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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著打電話的姿勢,身體繃緊如拉至滿月的弓弦,仿佛隨時會崩斷似得。

生氣,惱怒,不可置信等等情緒充斥了她的腦海和心臟,耳朵內嗡嗡的,全然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頹然的垂下手,從沙發上撿起手機,艱難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對著那邊的張董事詢問。

“爺爺在你那裡?”

“不不不,我並沒有想對老爺子怎麼樣的意思,但是呢,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受不得一點刺激,我做了一些準備,隻要我的準備一開始,你相信,老爺子定會引發第二次中風,簡單的醫學常識你應該懂,往往有了第一次小中風後,如果不受刺激堅持治療,也許還會平安的活個一年半載,但若是再一次的引發病症,偏癱,腦癱都是輕的。”

戚曉聽著那邊得意洋洋的聲音,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她突然明白了爺爺為什麼這麼急要把明月集團的股份交給她,因為爺爺知道他的身體已經亮起了紅燈,他這是怕自己來不及的把公司交托出去就撒手人寰啊。

還有劉嫂,她的異樣此時也有了充分的解釋,若不是爺爺真的身體不好,她又怎麼會流露出那樣難過又欲言又止的神色?

可恨她每天陪伴著爺爺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戚曉的雙肩劇烈的抖動著,清瘦的身體微微的顫唞著,這一刻,她不可避免的怨上了顧毅君,他明明答應她不會欺騙她的,他明明答應了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

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臉頰留下,然後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淅瀝瀝的砸在桌麵上,濺起四溢的水花,她需要用儘全身的力氣捂著嘴,才能勉強克製著不從喉嚨裡發出哽咽的呻[yín]。

來自被最愛蒙蔽的痛苦,%e4%ba%b2人病重的打擊好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戚曉的心頭,讓她感覺有一隻手牢牢的扼住了她的脖子,使得她喘不過氣來。

但眼下不是難過悲傷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應付眼前的難關。

想到這裡,她定了定心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清淡的聲音依稀可以聽出一聲澀然。

“你要我做什麼?”

“放心,我隻是需要戚小姐消失一兩天就可以了,等一切塵埃落定,我自然會放你回來,不會給你帶來絲毫的影響。”

“不行,明天是最美女神的錄製,我不能缺席。”戚曉力圖爭取時間,不惜用籌碼威脅他,“你也知道最美女神的影響力有多大,我和方殊筱組成的搭檔現在已是熱門人選,如果我第一次和她合作就缺席,暫且不論她會不會調查,但一旦我消失了的事兒曝光出來,會造成什麼樣地後果可想而知。”

她說的是不可辯駁的事實,張董事沉默了半響,然後才幽幽的道,“明天中午你會準時回到明月集團,去參加最美女神。”

她失蹤一個晚上,也足夠老爺子受驚過度了,加上他在醫院裡安排的人,稍微動下手腳,老爺子想不徹底中風都難。

“我可以答應,但如果你出爾反爾還想對爺爺下手,那就不要怪我和你魚死網破!”戚曉聲音寒冷肅殺,這段日子磨練多時的氣勢一散發起來,頗有幾分震懾人心的效果。

她最後四個字音色咬的極重,殺伐氣息呼之欲出,很容易讓人瞬間聯想到遍地哀骨的戰場,但張董事也是個在商場上摸爬滾打混跡多年的老油條,並不怎麼害怕戚曉說的魚死網破。

但他忌憚的是她背後的顧毅君,那個年紀輕輕卻足智多謀的帝王般人物,戚曉對顧毅君有多重要人人皆知,若是他惹怒了對方,會遭到什麼樣毀滅性的打擊他也控製不住。

所以,凡事要把握一個度,在雙方各自承受範圍內謀得最大的好處。

“你現在裝作送文件來我辦公室,不要想著逃%e8%84%b1,若我十分鐘內沒有看到你,老爺子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我無法保證!”

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戚曉收回手機,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來回反複幾次以後,她躁動的情緒才微微平靜了一些,顧毅君到現在都沒有來接她,說明他也遇到了被纏的%e8%84%b1不開身的事兒。

至於具體是什麼情況,她此時不願多想,心裡已經亂的成一團亂麻了,若再胡思亂想下去,她怕她就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今天的這一切很顯然是有人早就策劃已久的,環環相扣,滴水不漏,她和顧毅君做了準備,對方又怎不會算計呢?

而唯一讓戚曉意料不到的是爺爺的身體竟然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這也讓對方抓住了這個漏洞,顧毅君和老爺子的有心欺瞞,使得他們搶占了先機。

隨便拿了份文件抱在懷裡,戚曉走出了辦公室,雲然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看到她頓時一怔,迷惑的問道。

“戚經理準備去哪裡?”

戚曉不用照鏡子就知道她此時竭力裝出的笑容有多勉強,嘴角敷衍的勾了勾,“張董事要把我把這兩天的調查報告整理一下給他過目。”

“張董事什麼時候還管起這個了?”雲然嘀咕了一句,隨即點點頭,“那戚經理慢走,我先下班了。”

戚曉笑了笑,轉身坐電梯到達了明月集團的頂層,來到張董事的辦公室,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裡麵除了兩個一男一女兩個黑衣人並沒有張董事的身影,她挑了挑眉。

“戚小姐這邊請。”女人被黑色緊身衣包裹的身材分外妖嬈,她走過來,半是攙扶半是禁錮的攬住戚曉的胳膊。

戚曉也沒有掙紮,順從的跟著女人的指使邁動腳步。

男子推開辦公室裡的書架,打開一處暗門,一個黑洞洞的洞口頓時呈現在戚曉眼前,她抿了抿嘴,這是明月集團的逃生通道,可以直達集團外部,且不會被人發覺。

張董事顯然也知道公司外有顧毅君的人保護,才會選擇這條隱蔽的密道才避開那些人的眼線,從而悄無聲息的把她弄出明月集團。

“你們兩個是夫妻嗎?”戚曉走到一半,突然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女子很快的就給出了回答,“沒錯,所以戚小姐不用擔心你的安全,他不會對你做出半點不老實的動作,這也是張董事的意思,你會安然無恙的在某個地方度過一晚,等事情大功告成的那一刻,你會能毫發無損的回來了。”

戚曉冷笑一聲,“他想的倒是周到,希望彆陰溝裡翻船才好。”

女人沒有再說話,那個麵容黝黑的男人更是個悶葫蘆,隻在前麵帶路,沉默寡言的樣子一看便知他是個硬漢。

這兩個人可比祝春芳上次派的人難對付多了,女人掌心裡的老繭提示她對方可能會一些搏擊的招式,而男人五大三粗,壯碩魁梧的身板往那一站,就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

偏偏他們的嘴巴很嚴,三棍子也憋不出個%e5%b1%81來,想要套到什麼線索比登天還難。

你跟他們玩心計,他們不理你,隻顧悶頭帶路,用武力搏鬥?戚曉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兩人的體型,直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為今之計隻能靜觀其變了。

這條通道一直延伸到小胡同,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一輛黑色的賓利早就等候多時,女人帶著戚曉坐上了後座,男人一聲不吭的開車,沒有驚動任何就離開了明月集團。▃思▃兔▃在▃線▃閱▃讀▃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女人接了電話,聽到對方的詢問聲,簡單的回答道,“已經辦好了,在去郊區的彆墅路上,放心吧,沒有人知道。”

戚曉豎起耳朵細細傾聽著,打電話的人是張董事,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掩不住他的春風得意,“務必要小心,彆被人鑽了漏子,還有那個戚曉,她可是個精明的人物,身上可能藏有竊聽器一類的東西,你給她檢查一遍,不要留下證據。”

女人應了一聲,結束了通話後就在戚曉身上搜索起來,果然在她襯衣上找到了一個偽裝成%e8%83%b8針模樣的竊聽器,她利落的拆解了裝置,然後開窗一揚手將它扔了出去。

戚曉冷眼旁觀著她熟悉的動作,好奇的開口,“你一個女人還懂這些?”

“我以前是特種兵。”女人的回答讓戚曉徹底熄了想要逃跑的心思,感慨的搖搖頭,語氣故作做出一絲輕蔑,“特種兵的天職是什麼我想你沒忘吧?保家衛國這種東西是虛的,我也不求你們能做到,但一個當兵的卻為張董事做這種綁票的事兒,作為一個合法守紀的文明公民,我是該感到寒心呢還是該不恥你們自甘下賤的做法?”

一聽這話,女人頓時沉默了,開車的男人清淺的呼吸也跟著粗重了一些,握著方向盤的手爆出了粗大的青筋,泄露了他心底並不平靜的心情。

戚曉一直觀察著兩人的表情,見他們麵有難色,眼神痛苦的模樣不似作假,也知道是無可奈何才會如此。

下一秒,女人苦笑的話語證實了她的猜測。

“沒辦法,我們的孩子得病了,缺錢。”當兵的人骨子裡都有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情懷,若不是走投無路,他們能從人人敬畏的特種兵淪落成為為虎作倀的綁架賊嗎?

“你放了我,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給你們,且保證事後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你看怎麼樣?”戚曉知道這兩個人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輩,稍稍放了心,試探著和他們談條件。

男人卻搖搖頭,女人也不同意,直截了當的拒絕,“戚小姐你可以唾棄我們的卑劣,但我們既然先答應了張董事就不能食言而肥,從一而終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從一而終是這麼用的嗎?戚曉其實也知道他們答應的可能性不大,估計張董事也就是看出了這點,才會選擇當兵出身的他們才執行這趟任務。

軍令如山,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他們想必已經立下了軍令狀,有著不完成任務不罷休的決心。

戚曉無奈的搖搖頭,從這一點看,張董事這隻老狐狸就比祝春芳要狡猾的多了,上次的那兩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和這兩個退下來的軍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黑色的賓利行駛的很快,夜幕漸漸的拉下來,兩邊的道路也逐漸變得荒涼起來,駛離了喧鬨的城市,夜晚偏僻的郊區顯得格外的寂靜。

而此時,在繁華的鬨市區,一幢燈火通明的彆墅裡,顧毅君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正費力的夠他褲腳的宋嘉研,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劍一般。

一個小時之前,他接到宋嘉研的視頻通訊,點開後發現她吊在三樓的陽台上,披頭散發的樣子,哭的聲嘶力竭,半邊身體已經堪堪的要落下去,仿佛下一秒就會摔下三樓香消玉殞。

而陽台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