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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052 字 2個月前

們的出身豈不更尊貴?”

“這……”王媽媽皺眉,隻恨自己嘴笨,說不過她。

“再說這‘好使喚’,我也給太太和王媽媽的麵子,留下她們了,可這一上手伺候人就出錯。一盆熱水打翻在地上不算事兒,灑到我臉上才算事兒?”

世家大族裡的下人們的教導極嚴。丫鬟們根據能耐分三六九等,最低級的是燒火掃地的粗使,多數是出蠻力的;再高一級是主子房裡的,看門、端飯菜之類,因行事不夠穩重,尚沒資格進主子屋裡;再往上就是能進主子屋裡的三等丫鬟,這些丫鬟伺候一定年頭了,行事極其穩重,很少犯錯;二等和一等更甚。

王媽媽而今派來的人全都是二三等丫鬟。丫鬟們在府裡至少伺候人七八年以上才可提等三等,絕對不會笨手笨腳,隨便打翻東西的事兒更加不該有。

江清月瞪一眼王媽媽,嗤笑:“若是這就是你說的大家規矩,我算是見識了,也不想要。再者說,我自帶的丫鬟嬤嬤們已經夠數了。回去告訴你家太太,煩勞她操心,心意我領了,人就算了。”

王媽媽被江清月當場寒顫了一頓,她諷刺對方的話全被江清月一句一句駁回來。王媽媽感覺江清月那張嘴就像一把刀一樣,一下一下的割著她的臉。王媽媽感覺自己整個人血淋淋的,沒臉沒皮,又疼又痛。

江清月見王媽媽一直杵在哪裡,抬眼瞧了她,感人道:“怎麼還不走?”

王媽媽慌張的點下頭,轉身匆匆去了。她身後幾個丫鬟訕訕的低頭,也跟著退下。

王媽媽自是氣不過,生怕主子放過她,一個勁兒的在夏氏跟前添油加醋。

夏氏氣得整個人要炸了,摔屋裡的瓷器撒火。等東西摔乾淨了,她又恢複往常那副祥和的模樣,半靠在貴妃榻上琢磨事兒。

江賓璋這功夫進門,看著丫鬟們收拾地上的碎瓷片,驚訝的問夏氏:“這是怎麼了?”

夏氏慌張的看一眼江賓璋,尷尬的笑了,掃一眼王媽媽。

王媽媽連忙上前,跪下賠錯,說是她不小心滑一跤弄碎了花瓶所致。

江賓璋斥責王媽媽一嘴,便問夏氏有沒有事。

“不怪她,是妾身叫她乾這又乾那,王媽媽一時應付不過才會碎了個花瓶,沒什麼打緊的,老爺可彆怪她!”夏氏溫言勸慰江賓璋,擺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模樣。

江賓璋瞧著妻子如此溫柔賢惠,心底一片柔軟,“你啊,就是心太善。”

“還是老爺懂我,大姑娘那邊就……唉,都怪妾身不好。”夏氏哀戚得低頭,十分悲傷懊惱自己。

江賓璋忙問怎麼回事是,他聽說女兒拒絕夏氏好意安排的丫鬟們,很生氣,直接起身去找江清月理論。

“我不讓你委屈是一碼事,但你不能欺辱長輩,辜負你繼母的一番好意。”江賓璋斥責江清月道。

江清月擺手,叫人給江賓璋上茶靜靜心。

江賓璋氣得瞪江清月一眼,一%e5%b1%81%e8%82%a1坐下來,緩了半天的今兒,方端起茶杯飲茶。喝了茶,江賓璋果然氣兒順了不少。

“我沒惡意。”江清月隻回他四個字,再不狡辯。

江賓璋見狀反倒心軟了,如果這丫頭像以前一樣跟他針尖對麥芒,他一準會爆發罵她。而今見她好似真受什麼委屈似得,江賓璋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誤會她什麼了。

他再問,江清月卻不肯說。

“您怎麼認定就怎麼樣吧,我是小輩,本不該妄論。”江清月口氣無奈道。

江賓璋更覺得其中有隱情,就叫章嬤嬤說。章嬤嬤忙把丫鬟打翻熱水差點燙了江清月的事兒說了。

江賓璋一聽,皺眉道:“這還了得?一個丫鬟笨手笨腳的,怎麼能進屋伺候主子。幸好你沒事兒,你也慈善,就這麼把人打發走了。叫我說這丫頭就該打四十板子扔出去!”

“太太的麵子總該給的。”江清月看著江賓璋,一雙亮晶晶的墨瞳好似在說:你剛才不就這意思?

江賓璋一臉愧疚之色,忙跟江清月說軟話道:“這件事怪我沒弄清楚。這丫鬟笨手笨腳的該是沒教好,說起來那個王媽媽剛弄碎了你繼母屋裡的花瓶。”

“怪不得。”江清月附和。

“好孩子,這件事是為父冤枉你了。”江賓璋歎口氣,沒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是個挑事兒的人。

“無礙的,我突然歸家,許是太太一時間不習慣罷了。”江清月淡笑,表示很理解江賓璋。她發現江賓璋就愛吃這套軟的,抓對門倒很容易利用。

江賓璋很滿意女兒的體諒,轉而笑著跟她商量道:“我們走之後,這家就靠你二嬸子管了,你閒來無事幫襯幫襯她。”

江清月點頭:“以前住在小家不大懂,在這待了幾日才知道,原來世家之中,女孩子嫁人前是要學管家的。如此也好,我正好跟二嬸子學一學。”

江賓璋聞言心中一震,頗覺得丟臉。他從望馨苑走出來之後,便怒氣衝衝的找夏氏算賬。

“清月到底得罪你哪兒了,你要那般在我跟前誣陷她。分明是你指派的丫鬟笨手笨腳害她在先,人家好心給你麵子,隻把丫鬟們打發回來了,你竟然惡人先告狀!你為□□為人母,理當安順仁善,賢良淑德。你看你都乾了些什麼,我都替你覺得丟臉。”

夏氏嫁給江賓璋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他對自己說這麼重的話。不就因為她派出去幾個丫鬟給江清月麼,他至於護犢子成這樣?

她還沒害那丫頭呢,連根汗毛都沒有碰,就先被罵個狗血噴頭。

夏氏氣得臉色慘白,心知老爺認定的事兒她若是狡辯反而更不討好,此刻隻能啞巴吃黃連,打碎了牙也要把所有的苦往肚子裡咽。

夏氏忍氣吞聲的跟江賓璋賠錯:“老爺,都怪妾身沒教導好那幾個丫鬟,險些傷了大姑娘的金貴身子。妾身知錯,老爺,妾身絕沒有彆的意思,您彆誤會妾身,好麼?”

夏氏話說地輕輕的,極儘溫柔。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萬分崇拜地看著江賓璋,滿是委屈和不安。

若在平時,江賓璋見妻子這樣一準兒心化了,然後再把她摟在懷裡疼愛。偏今天他看夏氏這幅樣子,心裡突然厭煩的慌,甚至覺得夏氏很有城府。

“這件事出岔子了也就罷了。我問你,清月管家的事兒你怎麼辦的?你也說過,她在流落在外多年,不懂家中的規矩。眼下她就要出嫁了,管家是閨中女孩必學的東西,你不管這事兒,將來她嫁進王府什麼都不會,豈不叫他人嘲笑?夏氏,你心裡頭到底存得什麼心思?”江賓璋本是賭氣說這些話,說完之後,他突然心中一震,意識到自己的妻子真有可能藏什麼小心思。先前柳庭奉也懷疑夏氏,大女兒清月也是如此。江賓璋一直不以為意,但看今天事情的種種,夏氏確實有可疑了。

夏氏沒想到江賓璋突然指責懷疑她,氣得捂臉直哭,一邊哭一邊埋怨江賓璋冤枉她。哭了半晌而,夏氏卻沒等到江賓璋像以前那樣哄她。她透過指縫暗暗觀察江賓璋,見其眉頭越皺越深,甚至厭惡的看自己。夏氏心知自己的丈夫真的在懷疑自己。

夏氏心中大駭,鬆開手,讓江賓璋看到她滿是淚痕的臉。她哀戚地跪下來,起誓道:“老爺,琬兒和老大老三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做娘的命都是兒女的。妾身一條賤命不值老爺信,今兒個妾身就拿他們的性命起誓,妾身若對大姑娘曾有過一點歪心思,妾身和孩子們都一輩子不得好死!”

江賓璋聽夏氏發這麼毒的毒誓,嚇了一跳,驚詫的看著妻子。夏氏跪在自己腳邊,麵臉淚痕,哭得楚楚可憐的。江賓璋心中愧疚至極,料想自己錯怪了夏氏,忙攙扶她起來。

“好端端的,發毒誓做什麼。孩子們的命由不得你做主,你的命也是。你人是我的,命自然也是我的。”江賓璋安慰的話最後說成了情話。

夏氏破涕微笑,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羞澀地躲在江賓璋的懷裡。她這才敢好言辯解:“大姑娘管家的事兒我早想著了,隻是一時間沒想好如何去和她說,老爺真真是誤會人家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賓璋點點頭,自是信夏氏。

夏氏安撫好江賓璋之後,一直氣不過江清月陷害她。次日一得機會,夏氏便帶著人風風火火的奔向望馨苑。

章嬤嬤先迎出來,尷尬地笑說:“大姑娘正在內間歇著,太太您看這?”

“怎麼,我%e4%ba%b2自來看她,也不賞麵子?”夏氏故意高聲道,揚眉往屋內看。

江清月帶著問秋到門口,笑著迎接:“來遲了,還望大太太見諒。”

“大姑娘金枝玉葉,隨你喜歡就好。你能賞臉見我,已是萬分榮幸了。”夏氏暗諷幾句,爽快的邁步進門,直接坐在上首位。

江清月命人備茶。

“倒不用,我說幾句話就走。再不說明兒個就跟老爺出京了,我這心裡頭憋得慌。”夏氏冷笑道。

江清月點點頭,在左下首最末端的位置坐下來。

夏氏掃一眼屋裡的眾人,“都下去吧,我們娘倆想說些私房話。”王媽媽當即帶著人下去了。

章嬤嬤等人看向江清月。

江清月微微頷首,示意她們都退下。

等屋裡人都走乾淨了,夏氏才收了臉上的假笑,一臉憎惡的看像江清月。這招是她跟江清月現學的。江清月既然敢單獨對王媽媽說一些大言不慚的話,自己現在對她同樣也可以。

“大姑娘可了不得,一進門便先學會了陷害人。”

“陷害?我怎麼聽不懂太太的意思。您倒說說,我乾什麼陷害人的事兒了?”從指派丫鬟到管家的事兒,任誰看都覺得錯都在夏氏那邊,江清月可不怕夏氏跟她理論這件事。

夏氏一時語塞,心裡更恨江清月這個小蹄子。“得意了一時,你能得意一世?有些賤蹄子就是蠢笨,隻顧得了當下爭一時高下,不懂為自己以後考慮。你知道你這般得罪我,會有什麼後果麼?彆忘了這個家是我在掌權,你的嫁妝、你以後的衣食住行全得靠著我!”

“多謝提醒!不過太太今日來此,該不會就是為了好意提醒我這些的?”江清月不解的看著夏氏,神態自若,完全沒有被對方的威脅嚇到。

夏氏見沒達到目的,有些氣急敗壞。“大姑娘,你昨兒個和王媽媽說什麼當年是我在背後唆使人害你的?”

“太太說的話我聽不懂。”江清月驚訝的看著夏氏,臉色略顯尷尬。她是在替夏氏尷尬,才剛夏氏還說什麼一時衝動不計後果,這話卻剛好應驗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