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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現在淪落到路邊攤,十足接地氣。

外套上還帶著燒烤的氣息,%e8%84%b1了扔在沙發上,走到窗邊往外看去,正看到國卿拉開出租車門,矮身鑽了進去。

傅迷薇凝視他的身影。

造化果然奇特,沒想到竟跟他熟稔起來。

要知道當初第一眼,還以為此人乃尋常白麵小生,後來他主動接近,話中帶刺,又以為不過是另一個戴著有色眼鏡的貨色。

卻原來竟還算得上是個好人。

起碼麵對他的時候,心裡沒有那股厭惡感,而他卻表現出來的,除了一開始時候的輕薄,此後始終不曾逾矩,反而對她多加照顧。

在娛樂圈沉浮數年,各色人等都見識過,也有幾分識人之明。

國卿的眼睛,特彆清亮。這已是難能可貴。

傅迷薇托腮看著出租車的尾燈閃閃遠去,忽然又想:“難道是因為知道他取向雌雄莫辨,所以潛意識裡不曾敵視他?”

或許,或許。

轉身時想到助理白日所說國卿將要一炮而紅,倒是著實地替他高興了。

這一天過得跌宕起伏,最後哭也哭過,睡也睡過,又吃飽了肚子,整個人鬆懈下來,疲倦如山而來,竟也不去洗澡,仰頭倒在大床上,極快入眠。

如此早上起來,一陣兵荒馬亂。

洗澡,化妝,等頭發半乾,便迫不及待抓了包包出門趕車。

坐進出租,才發現身邊缺了什麼,皺眉思索半天,猛地察覺是太安靜了些,急忙從包裡翻江倒海找出手機。

從昨晚上衛斯閒打過電話後掛機,一直關機到現在,怪道從早上開始就有種天下太平本宮安逸之感,怪不自在。

開機後,先是刷刷地衝進來一長串的來電未接,像是病毒般湧入,一時差點死機。

傅迷薇仔細辨認著那些號碼,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衛斯閒,剩下幾個,是助理,還有陌生來電。

除了未接來電,還有無數短信。

瞬間讓她有種如臨大敵的緊張感。

傅迷薇把短信分作三類:屬於衛斯閒的仇敵類,屬於助理的公事類,還有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經過認領,發現乃是國卿問候之語,於是便歸位私交類。

衛斯閒的短信陣線拉的極長,分兩個時間段,首先是從八點半到夜晚三點,然後是早上四點半到現在……

傅迷薇看看時間,正好又是八點過十分。

他的情緒變化也是循序漸進,起初是焦急如熱鍋上螞蟻追問她去了何處,繼而是怒發衝冠責問她何不聽解釋,然後大概是因為國卿的那個刺激性電話,衛斯閒的情緒多了幾分緊張感。

隔了大概幾個小時,在十二點過的時候,衛斯閒發了長長的一條信息過來:

薇薇,做錯了的事我不會再解釋,我隻想讓你知道,除了你,我沒有對其他任何女人動過心。你是愛我才會反應這樣激烈,可聖經上說: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我沒有忘記要跟你一起牽手到老的願望,薇薇,請你不要這麼輕易的甩開我……

是哥林多前書說的:“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傅迷薇心思恍惚,而眼前一片朦朧,握著手機發呆,卻冷不防音樂響起,嚇得她魂飛魄散。

定睛一看,原來是助理,急忙接了。

“薇薇姐,你怎麼一直關機呀!”小助理聲音裡帶著焦急,“好啦,我是要跟你說,今天巴導這邊調?戲了,今天你不用過來這邊,去銀廣大廈,銀廣影視那邊有個戲,需要你過去一趟。”

“是什麼戲?”

“是個清宮劇,角色是個妃子,戲份還蠻多。”

這倒是她得心應手的,當下答應,才要收線,小助理又叫了聲:“對了薇薇姐,你昨晚去了哪裡?”

“住在酒店,”傅迷薇應了聲,才覺異樣:“乾嗎這麼問我?”

“昨晚衛大帥哥打電話給我,問知不知道你去哪,剛又打來……嚇得我以為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吵架了嗎?”

傅迷薇不願多提此事,小助理卻不由分說,唧唧喳喳:“薇薇姐,彆來真啊,就算他有什麼不對,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千萬彆乾傻事兒,再說,你賭氣不要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虎視眈眈的小蹄子?她們巴不得趕緊來接盤呢!”

傅迷薇不由大笑:“你都哪裡學來的詞兒!”

小助理嘻嘻笑笑,收了線。

傅迷薇哭笑不得,叫師傅調頭去銀光大廈,不料才下出租,就有一個人到了跟前,傅迷薇抬頭,對上衛斯閒有些憔悴的臉色,唯有一雙眼睛有些銳利,隱隱發紅。

大概是經過一夜的沉澱開釋,心裡的火已經不是烈烈燃燒了,有些如燒過後剩下略帶紅光的灰燼。

傅迷薇深吸一口氣。

衛斯閒先握住她的手腕,仿佛怕她不翼而飛,他轉身要帶她離開,傅迷薇甩手:“你乾什麼?綁架啊?”

衛斯閒回頭看她:“我不回去了,以後也絕對不會再見藍婷一麵,隻要跟你在一起,我這輩子就已算滿足了,如果我對你不忠,如果我出爾反爾,就讓我立刻被車撞……”

傅迷薇愣愣怔怔,最後不等衛斯閒說完,便大吼一聲:“你閉嘴!”

衛斯閒停口,眼神絕然:“你不信嗎?我真的可以做……”他鬆開傅迷薇的手,向著車輛如梭的馬路上走去。

“你瘋了?!”

他的腳步卻不停,一步邁下台階,正是車流密集時候,一輛車從他身邊堪堪擦身而過,發出尖銳鳴笛,傅迷薇想也不想,立刻撲了過去,從背後將衛斯閒摟住。

冬日清晨,陽光裡帶著凜冽的寒意,這冷峻的城市初醒,行人開始一天的忙碌。

而他們的開始,則從互相退了一步開始,用個簡單的詞來說,或許叫“妥協”。

其中摻雜著諸多如“不舍”“不忍”之類的複雜情緒在內。

衛斯閒不可能在這裡守株待兔,自然是他從小助理那裡得來的消息。

傅迷薇本是惱的,但是衛斯閒素來性情溫和,從來不會做出如自殘一樣的不智舉止,今日如此,可見是被她逼的無路可走。

越是和善無波的人,發起瘋來,則越是激烈不計後果,而對傅迷薇來說,什麼也比不上衛斯閒的安全重要。

早在看他轉身下馬路的那刻,她所有的怨恨便消散於冬日的晨光裡了。

抱著他,淚一點一點落下,從她雜亂的發絲淩亂滑落,打在衛斯閒的背上。

這是她選定了的人,本以為選定了永遠也不會改的人,如果不是預料到不好的走向跟結局,怎麼舍得放開他?

或許,愛是恒久忍耐,……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或許……或許就算飛蛾撲火也好,也要,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世間情侶或許如此?吵得翻天覆地,恨得翻江倒海,鬨得不可一世,但是轉頭發現,仍是不可舍棄,說了一萬次分開,抵不住對方一句軟軟的懇求。

╩思╩兔╩在╩線╩閱╩讀╩

她的心畢竟還是軟的。

試問,從哪裡再去找這樣一個人,三年的耳鬢廝磨,不羨鴛鴦不羨仙。而心底最隱秘處,是在怕,是不舍,還保存著對衛斯閒,以及兩人未來的那一絲希冀。

那點希冀如同狂風中微弱搖擺的火苗,卻仍令她戰栗著渴望,不舍得放空。

衛斯閒把傅迷薇臉上的淚擦去:“彆哭,妝要化了。雖然我不介意。”

傅迷薇破涕為笑,急忙掏出小鏡子,仔細打量妝容。

衛斯閒目不轉睛看她:“仍是很美,彆擔心。出來後就回家好不好?”

“沒有那麼容易,我的氣還沒有消……”傅迷薇小心擦擦眼角的淚,忽然猛地撤了鏡子。

她的動作突兀,衛斯閒問:“怎麼了?”

傅迷薇回頭,看向前方大廈不遠處,一輛車停著,有個人正從車內邁步出來,穿著稍長一點的風衣,陽光灑落他的頭頂,肩頭,隱隱地像是有一層光華閃爍……

此人剛一下車,就有數道人影從大廈內出來,當前那位打老遠伸出手去,笑得十分突出,如同中了數百萬不止。

傅迷薇睜大眼睛,伸手捂住嘴,目眩神迷。

衛斯閒尚未看出端倪:“怎麼了?那是誰啊?”

傅迷薇用手肘在他%e8%83%b8`前撞了撞,激動的變了聲:“是是是周予明呀!周予明!”她頓時變身成了無知的少女一樣,雀躍興奮,情難自禁。

衛斯閒剛剛重得美人心,心頭大石落下,急忙掏出手機:“要不要拍個照呢?”嘴裡說著,卻已經極快調出拍照模式,哢嚓哢嚓。

傅迷薇反應過來,敏捷往後一退:“快快,趕緊給我合個影兒!”

衛斯閒啼笑皆非:“什麼呀,這也叫合影?隔著十幾米遠呢!”

傅迷薇叫:“我不管,快點!”她回頭看一眼,確認周予明沒有“逃之夭夭”,又催促衛斯閒。

衛斯閒忍著笑,給女友拍了兩張,忽然臉上笑意繃住,有些緊張地看著傅迷薇:“他、他好像看到我們了……”

傅迷薇一聽,竟然連回頭也不敢:“真、真的嗎?”

衛斯閒不敢造次:“周予明身邊那幾個是保鏢嗎?不會來驅趕我們吧?”

“那我們快跑……”傅迷薇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仿佛此刻她的本職工作已經成了“追星”。

衛斯閒理智尚存:“跑什麼!你不是也要去銀光娛樂的嗎?就在這樓裡呢,怕他們作甚!”

傅迷薇嗓子眼有些發乾:“是、是嗎?可……那是周予明唉……我改天再來算了。”

衛斯閒無法置信:“周予明是老虎會吃人啊?你也是演員啊!大大方方過去,大家都是平等的。”

“我隻是個小透明,”傅迷薇害羞地,像是小小狐狸剛成精,“我還怕我把持不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