找到任夫人對於極善於打探消息的楚留香來說並不是難事,雖然沒有南宮靈的帶領,但通過和一些丐幫長老的接觸以及結合地理壞境的推斷,他還是成功找到了任夫人。

南宮靈既然已經被發現,那麼凶手就必須要將任夫人斬草除根以保全自己,因此找到任夫人蹤跡的楚留香來不及通知厲頌風和張佩璧,便獨自前去拜訪這個神秘的女人。

張佩璧和厲頌風在客棧裡等候,自然喝的是茶。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楚留香回來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簡直和陸小鳳發現葉孤城參與陰謀時的臉色一模一樣。

那是一種因為困惑與惋惜而釀就的悲傷。

“是無花……”他慢慢道,“南宮靈的哥哥是無花。”

當年天楓十四郎挑戰中原武林背後的目的其實有兩個,前期是尋找逃跑的妻子李琦。後期則是托孤。他在敗亡於任慈手下後,將自己的小兒子交給了他,也就是南宮靈,而他之前的挑戰對手就是少林高僧。

而無花出自少林。

楚留香不想懷疑無花,但他的每一次出現都是那麼湊巧、都是那麼可疑!被盜走天一神水的神水宮宮主水母陰姬是一個虔誠的居士,無花在為她講禪時盜走天一神水也是一件極容易的事。

隻能是無花!

楚留香無可奈何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他現在在哪裡?”張佩璧站起身問道。

楚留香是無花的朋友,他自然是了解無花的,所以他遲疑了一會兒,便回答道:“天楓十四郎墓前。”而後他將具體地址告訴了兩人。

張佩璧看著厲頌風,“楚香帥手下不沾血,你來還是我來?”

她會這麼問就證明她已有了將此人%e4%ba%b2手格殺的想法。

厲頌風道:“你。”

張佩璧點了點頭,提劍而往。

待她走遠後,厲頌風才對楚留香道:“無花究竟在哪裡。”

他從未被人騙過,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準備啟程去圍觀石觀音

☆、楚留香傳奇

楚留香誆走張佩璧當然不是為了包庇無花這個曾經的朋友,而是因為他一個可笑而又可敬的理念:

除了特定的那部分人以外,沒有人有資格去製裁、去審判。

楚留香沒有資格,張佩璧也沒有資格。

可是這個理念張佩璧接受不了。

厲頌風看著楚留香無奈的笑容,表情漸漸凝重,“你說的人……是指任夫人嗎?”

“任夫人已經過世了。”楚留香道,他的目光中有著同情與尊敬,“她在告訴我過往的恩怨後便跳崖而亡了,大概是因為厭倦了吧……我說的並不是她。”

“那就是那些執法者了。”厲頌風歎了口氣,“我不認為無花在他們手上會比在我姐姐手上更體麵。”

“然而他們確確實實是有資格的人。”楚留香道。

厲頌風不這麼想,官府的權力來自皇帝,而江湖是皇帝管不到的地方,因為江湖中人沒有受到朝廷政策的任何優惠所以也沒有必要受朝廷的轄製。

官員沒有資格審判無花,哪怕這個和尚確確實實是罪大惡極。

“那麼他現在在哪裡呢?”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提出反駁的厲頌風問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

“少林寺。”楚留香答道,他忽又想到了什麼,豁然變色,“我們得立刻就去。”

一方麵是為了天峰大師的安危,另一方麵……再不快走還等著發現自己被忽悠了的張佩璧趕來大開殺戒嗎?

兩人一路上沒敢多停頓,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南下到達了這座曆史悠久的古寺。

“少林不是誰都能闖的,你且在門口等候,如果有什麼意外,我會燃煙為信。”楚留香鄭重道。

厲頌風點了點頭,“一切小心。”

楚留香向他一笑,如同燕子一般躍入了少林寺的高牆之內。

此時已是傍晚,天邊紅霞如血……厲頌風看了一會兒風景,便走向了少林寺的後院出口。

楚留香既然下定決心要把無花交給官府,那麼就定然不會容許其他人傷他。

厲頌風當然也算是那個其他人。

他的時間掐得很準,在他剛剛看見後院的樹林的時候,楚留香就和無花並肩走了出來。他見這兩個人好像還有話要談,便隱去了自己的氣息,稍作等待。

他聽見楚留香談到了友情,也聽見無花平靜地以眼中沙形容兩人之間的情誼。

他聽見楚留香談到了神水宮那個因無花而死的女孩子,也聽見無花說那個女孩子既然心甘為他而死又何必可惜。

一個人能夠用這樣文雅的語氣說出這樣卑鄙的言語實在不是常見的事。

“隻要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的人,我都不能容他們活著,你知道我向來是個非常小心翼翼的人。”無花笑著說出了這句話,就好像說出了一句值得稱讚的禪意之言。

“可惜你的武功太低,殺不儘所有的聰明人。”厲頌風從樹後轉出,他手中拿著墨槍。

無花當然認識這個人,他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看來我今天是逃不了了。”他苦笑道,“我確實是輸了。”

“你輸得很有風度。”楚留香道。

“如果我贏了會更有風度,不過這一點應該已經得不到證實了吧。”他說道。

“我不會殺你的。”楚留香歎氣道,“我不是神,沒有資格製裁你,我會把你交給有資格製裁你的人手裡。”

“你要把我交給彆人?”無花驚呼道。

“不錯。”

“天下除了你難道還有有資格製裁我的人?”

楚留香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們這些人雖然不是很高尚,但他們背後的規則確實是應該遵守的。”

“你難道就很守規則?”無花嗤笑道。

“有些規則沒必要遵守,但如同道德和正義卻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

“嗬……那些東西可不是規則。”這次反駁楚留香的是厲頌風,“這個和尚雖然禽獸不如,但他對那些人的判斷至少是正確的。如果盜帥你不打算為自己過去違反的規則負責的話,還是不要把無花交給朝廷比較好,他們沒資格審判你,也就沒資格審判無花。”

“……”楚留香深深地看了厲頌風一眼,正想開口,卻被耀眼的紅色驚呆。

厲頌風的長槍穿透了僧人的咽喉。

他的動作簡單乾淨,卻快得連楚留香也沒有捕捉到。

無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有想到有人會毫不顧忌楚留香的意願。

這個人……究竟是……

他張了張嘴,想要發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個風華絕代、一身齷齪的人就這樣走到了末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不是在製裁,隻是在平息我內心的憤怒。”厲頌風看著楚留香隱含著憤怒的眼神,慢慢說道,“我也不喜歡殺戮,隻是有時候……沒有辦法成全自己的良善。”

“我喜歡你的單純理念,但很遺憾我好像沒有辦法實踐它。”

他擦乾了墨槍上的血跡,轉身離去。

張佩璧在城門口等著他,眼中平靜,這讓厲頌風吃了一驚,心裡也更加不安起來。

要撫平張佩璧的憤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

“我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笑著對自己的弟弟說,“就在等你們的這段時間裡。”

天楓十四郎的故事裡還有一個主人公從來沒有出場,那兩個孩子的母%e4%ba%b2。

“一個東瀛人如果想要稱霸中原武林,不會帶著兩個拖油瓶過來的,雖然可以解釋為是為了讓這兩個孩子進入兩大幫派日後掌權……但這個想法怎麼看都太異想天開了,不確定的因素太多的陰謀是不值得拚上性命的。”張佩璧慢慢解釋道,“南宮靈也不是蠢貨,怎麼可能無花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概他們兄弟間有什麼信物。”

“還不夠。”張佩璧肯定道,“僅僅是信物是不夠的,這兩個人膽敢實行這麼宏大的陰謀一定還有彆的倚仗。”

“所以你懷疑他們還有個世外高人一樣的母%e4%ba%b2。”厲頌風搖了搖頭,“這猜測也太過武斷了。”

“但很有可能,對不對?”

厲頌風無法反駁。

張佩璧又接著說道,“所以我去和彆人打聽了一下近年來江湖上的大事,冷秋魂的武功雖然不夠看,但他知道的事情確實不少……”

厲頌風為飽受欺壓的冷公子同情了一秒,“你打聽出什麼了?”

“除了神水宮以外,兩件大事和女人有關,一是黃山滅門慘案、二是石觀音的出現……這兩件事在時間上十分相近。”

“所以你懷疑滅黃山的是石觀音,而石觀音則是天楓十四郎的妻子?”

張佩璧點了點頭,“你覺得呢?”

厲頌風想說一聲“胡扯”,但他從未出錯的直覺告訴他張佩璧是對的,所以他隻能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武功高的女人是多麼少見,你不覺得不去看看很可惜嗎?”張佩璧笑道,她手中的劍嗡嗡作響,顯現著主人的殺意。

在這種時候如果不順從她的心意隻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厲頌風沉默了片刻,“我們應當好好準備了一下,石觀音的武功有多高我們都不知道,而且她可能還會有彆的手段。”

“小心駛得萬年船……她的武功暫且不提……我們得好好準備一下去沙漠的裝備。”

“沙漠?”

“啊,就是沙漠……”張佩璧攤手道,“因為她的據點在哪裡我實在查不出來,就委托組織幫忙查了一下。”

這種待遇是因為曾犯了大錯被重新評估的厲頌風不能擁有的,但他也不是很羨慕。

“你沒問問石觀音的武功?”

“如果什麼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呢?”張佩璧道,“先要去準備防曬用具還有冰塊什麼的……事情好多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像繁華的街道走去,厲頌風無奈地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總覺得……她積極得有些奇怪。

厲頌風的直覺提醒著他,但卻無力再透露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