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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川敏銳地皺眉:“你要做什麼?”

池軒深吸了一口氣:“幫池刑得到新政府的控製權!”

這就奇怪了,池軒的身世他知道。池刑並不姓池,四十年前他投靠池家,深得當時家主的信任,甚至讓他改了姓入了池家的族譜。又過了十幾年,家主病逝,池刑發難了,殺掉了當時的池家的繼承者,自己把持了池家。而池軒,包括司承川,都是真正的池家子孫。

池刑對他們來說,隻是仇人而已!

池軒之前的失蹤,其實就是不願意幫助池刑,但不能憑一己之力反抗,隻能離開。所以現在,他為什麼要幫池刑做到這種程度?

仲晚卻是冷哼一聲,冰冷的氣息擴散開來。混沌決是稀世奇寶,之前池刑對冷晚的忌憚是有道理的。她如今是混沌決6層1級,就連冷謙如今也隻到了第七層而已。池軒感覺到這股氣勢連忙揮手施放出異能幫助自己抵擋,眼裡是不可置信的驚詫。

“你也進入第三境界了?”

司承川抬手用異能化解了他身邊的壓力,站在仲晚身邊道:“第三境界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看來池刑的情報能力不如以前了。據我所知,除我們三人以外,還有五人已經進入第三境界,包括最近興起的曲家。”

池軒低聲歎氣:“看來我這幾年隱居錯過了很多大事。”

司承川心中微微一動,看著他的眼神有些不忍,畢竟池軒和他是有血緣關係的。

“你可以選擇繼續隱居。”

池軒愣了愣,搖頭:“我沒有選擇……既然你們一定要回都城,交戰是難免的。作為今天給你們池家情報的交換,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保護任何人,請你們放過黎若。”

承川聞言皺眉,這個世界上他最不願意放過的人,恐怕就是湯黎若了。仲晚卻是看著他懇求的眼神沉思片刻,答道:“……不能有下次。”

從池軒喜悅的神情,仲晚就知道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湯黎若。她也理解了為什麼隱居了幾年的池軒會沒有選擇地幫助池刑,說到底,湯黎若還是池刑手中的一顆棋,沒有自我的棋子。

重新上路,司承川坐在她身邊,不解地問:“為什麼答應放過湯黎若,如果不是你命大,早就死了幾回了。”

仲晚沉默地坐直了身子,聲音淡淡地:“可能我就該死吧……”

“仲晚……”

“我殺過很多人。”她雙眼失神地看向前方:“在很多年前,在我還是真正的齊仲晚的時候,殺過很多我根本不認識的人。雖然不是我的本意,雖然很多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殺人的人總是會背負一些因果的。說不定是我的報應呢?”

如果池刑真的是那個人……或許她的穿越,隻是為了活到償命的那一天。她殺過的那些人似乎隻給過她睡不著的懲罰,大概是覺得太輕了吧,才把她送到這樣的地方來。送到幾十年後的世界,給他們一個報仇的機會。湯黎若隻是一把報仇的刀而已,她沒有必要和一把刀過不去。

手背傳來溫暖的熱度,司承川牢牢握住她的手,黑色的雙眸含著笑意。

“反正,我隻要你安全地在我身邊就好。”

☆、第109章 齊仲晚和池刑

末世前十五年,齊家地下城。

十四歲的仲晚對著黑暗中的假人給了最後的致命一擊,抹了把臉上的汗珠,離開了漆黑的訓練廳。地下城的位置在一處海島上,仲晚換了一身衣服,默默地沿著通道走到地麵。濕鹹的海風如浪潮一般一陣陣地撲在她的臉上,仲晚低頭踢了踢腳邊的石頭,朝海邊的沙灘走去。

這裡的沙子並不細膩,帶著一種粗糙感,泛白的顏色,像是她常日不見陽光的皮膚。

“家主姐姐!”遠處一個小男孩兒光著腳跑過來,笑容地和他頭頂的陽光一樣耀眼。很難得呢,在這個地下城長大的孩子,也就隻有他一個人是這樣愛笑的樣子。大概長大以後也更能適應不同的生活吧,起碼是個樂觀的孩子。

“仲興。”仲晚拍拍身邊的沙灘讓他坐在身邊:“你今天不是要加訓嗎,怎麼又跑出來了?”

“大師父說你明天要走?去哪兒啊?”仲興坐下來一邊拍著腳上的沙一邊問:“今年還回來嗎?”

“嗯,回來。”仲晚看著海平線:“執行完第一次任務,都要回來做評估。”

仲興眨眼:“是任務啊,要殺的是什麼人呢?厲害嗎?”

仲晚搖頭:“不知道,要去了才會告訴我。”她看向年紀還小的堂弟:“仲興,你怕殺人嗎?”

“為什麼要怕?”他無語地嘟囔著:“我們從小學的就是這個啊,而且我們齊家大多是政府下達的任務,大多都是沒辦法用正常手段通緝的壞人吧。不應該有心理壓力的。”

“也許吧……”

仲興小大人似的皺眉:“家主姐姐,大師父說過,心理的不堅定會導致任務失敗和不可預估的意外,你這樣的心態很危險的。”

仲晚看著他的表情不由得一笑,揉了揉他的頭頂:“知道了,小老頭。”

“那就好,記得回來以後幫我紋一個祖師玉像哦!”仲興湊到她身邊,眼睛滴溜溜轉著:“偷偷帶工具回來,懂了吧。”

兩天後,仲晚在一個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鎮。她打扮得很恰當,任誰看都是個普通的十四歲女孩。

她潛入目標的家中,利落地殺了男人,卻在對那個女人下手的時候露出了一絲猶豫。女人顯然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第一時間發起了反擊,仲晚的手臂上被劃了一刀,留下了血跡。她不可避免地慌亂了,給了她致命的一擊後,草草地收拾過自己存在的痕跡就離開了目標的家中。

半路上她被一顆棒球打中了手臂,剛剛包好手臂迅速地滲出血。她吃痛的表情顯然引起了棒球主人的注意!

“你沒事吧!”

仲晚抬頭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發色和瞳孔,眼神很單純沒有雜質。看上去和她一樣的年紀,帶著一種少年人應有的天真和熱情,渾身洋溢如仲興一般的陽光味道。這一定是個幸福的孩子,被父母保護得很好,才有這樣單純的眼神,仲晚當時想著。

“我沒事!”她搖頭。

他笑著撿起球,在手裡拋著:“你真的是中國人,我看你的樣子就像。新搬過來的嗎?這區的中國人挺多的,過來吧,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她感覺到滲出的血沿著手臂在往下流,連忙用手捂住轉身:“不用了。”

“喂!”

“嘶!”她的手被拉住,牽扯的痛感讓她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涼氣。

“你流血了!”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棒球也能把手臂打成這樣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房子道:“去我家包紮一下,你彆這麼看著我啊,我學過緊急護理的,走吧走吧。”

仲晚看著他指著的房子,那是她剛剛出來的地方。

看來……他不是個幸福的孩子……

“不用!”用力掙%e8%84%b1,仲晚快速地離開她的視線,消失在前方的拐角。

“喂,就算不讓我包紮你也要去醫院啊!”

“李醒,你撿球準備撿多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身後傳來朋友的呼聲,他愣愣地看著這個奇怪女孩兒的背影,無奈地聳肩,算了,隻要是新鄰居總會再遇到的。不過流那麼多血真的沒有關係嗎?她應該知道去醫院的路吧。

“來了!”

仲晚在忐忑中輾轉回到地下城,手臂上的傷已經開始愈合,心底的震動卻無法平息。她已經好幾天睡不著了,那個少年的雙眼總是出現在她麵前,然後是他回家後發現家人已死的場景。大師父說她不適合當齊家人,或許她真的不適合……就連還小的仲興都不會犯下那樣的錯誤。她在現場受傷留下血跡,還和死者的家人有過接觸甚至是交談。

在大師父麵前做評估的時候,她的狀態很差,評估完成後大師父把她留了下來。

“在曆代的家主繼承人裡麵,你是頭一個把任務完成得這麼差的。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錯誤,我們要多花多少功夫?”大師父的口氣比平日還要嚴厲:“你今年就待在這兒,不要回家了,以防萬一。”

“是,大師父。”

大師父暗暗歎氣,仲晚不是不聰明,她學東西很快,卻實在不是個做殺手的材料。

“在這兒思過一個星期,不許出去。”

仲晚無聲地接受,等到大師父走到門邊才開口問道:“大師父……我殺的那兩個人,是壞人嗎?”

大師父回頭看了她一眼,肯定道:“是,他們或許沒有%e4%ba%b2手殺過人,但背著不止一條人命。仲晚,齊家之所以千百年來都站在殺手世界的巔峰,是因為我們從不因為一己恩怨殺人。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才會產生認同感。”

“那……那個孩子呢?”仲晚抬頭問,眼裡是深切的不安:“他是不是個壞人?”

大師父頓了頓:“即使是法律,也不會因為那個孩子是個好人,就赦免他的父母。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負責,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仲晚低下頭,聲音悶悶地:“大概吧……”

大師父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對她不忍:“我會讓人把你的娃娃送過來,好好睡一覺,明天再想吧。”

十幾年後,齊仲晚因病逝世,她死去的第二年,一個男人回到了華國。眼神還是純粹無比,隻是以前真,現在是恨。內心的陰狠讓他的容貌從陽光變得陰沉、狠曆。

看他身上的行頭,就知道他這些年過得有多麼的不易。恐怕能夠回到華國,是他努力了十幾年的結果。而這個遭逢劇變的少年努力的動力,是報仇!

“齊家……”他攥緊了拳頭,從牙縫中輕聲地吐出這兩個字,神情又恢複了平靜。

“你是李刑?”有人舉著牌子走到他身邊。

他笑了笑:“我就是。”

“池總讓我來接你,上車吧。”來人皺眉看了看他提著的一個小行李袋,還有些臟:“你就帶了這麼點東西?算了算了,快上車吧,反正是要重新買的。”

他沉默地上車,微微眯眼看向窗外。從今天起,李醒就徹底地不存在了……總有一天,他會獲得足夠的力量。既然找不到是誰殺了爸爸媽媽,那就把整個齊家一起滅掉就好了,一個都不留地!

司機看了眼話都不說一句的年輕人,不屑地撇了撇嘴。聽說是池總在國外認識的人,還救過池總的命。不過看他這幅樣子,也隻是給他一個活乾,這種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