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好,笑嗬嗬的說道:“夏掌櫃,今日真要感謝你。好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趙睨的話在彆人聽來也許誇張了,但是瞧他麵黃肌瘦的模樣。夏芊鈺是絕對相信他可以為了等一頓好飯,好幾頓都不吃的。
“趙大先生滿意就實在太好了,過幾日蒼月酒樓便會推出一道新菜,歡迎趙大先生隨時賞臉。”
夏芊鈺將提前委托木匠做好的vip卡拿了出來。
木頭的牌子,用桐油浸過,油亮亮的。
上麵刻著趙睨先生的表字,然後用金漆簡單的描摹了一番,意為“金卡”。
“此卡在手,趙大先生來蒼月酒樓用膳都是免費的。”夏芊鈺恭敬的將“金卡”遞給趙睨。
此舉令人稱奇,趙睨何時見過此種東西。
看著象征尊貴的“金卡”,高興的拍手叫好,“得以結識夏掌櫃,乃趙某三生有幸,夏掌櫃真乃奇人,奇哉奇哉……”
夏芊鈺麵上不動聲色,看向章東關,從袖子中拿出一塊精美的木頭,用銀漆描摹了他的名字。
“這是章主事您的銀卡,此卡一出,對折。”
夏芊鈺準備了四張銀卡,兩張金卡,攏共六張象征著身份的卡片。
章東關有一張銀卡,嶽虎有一張金卡。
這是必要的公關,夏芊鈺知道他們能夠從這一張特製的卡片中得到不一般的滿足感。
果然章東關疑惑了。
他雖然庖廚界吆五喝六的,卻是隔行如隔山,在趙睨這樣家喻戶曉的大學者麵前,章東關屬於大氣都不敢出的人。
夏芊鈺的舉動讓他遲疑了,他此時頗為矛盾。
拿了便手短,不拿便不給麵子,趙大先生在場。
今日未曾吃過蒼月酒樓的開張宴還則罷了,吃過之後,心中知曉,來日定為強敵,也許地位都將被撼動。
若是接了這張卡……
算了,先接了,以後要翻臉照樣翻臉。
章東關心下想完接過銀牌,禮貌而又有態度的說道:“謝過夏掌櫃。”
夏芊鈺拱手還了一禮。
“夏掌櫃,我承認今日你的開張宴席賺足了噱頭,但是後廚不是耍把式,我既然已經來到此處。
便有責任提醒夏掌櫃一句,樹大招風,欲求平安,穩紮穩打。”
這算是恐嚇嗎?
夏芊鈺不在乎,樹大招風,不大則連根而亡。
招風又如何,她回道:“謹記教誨,樹大招風,若是連成片,又如何能夠撼動?
在下一定穩紮穩打,絕不偷工減料,投機取巧。
謝謝章主事的箴言。”
章東關見該做之事已經做完,收好銀卡,退出包廂,秀才替代夏芊鈺將章東關送至門外。
順便看了福興酒樓的情況。
雖然舞獅隊和高蹺隊賣力的表演著,卻也就吸引了眾多孩童圍觀湊熱鬨。
開來第一仗蒼月酒樓妥妥的贏了。
☆、229 幸與不幸
初更,天已經黑儘了。
空氣中翻滾的寒氣,被擋在了蒼月酒樓的大門外。
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夥計們全都累得癱軟在椅子上。
臉已經笑僵了,坐下之後,就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大家都累壞了,疲憊之態儘顯,隨時都要睡著的模樣。
夏芊鈺讓他們全部下去休息。
蓁王爺提出送她回家。
她並沒有拒絕,因為有事情問他,一方兩便。
“不知王爺這次去西塘鎮是否見到錦家的三公子?”
蓁胥抬眸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
“他……還好嗎?”
蓁胥蹙眉,“怎麼會想到問起他?”
“我給他發了請柬他卻沒有來。”
“喔?”蓁胥不經意的應了一聲,“我這次便是來和錦家商量婚事的。”
明明已經料到的事情,%e4%ba%b2耳聽到和揣測還是不同,夏芊鈺抖了一抖。
“我印象中錦家沒有適齡的未婚女子啊?”
禹歌笑同她說過,錦謖禾與慕容曉有幾分相似。
這幾分相似便足夠令蓁一傾心了。
“不是王爺,是郡主。”
趙福忙答道。
總算是攤到明麵上來了,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知上輩子到底如何得罪了蓁一,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莫名交手,如今關乎著三姐的幸福,她又不能坐視不理。
“我不知郡主竟然和錦家的三公子還有這樣的緣分,不知道情況如何?”
夏芊鈺心亂如麻,麵上還要裝作非常淡定的樣子。
夏芊鈺大概知道郡主的心態,若是沒人與她搶。也許一時的頭腦發熱後,就能認清現實。
隻是長得像,卻又不是那個人,如何能比。
若是有人跟她搶,那麼縱然知道是頭腦發熱,也會毫不猶豫的將錦謖禾歸攏到自己身邊。
有種人也許她不想,但是總是將無辜的人拉入水深火熱中。
“錦公子似乎並不樂意。沉默寡言如同變了一個人。”蓁胥輕輕歎了一口氣。
妹妹如此執拗讓他大傷腦筋。
“感情的事情無法強求。強扭的瓜不甜,郡主又是何苦?”夏芊鈺心中暗喜,錦謖禾還算你識趣。是個爺們兒。
“錦公子未免太不識抬舉,要知道郡主肯屈尊降貴,瞧上他這麼個紈絝子弟,他就應該燒高香了。居然還敢甩臉子給王爺看。
沒看他爹娘,見到王爺。臉都快貼到地上。
這事就沒有他願不願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長兄如父,這門%e4%ba%b2事。我們王爺就能做主。”
王釗是個粗人,說話也從不拐彎抹角,而且還專挖痛腳。
夏芊鈺被他噎得不知該說什麼。
隻好氣呼呼的看著他。
氣卻無法反駁。因為現在就是這樣,父母之命。沒有選擇的權利,若是父母開明,當然是萬幸,若不是,就隻能似她一般,鬨得是有家不能回。
她沒有信心錦謖禾會為了夏環佩放下榮華富貴,兩人比翼雙飛。
而且她%e4%ba%b2身經曆過之後,發現其實貧賤夫妻百事哀,兩人都是蜜罐裡長大的,%e8%84%b1離了家族的護翼,又該如何展翅?
這條路,走過了才發現是條死胡同。
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自然不願夏環佩再步她的後塵。
若是錦老爺和夫人下定決心定要攀蓁王爺這根高枝,那麼又該如何說服夏環佩放棄呢?
蓁王爺溫潤如玉,卻大權在握,轄內何止千戶,明裡暗裡的勢力,豈是夏家能比的。
況且因為她的悔婚,夏家和錦家已經處於明麵上還來往著,實際上早有嫌隙的狀態。
若是錦謖禾妥協,夏環佩一個弱女子,又該如何?
夏芊鈺心亂如麻。
“我隻有這樣一個妹妹,自然希望她能夠許一個好人家,錦公子無論家世人品,尚算符合。
但是就怕他對郡主無心,無心尚不可怕,多少盲婚啞嫁照樣白頭偕老,怕的是心中有人,心口不一,甚是辛苦。”
蓁胥果然通透。
夏芊鈺佩服之餘,心中感喟,王爺啊王爺,你真的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那麼您覺得錦公子心中有人嗎?”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明知故問,夏芊鈺自己都覺得丟臉,卻隻能似拋山芋一樣,將難題扔還給他,有些話她不能說,說了就亂了,複雜了。
“縱然沒有,也是不願意的,若是願意不會是這樣的情景,我不會讓我的妹妹受苦。
總該有個男子,細心照料她,將她當至寶,而不是將就。”
有這樣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哥哥,讓人好生羨慕。
蓁一的幸與不幸都是那樣的尖銳,令人不能忽視。
夏芊鈺不知如何回應,唯有沉默。
不過至少回到桂園知道如何同夏環佩交代。
夏芊鈺知道,她一定在等著。
回到桂園,卻不見夏環佩,實在稀奇,忙尋了綠蘿來問。
“三小姐剛到就被老爺請去前院問賬本的事情了,這幾日三小姐好似沒有過問琴坊的流水,賬本對不上。”
夏芊鈺一聽暗道壞了。
白氏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紕漏的。
夏少恭很少過問琴坊的事情,這些日子,琴坊被夏環佩打理得挺順溜,收入尚可。
以往夏環佩總是%e4%ba%b2自過問,這段時間心裡想著彆的事情,總歸是去得沒有那麼頻繁了。
“綠蘿,你去叫碧越過來。”夏芊鈺囑咐道。
綠蘿忙去了,今夜不是碧越當值,故而早早便宿下了。
聽到綠蘿的話,忙起身穿上衣服,來到了夏芊鈺的廂房中。
“你的老鄉可靠嗎?”夏芊鈺問道。
“回四小姐的話。應該錯不了,後廚換菜的事情他%e4%ba%b2自盯著的,%e4%ba%b2自看見丫鬟端進去的,至於為什麼……”
碧越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心裡不覺得是她老鄉出了問題,許是廚藝方麵出了問題,隻要是伺候過的。都知道夏老爺的嘴巴極挑剔。
“不提這個。這不是你老鄉的問題,那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我現在囑咐的事情。非常重要。
關係著你們是在這桂園中被關一輩子,還是能夠去前院,到了歲數由著太太給你們許配個好人家。”
碧越特彆誠心的點點頭。
“繼續盯著,若是能打聽出點什麼來。跟他說不會虧待他。”
夏芊鈺話音剛落,碧越忙點頭。
處理完這些事情。夏芊鈺躺在床上,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她的了,累得就連翻身都困難。
第二天誰都沒有舍得喊她起床。
她醉生夢死的睡到辰時三刻才起床。
起來之後,陽光已經透過窗欞照了進來。透亮的天,驚出她一身冷汗。
忙喚了碧越進來伺候梳頭裝扮。
“讓四小姐吃口飯再去吧……”夏氏心疼。
薛大娘在一旁勸:“由著四小姐去吧,昨日剛剛開張。今日肯定惦記著店裡呢!
四小姐這樣能乾,太太可以不用這樣操心了。”
“就是能乾才要操心啊!若是個兒子該多好。姑娘家還是不宜拋頭露麵,容易招惹是非。”
夏氏嘴上這樣說著,麵上微微笑著。
薛大娘並未反駁,也未應承,“太太,今日天氣好,我陪著您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