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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226 字 2個月前

也不管不問。我才是他%e4%ba%b2大姐!”

江賓璋氣得無話可說,抖著手指江琬。“素日我太慣著你了!琬兒,你以前的乖巧、善解人意都哪兒去了?”

“我要見我娘!”江琬將剪刀的尖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不會想見。”一記凜冽的女聲劃過。

江琬愣了下,往外看,身著一襲緋紅色華服的江清月格外顯眼。人比花嬌,說的大概就是她這樣的人吧。

江琬嫉妒心四起,瘋一般地指著江清月喊道:“讓她走!”

江賓璋尷尬的看一眼清月,埋怨她來添亂,卻又沒法子將她趕走。她而今是王妃,滿院子的奴才皆為她叩首行禮。

江賓璋覺得這回完了,倆姐妹本來就不對付,這一鬨一準兒鬨大了。

“你若想尋死,早不會在人前這樣鬨了。既然不想死,又何必如此,明智地選擇後路豈不更好?”清月上下打量江琬,見其清瘦了許多。看來江南一行,她受了許多煎熬。

江賓璋慌張的往清月身後瞧,沒發現祁連修的身影,大大的鬆口氣。幸好王爺不在!

江琬愣了下,哭得更凶。她是不想死,這麼鬨下去隻會讓父%e4%ba%b2更嫌棄她。可是她忍不住,她受夠了父%e4%ba%b2的忽視,她想念母%e4%ba%b2。

江琬拿著剪刀的手抖了抖,淚眼婆娑地看著江賓璋。“我隻想見我娘。”

清月轉眼看向江賓璋:“告訴她真相。”

江賓璋大驚,不知所措的伸手,哄江琬放下剪刀。

“什麼真相?”江琬瞪大淚眼。是了,一定有什麼隱情,不然父%e4%ba%b2怎麼可能把懷孕的母%e4%ba%b2一人丟在莊子上。真相到底是什麼?

江琬心中又不好的預感,驚恐的看向江賓璋,又看向清月。都怪她,她一回來母%e4%ba%b2才出事的!

江賓璋沒好氣的歎息一聲,打發院中所有無乾人等退下。

院子裡幾十號人呼啦啦的退了出去。清月反而直接走進屋,坐下來。

江賓璋想讓她避開,但看清月冰冷地看著自己,又把話咽了回去。他這是生女兒還是生的祖宗,就兩個女兒,沒一個是省心的。

江賓璋歎口氣,跟著進屋了。江琬做戲沒人可看,愣了愣,也跟著進屋。江賓璋以放下剪刀為交換,與江琬道出了實情。因有江清月在,他的解說自然要不偏不倚,甚至忽略了清月在這件事中的關鍵作用,隻說是自己發現實情的,順便以此來討好清月。

江琬不敢相信這些話,看眼清月,瘋狂的搖頭。“這不可能,”母%e4%ba%b2怎麼會殺人!

“不管你怎麼認為,她自己已經認下了。”清月麵無表情地盯著江琬,冷笑,“按理說傷心憤恨的該是我,你委屈什麼?你可曾想過,這些年流落在外的人換成是你,你會什麼樣。憑你手拿一把剪刀,靠威脅人過日子麼?”

“我……”江琬哽咽了半晌,什麼話都說不出。雖然她這段日子也曾預想過母%e4%ba%b2可能出事了,但事實真相真擺在她的眼前時,她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巨變太令人難以承受,她好絕望。

“為父瞞著你,也是想讓你好過些。”江賓璋悠長地歎氣,一臉無耐,又擺出一臉慈父相。

清月覺得很可笑,冷笑兩聲。

“你就笑個夠吧,我比你慘了。”江琬哭道。

清月轉眸看她:“笑你?你還不配。”

“你說什麼?”江琬氣得拍案而起。

“這麼點事兒你就要死要活的,怎可能入得了我的眼。”清月冷冷地掃一眼江琬,站起身,“我確不喜你,但你母%e4%ba%b2犯下的罪過與你無關。你活得好與不好,亦與我無關,好自為之。”

清月說罷,便拂袖離去。

江琬哭得稀裡嘩啦,恨得直拍桌。江賓璋哄不好她,就在一邊看著。江和正趕過來的時候,江琬已經哭得岔氣了。

清月一路匆匆走過竹林,在水榭處與祁連修彙合。

祁連修見她麵容略顯哀傷,淺笑著拉起她的手,與其十指相扣。“你又何必呢。”

“她是無辜的。”如果當年有人肯放過她們姐弟,何至於落得身死的下場。斬草除根,她最厭惡這個詞,也不可能那樣去做事。儘管她知道江琬以後可能會恨她入骨,但她此刻是無辜的,便不該受到無謂的報應。

祁連修發現清月身子有些簌簌發抖,輕輕地攬她入懷,抱緊了她。

“王爺是不是覺得我過於心善了,甚至有些假慈悲。”清月無奈笑道。

“不,”祁連修淺笑,略帶涼意的指尖劃過清月的臉頰,令清月的整顆心都跟著波動不安了。

“你像個栗子。”祁連修語出驚人。

“栗子?”清月不解。

“殼鬥帶刺,皮硬,煮熟了剝開,卻是香甜軟糯的裡子。”祁連修微微頷首,淺笑著捧著清月的臉頰,百看她不厭。

清月仰頭看著祁連修,眸光點點,情生意動。她本要說些感謝他的話,卻聽見有腳步聲傳來。清月轉眼一看,是江和正帶著人來了。她含羞地拉住祁連修落在她臉上的手,避免他二人%e4%ba%b2昵的舉動被弟弟看到。

“原來王爺喜歡吃栗子。”清月眼看著往這邊奔的江和正,繼續道,“妾身回去就讓廚子給您做一桌栗子宴。”

“你做的本王才吃。”祁連修低著頭,與江清月的距離恰好合適,再一點點,他的%e5%94%87便可抵在清月白皙而飽滿的額頭上。

“王爺,王妃。”江和正剛過來,忙請安喊道。

“快免禮。”清月道。

江和正暗自打量江清月的神色,見其態度還算和善,心裡好一頓鬆口氣。

“二嬸子在北園擺了戲,請王爺王妃去瞧瞧呢。”江和正笑道。

祁連修點點頭,讓人帶路。江和正隨後跟著,看著清月的表情有些為難,似有話說。

清月放緩腳步,和江和正走在後麵。“有什麼話說吧。”

“太太的事兒我知道了。”提起母%e4%ba%b2,江和正有些哀傷,眉宇間有揮之不去的愁色。但江和正明白是母%e4%ba%b2錯了,她容不下大姐,甚至差點害死了大姐。他替母%e4%ba%b2羞愧,父%e4%ba%b2把她圈禁在莊子裡也屬常情。

“嗯。”清月應和,暗觀他的神色。

江和正遲疑了下,又道:“二姐平日被爹娘嬌寵慣了,母%e4%ba%b2不在身邊,她一時間難以接受。求大姐恕罪,彆怪罪她。”

“好。”清月答得乾脆。

江和正眸光閃爍,驚訝地看著清月,心裡有些感動。“才剛大姐其實是為了勸她的,對不對?”如果大姐真的憎恨二姐,儘管由著她自身自滅,她根本不必用話譏二姐,迫使二姐冷靜下來。

清月看他,無所謂的笑了笑:“這不重要,讓她恨吧。”

江和正愣住,下意識的放緩腳步。看著此刻風華萬千的大姐,他憶起父%e4%ba%b2曾說的那些關於她的過往,心裡竟莫名地有些發酸。

“你過來!”祁連修背對著江和正抬了下手。江和正忙追上去,忐忑的看著祁連修。

“本王先前所問,你此刻可知曉答案了?”

江和正搖頭:“想了很多,卻把自己繞進去,更糊塗了。”

“性有來脈,可求源頭,命為性之源頭;命有落脈,不能舍卻實際,命為性之實際。”祁連修回他道。

江和正停住腳步,原地踟躕半晌,恍然大悟,高興地跑上前跟祁連修謝恩。

江清月完全聽不懂,她果然書讀少了。

回門的新娘要趕在黃昏前早早的歸家。二人看了一會子戲,便就告辭了。

臨走前,江賓璋麵帶薄怒趕過來。他隻敢跟清月說此話:“你來這之前去看你那邊的姐姐弟弟了?”

清月揚眉淺笑:“不僅去了,還開心得掉眼淚,如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江賓璋恨得攥緊拳頭,因見祁連修立在不遠處用冷眼刮他,故才沒有下話。“這次就罷了,願王妃以後能拎得清輕重。”

“本妃就是拎得清,才會先去那兒。”清月衝江賓璋粲然一笑,轉身上車。

一行人消失在街口,江賓璋還氣呼呼的站在卿侯府的大門外咬牙。

回去的路上,祁連修特意跟清月提起江和正:“你這個弟弟倒有些意思,年紀不大,心思老成。”

“是麼?”清月覺得祁連修難得誇人,江和正畢竟算她的弟弟,替他高興一回。

祁連修卻及時補了一刀,口氣惋惜:“隻可惜腦子笨了點。”他八歲就會的東西,這孩子十二歲了竟然還不知道。

江清月:“……”

祁連修側頭看她:“王妃,你這是什麼表情?”

“王爺,您到底是想誇他還是貶他?”

“本王隻說實話。”祁連修忽然半傾身子,把清月壓製在車廂一角。他摟著清月的腰,薄%e5%94%87勾笑,嘴%e5%94%87輕輕擦過清月的耳垂。

“本王身在,情便在。”

☆、第74章

清月用食指堵住祁連修的嘴%e5%94%87,坐正了身子。“和王爺商量一件正經事兒,咱們擇日去祭拜老王爺和王妃可好。讓妾身這個新媳婦給她們二老好好磕頭奉茶一會。”

祁連修早知道清月會有此話。她辦事素來周到,自不會落下這樁事。

“也好。老王爺的墓塚在晉陽封地,路途遙遠,咱們不必去。擇日去一趟相國寺便可。”

清月點頭,一切都聽祁連修的。

祁連修無奈地笑了笑,垂眸道:“其實就算去墓塚也拜不著他,父%e4%ba%b2的屍身一直沒有找到,唯有母%e4%ba%b2孤零零地躺在那兒。”

江清月以前就聽說過關於淮南王的事兒。

聽說當年淮南王在抵抗突厥番渾部落時,被包抄夾擊,圍困在禿鷹嶺,當時援軍未到,他率眾軍誓死抵抗,故此殉國。淮南王生前保家衛國,戰功赫赫,威名遠震四方,那些野蠻部落原本對淮南王幾乎聞風喪膽。隻是禿鷹嶺那一戰,卻不知為何敗了。誰曾想到淮南王這一敗便是身死異鄉,屍首無存。

“我聽說後來援軍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沒想到屍首也沒能找到。首將統領不同於普通士兵,找起來應該更容易,怎麼會找不到呢?”江清月禁不住奇怪這件事。

祁連修何嘗不覺得奇怪。“其它將士的都在,唯獨不見他。倒是那一身金衣盔甲留下了,帶著血跡。”

“會不會是被敵軍劫走?”清月問。

祁連修搖頭:“若被劫,那些番渾蠻夷早用他來換封地。”

清月第一次看見祁連修麵露神傷,緊緊地拉著他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