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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角之宴 舍念念 4277 字 2個月前

☆、年輕好哇

她本來是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樣的,隻是她還有更多事情要做,所以玉玦終究還是和學校裡其他孩子不一樣了,這是她不願意的,可這是沒辦法的。

玉玦上的高中並非是這城裡最好的一個,可是是這城裡曆史最悠久的一個,打前朝二百年前建立,經曆了硝煙和炮火,諸多的物是人非之後這學校依然存在著。隻是學校太小了,又在老城的弄堂子裡,所以學校的學生不怎麼多,甚至這學校連個像樣的大門都是沒有的,隻有個單扇鐵門,上麵掛著看不出字樣兒的牌子,大抵是寫著學校名兒的,可早已經掉色。青磚的校牆上到處都是藤蔓,若是打從這裡經過,誰能知道這是座學校?無人知曉為什麼沒人翻修這學校,也沒人知曉為什麼這學校不和附近的大學校合並,隻是這學校就這麼存在著,若是細問起來,隻有附近的老居民知道這是個學校,再細問些什麼,附近的老人兒也就都說不上來了。

就是這麼個學校,孔澤瞿上過,穆梁丘上過,還有許玉玦。

老城的弄堂子,窄且幽深,正午的陽光照進來也隻是斑斑駁駁的點兒,夏日的天兒,下午放學的時候太陽還照得老高,可這老巷子裡已經沒有了陽光的蹤跡。玉玦從學校出來,走了沒幾步,果真看見前麵靠牆蹲著一個人。

她發現這人真的是喜歡轉彎處,頭一回見的時候就在轉彎處,現在這人依然在蹲在轉彎處,若是大爺大媽們騎了自行車,這人蹲在這裡該是要挨罵的,有些個暴脾氣大爺興許下來還能給上兩腳。

走近了兩步,原本蹲著的人就抬頭了,漫不經心的朝這方向看了一眼,見過來的是自己要等的人,於是原本是蹲著靠牆的,現在索性一%e5%b1%81%e8%82%a1癱地上,伸長了兩條長%e8%85%bf將整個路都擋住。

“放學了呀。”

“嗯。”

“玩兒去?”

“不去。”

“能換個說法不?”

以上的一來一回已經上演了好些天了,也不知道從多會兒起就在這點兒碰見了這人,起先就算知道不是偶然碰見的,可以為一回兩回之後就再看不見了,誰知過去了這麼些天是竟是天天兒能看見。

自第一回在山上見了之後過去得兩周了吧,這兩周她再沒去過山上,本來每個周末她都是要去的,上兩周卻是說不用回山上去了,原本那麼厭惡的每周一次,等到人家終於說不用再去的時候玉玦卻是不習慣的,空蕩蕩的,不怎麼疼了,隻是空蕩蕩的。

今天又是周五的時間了,玉玦知道這周可能也是不需要去山上的,女孩兒低頭看就那麼斜歪歪癱坐著都漂亮的不得了的男人,見這會兒這人還是個帶笑的臉仰頭看她,很輕的,心裡稍稍被碰撞了一下,然後低聲說“我今天好像不用早回家了。”

坐著的人一躍而起,猛的站在玉玦跟前,真是貼的很近,俯下`身盯著玉玦眼睛說“我知道你喜歡我。”有點無厘頭的自以為是,可那張臉真的漂亮,臉上的笑也真的好看,唐突,可不至於反感。

玉玦被這麼猛地一貼近,眼睛瞬間就反射性的瞪圓了,聽見這人的話,隻是往後退了步,然後有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個人真的不是讓人討厭的人。

玉玦的臉很精巧,越是湊近了看,越是移不開眼,那麼個瞪圓了眼睛的樣子真是很好看,於是俯身的男人慢慢兒將自己的臉往前湊,玉玦沒動彈,可那往前湊的人見女孩兒沒動彈他好像有些躊躇,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可半天了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退開了,邊抹臉邊嘴裡嘟囔了句“先留著。”還是什麼的話。

這人這副樣子,意外的有些個純真,硬著頭皮打算不要臉結果自己先退下來的樣子讓玉玦失笑,低低笑了一聲,見印象中一直臉皮厚自來熟的人臉上一點點紅起來,玉玦臉蛋上的笑越來越大,最後終是笑出了聲。

“走吧,帶我去玩兒吧。”玉玦先開口,臉上明亮了不少。

於是漂亮的男人咧嘴,長胳膊一伸搭在女孩兒肩膀上,二流子一樣得意的往前走。從小到大,貼近另一個人的次數是很少的於女孩兒而言,靠彆人近了,真的很暖和,玉玦攏了攏自己的頭發,沒掙%e8%84%b1。

“我騙了你來著,我跟你說那假名兒。”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你真名兒是啥?”

“堯唐,跟三皇五帝裡麵的誰重名兒的那倆字。”

“哦。”

“你多大?”

“十六。”

“我十九了小丫頭。”

“看著比十九老……”

“想死嗎?”

兩個人搭著肩膀越走越遠,很快就出了這老弄堂子,隻餘下互相鬥嘴的餘音兒,年輕真的很好哇。

生活總是要往前看的,人也總是發自本能的要%e8%84%b1離痛苦的,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往亮堂的地方走是本能。

今天又是周五,孔澤瞿看看腕上的表,習慣性的要往山上走了,可從椅子上起來,這人又重新坐下了,這個點兒他知道玉玦已經放學了,往前七八年裡,每到周五,雷打不動這個時間點兒他要下班的,不管送來的文件有多急,這個點兒他總是要回家的。從這一點來說,他是相當負責人的,總是記著他要教養一個孩子,今天又到了這個點兒,他習慣性的又要往出走,可站起來之後又坐下了,和上兩周一樣,站起來又坐下,他忘了什麼,可身體記著。

有些個煩躁,短時間內不怎麼願意見那孩子,想起穆梁丘的話他自己彆扭,可他自己卻總是不習慣。孔澤瞿沉默的攥著手裡的鋼筆,想要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東西上,可半天了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這會兒,孔澤瞿非常非常惱火穆梁丘,恨不能再給打一頓,有些東西,不知道就罷了,可知道了再想跟之前一樣真的是登天一樣難,尤在他這樣的人身上出現穆梁丘說的這事兒。

到底是養了快十年的孩子,兩周沒見不習慣那去看看就是了,他總歸是四十歲的大人了,去看看也沒什麼的。

於是放下筆站起來,叫了孔南生開車去玉玦的學校。

孔澤瞿工作的地方離玉玦的學校很近,開車轉兩個馬路就到了,老弄堂車開不進來,於是車停在巷子口孔南生下去到玉玦學校查看,孔澤瞿坐在車上,半閉著眼睛看著巷子口,等孔南生把人領來。

不多會兒,孔南生來了,一個人出來的,孔澤瞿皺眉。

“玉玦已經走了。”孔南生坐上來道。

“……嗯。”

於是巷子口的車也就悄悄的開走了,隻是車轉了大半個彎兒到那巷子另個口的時候,孔澤瞿無意看了那巷子口一眼,然後猛地就坐了起來,%e8%84%b1口就是“停車。”

孔南生不明所以可車沒停,車正在主道上走著,後麵跟了一條龍,這時上哪兒停車去?孔澤瞿險些打開車門下去,可半天了就又坐下了,隻是將自己氣了個好歹。

孔澤瞿懷疑穆梁丘說的話,同時覺得玉玦真是要好好兒挨上一頓了。這人生氣的當兒,車也滑出去好遠。

這人生氣,一個是看見玉玦身邊的小子,另個則是看見兩人挨得那麼近,孔澤瞿已經說不清他這是家長心情還是什麼其他的了,被穆梁丘一攪和,所有的事兒都不是那麼讓人舒坦了。

這邊廂玉玦跟著堯唐去爬了南山,夏天太陽落得晚,等兩人爬上去的時候太陽正是個將落未落的樣子,半邊天都被染得通紅。玉玦身上出了一層汗,大口大口的喘氣,她平日裡從來沒有爬過山或者有過其他這麼大劑量的運動,呼吸困難的同時有股通身舒暢的痛筷感。女孩兒看了身邊離她很近的人,見人家隻是氣息微粗,於是有些個羨慕,不知道她臉上帶汗臉蛋泛紅的樣子也很好看,也會引來更多的羨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玉玦原本以為這人會帶她去這個年齡的人最喜歡去的那些地方,因為這個人太符合那些地方了,沒想到被領來爬山。

“為什麼帶我來爬山?”

唐堯上上下下看了玉玦一眼“你這小身板兒太弱了,簡直是個發育不健全啊。”

玉玦側身躲過這人意有所指的眼神,連氣帶臊弄得臉通紅,看起來真的很健康。

穆梁丘終於要結婚了,距上次他跟孔澤瞿說過之後也就一個月,這人就要舉行婚禮了,孔澤瞿自然是要出席的,隻是這人不好方便公開露臉,於是從來了之後就一直在休息室裡坐著。

半圓形的沙發上,這人靠坐在最中間,邊兒上也坐著幾個人,都是些年齡不很大的人,平日裡也甚少見的那些個。

作者有話要說:  跨擦 時間對不上了

留下爪子%e4%ba%b2愛的們!!

☆、發育了

說是個休息室,可這休息室也是個小宴會廳的模樣,括弧姓的沙發上孔澤瞿當中間坐著,邊兒上是些熟臉兒。孔澤瞿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是沒有的,諸如穆梁丘這類的人,孔澤瞿已經將這些人視為兄弟%e4%ba%b2人自己人這一層上,當然這一層上的人是極少的,其餘有些交情的或者有過幾麵之緣的,那就是旁人了,世兄一類的又是另一類人,穆梁丘自然是清楚孔澤瞿的性子,所以這休息室裡能和孔澤瞿坐在一起的,最起碼是孔澤瞿歸到不是旁人的那些個。

穆梁丘父%e4%ba%b2是朝中重臣,穆梁丘雖說沒有走父%e4%ba%b2的路子,可往來門客自然不少,加之他自己的事業又做的很大,所以這個婚宴要攢起來也是費了些勁兒的,能參加的人都是花了心思請的。

來往賓客眾多,這類宴會孔澤瞿是不參加的,他從來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隻是穆梁丘的婚宴他是要參加的,所以這會兒他耐著性子坐在休息室裡等著,隻等最後重要儀式的時候再出去。

坐在孔澤瞿邊兒上的是個極為剛毅俊美的男人,這人寸頭,小麥色皮膚,也是個寬肩長%e8%85%bf的身子,肩膀厚實腰身狹窄,挽起袖子的胳膊肘結實有力,這是柴家的長子,柴毅然,比穆梁丘小三個月,因為家裡的緣故,自小也是和穆梁丘一起長大。孔澤瞿年長這兩人近十歲,等於看著這兩個長大,隻是因為柴毅然此後進了軍隊,才讓穆梁丘比他更和孔澤瞿%e4%ba%b2近些。故而,這會兒柴毅然才能坐在孔澤瞿身邊,他們這些小的,年少的時候總是以能和孔澤瞿%e4%ba%b2近為榮。

兩人都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麵,這會見了,自然是要說上幾句的,大多是柴毅然低聲說,孔澤瞿聽著,偶然說上一兩句。這廳裡的其餘人有幾個是不認識孔澤瞿的,隻是柴毅然卻是大多數人認識的,見這兩個人都是低聲說話,旁的人自然不敢敞開嗓子說,所以這休息室裡是個安靜的地兒。

隻是這安靜沒持續一陣子,就被一個敞亮的嗓子打破了。

“哥,哥~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