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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雖然是個賊,但素有俠名,眼界也很高,姐弟兩人身上沒有什麼稀罕東西,引蛇出洞顯然是行不通的。作為賊,他當然行蹤成謎,江湖人除了他身上淡淡的鬱金香味和絕世輕功外,對他幾乎一無所知,要找到他何其困難!

“還是得從南宮靈下手。”厲頌風道。

可怎麼下手也是個問題,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他們還有另一個問題……南宮靈在哪裡。

張佩璧簡直比當初她坐標錯誤降落到白雲城時感覺還絕望,“我還是去打聽一下這濟南城除了丐幫以外還發生了什麼大事吧。”

“我也一起去。”厲頌風站起身道。

雖然對自身武學有自信,但初來乍到還是小心謹慎一點比較好。

要說打聽消息的好地方,那除了酒樓就是賭坊了,張佩璧之前的消息都是從酒樓裡聽來的,現在她打算去賭坊試一試。

一般的烏合之地是找不到南宮靈的線索的,要去就得去有頭有臉的地方。

然而有頭有臉的地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

張佩璧先去了青樓,她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注意看那些富人的行狀,約莫半個時辰後,她發現總有那麼幾個人往同一個方向來,又有幾人被人領著往那個方向去的。

“跟上去。”她招呼著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弟弟,雙手攏在袖中,綴在一名富商身後二十步遠的地方。

給富商領路的人很警覺,時不時總要回頭看看,當然以他的水平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姐弟兩人,他的動作也讓張佩璧確信他們要去的地方不一般。

走了二十多分鐘,他們跟著這兩個人到了那個不一般的地方。

一座相當平凡的民舍,但張佩璧知道走進去後一定是另一番天地。

“你,你們是誰?怎麼過來的?”之前一直小心翼翼戒備著的人再次回頭時看見了已經放棄隱匿蹤跡的姐弟兩人,驚恐地喊了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民舍裡衝出了兩名壯漢,手裡都提著刀。

“哎呀呀,好像很危險呢。”張佩璧笑道。

厲頌風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心裡奇怪自家姐姐是哪裡學來的這種欠抽的“哎呀呀”的腔調。

這種名賭坊的保鏢一般都比較有職業素養,對於女性從來不會口出穢語,一般直接砍上來。

“砰!”“砰!”

張佩璧慢裡斯條地收回了腳,輕柔地說道,“我不是已經提醒過你們很危險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古龍的時間線比霹靂還惡心……決戰前後提到了楚留香,午夜蘭花提到了西門吹雪,簡直嗬嗬……

就當是楚留香在陸小鳳後麵吧

☆、楚留香傳奇

張佩璧不喜歡江湖上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氛圍是確定的,但是她也不承認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這種江湖氛圍也給她帶來了許多方便,比如因為這一氛圍而衍生出的一條法則:強者為尊。

在把守門的嘍囉打翻在地後,匆匆忙忙趕出來的是這間賭坊目前最大的掌勢者冷……算了,他的名字不重要。

這位冷公子囂張傲慢的態度在被厲頌風用殺氣壓垮下一丁點也沒剩下,他幾乎是顫唞著牙關擠出了他現下最應該問的一個問題:

“兩位究竟有何貴乾?”

張佩璧當然不能明著說自己是來找盜帥楚留香的,她揚了揚眉,輕“哈”了一聲,“這位公子真有意思,我們來這賭坊當然是想試試手氣,又或者公子這堵房裡還有彆的樂趣能找?”

冷公子畢竟也算是這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蒼白這臉色,微側了側身子,“既然如此,兩位這邊請。”

張佩璧對於他的識時務相當滿意,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麻煩公子了。”

就好像之前滿口威脅口氣的人不是她一樣。

江湖上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雖然不多,但總有那麼幾個,而且脾氣也不見得很好。萬一碰上一個像石觀音那樣可怕的高手,十個他也不夠被解決的。所以哪怕眼前的這兩個人再怎麼無禮,他也必須忍下來。

“讓這位老板看笑話了。”待這不能惹的一男一女走進賭坊後,冷公子才調整了一下表情,看向被底下人引來的客人。

“無礙。”那人雖然樣子粗獷,但還算知禮數。

“不知這位老板怎麼稱呼?”

“張嘯林。”

既然說了要好好玩,那就自然要做出樣子。

張佩璧的眼力和掌控力都是一等一的,猜大小這樣的簡單賭法對她而言簡直小菜一碟,不一會兒她的麵前就堆了幾千兩紋銀。

“這個生財之道果然很方便呢……你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厲頌風沒有回答姐姐的問話,他隨意地將一千兩的銀票堆在了“大”字上,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他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這種很喧鬨的賭坊。

那個時候厲頌風已經連贏了十把,他是第十一個來和他賭的人。那個時候他穿得很低調,臉上也沒有日後的淩厲,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厲頌風雖然同他差不多大,但已經做過三次丞相、兩次將軍外加一次武林盟主了,自然是以長輩看晚輩的目光看待他。

那人年少氣盛,自然十分不滿,並沒有留手,他雖然還沒有掀開蓋子,但厲頌風卻知道他罐中的必然是三個堆在一塊的骰子,也就是一點。

“果然是少年英雄。”厲頌風笑道。

“該你了。”少年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盛氣淩人的樣子讓厲頌風想起了他八歲那年在小區裡看到的小野貓。

啊,那是很久以前的還有著‘喜歡就要逗一逗’的奇妙心理的時候啊……

這樣想著,厲頌風抖了抖罐子,掀了開來。

三個骰子也堆在了一起。

“這算什麼?平手?”少年笑道。

厲頌風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堆在一起的骰子刹時煙消雲散。

周圍傳來一陣驚歎。

少年的臉上一下子變得通紅,如果不是顧及著他們所在的賭坊背景不一般恐怕就要因為這無恥的應對撲上來了,他使勁地捏了捏拳,轉聲冷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厲頌風苦笑了一聲,收拾了一下桌上的銀子追了出去。

“厲某人一時好勝心起,這才有了這般不講規矩的舉止,望這位小兄弟莫要同我計較了。”

“……”那少年愣了一愣,彆開了臉,“是我技不如人,這種虛偽的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吧。”話音未落,他便運起輕功而去。

厲頌風在原地無奈地搖了搖頭,暗歎這孩子年紀雖小,卻已頗有江湖豪俠的氣度,日後定然是一代人物。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日後還有與這少年見麵的機會,也不會想到這少年成了那麼個人物,更不會想到驕傲少年會對他情根深種。

最最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也真的動了心。

“木頭……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話你會不會娶我?”

“你又不是女孩子,我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娶你?”

但是……我現在是想娶你的。

為什麼一開始,這句話沒有說出口呢?

“頌風,你在想什麼?”

姐姐擔憂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理智,“隻是我們一直跟著過來的那個富商而已。”他沒有說實話,不然迎接他的一定是沒完沒了的念叨。

“你覺得他有問題。”所幸張佩璧沒有懷疑。

“嗯。”厲頌風點了點頭,“感覺上是這樣。”

張佩璧思索了片刻,“我們鬨出這番動靜,按理說一般的商人早就跑得遠遠的了,他居然還一直呆在那裡,如果不是真的膽氣過人就必定是另有所圖。”

這番對話皆是以內力傳遞,是以瞞過了他人。姐弟兩人剛剛達成共識之時,那個被他們懷疑的商人在冷公子的指引下走了進來,那個冷公子一直在接待他,根本沒有往姐弟倆的方向看一眼。

張佩璧知道他不是多看重這個商人,而是想要以他為借口不失禮地遠離危險人物。

他和商人談著談著,忽然變了臉色,帶著他往彆的地方去了。

“可以確定這個人有問題了。”厲頌風冷笑了一聲,“還要再賭下去嗎?”◆思◆兔◆在◆線◆閱◆讀◆

張佩璧點了點頭,“不要打草驚蛇,反正人也跑不掉。”

“我覺得這個人就是楚留香。”

張佩璧摸了摸手裡的銀子,“我也這樣覺得。”

夜晚總是容易發生許多事。

張嘯林就遇上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

他的房間裡進了一個穿夜行衣的女人,這個女人既不是來行刺的,也不是來偷盜的,她嬌笑著鑽進了張嘯林的被窩,當然是不著片褸的。

而張嘯林的表現也非比尋常,他點了女人的%e7%a9%b4,然後把她交給了冷公子手下的人。

“剩下的朋友也請出來吧。”

厲頌風和張佩璧對視了一樣,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敢置信。

他們可以確定彼此的呼吸都沒有亂,即使是現在也一樣。

張佩璧比劃了手勢,示意厲頌風這件事情有詐。

果然張嘯林在等了片刻後,便皺了皺眉回到了房間中。

他並沒有在房中呆多久,便偷偷溜了出來,施展出絕妙輕功在屋頂上穿梭,如同一縷縹緲的灰雲,任誰也抓不住他。

這樣的輕功,隻能是盜帥楚留香了。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兩個人追蹤的話很容易被發現,厲頌風示意張佩璧留在這裡監視冷公子和那個陌生女人的舉止,自己綴在了張嘯林,也就是楚留香的身後。

他們往東麵走去。

楚留香停在了一間小院的屋頂之上,厲頌風則停在不遠處的一處民舍之上。

因為距離的原因,厲頌風沒有聽見楚留香聽見的東西,他隻看見楚留香把一柄柳葉刀扔進了院中,大笑了數聲道:“你們的三妹已經落到了本幫手裡,你們看著辦吧!”

接著屋子裡竄出了一道人影,還有一柄青光粼粼的劍。

厲頌風也未曾想到在這城裡也有這樣的高手,條件反射之下他手中的長槍已經送了出去,釘在了寶劍之上。

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閣下居然真的在這?”楚留香感歎道。

“你之前果然在騙我。”厲頌風笑道。

襲擊的人已經收回了劍,冰冷的目光像兩團鬼火一樣。

“你們不是朱砂幫的人。”

楚留香說道:“你怎麼知道?”

“朱砂幫沒有人能用出這樣的槍法。”襲擊者看向了厲頌風,他鬆開了劍柄,原本泛著冷光的劍身不知何時變得有些黯淡,落在地上,碎成了點點粉末。

劍客失了劍,隻有死路一條。

底下觀戰的天星幫眾人全都恐懼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清楚他們請來的幫手有多麼可怕,而能夠在一招之內擊敗他的那個人又該是多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