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1 / 1)

山水田緣 莫采 4052 字 2個月前

柔姐兒百般嗬護,不可輕負。

柳桑無奈,可心裡卻是歡喜的。

“大小姐,我的身份,你真的能夠妥善處理?還有,以我的身份,怕夏府不會輕易將柔姐兒嫁給我罷?”柳桑關心的是,夏湘的能量有多大,到底能否將一切安排妥當。

若是不能,大不了帶著柔姐兒私奔,遠走他鄉。自己有一身好修為,不怕將來日子過不下去。

而夏湘,一直在等戴言回來。

可除夕過去了,新年過去了,正月十五元宵節也過去了,戴言卻還是沒有回來。夏湘慌了,夏湘再也等不下去了。

然正月二十五的時候,宮裡來了消息。

消息是杜蒼帶來的。

“戴言那小子在宮裡當值,大年三十沒能趕回來,之後便一直忙著宮裡事務,抽不出空兒來。”杜蒼言語間,目光躲躲閃閃。

夏湘一眼便瞧出端倪。

“師父,您彆騙我,戴言出了什麼事?您這樣子,一看便是有事瞞著我。”夏湘抓著杜蒼的胳膊,一張小臉兒有些慘白。

“唉,不是戴言出了事。他是真的被皇上指使得團團轉,半點兒不得閒。”

“那是誰出了事?”夏湘聽到戴言沒事,稍稍放下心來。

“是你……你的事,”杜蒼看了眼夏湘,神色複雜:“過完年你便要及笄了,皇上的意思,是想把你指給太子,做太子妃。”

“……”夏湘愣了。

“也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喜事還是……師父曉得,你心裡裝著戴言那小子,戴言那小子也著實配得上我杜蒼的徒弟,隻不過……聖命難違,更何況,太子妃的身份也著實有點子看頭,也配得上我杜蒼的徒弟。”杜蒼自言自語。

夏湘的目光卻越來越堅毅冷硬。

“聖命難違?”夏湘驀地笑了,笑容若藏了刀子,尖銳的很:“倒要看看,怎麼個難違法兒!”

“丫頭,你要乾什麼?”杜蒼有點兒慌了:“難道要造反不成?我說丫頭啊,為師曉得你瘋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可也要有個限度。隻要彆把命搭裡,你怎麼鬨為師都幫著你。隻是,這造反一事為師實在沒法子護你,你可千萬彆犯糊塗。”

“您想到哪兒去了?”夏湘撇撇嘴:“什麼都可以舍了,唯有性命不可丟。此事還不到非得舍了性命的時候,我可以舍了名聲,徹底舍掉名聲。”

剛出了正月,天氣回暖,夏湘便將京都有名的皇%e4%ba%b2貴胄,高門大戶的夫人們請來白玉京。美其名曰,白玉京建莊以來首次大回饋。

如今夏湘聲名鵲起,無論宮裡人還是高門大族,都巴不得跟夏湘扯上些關係,所以,設宴那日可謂客滿盈門,甚至有些沒有收到請柬的,也趕著來攙和一腳,隻為跟夏湘混個臉兒熟。

這其中,包括當今太子殿下。

一番場麵話過後,夏湘便遊走於各位夫人之間,閒話家常,或品詩論畫,好不熱鬨。

直到有人張羅著品酒,夏湘心下竊喜,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

“湘兒有孕在身,不便飲酒。”

夏湘的聲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然四周卻瞬間鴉雀無聲。片刻後,嘈雜之聲再度響起,夏湘懷孕之事眨眼之間傳了個遍。

太子猛地站起身來,走到夏湘身邊,附在夏湘耳邊,惡狠狠說道:“懷孕了?戴言一直呆在宮裡,你這腹中的孩子是誰的?你若不說個明白,便是欺君之罪!”

夏湘微微側眸,眼角含笑:“欺君?我可沒有同您父%e4%ba%b2說,我懷了身孕。甚至,我也沒有同殿下您說過這樣的話。既然如此,又何來欺君一說?”

“你!”太子怒目而視,卻說不出半個字來,最後隻好振袖離去。

隨後幾日裡,夏湘未婚便懷了戴言的孩子一事傳遍京都。

不過古怪的很,這次竟不同往常,少有人說出些難聽的話來,反而不少姑娘家生出些豔羨之意來。試問這世上哪個姑娘擁有夏湘的身份,還敢於如此大張旗鼓做出這般逆天之事,做便做了,還要當眾告訴彆人。

實在是囂張至極,胡鬨之極。

然而,沒人敢對夏湘如何,因為她是小禦水師,她擁有強大的財力,她有一批忠心的死士,她還有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網……

因為強大,各方麵的強大,讓她可以如此胡鬨,由著性子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誰也阻止不了,誰也無權乾涉。

這份自由和狂妄,點燃了許多人心裡的種子。隻不過,這種子能成長起來的幾乎沒有。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夏湘。

皇宮裡,戴言站在皇城之上,望著遠處燃起的火燒雲,笑容溫潤如水。

“舍了後位,毀了名聲,是為了我麼?”戴言將手撫上%e8%83%b8口,笑容越發清晰。

☆、第二百二十六章 若是真龍

夏湘謊稱懷有身孕,著實擺了皇上一道。

聖顏大怒,卻著實沒有法子。

事已至此,若再下聖旨將夏湘指給太子,豈不是要被全天下人恥笑?要說懲罰夏湘,又想不出正兒八經的主意。

晏國的禦水師未出閣便壞了孩子,若大張旗鼓問責,於晏國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會帶來些弊端。

麵對此事,隻有沉默,皇帝隻能當作不知情,不提不念。

夏湘早算到了皇帝和太子的態度,對此並不擔心,隻怕皇帝和太子將氣撒在戴言身上。故而,夏湘每日巴巴地求著杜蒼去宮裡保護戴言。

原本,杜蒼氣不過,覺著自己如此身份,又是夏湘的師父,怎麼能被夏湘指使著去保護戴言那小子?實在荒唐!

可夏湘哭了兩天兩夜後,杜蒼實在不忍,終於去了皇宮。

他忘了,夏湘禦水的本事厲害的很,就算哭個十天十夜,她也全然沒什麼壓力。

有杜蒼保護戴言,夏湘心裡踏實了許多,便專心考慮柔姐兒和柳桑的事。此事要辦成,還需勸服祖父、父%e4%ba%b2和蘇姨娘。

思及此,夏湘便有些頭疼。

她喚來柳桑:“既然成了自己人,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事。”

“什麼事?”

“你是否有個弟弟?他來晏國找你,便沒了音信。”

夏湘看到柳桑的表情由慵懶變成錯愕。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你不用管我如何知曉的,總之,我知曉你弟弟現在何處。”夏湘微笑望向柳桑:“你弟弟與我還有些交情呢,他救過我的命。”

“他在哪兒?”柳桑一把抓住夏湘的袖子。隨後又驀地冷靜下來:“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帶著弟弟離開?”

“看來,你還不大了解我。”夏湘笑意不減,側頭望著柳桑,鄭重道:“我決定你是自己人。你便沒法子帶著你弟弟遠走高飛。我不管你對柔姐兒是真情還是假意,可柔姐兒對你動了心思,那日後,你若敢拈花惹草,惹得柔姐兒傷心,必然不會有好下場……嗬嗬。你若好奇,可以試試。”

柳桑蹙眉,雖然反感夏湘的威脅,卻也不大在意,畢竟。他對柔姐兒是真心實意,而夏湘也是當真愛護柔姐兒。

“我弟弟在哪兒,他可還好?”柳桑神色浮現一絲苦澀。↙思↙兔↙網↙

夏湘點點頭:“他還好,不過,忘了許多事。如今,他叫木頭,跟在寧王世子身邊做事。寧王世子對他很不錯,他日子過的也還算自在。”

“那便好。”柳桑垂下眼簾:“今晚我回去寧王府看他一眼。大小姐放心,我不會驚動他,也不會耽擱太久。隻看一眼,便回來。”

“嗯,”夏湘笑道:“無妨,你不在我身邊也無妨。畢竟,與你身手不相上下的護衛,我可以隨隨便便喚來十幾個。我血殺的兒郎,可都不是吃素的。”

柳桑笑了。

這個大小姐。著實有些恐怖。十五歲的姑娘,怎麼能有這樣的心思和模樣?她方才那一番話哪是讓自己放心。而是向自己示威,告訴自己不要造次,不要想著逃跑,更不能辜負柔姐兒和她如今的苦心安排。

曾經,他以為夏湘得到的一切大半要歸於運氣,然而與夏湘相處越久,他越覺得夏湘如今得到的一切,跟運氣似乎沒什麼關係。

這丫頭,確實像個妖孽!

天氣漸漸回暖,夏湘心情卻不大好,她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見過戴言了,心裡空落落的,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她摸摸袖中的小小機關弩,歎了口氣,帶著柳桑和芸香、迎春打算回夏府一趟。

柔姐兒的事兒,總要跟府上商量商量才是。

然剛剛走到山腳下,便瞧見樹影中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當今太子,白玉京的二東家,另一個是杜府的千金,杜芷。

“聽說她跟個護院暗結珠胎,你惱不惱火?”杜芷聲音有些尖銳,似乎壓抑著情緒,使得聲音微微顫唞。

“有什麼可惱火的?”太子冷冷望著杜芷,聲音有些漠然。

“喏,這珠子還你。聽說,這珠子是她送你的。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何要送我這珠子,難不成是你二人合夥戲弄我?”杜芷臉色蒼白,將兩顆碩大圓潤的珍珠遞給太子。

夏湘蹙眉。

曾經太子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向自己要過兩顆上好的珍珠,戴言說過,老大是要送給杜芷的。戴言說過,老大和老二都是喜歡杜芷的。

這事兒,夏湘也十分清楚。

太子眉頭越鎖越深,默默盯著那兩顆珍珠,冷聲道:“娶夏湘是父皇的意思。”

“那你呢?便這樣聽話?”杜芷的手微微顫唞,兩顆珠子滾落,掉到草地上,一直滾到樹根兒下。

“難不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忤逆父皇?芷兒,你不是個愚蠢之人,你應該明白,若此時我失去了太子之位,將來我必然守不住你我的情意。”太子眉目間露出掙紮之色。

“我杜芷不管你李鈺是成了蟲還是成了龍,隻要我能做你的妻,便此生無悔。若你終於登上大寶,我卻隻能做你的嬪妃妾侍,那又有什麼意思?”杜芷冷笑,容顏慘淡。

太子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若丟了皇位,你還能嫁給我?”

“李鈺!你當我杜芷是什麼人?不做皇後有什麼了不得?你便是淪落成佃戶,我杜芷也不會拋下你!”

許是氣惱,許是委屈,杜芷哭了,眼淚滾滾而落。

“我若成了佃戶,誰會成為皇帝?我若不是皇帝,一道聖旨你便不得不拋下我。”李鈺重重歎了口氣,上前一步將杜芷攔在懷裡:“芷兒,我也不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