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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門嬌 沐紫塵 4315 字 2個月前

鬱的山水畫。遠近高低,層次分明,青山綠水,明暗有致。

圍著籬笆走著的時候,蘇小小四下打量了一番,雖然酒肆坐落在深山老林旁,但是酒肆坐北朝南,坐擁三條可供馬車寬窄通過的岔路,一條可以進村,一條蜿蜒至深山方向,一條正對著破曉酒肆,去處不甚清楚。

路上有車轍,馬蹄的印記,看來客源問題,還可以再繼續觀察。

三麵環山,一麵鄰村,能夠聞到“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的詩情畫意,清新寫意。

不過一小會,便來到了破曉酒肆的正門。一個竹籬笆拱門上掛了一塊木匾,已經斑駁不堪,上麵各種裂痕密布。

仨人在前麵領路,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個半人高的小木門,一麵肮臟的酒旗破爛得隨時都會被風撕得粉碎一般。

蘇小小正在四下打量,眼角的餘光似是看見一個黃色毛絨絨的物體朝著自己衝了過來。

正在恍惚,一條大黃狗,撲將過來一口咬住蘇小小的裙角一邊撕咬一邊低吼,爪子在地上巴拉著,似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一般。

雖然蘇小小沒有受傷,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驚得倒退兩步。

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灰白,蘇小小孩提時被狗咬過,非常怕狗。

著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忍不住笑出聲來,被旁邊的秀才撞了撞胳膊才忍住。

“這是大黃,三月前買的,見到生人從來不吠叫,都是直接衝出來拽住裙角或是褲腳,得真是敵人的時候才會口口到肉……有靈性得緊呢!”小姑娘止住了笑,一邊向新掌櫃解釋,一邊摸了摸大黃的頭,在大黃耳邊嘀咕了幾句。

大黃就真的鬆開了蘇小小的裙裾。

蘇小小驚魂未定,朝著大黃看了一眼,心中盤算,開門做生意居然養狗,養狗就算了,不拴在後院等不顯眼的地方,居然散養。

這要咬傷了前來喝酒的客人,或者嚇到了路人,彆說賠錢,光是處理糾紛,就勞民傷財。

開門做生意講個和氣生財,蘇小小還沒有進入破曉酒肆就感覺這個酒肆不像是開門迎客的,倒像是劫道的,框到一個算一個,沒框到的,算那人運氣好……

心下更是好感全失,就這樣的酒肆,真不知夏歌笑是怎樣經營到最後居然當了禦前總廚,自由出入皇宮,還開了長安城最大的酒樓的……嘖嘖嘖,這難度,簡直和讓她不要吃肉一樣,在她眼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蘇小小頓時對夏歌笑的敬佩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這小子不光長得像高人,看來還真的就是個高人。

連他都被拉下馬了,可見以後她的使命該是如何艱難。

有了破舊的招牌在心中墊底,蘇小小希望之後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太超乎自己的想象。

結果她錯了,原來心碎也分破碎和碎成餃子餡兩種……

眼睛所到之處,無一不破,正門走進去後,一個四合小院撞入眼中,院子裡麵有一個拱橋狀的葡萄架,架子上的葡萄藤已經枯死。

葡萄架上間隔擺著兩張石桌石椅,石桌上擺的是一些乾貨,雜亂不堪,可能是乾豆角什麼的,黑乎乎一坨坨的,一看就好久都沒有翻弄,和竹筲箕都長在一起了。

進門處耳房的牆上密密麻麻吊著一把把的高粱穗,本應紅亮亮的顏色,卻積滿了灰,生生變成了土灰色,蘇小小用手輕輕摸了一下,指尖便一層黑灰。

看出了蘇小小的打量和挑剔,胖廚子有些局促乾咳了一聲,解釋道:

“慕容掌櫃去世後,酒肆的生意就很差了,很久都沒有人來,所以……所以俺們也沒有怎麼太收拾,每天都是混著日子等著您來……

您能來我們都很高興,可算有人給發工錢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有工錢大家就有動力了……”

什麼?發工錢,看到這樣的情景,蘇小小恨不能拿板磚來將自己拍暈,看能不能躲過此劫。

她在未來世界,好不容易靠著天賦,外加對美食孜孜不倦的追求,才坐到了資深美食評論家的位置上,又不知走了多少國家,地方,吃過了多少美食,才出了幾本暢銷的介紹美食自由行的書。

現在這種狀況無疑是一巴掌把她拍回原形,讓她從最低端做起,雖然奮鬥的方向不同,但是起點都是驚人的一致。就連穿越,她都輸在了起跑線上。

抱著這樣的心情,兀然聽到胖廚子說起工錢,蘇小小從玉米串前抬頭睨視著他那張大胖臉,心想,就這樣的散漫,你們還想要工錢,真是笑煞旁人,這要是她的專欄助理,早就被她辭退了。

首先作為經營食品行業的酒肆,到處都灰撲撲的,使得喝酒一點意境都沒有,一進的四合院雖然簡單,但是進門後的院子很寬敞,三間正房旁的兩間耳房建造得美觀大方,卻因為長期不打理,落著一層層灰,就跟一個破落的農家小院沒什麼兩樣。

飲酒,講情調二字,落英繽紛,花瓣無意間落在酒中,旋轉婉約為上品;豪放不羈,狂中有劍,舞文弄墨,佳人知己相伴,為中品;席地而坐,無人打擾,但求一醉,為下品。

就破曉酒肆,三品一應不占,縱然是上好女兒紅,都能喝成兌了三成雨水的高粱酒的滋味來。

這樣的情況,酒肆不知多久沒有開張了,還想發工錢?真夠貪的。

這才第一天,蘇小小不想得罪他們,儘量讓自己笑得不太難看,點頭說道:“理解,理解,都沒有生意,打掃做什麼呢?做給鬼看嗎?”

……

院子這就差不多了,到處都是灰撲撲,明明外麵山清水秀,不知道為什麼平白無故進了酒肆就像來到了撒哈拉一樣,黃沙入眼。

葡萄藤架旁的水井,已經用土封好了,慕容曉的牌位就放在旁邊,還上著香,蘇小小看著這樣詭異的場景,雙手合十,念著:莫怪,莫怪……

職業病卻又犯了,就這隨時要鬨鬼一樣的酒肆,看誰還敢來,哪裡來的生意呢?

此情此景倒讓蘇小小想起了《水滸傳》裡麵的一首小詩,眼前的酒肆看外觀真的就是詩裡的景象,一模一樣:

傍村酒肆已多年,斜插桑麻-古道邊。

白板凳鋪賓客坐,須籬笆用荊棘編。

破甕榨成黃米酒,柴門挑出布青簾。

更有一般堪笑處,牛屎泥牆儘酒仙。

……

如果這是蘇小小以往走進的酒館,真的不會筆下留情,定要實話實寫,批得一無是處才罷休。

但是現在自己要經營這個酒肆,光想想就頭疼,紙上談兵她會,望菜生意她會,挑刺她更擅長,但是要她實乾……太勉強了。

真想伸手把這個夏歌笑從雲端拉下來,摔他一個%e5%b1%81墩兒,再%e8%84%b1下自己腳上的襪子呼死他。

他已經死過一遍了……好吧,那就暫時不呼死他,留著他,看他以後表現,如果沒了他,自己又穿不回去,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009 認識夥計

更新時間2014-7-16 10:26:18 字數:2424

縱觀整個酒肆,若真要說點好來,就是酒肆的主體建築還算過眼,離著地麵大概有一尺遠的吊腳上是全實木的建築,三間正屋雖然依舊臟亂差,但是窗欞雕花美感十足,如果洗乾淨了,抹上鬆油,還算入眼。

看到實木建築,至少比牛糞抹牆要好些,蘇小小心中安慰,未注意腳下,踏著木頭台階就要進酒肆正房。

剛剛踩上去就聽小姑娘一聲尖叫:“小心,彆踩那塊木頭。”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聽見誇嚓一聲裂響,蘇小小不輕的體重,成為壓壞已經開裂木板的最後一根稻草,蘇小小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腳便已經掉落在碎裂的木板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幸好周圍的木頭已經朽了,沒受傷,沒受傷……”小姑娘打著哈哈,把蘇小小的%e8%85%bf從坑裡拔了出來。

這也叫幸好?這一天純粹是在玩她好吧!蘇小小的小心臟已經在一串串打擊中,跳得十分激烈了。

這也就是自己這種糙女漢子了,就剛剛那麼一下子外加被“大黃”咬住裙裾恐嚇,這要是其他女生,早就尖叫聲,哭喊聲,聲聲入耳了……

腳拔出來後,蘇小小感覺到了幾個夥計用目光的交接來暗示她今天遜斃了。

蘇小小假裝沒有看見,整了整自己的心情,繼續觀察起來。

酒肆的大堂不算小,因隻有三張水曲柳的大酒桌,所以顯得特彆的空曠。

四條%e8%85%bf的長凳子又七零八落擺的到處都是,看起來又很淩亂。

空曠中夾雜著淩亂,要做到此水平,也需要些技巧,蘇小小思忖自己到底接手了一個怎樣的爛攤子。

進門後左手邊碼著的全部是小缸的酒,深褐色的酒缸上麵,封著紅色的酒塞。

右手邊是兩個特彆大的酒缸,如浴桶那麼大,亦是深褐色。不過上麵不再是紅色的布酒塞,而是深色的木桶蓋子。

酒肆就酒最值錢,沒想到破曉酒肆居然有這麼多的存酒,蘇小小小心翼翼走到酒缸旁邊,用手敲了敲。

“新掌櫃,您彆敲了,老掌櫃嗜酒如癡,愛酒如狂,咱們酒肆的酒本來就被老掌櫃喝得沒剩下多少了,剩下的在他意外身亡後,我們都用來祭奠他,全部都倒在井邊了……”秀才一副您節哀順變的表情。

聽到此處蘇小小本來灰暗的心好不容易照進的一抹光亮,瞬間陷入黑寂。

蘇小小嘴%e5%94%87不自然的翕動著,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掌櫃有你們這群有情有義的夥計,實在讓人感動,你們放心,我也一定會待你們很好,到時候咱們一同把酒肆經營好。”

話是好話,但是臉黑得跟鍋底似得,眼睛抬頭看著天空,死命盯著什麼的蘇小小,讓人感覺害怕,所以幾個夥計聽是聽到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回話。

是,蘇小小是在死命盯著什麼,她在死命盯著饒有興趣看著蘇小小一路受驚而一直抿嘴未語的夏歌笑。

酒肆沒有酒,開店沒有錢,被各種坑蒙拐騙,上了賊船,卻沒法退票的蘇小小真的是欲哭無淚。

一波波的意外襲擊之後,蘇小小總算是勉強穩住了心神,這才感覺到小%e8%85%bf早已經酸得麻木,胖廚子特彆有眼力見,立馬扶正了一根凳子,隨意解下圍裙扇了扇上麵的灰,連連說道:

“新掌櫃請坐,請坐……秀才,還不趕緊給新掌櫃端茶來,青青,把俺們夥房裡的剩的一些酥餅端上來……”

看起來胖廚子因為年紀長些,所以這些日子便是他代為照看著酒肆。

但是看酒肆的成績,不過是“弱女雖非男,慰情聊勝無。”罷。

另外兩人準備轉身去拿,蘇小小忙攔下,說:“不忙,不忙,現在不餓。(這一路二十個包子沒剩下幾個,能餓嗎?)以後都是自己人了,要相處的時間很長,還是互相了解比較重要。”蘇小小趕緊招呼大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