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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角之宴 舍念念 4234 字 2個月前

到點微光又驟然變成黑暗,那會兒的黑暗真是太暗了,連眼睛都無所適從。

山上到市裡是很有些距離的,坐車也要好一陣子,若是走下去該要兩三個小時了,兩三個小時也還好,到了山底就有車了,這點路就當鍛煉了。一出屋門,玉玦就埋頭往山下走,等走了好長一段路才覺出身後有人跟著,回頭一看,熟悉的笑臉又痞痞的挑著眉毛看著她,明朗的臉蛋曬在明朗的陽光下,讓玉玦羨慕的不得了。

“嗨。”玉玦先出聲兒了,在自己感到孤獨無比的時候唐堯出現了,這種%e8%84%b1離山上那屋子的真實感叫玉玦先對著唐堯打了聲招呼。

“這是要走下山麼你?”

“嗯,沒車。”

“哦。”唐堯應了一聲,跟著玉玦往下走。

於是兩個人就安靜往山下走了,有了唐堯,這安靜也就維持了一小會兒。

“哎,問你個事兒唄。”

“嗯。”

“你跟那屋子的少爺是啥關係,不,那屋子少爺是你啥人啊?”

玉玦看一眼唐堯的臉,見這人隻是單純的好奇,自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跟彆人說,於是開口“他是我家%e4%ba%b2戚。”

“哦。”

“你為什麼老是少爺少爺的叫人家?”

“額,叫著玩兒呢。”

玉玦看唐堯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個字,也沒打算問到底了,隻是就那麼來來回回兩個人鬥貧一樣互相說幾句,今天早上的悵然若失需要個人說話來消散掉。

玉玦正在上高三,沒有升學壓力,可她一直還算用功,功課的事情從來是不讓人操心的,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她是不會逃課的,隻是今天從山上下來就已經大中午了,再是沒有上課的心思,索性跟著唐堯開始四處亂逛。

玉玦知道唐堯不上學,這個年紀的孩子不上學也是讓人好奇的,隻是能住山上那房子的人不上學也沒有什麼稀奇的,於是就沒細問,跟著唐堯將城裡大半個地都拿腳丈量了一番。

待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才往回走,當然回的是孔澤瞿撥給她的那公寓。唐堯送玉玦到那小區門口,兩個人之前還是有說有笑的放鬆狀態,可猛的他覺得身邊女孩兒瞬間就僵住了。

唐堯不明所以,隻是看見有車出來讓了讓路,再低頭看玉玦一眼,見玉玦一直看著剛剛從大門出去的那車,%e5%94%87色都有些蒼白。

唐堯又看幾眼那車,索性前麵就是十字路口,估計是碰上紅燈了,那車還沒走遠,唐堯看見那車就車窗裡飄了半截子絲巾,再啥稀奇的也沒有,車雖然是好車,可也不至於好到讓人臉色蒼白的地步吧。

“怎麼了,那你家的車啊?”

“沒什麼,不是的。”玉玦低頭看著地麵,連著就這幾個字說了好幾遍。

“我進去了,你也回去吧。”說完轉身就進了小區。

唐堯看玉玦神色倉皇,從後麵看她又是個很單薄的樣子,不知道突然間這是怎麼了,隻是知道肯定跟剛剛開出去的那車有關,仔細想了想,覺得那開車的人他也是個熟臉兒。

作者有話要說:  仔細想了想十六歲真的要吃官司的,,,,,

晚上聚會睡的遲了點 差點掛不到網上了

☆、情婦?

柳胭脂看著坐在她身旁的男人,這個男人正側著臉看著車窗外,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車裡也統共就三個人,可這個男人的眼神還是和刀子一樣,即便她跟著他已經十多年了,可他們坐在同一個車的後座上中間還有一尺來寬的距離。

二十歲的時候遇見他,彼時她還是整個隊裡最年輕的翻譯官,雖然辛苦,可沒有任何煩惱,那個時候有點點風覺得自己都可以飛起來。那個時候他也才二十四五,跟著他兄長這個地方呆兩年那個地方呆幾年然後那一年終於回到了這城裡,她是他兄長的翻譯,初初見他,就覺得這個男人漂亮的讓女人都自行慚愧,那個時候他的話就很少,很年輕,神仙都不可攀附的模樣。

她長的不難看,可也不是一眼就讓人驚豔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怎樣被選中的,就那麼有一天,他忽然問她要不要跟著他,在她見過他一麵之後,她懷疑他有看清過她的臉麼,也自己偷偷疑惑過,可最終還是跟著他了,起先不知道是為什麼,隻是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她的名字,他恰巧在那個時候需要個女人,而她恰巧因為名字被選中了,不是因為她這個人,擁有合他心意的任何一個名字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跟了他。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年輕的時候也偷偷的奢望過有一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或者在任何時候都能擁有他,也曾掙紮離開過,可這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給她下了毒,不至於死,可離不開。

時間真的很快,十幾年一晃就過去了,跟了他之後就沒有再當翻譯了,她每天可以無所事事的閒晃也會衣食無憂,甚至遠遠超出了衣食無憂的層麵,可是這個男人仍然在和她坐在一起的時候離了這麼遠,仍然除非必要也不會開口跟她多說一個字。今年她已經三十二了,就算任何足以讓尋常人欣喜異常的事情也不會讓她開心了,跟了這個男人整整十二年,柳胭脂渴望有個家庭,有個孩子,跟孔澤瞿生的孩子。

“你今天晚上還有事兒麼?”柳胭脂嘗試開口,她希望孔澤瞿能跟她多說幾句話。

“……沒有。”孔澤瞿轉頭,自己不知道自己正皺著眉頭。

“……”孔澤瞿的語氣談不上冰冷,可沒有多少情緒,柳胭脂就再也沒有什麼話了,見這人眉頭皺著,伸手想摸摸這人的臉,可手伸過去被躲開了。

孔澤瞿不喜歡彆人碰自己,年輕時候每天都是個防備狀態,和彆人距離一近他都會暗自防備,這個習慣現在雖然淡了些,可還是不喜歡彆人碰自己。在看見柳胭脂有些受傷的眼神之後孔澤瞿彆眼,然後轉頭又看著窗外。

如此,車內就一直是個安靜的狀況,兩個人都沉默著,願意不願意的沒人說話。孔澤瞿是接柳胭脂出去吃飯的,他已經很久沒有來她這了,今天卻是來了,近一個月他甚至忘了有這麼個人,隻是昨天晚上突然就想起了,興許最近他真是沒有過女人,於是下午刻意下班提早了些接了她。

隻是見了人之後煩躁的心情絲毫沒有緩解,反而有股焦灼的煩亂,孔澤瞿強自壓下自己的心情,應該今晚過了會好一些。

兩個人一路沉默,直到吃完飯還依舊沒說幾句話。

“今晚去你那裡可以麼?”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過孔澤瞿了,雖然在車上有些受傷,可柳胭脂還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的說了一句。

跟了孔澤瞿這麼些年,她從來沒有去過他那裡,去他那裡的話她之前稍微提過幾次,每次都是沒有結果的,可是今年之後每次見麵她都會問一句,不管他高興不高興,她都三十二了。

孔澤瞿看正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想起車上她受傷的眼神,到底跟了他十二年了,於是猶豫了幾秒鐘,答應了。

柳胭脂狂喜,能去他家這是不是說明他願意離她更近一點?

車子開的很快,市內的喧囂越來越快的離他們越遠,柳胭脂看著上山的路,這條路曾經是她的夢,現在她正在這條路上飛快的往前走,欣喜已經讓她顧不上管彆的,即便這麼一路孔澤瞿還是無話。

上山的路再長,終究還是到家了,跟著孔澤瞿下車,然後再進去,柳胭脂一直處於一個小心翼翼的狀態,這山上不是誰想上來就能上來的,這個城裡甚至這個國家最最有權勢的人集中在這個山上的這些個不起眼的二層小樓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去洗洗吧。”一進門孔澤瞿就指著一樓的一間房讓柳胭脂進去洗澡,說罷自己就上了二樓。

柳胭脂進去的是一間客房,等她洗完出來的時候邊走邊打量這屋子,恰巧走過的時候有間沒關門的房就側頭看了看,那屋子裡麵的擺設讓她瞬間就感覺身體有些冷.剛換下的睡衣,空氣裡飄著的淡香,還有一個精巧的小包,不受控製的往這屋裡走,還未疊起的被子,衣櫃裡掛著的長裙,還有浴室裡各種女式護膚品,這明顯是個女人住的屋子。

孔澤瞿有了新的女人?還將這個女人接到這裡來住?所有這會兒能想到的想法都在腦子裡打轉,即便怎麼告訴自己孔澤瞿在這十幾年裡一直隻有她一個,可這屋裡的一切都在跟她說孔澤瞿確確實實有了新的女人。

心神恍惚的走出這屋子,如果她再有勇氣一點,就應該去問孔澤瞿的,隻是她知道這個男人喜歡乖的女人,於是問的勇氣也沒有了。

“上來吧。”

柳胭脂抬頭,孔澤瞿站在二樓,已經洗過澡了,從上往下看她的瞬間至少是很專注的,於是無話往二樓去,跟著孔澤瞿往他的臥室走。

剛一走到房門口就被扯進了屋裡,然後瞬間被拋到了床上,來不及打量這間屋子,也來不及收拾自己的心情這個男人就覆了上來。

孔澤瞿管不著柳胭脂的心情,也看不見這個女人為什麼突然失魂落魄了,他隻是急切的想擺%e8%84%b1掉自己的煩躁。

孔澤瞿今晚沉默而持久,他隻專注乾自己的事,直到柳胭脂感覺自己有些發疼這人才罷了。

玉玦照舊每天在上學和回家中度過自己的日子,很單純的生活,適合她這個年齡,隻是家裡老人明顯感覺這孩子這幾天話尤其少,飯也吃的不很多,要是問起來,也隻是搖頭說自己沒事兒。

這幾天她也不去找穆梁丘了,也不去找孔南生了,孔南生去外地要帶她去她也不想去了,孔澤瞿之前交給她的額外的事情她也不想乾了,就隻是上學放學。

已經有好幾天沒看見唐堯了,玉玦在熟悉這人之後這幾天有點想唐堯,有人陪伴之後再一個人的時候時間就會變得很長,玉玦這幾天甚至連學校的晚自習都參加了,她做的這些,山上的人沒有再來打她的手心。

事實上,玉玦又快有兩周沒看見孔澤瞿了,如果他不讓她看見他,那她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今天又到了周五,玉玦放學之後就從學校出來了,剛一出校門就看見那胡同口站著的人。

唐堯靠著牆正痞痞的站著,看見玉玦出來招手“嗨,小妞兒。”

玉玦失笑,快步走到唐堯跟前兒才看見唐堯手臂上又纏著厚厚的紗布。

“這又是怎麼了?”玉玦第一天看見唐堯的時候那會兒他傷的應該挺重的,渾身幾乎都有傷口,後來幾次這人找她的時候也會帶點小傷,沒有哪次是全須全尾的過來過,今天又帶了傷,從肩膀上到胳膊肘一直纏了繃帶,如果是小傷,依唐堯的性子肯定不會纏這麼誇張。

“沒事兒,被獅子撓了一爪子。”唐堯說的挺輕鬆,玉玦聽見獅子眼睛一亮。

玉玦能模糊的猜到唐堯正在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