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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082 字 2個月前

老太爺的意思,大夫自不必請了,就讓夏氏在莊子那邊自生自滅。

府裡安生了兩日,嫡長子江和正便來求老太爺,表示要去莊子裡探望母%e4%ba%b2。

卿侯一口回絕了他,倒是允準他寫信與夏氏。

江和正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心思十分單純,自不懷疑其中的問題。他乖乖聽老太爺的話,寫好信便交上來。過了幾日,真有人回信。

江清月為防不備,叫人去打聽了一下。聽說回信的內容無非是囑咐大爺照顧身體好生求學之類的話,江清月便知是人代筆瞎編的。

江和正卻深信不疑,書信一封與二姐江琬,讓她安心。

卿侯府的子孫們皆有一個慣例,自五歲起便受先生啟蒙,養在前院。許是因此緣故,夏氏的兩個兒子性子倒都算正直。江和正是長子,教導嚴格,頗有世家嫡長子的風範,才德兼備,勤奮刻苦。江和義雖隻有五六歲大,卻善良懂事,性情醇厚。

卿侯當初決定對夏氏進行隱秘處置,多少也是顧忌到兩個孫子的將來。

煩心的事兒都了了,煩心的人也都不在眼跟前。

江清月在卿侯府的日子安靜的不能在安靜。

平日除卻給三妹妹江瑤指導女紅,江清月便是跟二嬸子學習管家。偶爾得閒的時候,她便裁些布料,繡花做衣裳。而今她是的待嫁的姑娘,除卻給%e4%ba%b2戚做衣,也便隻有給他了。

“姑娘再不用靠這手藝掙錢吃飯,我倒鬆口氣呢。”章嬤嬤高興的坐在江清月身邊,看著她一針一線仔細地縫製錦袍。她身邊還有一件未做完的蓮蓬衣,用得是酡紅色錦緞,豔而不妖。另有白狐皮毛疊在旁邊,八成是要用來做這件蓮蓬衣的裡襯。兩樣料子如此相配,必然美得很。

章嬤嬤稀罕的把蓮蓬衣拿起,用眼睛量一下多長。

問秋正端著茶點進屋,一見此,高興地讚道:“倒襯你臉色好。”

“這可是好東西,我摸著這料子可是宮裡的貢緞?”章嬤嬤轉而問江清月。

江清月點頭:“正是,我托二嬸子幫忙弄的。據說此布一丈,千金難求。”

“那真太難得了。”問秋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而摸了摸那狐狸毛,驚歎道,“這白狐皮也是好東西,比姑娘櫃子裡那件不知好多少倍。”

“肯定是好東西。你忘了?這是太後賜婚時賞賜的。”章嬤嬤解釋道。

問秋笑道:“我說怎瞧著這麼眼熟。”

“姑娘這蓮蓬衣若是做給自己的,顏色可以再豔麗些,緋紅正合適。”章嬤嬤建議道。

“才剛聽問秋那麼一說,我就鬆口氣,這顏色正合適她。”江清月拿起來在章嬤嬤跟前比量一下,滿意的點點頭,“是襯老人家的臉色,顯得又精神又年輕。”

章嬤嬤納悶如此貴重的東西姑娘要送給誰?轉即章嬤嬤突然想起來,下月八日便是太後的千秋大壽。“姑娘,難道這是給太後的?”

清月笑著點頭。太後一直對她不大滿意,這次過壽若能想辦法討好一下,稍微改變她對自己的態度,怎麼說都對自己的將來有好處。貴為祁國太後,她自然什麼都不缺,他老人家過壽收禮要的不過是一份熱鬨和心意。江清月能拿的出手的唯有女紅,隻能靠這門手藝取巧了。

“隻是這繡紋我還沒想好。”江清月笑著自嘲道,“可不能白費了心思,最後馬%e5%b1%81拍到了馬蹄子上。”

“姑娘有這份兒心就難得了。”章嬤嬤覺得還是自家姑娘心寬,當初老太後幾番難為她,她還能這般費心的孝敬,已是很難得了。不過也是,對方到底是太後,總得臣服。

“人在其位謀其事,太後所顧慮的方方麵麵比較多,與我們這些人想得不一樣。”太後既然能教導出晉陽王這樣的人出來,處世必定十分厲害。清月覺得自己與其和這樣的人鬥,不如想辦法和諧相處。退一步海闊天空,儘量給自己和祁連修少添些麻煩,總歸有好處。“還不知繡什麼花樣好,你們給我出出主意。”

“鳳!”問秋立馬回道。

“太後確實適合配鳳,不過擅自繡這東西送上去可不大好。鳳豈是誰都能隨便繡的。”章嬤嬤道。

這就好比龍袍,沒有宮裡尚衣監的允準,彆人豈能擅自私做,往大了說這叫欺君謀反之罪。繡鳳跟這個道理差不多。

“嬤嬤說的極是,我也顧慮此事,鳳絕不行。要選個合適的又能剛好討巧的圖案才行,是有些難了。”清月發愁道。

章嬤嬤轉念一想,笑道:“倒也不難,問對人就是。”

江清月明白章嬤嬤的意思,紅了臉,側過頭去。雖說他們已經訂%e4%ba%b2了,她和王爺也不能擅自聯係,唯有托三弟江北代為詢問了。

隔日,江梧桐帶著三弟的話上門:“王爺說孔雀最合適,若是能稍微花些心思,把這些珍珠弄上去,太後會更喜歡。”說著,江梧桐把裝珍珠的匣子推給清月。

清月打開盒子看了看,裡麵裝著的都是上品的東海珍珠。清月回憶上次見太後時,太後的脖子上確實戴了兩串珍珠,頭飾上也有不少用珍珠壯點綴的。“孔雀確實合適,正好昨兒個我清點母%e4%ba%b2生前的嫁妝,發現有不少孔雀絲線。”

江清月又將夏氏的事兒告知了江梧桐。

江梧桐聽得直拍手叫好,大讚道:“惡人有惡報,那可真是大快人心。隻不過這斬草不除根,隻怕將來這仨孩子知道了會記恨你。”

“當事者皆是口風極嚴的人,倒不怕泄密。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是夏氏的錯,是夏氏謀害人命。稍微明事理些,巴不得不跟她扯上關係。不然這件事被挖出來,被人嘲笑最吃虧的還是是他們。”江清月解釋道。

江梧桐想想也在理,有誰好日子不過非跟自己過不去。再者說,就算他們想鬥也都不過清月。過幾月二妹妹就是晉陽王妃了,還有整個柳府給她作保,一般人根本撼動不了她。

江梧桐想想就覺得高興,拉著江清月歡喜道:“好妹妹,好人有好報,你的苦日子總算到頭了。大姐真替你高興,這些年我和三弟拖累你了,叫你受了那麼多苦。大姐真過意不去,在這先給你行個禮。”

“又和我外道,你再這樣我以後不見你了。”江清月嗔怪江梧桐一句,轉而又和她嬉笑起來……

太後的歲數不作整,特意囑咐皇帝不必大肆操辦壽誕。她也不願見那些世家命婦的朝拜,不過是些場麵寒暄的祝壽話,聽都聽膩了。太後就巴望著子子孫孫湊到一起熱鬨便好。祁連修自在其列。

因江清月未過門,加之其婚前也不能見祁連修,太後便沒讓她過來。不過太後聽說這孩子給她做了賀禮,倒頗為好奇此女子會以何種態度待她。

太後板著臉,叫人第一個開了江清月的賀禮。錦盒裡裝的竟是一件酡紅色蓮蓬衣。此衣用料講究,一瞧全都是宮裡的東西,可見這孩子在宮外沒少費心搜羅。

太後再瞧這蓮蓬衣上繡的孔雀。

孔雀傲然側首而立,尾羽華麗,以珍珠相綴;整隻孔雀看起來端方高貴,栩栩如生。

眾人皆讚歎衣裳精美,勸太後披上試一試。

太後板著臉掃一眼祁連修,見其笑著對自己點頭,回首吩咐宮女伺候她披上。太後在祁連修看不見的角度,微微抿起嘴角,笑了。

蓮蓬衣一披,襯得太後整個人紅光滿麵,精神抖擻。眾皇子皇妃們連番稱讚,直說好看,自然順便誇讚未來王妃的用心之處。

太後活了一把年紀了,好賴話聽得明白,見大家都出自真心讚她,倒也信這衣裳她穿著好看。太後笑著解開領口的短帶,命宮女將鬥篷收好……

是夜,太後允準祁連修留宿慈安宮。

祖孫倆前些日子生了隔閡,太後早打算跟這孩子聊一聊。

“而今事情都遂了你的心意,便彆再跟哀家鬨小孩子脾氣。”

祁連修淺笑著點頭,“全依皇祖母的意思。”

“哀家聽說你處置了高德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祁連修臉色冷下來,反問太後怎知道此事。

“回哀家的話。”太後強調道。

“一個奴才,不從主命,留之何用?”祁連修冷言反問太後。

高德祿是她千挑萬選甄出來,專門伺候祁連修。祁連修自小失了雙%e4%ba%b2,性子孤僻,得幸有這麼個奴才在他身邊嘮叨,不然太後還真怕這孩子乾出什麼傻事來。

太後教訓祁連修道:“你啊,好容易有個真心伺候你的,你竟不知珍惜。哀家看他不錯,話雖多了些,但誰叫你話少,他最合適照顧你了。若說這宮裡的奴才們千千萬萬,能真正合主子心意的未必能有一個。你就知足吧!”

祁連修應和:“那就隨您的意思,留下他。”

太後見他這樣順著自己很高興,接著又聊彆的,“哀家還聽說你這段日子一直在外花天酒地,不回王府?”

“孫子並沒花天酒地。”祁連修否認道。

“那不回王府的事兒是真的?”

祁連修愣了下,點點頭。

“因何故?”太後追問。

祁連修蹙眉,默了會兒,搖搖頭。“皇祖母不要聽信謠言,什麼事兒都沒有。”

謠言?太後心中起了警惕,又見他執拗不肯多說,便打發他退下。

桂嬤嬤見太後憂愁不已,湊上前來勸慰太後。

“你是哀家身邊的老人了,哀家不跟你避諱。你說這孩子一直住在相國寺,跟那些小和尚們走得那般近,該不會是——”那話太後說不出口,早年先帝未亡前就出過這檔子事兒,誰都攔不住。

桂嬤嬤自然懂太後的意思,隻好勸慰太後彆多心,“哪有這般巧的事兒。”

太後瞟眼桂嬤嬤,隨口道:“可就有巧事兒!你姓桂,那個弄丟卿侯府大小姐的奶娘也姓桂。這一查,哀家才知道她竟是你的%e4%ba%b2姐姐。”

桂嬤嬤驚訝的看著太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怕是你自己都忘了,哀家可記得這件事。”

桂嬤嬤想起來,太後還是皇後的時候,偶有一日她是提過自己的身世。當年她大姐為了謀幾兩銀子給她自己做嫁妝,騙她上街把她賣進了宮。她一直耿耿於懷這件事,後來得機會告知太後,太後要給她做主時,她大姐早不住在那地方了。

桂嬤嬤一直當那件事兒了了,沒想到太後這麼多年一直記掛在心上。桂嬤嬤感動的無以複加,哭著給太後磕頭謝恩。

“算了,人都死了,也沒什麼好說。倒是修兒這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