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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公子看向沈百翎的目光立刻和煦下來,拱手道:“原來是老先生的%e4%ba%b2屬,在下顧流芳,敢問公子貴姓高名?”

沈百翎也不回答,隻冷淡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他心中本就因尋人落空存著一絲怨氣,後又得知這便是騙了紫萱感情的那人,一分不悅早已滋長成十分怒火,此刻看到顧公子,更是沒什麼好臉色,心中暗道:此人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想不到竟是個朝三暮四之輩,先與那位林小姐有了媒妁之言,後麵又去招惹紫萱,紫萱若是真嫁給了這種人,才真是遇人不淑……

在他眼中,眼前這位俊美的顧公子簡直就是一團火,遲早要將紫萱燒的屍骨無存。可想到紫萱提起心上人時含情脈脈的模樣,他又不由得頭大無比,紫萱那丫頭性子倔強至極,越是強迫她越是適得其反,想要讓她對顧公子死心,當真是件難事。

不過若是讓這位顧公子主動遠離紫萱的話……想到這裡,沈百翎忽地眼前一亮,麵上神情也頓時變得溫和了許多。顧流芳在旁本就有些惴惴不安,見他臉色漸漸好轉,也鬆了一口氣,忙又笑道:“這位公子……”

“我姓沈。”沈百翎淡淡道。

顧流芳哦了一聲,點頭道:“沈公子,在下有一事……”

“公子手中那幅畫似乎不錯。”沈百翎卻打斷了他,隻故意看向顧流芳手上的畫卷,“可否借來一觀?”

顧流芳一怔,猶豫了一下便將畫卷遞了過來。

沈百翎接過畫就著日光看去,隻見卷軸上丹青墨色儼然如生,畫著的卻是一位身穿紫衫的美貌女子,手中還提著一盞小小花燈。再細看那女子的容貌,畫的可不正是紫萱?沈百翎心中怒意更盛,麵上卻是一派讚賞,稱讚道:“芙蓉如麵柳如眉,這女子當真是少見的佳麗。如此佳人,可惜……唉,可惜!”

顧流芳麵色微變,搶著問道:“可惜什麼?”

沈百翎合上畫卷,搖頭道:“可惜與顧公子卻無法結為連理!”

顧流芳頓時露出愁悶之色,這話不止一人對他說過,但他卻是無法就此認命,當下便說道:“為何?難道我與她真是有緣無分?”

沈百翎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豈止有緣無分?彆說是娶她為妻,你若是與她略%e4%ba%b2近些,她便要大難臨頭,如果真盼著這女子一生和樂幸福,你須得離她越遠越好,最好終生不見,否則這女子隻怕非要被公子克的早死不可。”

顧流芳瞠目結%e8%88%8c,吃驚地道:“這、這怎麼可能?”

沈百翎將畫卷丟回到他懷中,一臉高深莫測地道:“你不信我,莫非連我叔父卦仙老先生也不信?他可是%e4%ba%b2口斷言你須得娶林小姐為妻,你便是不怕克死心儀的姑娘,莫非連自己老父的命也不管不顧?公子你企圖退%e4%ba%b2,便已衝撞了他老人家,若是不儘早成%e4%ba%b2,隻怕後患無窮。”

一番話說得顧流芳臉色越發陰鬱,沈百翎卻是心情大暢。既然那書童和顧公子都將他當做了老先生的子侄,他索性順水推舟,借著高人卦仙的名號,故意將事態說得十分嚴重,便是要逼迫顧流芳早日成%e4%ba%b2,好讓他對紫萱死心。

恰在此刻,又有一名仆役急匆匆地闖入小院,還未走到跟前便已高聲說道:“少爺,老爺他……他方才又嘔血了,夫人喚你過去!”聲音很是惶急。

顧流芳和那書童都十分震動,隻聽書童%e8%84%b1口而出:“這怎麼可能?昨日老爺不是已經能從床上起身了,怎麼今日又……又……”說到後來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向顧流芳瞥了一眼。

沈百翎也頗感意外,但他心念一轉,麵上已自然而然地浮現出“我早知如此”的神情,淡淡說道:“顧公子,言儘於此,隻看你如何取舍了。”

顧流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傳話的仆役,眼中神采漸漸黯淡下去,他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裡,仿佛化成了一棵枯樹,一塊死石,全身的生氣都隨之消逝。過了許久,才聽到他低聲叫道:“清茗。”

書童忙答應了一聲。

顧流芳說道:“你去告訴管家,讓他派人去城東林府商議婚期……就說,越早越好。”語調竟是十分的平靜,平靜的簡直有些詭異。

那書童吃了一驚,呆呆地望了他半天才回過神來,滿臉喜色地道:“少爺,你明白過來就好,我這就去!”說著喜孜孜地跑了出去。

顧流芳仿佛什麼也沒聽到一般,隻麵無表情地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手中的那幅畫,眼中漸漸蔓延開一絲痛楚。

踏出顧府大門時,沈百翎心中滿是暢意。他自認為對紫萱做了一件大好事,想到自己不過隨口幾句話便讓紫萱從此擺%e8%84%b1了一段有緣無分的因緣,便是連走路都輕快幾分。

剛拐過街角,忽地又想起之前在高人居室中得來的那封信,忙不迭探手入懷。他一路邊走邊撕開封皮,抖出裡麵薄薄的一張信箋,對著日光輕聲念道:“月餘前偶然興起一卦,得知有朋自冥海而來,然吾連日來對江都珍饈爛熟於肚,陳州醉棗、炸饊子美名盛傳,心向往之,是以決意不日啟程去往陳州品評一二。沈小友若尋吾之意不改,吾自當於陳州候之。”信尾草草書著“卦仙卜算子”,看字跡與信封上的彆無二致,顯是一人所寫。

沈百翎隻覺得無奈至極,千裡迢迢自冥海趕到江都,哪裡想到這位卦仙老前輩吃膩了江都美食,轉道又投向陳州小吃的懷抱。不過萬幸的是他老人家還留下這封信給自己,如今不過是多趕些路程,心中反倒踏踏實實,不必再多擔憂。

當下沈百翎也顧不得再去多想紫萱和顧公子的那段因緣,隻快步出了城,喚出春水劍,日夜兼程北上向陳州飛馳。

越往北方地勢便越高,不過幾日從劍端望下去的風景便已變了模樣,一日清晨,在路邊小客棧中匆匆用過早飯,沈百翎又禦劍上路。恰值曙光初現,映著連亙不斷的一帶山巒,山霧朦朧,宛若重重紗衣裹在峰巒外,蒼翠中又添暖色。霧氣中卻有長河如白練般淌了出來,遠遠望去銀光瀲灩,粼粼向東而去。自高空望去,沈百翎隻覺心懷大暢,連日來餐風露宿的風塵也一掃而空。

自古江河湖畔多人煙,愈是大江大河周邊愈發人煙鼎盛。沈百翎落腳時也曾向人打聽過,知曉那條長河便是淮水,而自己要去的陳州城恰在淮水之北,是以再上路時便沿淮水前行,果然不過幾日便見一座城池出現在了視野中。

陳州又稱淮陽,自上古伏羲氏在此建都至今已有千百年,古跡無數。曆朝曆代的人族皇帝都頗為重視此處,對於修道人士,這裡也是頗為重要。傳言伏羲氏當初看上了淮水邊的這塊寶地,不隻建都於此,更設下了一處先天八卦陣保護都城,任何妖魔攝於陣法威力都不敢在此作亂。沈百翎當年在瓊華派修行時便與古書中讀到過,也曾與玄霄等相熟的師弟說起有朝一日得空結伴去看那仙家遺跡,當時的笑談猶在耳畔,卻抵不過時間的流轉。

如今%e4%ba%b2身站在古城門前,卻是孑然一人,形單影隻,沈百翎長歎一聲,一股淒涼之意陡然湧上心頭。

恰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輕輕喚道:“百翎……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beini1127、歲月蹉跎、采影、鮮豆漿、城、橙子、一醉南暉、似夢的留言~~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PS.最近*怎麼回事,為什麼登陸這麼困難……昨天登不上,今天反複登陸N次才爬上來……好吧,終於大師兄把紫萱和徐長卿第一世拆散了【汗。劇情開始向陳州發展,終於仙四的主劇情要開始初露端倪~幾章沒出場的某位童鞋也再次出場了~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97第九十三章 陳州再會

那一聲呼喚傳入沈百翎耳中,宛若清風拂過竹林,清流淌過石上,直教人心頭一顫。沈百翎恍惚中回過身去,眼中陡然映入一道挺拔的白色身影。

那少年冷峻的麵孔一如分彆那日,唯有那雙冷淡如冰晶的眼瞳深處滑過一絲柔和的光,靜靜地凝視著他。日光下藍白色的潔淨道袍隨風輕輕擺動,城門前的熙熙攘攘一瞬間仿佛都已離沈百翎遠去,隻聽到前方那人似乎帶著幾分歡喜的沉靜聲音說道:“百翎兄,青龍鎮一彆,想不到這麼快便又重逢了。”

沈百翎怔了怔,輕輕道:“是啊……真巧。”

“隻是曾聽聞你說要去往江都,為何此刻卻會在陳州?”慕容紫英頓了一頓忽然問道,神情中不見多少疑惑,反倒帶著一絲探究。

沈百翎沉默片刻,隻簡單地一語帶過:“江都之事已了,這才轉道來了陳州。”為避免慕容紫英再問下去,他立刻反問道,“紫英你又為何會來陳州?那日不是說門中掌門召見你嗎?”

慕容紫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看透了沈百翎的心思,直讓他不由得移開目光不敢再與之對視。好在慕容紫英並未再追問下去,隻淡淡答道:“我來此自是奉了掌門之令。中原各地曾設有不少陣法,許多已曆經千年,吾派掌門心懷慈悲,時常令門中弟子下山去查看陣法有無亂象,以免發生異狀危及百姓,此次掌門令我下山便是為了此事。各處陣法中有一先天八卦陣恰在陳州,待查探完這處陣法我便要回山複命了。”

沈百翎點了點頭,忽地心頭一動,問道:“卻不知貴派掌門……道號為何?”問出這句話時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說不出的複雜思緒,他離開瓊華派時太清真人方逝世,門中群龍無首,唯有幾位長老主事,如今十幾年過去,新掌門自然早已即位,卻不知是自己的哪位師弟師妹,可否會是……他?

慕容紫英長眉微軒,看著沈百翎的眼神裡探究意味更濃,不動聲色地道:“吾派掌門乃是先代掌門太清真人的嫡傳弟子,道號夙瑤。”

“夙瑤?”沈百翎一驚,%e8%84%b1口而出,“為何竟會是她?”

慕容紫英反問:“百翎兄為何有此一問?莫非你竟是與我派掌門相識?”

“我……”沈百翎忙斂起訝色,乾乾地笑道,“我一個無門無派的野人,如何會認識名門大派的一門之長?不過是聽聞貴派掌門竟是女子,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掌門雖是女子,卻有巾幗不讓須眉之魄,我派上上下下的弟子無不心悅誠服,便是昆侖山其餘各派也不敢輕視她。”提起瓊華派的掌門,慕容紫英一向冷漠的麵上也浮現一絲尊敬之色,“師公曾言說,當年瓊華派適逢大亂,先代掌門太清真人亦死於妖孽之手,派中修行有成的弟子更是湮滅無數,若非夙瑤掌門臨危即位,率領瓊華派上下休養生息,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