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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閒接到傅迷薇的電話。

對方好像正在狂怒之中:“都怪你!衛斯閒,你害我丟臉死了!”

衛斯閒略覺緊張,起身走到樓梯口:“怎麼了寶貝?”

傅迷薇嚶嚶哭起來,痛不欲生,簡單地把跟周予明不期而遇的事情說了一遍,繼續控訴:“都怪你跟我說什麼演員角色平等,我才抽風自我介紹的,周予明一定覺得我是個傻瓜……不對,他或許以為我是故意要跟他搭訕,吃他豆腐……”她邊說邊舉起跟周予明握過的右手,打量著,“他一定是這麼以為……”

衛斯閒忍俊不禁:“人家是影帝,見過多少世麵,當然知道他那些腦殘花癡粉是什麼德行的……那些眼淚鼻涕當場崩潰的都還有呢,相比較而言,你做的多好啊,我都替你驕傲!”

傅迷薇有種感覺,這好像是誰家的孩子誰愛,不管這孩子做了什麼糗事,家長總會誇她:寶貝兒你真能乾,真聰明……

“唉,衛斯閒,我忽然有種衝動……”

“什麼衝動?”

“我想抽你!”

“好吧,來抽我吧……隻要彆傷了手。”

衛斯閒掛了電話,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回頭時候,看到幾個公司的同事站在門口處,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他。

衛斯閒略窘,便咳嗽了聲,哼說:“看什麼呢?沒見過人談戀愛啊……”

他一仰頭,若無其事地溜走,身後幾個同事惡魔一樣追過去,試圖探聽八卦。

小助理十分不放心傅迷薇,電話問過後,%e4%ba%b2自便奔來銀廣,傅迷薇同衛斯閒通話完畢,就被堵了個正著。

小助理先問過傅迷薇跟銀廣的人見了未曾,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才鬆了口氣。

“薇薇姐,不是我緊張過度,機會在眼前一定要抓住了,”小助理諄諄教導,又有些憂心忡忡,“不然很可能煮熟的鴨子也飛了。”

“我也不是很愛吃鴨子,”傅迷薇琢磨了會兒,“放心吧,是我的就是我的,如果飛了,那也不該屬於我。”

“你這性格該去當和尚,”小助理嘟嘴,忽然想到一個絕佳案例,馬上又說:“薇薇姐,你大概還沒聽說過,記得上回我跟你說的國卿有個好角色那事兒嗎?”

傅迷薇聽到國卿,這才上心起來,忙問如何。

小助理一臉可惜:“那件事啊……黃了……所以我才說,有機會在眼前一定要抓住,你看國卿,本來很有可能憑著這個角色上位,肉到嘴邊,又給人搶走了。”

傅迷薇愕然。

這個世界變化快而迅速,她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小助理十分看重的角色,對她來說,卻可有可無,畢竟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所以隻能做到隨遇而安。

但是國卿……

國卿的性子跟她不同,國卿有野心,力爭上遊,資質且不錯。

“怎麼被人搶了?”傅迷薇問。

小助理抓抓頭:“聽說對方的背景比較厲害。”

傅迷薇“嗤”了聲。

小助理繼續歎息:“不過國卿還年輕,以後機會大把,巴導都說看好他。”

“是啊,年輕……”傅迷薇不置可否。

若說年輕,她也才二十啷當歲,並未算老,可是有的戲已經來找她當“繼母”的角色了。

所謂年輕,不如說“容顏鼎盛”的時光,而對國卿來說,此刻正是他最好的時光,臉容俊美,眼神明亮,笑容迷人略帶一絲羞澀,氣質上有著少年的青澀,跟初初成熟的味道,正是該擔起某些角色的時候,這些機遇,錯眼間便如流星飛逝。

而傅迷薇就看過多少次“似曾相識”,明明該前途無量,卻因一步之差而星途暗淡,逐漸沉寂,最後泯然眾人。

盛顏如畫,卻白白美過,多年後淡出大眾視線,隻剩下零星粉絲的惋惜跟追憶。

或許……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傅迷薇想了會兒,問:“這部戲的導演是誰?”

小助理擰眉回憶:“我聽說,是季如常導演。”

晚上回家,衛斯閒買了菜,傅迷薇卻稍微打扮了一番,說:“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衛斯閒見她特意收拾的清清爽爽,彆有一番意思,不免警鈴大作:“去乾什麼?”湊過來審視她的眼睛。

“去見個青年才俊,你也有興趣啊?”

“是啊……我也有興趣,那你帶不帶我一起呢?”

傅迷薇噴笑:“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求了,我就大發慈悲地恩準,不過……我跟才俊有要事相商,你旁邊看著就行,彆擾我們啊。”

衛斯閒好奇心越發盛烈。

衛斯閒甘當司機,在城內轉來轉去,最終停在一條不起眼的胡同前。

衛斯閒對此地很不熟絡,左顧右盼問:“你確定你那青年才俊住在這裡?他的名字彆是正好叫諸葛亮吧。”

傅迷薇笑%e5%90%9f%e5%90%9f地在他頭上彈了一指頭。

胡同裡有家很小的咖啡間,布置的充滿家常氣息。傅迷薇推門,頭頂鈴鐺響了聲,裡頭老板探頭出來:“歡迎光臨。”

傅迷薇笑笑,往裡一拐,就看到靠窗的書架前沙發上坐著一個瘦削弓起的身影,一轉頭,棱角分明的臉,下巴上嘈雜的連腮胡子十分搶眼。

“薇薇姐!”季如常咧嘴而笑,胡子間的牙齒顯得格外之白。

“好久不見啦,小季,你還是這麼英俊。”

季如常哈哈大笑,傅迷薇伸出手來,跟季如常的手掌相握,兩人對麵坐了。

外麵車內,衛斯閒等了片刻,終於開門下車。

他信步順著胡同往前而行,走了不到三分鐘,就看到閃爍著小星星的門首,溫暖的淡黃色燈光從玻璃窗戶內散出來。

衛斯閒又走幾步,有些複古的格子間玻璃後麵,出現一個頭發略長、胡子拉碴的不羈男子造型,略瘦弱,著一件黑灰色的棉衫,一看就知道乃典型的文藝青年,正麵帶微笑,做一副傾聽之態。

衛斯閒挑了挑眉,腳下挪動,眼前便看到文藝青年對麵坐著的那位,燈光下,卷發微彈,幾分慵懶嫵媚,今夜傅迷薇隻是淡妝,著一件白色的高領t恤,緞子的領口如小波浪般,溫柔地簇擁在她的頸間,偶爾調皮地觸碰她優雅的下頜。

她淡掃的娥眉斜斜飛起,雙眸閃耀如同水鑽欲滴,表情溫和,有恰到好處的笑容,徐徐地似在探討什麼事情,……在如此的燈光色調下,看來就像是一副十八世紀的油畫。

此刻,仿佛就連路燈的光芒也因此而溫柔起來,衛斯閒無法移開目光,忽然心生嫉妒,為何對麵坐著的並非是他……所以當傅迷薇終於談完了出來後,衛斯閒帶著醋意說這一幕會見,乃是“美女與野獸”的場景,惹得傅迷薇大笑。

次日,傅迷薇拍完了自己的戲份,才看到國卿姍姍來遲,眉眼中仿佛帶一抹倦意。

有個場務不留神碰到了他的腳,竟惹得他不悅地皺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他自進組以來,從來都是平易近人的形象,可見今日反常。

傅迷薇抱著保溫杯湊過去:“怎麼了?被人給洗了?”

“洗劫的洗啊?”國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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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臉色蒼白,就像是剛在洗衣機裡被甩過一樣……”

“薇薇姐,你行啊……你怎麼知道我昨晚喝醉了,栽進噴泉裡,差點淹死……”

“真的?那也活該!”傅迷薇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不過那樣倒也不錯,你就可以上頭條了。”

“最狠婦人心啊……”國卿哼哼,慢慢伸了個懶腰:“算了,反正今天又是拍打戲,跟我現在的精神麵貌倒也相合。”

傅迷薇十分快活:“是挨打的戲吧。”

國卿扮演的柳老板,雖然是大名鼎鼎的梨園名角,但在那亂世之中,似這般的人物,從來都隻有彆人欺負打他,不曾有他欺負打彆人,所謂打戲,自然也是“挨打”的戲。

“薇薇姐,”國卿嘴角一抽,看著她花枝亂顫,有氣無力說:“你瞧你樂得……怎麼就這麼幸災樂禍呢?還能不能好好地做朋友了?”

傅迷薇向著他一眨眼:“所謂‘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我覺著你很快就否極泰來了……”

“給你一塊錢不用找了,”國卿閉上眼睛,又哼哼:“哪天咱們不當演員了,可以合夥去街上當算命的,同樣給萬千觀眾帶來歡樂……”

傅迷薇嘿嘿笑笑,轉身走開。

國卿繼續閉目養神,隔了會兒,他的經紀人%e9%b8%a1飛狗跳地跑了進來,在國卿耳畔說了幾句話。

國卿猛地坐直了身子,震驚:“真的?可……怎麼會?”

“千真萬確,是季導%e4%ba%b2自打來的!”經紀人激動之極,“這角色還是咱們的!這實在是太好了!”

“可是……”國卿仍半信半疑,卻百思不得其解。

傅迷薇遠遠看著,見狀便笑了笑,不露痕跡地轉開頭去。

第15章 心靈%e9%b8%a1湯

國卿的“打戲”拍完,滿臉傷痕幾乎能以假亂真。

精神卻極佳,飄然回到化妝間。

經紀人已經在催:“快快快,我們趕緊去簽約,免得好事多磨,節外生枝。”

一連用了兩個成語,可見此事緊急,不容小覷。

國卿忍不住笑出聲來:“潘哥,不用急,要真的還節外生枝,那這角色活該就不是我的。”

潘哥也笑了:“說的也是,我還以為這事兒沒譜了,一轉眼,人家又雙手送了過來,可見活該是咱們的。”

國卿看著鏡子裡傷痕累累的臉:“可是我覺得這事兒蹊蹺,怎麼忽然又改主意了?不是說那個李某後台很厲害?”

“我打聽的很清楚,他走的是監製的路子,所以我開始也沒去爭,不曉得怎麼又崩了。”

國卿語處諷刺:“難道失寵了?”他也有所耳聞,這部戲的監製頗為好/色,且不走尋常路。

潘哥笑得不懷好意:“噓!你可彆小瞧人家,人家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不是隻有監製這一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