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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你怎麼那麼害怕?”齊中天降速靠路邊停下,卻不給陶悠悠下車,車門啪一聲鎖上了。

跟董家聲的事是一堆爛帳,說呀說不清,陶悠悠態度很惡劣地說:“每個人都有點秘密,能不能不要那麼好奇,我都沒問你被雙規的事,你也彆問我了。

“我被雙規的事麼?沒什麼不能說的。”齊中天閒閒說:“趙穎喜歡我,我不喜歡她,她就讓她爸爸找借口把我雙規逼我就範,我什麼瀆職的事都沒做過,青陽縣裡也有一些關係,趙政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事件過後,我不想在教育線再呆下去,就到g市來了。”

“對了,趙穎是誰你可能不知道,就是趙政的女兒,趙政是誰你應該知道的吧?”他很儘責地補充。

趙穎是誰陶悠悠還真不知道,趙政是誰就不可能不知道了,她的家鄉青陽縣的縣委書記。

“招蜂引蝶。”陶悠悠暗罵。

“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了吧?”齊中天戲虐地笑著瞟陶悠悠。

陶悠悠還是不想說,鼓起嘴巴耍賴。

“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解決。”齊中天湊近陶悠悠,一隻手放到她背後座椅靠背上,一隻手從她%e8%83%b8`前橫過按住車門。

頭頂烏沉沉的暗影,疾風驟雨掃射似的狂猛熱力撲麵而來,陶悠悠登時大腦混沌,像缺氧的魚兒似不能呼吸。

“齊局長,你能不能彆這樣?”她艱難地掙紮,身體發顫。

☆、第10章 終重逢

“害怕?你吃老鼠的乾勁哪去了?”齊中天見陶悠悠怕得瑟索發抖,又好氣又好笑,笑問:“沒給男人碰過?”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不要臉?”陶悠悠氣得臉孔通紅,拳頭狠狠砸打過去。

“你沒談過男朋友?”齊中天愣住,握住陶悠悠揮過來的粉拳,包裹在手裡輕輕揉-搓了一下,笑道:“手真小。”

陶悠悠身子一僵,欲拚儘力氣撕打,齊中天已退了回去,坐直身體發動了車子。

“回住處嗎?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送,開門,我下車。”陶悠悠惡狠狠道。

齊中天微微一笑,愉悅地說道:“噴泉池邊那個男人跟過來了,剛轉身走了沒多遠。”

啊!陶悠悠猛醒悟過來,他剛才把自己半環住,是要擋住自己的臉不給董家聲看到。

嗅大了!自作多情!

陶悠悠呻-%e5%90%9f了一聲,鬆開拉車門的手捂臉裝死。

齊中天哈哈大笑,車子轟隆一聲朝前駛出。

“有什麼好笑的,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陶悠悠弱弱地為自己辯解。

“我沒想到你這麼清純,連男人湊近都嚇得張牙舞爪。”齊中天悶笑,側轉頭看陶悠悠,深邃的眸子明亮得驚人,“沒談過戀愛?”

陶悠悠緊閉嘴巴不說,沒談過戀愛又不是她的錯,有什麼好取笑的。

年會後銷售部的人還要上班十天,陶悠悠膽戰心驚,每天上下班都要仔細觀察一番才敢進出辦公樓。

好在,再沒看見過董家聲。

放年假了,要不要回家呢?陶悠悠很糾結,想了想,打電話給父母。

“回來吧,你爸正要給你打電話呢。”陶爸不在家,陶媽接的電話。

“董家聲還去咱們家嗎?”陶悠悠小心翼翼探問。

“來的,這幾天就在咱們家住,剛剛和你爸一起出去了。”陶媽欲言又止。

“我爸和他一塊出去?”陶悠悠皺眉。

他爸什麼時候和董家聲關係那麼好了?

“嗯,放寒假後他來咱們家,你爸看他實在可憐,就說,他如果有能力養家就同意他和你在一起。四天前他又來了,陪著你爸考察後花八十萬在縣城給咱家買了個門麵房,昨天辦完房產證了,今天他又給了你爸拿了二十萬元,現在陪你爸去考察茶葉市場,你爸打算開個茶葉店。”陶媽結結巴巴說。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身邊沒東西砸,要是有,陶悠悠一定狠狠地狂砸一通。

“那孩子這幾年越發出挑英俊,有禮貌又孝順,你爸說,他也隻是比你小了五歲,問題不大,喜歡你這麼多年沒變心,看起來也是個可靠的。”陶媽小聲說。

不是可靠不可靠的問題,陶悠悠猛一下掛斷了電話。

再說下去她就要忍不住對她媽發火了。

董家聲的錢不用想也知是跟他父%e4%ba%b2要的。

那麼高傲的人,要他向他那個負心薄幸的父%e4%ba%b2低頭,比殺了他還痛苦,陶悠悠覺得%e8%83%b8腔裡怒火噴燒,心疼無以複加。

陶悠悠找出存折來,那裡麵隻有三萬塊。

不行,無論如何要把這錢還給董家聲,讓他還給他父%e4%ba%b2。陶悠悠給麥柔音打電話。

“你買不買門麵?我家在青陽縣城裡有個門麵房,賣給你。”

“多少錢?八十萬?我沒那麼多錢。”麥柔音說,猛一下又拔高聲音,“悠悠,你傍上富豪了?”

兩人自小相識,陶家的家境麥柔音清楚,陶爸和陶媽十年前就從織染廠辦了內退,每個月隻有幾百元退休工資。

“我被我爸媽氣死了。”陶悠悠咬牙切齒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不錯啊,送上門的一個小富豪,還這麼癡情。”麥柔音漫不經心說,語氣裡還滿是羨慕。

“那還是個小孩子。”陶悠悠哭笑不得。

“什麼小孩子?小孩子懂得追求自己老師?你和他睡一晚試試,保證就不會認為他是小孩子了。”

陶悠悠臉紅耳赤啞口無言。

麥柔音沒錢買,陶悠悠晚上又打電話回家,她一定要讓她爸把門麵房賣了把錢還給董家聲。

電話接通了,一個男聲低唔了一聲,陶悠悠也沒注意,劈劈啪啪說開了。

“爸,董家聲還是個學生,他的錢哪來的?隻能是和他爸爸要,他情願改姓吃苦也不肯用他爸的錢,你怎麼能安心拿他的錢?把店麵賣了,虧錢也賣,連同那二十萬一起還給他,一買一賣可能賣不到原價,虧多少我再借一借,給他拿回去還他爸。”

聽筒裡沉重的喘熄沒有說話,陶悠悠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她爸氣得粗喘,忙放低聲音哀求:“爸,董家聲那麼驕傲,那些年,他情願穿裂口的鞋子,穿人家送的舊衣服,書包破了用線縫一縫繼續用,再苦再窮也不肯接受他爸爸的錢,你這麼逼他於心何忍?”

傳來沉暗的嗚咽似的聲音,陶悠悠愣了愣,後知後覺問道:“董家聲,是你?”

“嗯,是我。”男人說,聲音帶著頹廢、脆弱和無助,還有清新的誘惑。

陶悠悠有些眩暈。

“老師,你回來,我們一起過年,或者,告訴我你的地址,我去找你,行不行?”他說,“我想死你了,我忍的很難受,快瘋了。”

情感像狂潮海嘯洶湧,陶悠悠眼前出現了一雙明亮狡黠的眼睛,淚水在瞬間猝不及防間就滑出眼眶。

“董家聲,我們不可能的。”陶悠悠艱難地說。

“為什麼?”他執拗地問:“你現在不是我老師,我也長大了,咱們不存在身份和年齡問題。”

為什麼?陶悠悠自問,閉上眼,腦海深處閃過一隻手,那隻手很大,指節粗糙骨感有力,剛勁強硬像鐵鉗鋼刀。

手機從掌心滑落,啪一聲落到地上,粉身碎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陶悠悠過年沒回家,一個人吃飽睡睡醒吃,手機壞了沒買,等到過完年得上班了才急匆匆去市場手機店買了一部同型號的ck手機,要找手機卡裝時才想起,手機卡被自己跟著摔碎的手機一起扔垃圾袋裡丟掉了。

陶悠悠上班後第一件事是寫申請補辦手機卡,那手機卡是公司發的,主人是誰她也不知道。

“擱著,姚潔會遞給人事部。”羅薇容光煥發,交待陶悠悠,“姚潔回來上班了,你把工作和她交接一下,做回銷售去。”

不做助理做銷售?陶悠悠先是一怔,接著又高興了,如果業務乾得好拿很高的工資,就可以每月寄錢回家,粗聲大氣說自己可以養父母,讓兩老不用擔心養老問題,把門麵和錢賣了還給董家聲。

陶悠悠對能得到巨額獎金的銷售工作無比熱愛,麻利地和姚潔辦交接。

姚潔個子也不高,跟陶悠悠在伯仲之間,理著蘑菇狀齊耳短發,長相甜美可人,聲音嗲得可以滴出水來。

陶悠悠悄悄問她有沒有遇到職場性騷擾,想向她取經。

“這還不簡單?”姚潔捂嘴低笑,湊到陶悠悠耳邊傳道解惑。

“這也可以?”陶悠悠驚叫,聲音太大,引得銷售部眾人一齊站起來朝她看。

“有什麼不可以?”姚潔咭咭笑,柔軟的一隻手臂勾住陶悠悠脖子。

陶悠悠一陣惡寒,眼角瞥到鄧拓在看著自己,想了想,回抱了一下姚潔,忍著惡心在她額頭飛快地啾了一下,說:“可以可以。”

“陶悠悠,你……”鄧拓捂嘴作嘔狀衝了出去。

不喊小桃子了?還真管用,陶悠悠朝姚潔悄悄豎拇指。

“羅經理,看到銷售部的同事這麼友愛,我對這份工作更有信心了。”傳來爽朗的聲音,陶悠悠抬頭一看,身體一顫,差點跌倒地上。

大門口,羅薇的身邊站著一個男人,男人很英俊,很年輕,眼睛黑如子夜,潑墨重彩的光華璀璨閃亮。

——是董家聲。

“你好!很高興加入華東區銷售團隊,請多指教。”董家聲朝陶悠悠走來,長%e8%85%bf筆直有力,步履沉穩堅定。

整整三年沒見麵,記憶裡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陶悠悠心頭甜酸苦澀充盈,喜歡、欣賞、膽怯、心疼一起湧動。

董家聲微低頭,定定地看她。

青蔥歲月的稚嫩已完全從他眉宇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帶憂鬱的優雅風情。

“老師,你真狠心。”他說,嘴%e5%94%87沒動,用他的眼神在說。

陶悠悠整個心魂都被那一灣指責的眼波收了去,顫唞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嘴%e5%94%87落在她的額頭上,像她剛才%e5%90%bb姚潔一般,清脆地啾了一聲。

空氣死一般靜謐,半晌,不知誰帶頭鼓掌,接著哄笑聲。

“小子,你真行啊,上班第一天就調?戲了我們華東區的部花!”肖鋒說,走過來大力拍董家聲肩膀,“我是肖鋒。”

“你好!董家聲,請多指教。”董家聲得體地笑,鬆開陶悠悠與一個個同事%e4%ba%b2熱地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