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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色,一雙冷眸中幾欲噴出火漿,看起來竟是說不出的懾人。他朝著那少女奔近幾步,大聲道:“阿徵,到我身邊來,誰也彆想傷你!”

誰知那少女聽到他聲音,忽然露出一絲奇怪的微笑,叫道:“我是蓬萊國最尊貴的公主,那些惡徒彆想侮辱王族的尊嚴,王兄你快走,阿徵……阿徵看不到你練成劍術的那一天了!”說完竟與那些護衛一起折而向那隊兵馬迎去。

白衣少年臉色劇變,眼中透出十二分的痛楚,大叫一聲:“阿徵!”

叛軍的兵馬已與那些護衛戰成了一團,所幸宮門被那幾名護衛擋得嚴嚴實實,他們人人存了死誌,一時竟悍勇無匹。刀劍相擊中,為首一名士兵縱身從馬上躍下,手上一柄大刀狠狠一揮,隻見血光四濺,那少女一身白衣都被染成了紅色,她小小的一顆頭顱已被那人提在了手上……

“巽衡!”沈百翎失聲驚叫,光球上畫麵卻漸漸消失。他這才反應過來,那不過是已經逝去多年的,曾屬於那個名叫巽衡的少年的往事。他早已知曉,玄霄曾經是海外蓬萊國的王子,但後來國內動蕩,他不得不逃亡海外,中間曆經種種艱辛自然能夠想到,但唯有此刻%e4%ba%b2眼看見那些舊事,才驚覺那人冷漠的外表下竟隱藏著這樣深刻的痛苦……

沉思間光球上又是一陣紫光閃爍,接著傳出一陣說笑聲。

“哎,我說冰塊臉,我看你也不像是山下鎮子裡的人,想必也是如我一般不遠萬裡趕到這昆侖山瓊華派來求仙訪道的罷。可你每日裡不是打坐就是練劍,當真一點都不覺得無趣?”

劍舞坪上,一名清秀少年正仰躺在一棵柳樹下休憩,不遠處另一少年正閉目打坐,神情極是肅穆,對他的問話竟是置之不理。

清秀少年也毫不生氣,嘴裡叼著的那根狗尾巴草隨著他說話一上一下地搖擺:“冰塊臉,怎麼說咱們也同床共枕了快一年,你這人怎麼還是這麼不近人情,連師弟的疑惑都不肯解答啊?”

冷麵少年眉頭皺起,闔起的雙目終於睜開,露出一絲不悅,冷冷道:“雲天青,你我怎可一概而論?我用功修行,雖然辛苦,但自有我一番結果。如你這般無所事事,不過虛度光陰,又有什麼樂趣?你若是不願修行,便離了這裡,莫要擾我修行!”

雲天青撇了撇嘴,嘟囔道:“不過比我早入門一時半會兒,儘會擺師兄的架子。你趕我走,那我去找大師兄玩兒去!”說著便要起身。

玄霄眉頭頓時鎖得更緊,冷聲道:“玄震師兄每日要幫師父理事,本就少有清閒,你若是敢去肆擾,我定不饒你!”

“誒……不許我這個不許我那個,冰塊臉你也太多管閒事了罷?”雲天青一聽,氣得從草地上跳了起來,“還有昨晚,我從思返穀回來,你竟然用符靈擋著屋門,害得我不得不在外麵睡了一宿,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大師兄,他才定不饒你!”話音剛落,一張精靈古怪的臉上便露出一副訝色,“啊,玄震大師兄!”

玄霄聽到他叫大師兄,緊繃的麵色頓時也是一鬆,然而回首看去,身後一陣清風拂過,哪有什麼人?他當即知道自己又被雲天青戲耍,怒氣上湧地轉回頭來:“雲、天、青!”

雲天青則笑得打跌,伏地簡直要喘不過氣來:“哈哈、哈哈哈!冰塊臉,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神情當真好笑,好笑至極!一聽見大師兄的名字就這麼高興,你莫不是、莫不是對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哈哈、哈哈哈!”

玄霄麵色卻忽地有些古怪,眼中也閃過一絲尷尬,但轉瞬便化作無儘怒氣:“雲天青,你再要胡言亂語莫怪我——玄震師兄!”

“喂,拾人牙慧可沒什麼意思啊冰塊臉。”雲天青見他話說了一半便麵帶驚訝地停了下來,甚至從地上站了起身,當即笑嘻嘻地捏著那根狗尾巴草搔了搔鼻尖,“玄震大師兄那麼忙,哪裡有空來找我們玩兒啊?”

哪知身後竟真的傳來一個煦如春風的溫柔嗓音:“怎麼?雲師弟竟是不願意看到我不成?”

雲天青大吃一驚,回首望去,柳樹後轉出一個人來,玉冠長袍,眉目溫潤,清貴如謫仙,正是他們的大師兄玄震。青年微微一笑,迎著兩位師弟的視線道:“師尊令我來考校考校你們,本以為你們正在用功,哪想到竟是躲在這裡偷得半日閒,當真快活得緊。”

雲天青乾笑起來:“大師兄,咱們兄弟一場,你可彆告訴師父……”

他話未說完已被另一道冷硬聲音打斷:“師兄莫要將這隻猢猻和我相提並論。我於第五重境的心法中正有一處疑難,還請師兄教我……”玄霄說著已輕輕握住那青年手腕,引著他向自己居住的弟子房走去。

“喂,冰塊臉,你——”雲天青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兩人越走越遠,喃喃道,“這算不算見色忘友啊?”

沈百翎怔怔看著漸漸又化作一片漣漪的夢境,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想到,在冰封的這十九年中,玄霄反反複複想起的往事中竟還包含著這樣一段回憶,那些曾一起度過的歲月,一起修行,一起學劍,互相切磋,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來,竟仍曆曆在目,美好如昔……

然而光球上又轉出另一幅畫麵,熟悉的滿是積冰的禁地,巨大的冰柱之中,那人俊美年輕亦如昔,但眉眼中卻沒了那份冷靜自持,惟剩下滿腔怒火。

“青陽,重光,宗煉,你們放我出來!”

“夙瑤,奪我掌門之位,禁錮我於禁地之中,若有朝一日我離開此處,定當報還!”

“雲天青、夙玉……你二人竟如此待我,為何……為何!”

憤怒的斥罵在冰室中不斷回響,但終究仍是歸於安靜,唯有冰柱上插著的那柄羲和劍微微閃爍著仿佛在回應。許久,那一聲聲的控訴漸漸低微下去,但重新響起的,卻是另一種飽含淒傷的聲音。

“……師兄,玄震……玄震……”

喃喃好似低語,呢呢如同傾訴,帶著一絲不解,一絲悲傷,一絲留戀,不斷地重複,再重複……最終化作了糾結難解的怨憤。

“……玄震,我好恨……”

玉台邊,沈百翎仰首看著光球內那人隔著一張冰壁模糊不清的麵孔,黯然神傷。自己,果然虧欠那人良多……

“玄霄師弟……”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橙子、長豐穀、暮無心、CJ的X子、殺戮天使(你們一人N個馬甲啊)、露露、beini1127、定點守更的人、秈米、沂水寒、散漫的菲洛吉、ailisi、皇·愛、%e8%a3%b8貓、雲海飄萍的留言~

PS.寫完此章節才發現,原來作者居然是一個見異思遷,一心二用之人!剛開始寫這篇文的時候最愛大師兄,前段時間愛上了小紫英,結果現在又深深迷戀上了霄哥【口水淋漓中。請大家不要大意地儘情唾棄某草吧QAQ【內牛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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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一百一十章 悵恨難言

殿內那光球上幻夢漸漸湮沒在越來越盛的紫光中,沈百翎還欲再看,忽地一陣巨震傳來,他一個踉蹌便沒站穩,耳中隻聽得殿頂琉璃瓦格格作響,動靜極是不輕。又有啪啪幾聲脆響自角落傳來,沈百翎側目望去,隻見不過片刻之間幾簇紫晶石上竟布滿了皸裂紋樣,一條條一道道如僵蚓爬滿原本光潔的石身,瞧來著實讓人心驚。

沈百翎隱隱察覺不對,轉身奔出宮殿,隻聽頭頂一陣隆隆轟鳴,猶如空中炸起無數巨雷,仰首望去,天空中濃雲密布,翻滾不休,觸目儘是沉沉的一片紫黑色。他在裡幻瞑宮兜了幾個圈子,四下裡都是空蕩蕩的毫無一人,原本當在此休憩的韓菱紗等人竟是不知去向。

他越尋心下越是焦慮,此時震動愈發強烈,整座裡幻瞑宮都隨之微微晃動起來。當下沈百翎再不遲疑,伸手祭出春水劍,化作一道玄青劍光直插入頭頂的那片天空。

方步入幻瞑宮中,隻見嬋幽獨坐寶座之上,一手撫著%e8%83%b8口,麵色慘白萎靡,%e5%94%87邊一縷血漬尚未乾涸,顯是受了極重的內傷。奚仲立在她身旁,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眉頭緊緊蹙起。

這兩妖一個受傷一個關心則亂,對沈百翎的靠近竟是絲毫未覺,直到他踏上台階,嬋幽才猛然抬起頭,冷目如電掃了過來。奚仲也這才看見了他,頓時露出一絲寬慰之色:“百翎大人!”

“不必多說,我先替嬋幽大人療傷。”沈百翎說著走上前來,伸掌按在嬋幽背後。

嬋幽隻覺一股極強妖力從背心湧入,霎時傳過四肢百骸,她喉頭一動,哇的一聲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臉色卻漸漸和緩下來。她側目打量沈百翎,神色微異,心中暗暗納罕:這小子修習我族妖術才短短十數載,想不到竟有如此造詣!但她畢竟經曆事多,麵上絲毫不動聲色,隻淡淡道:“倒是勞煩你了。”

沈百翎微微一笑收回手掌,這才向奚仲問道:“發生何事?夢璃他們去了何處?”

奚仲忙將諸事儘數告知,原來柳夢璃等人進入裡幻瞑宮後,忽有一股極強真力自外而入,強行打破了籠罩在幻瞑界入口處的那道結界,那結界與嬋幽一身妖力息息相關,結界被破嬋幽自身不免受損,而那打破結界之人竟一強如斯,甚至將自己靈體之象投入幻瞑宮中挑釁,恰被匆匆趕回的柳夢璃等人看到,見母%e4%ba%b2重傷一時難以應戰,柳夢璃索性自告奮勇,雲天河等人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四人便一同去了。最後奚仲道:“百翎大人,雖然嬋幽大人令歸邪等死守幻瞑界入口,但人族素來狡詐,如今又出了那般厲害的煞星,我隻恐歸邪和少主力所不敵,嬋幽大人傷勢未愈,我亦不便離開,如今事態緊急,隻能將一應大事托付百翎大人……”

不等他說完,沈百翎已點頭應下:“我曉得,你們在此等候便是。”說著轉身向外疾行。

此時旋夢城外已是另一番景象,沈百翎禦劍行過幻瞑界上空,視野所及儘是廝殺,結界既已打破,瓊華派弟子如水般侵入,貘妖紛紛迎戰,處處可以望見數人擊殺一妖或是幾妖共戰一人,血染晶石,屍堆溝壑,此情此景令人觸目驚心。

沈百翎目光沉鬱,心中隻覺一陣說不出的厭倦煩悶,十九年前的景象猶然曆曆在目,如今卻又是煉獄再現,這一場人與妖的紛爭到底何時才能終止?

眼見著幻瞑界入口那團旋轉不休的紫霧近在幾丈之外,哪知恰有幾道五彩劍光擋在了半空中,再一細看,原來是幾名男女禦劍騰空,一隻貘妖正被他們團團圍攏嘶鳴不休,春水劍越是靠近這群人,他們臉上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