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1 / 1)

第一繡娘 七彩魚 4064 字 2個月前

母的話,孫子隨便去外頭走了走,散心。”

“你少糊弄哀家,當初信誓旦旦說要娶那個江丫頭為妻的是誰?修兒,你可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你此番躲避哀家出京,到底在圖謀什麼啊?”太後語調上揚,威嚴之勢展露無遺。

祁連修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跟太後自嘲道:“孫子到底年少不經事,忽覺得自己無能,少不得失落煩悶,想要逃避塵世煩憂。還請皇祖母恕罪,這幾月在外躲著,確是孫子任性了。”

太後見祁連修不像撒謊的樣子,漸漸也就信了。畢竟是個孩子,還不經事呢,至少男女感情的事他是頭一次。就算修兒的能耐比同齡人厲害些,可到底比不過大人們處事精明,偶爾遇挫難受,也在情理之中。何況他麵對的是自己這個做祖母的,無法應對,一時氣餒慌張了,倒也不奇怪。

太後歎口氣,忍不住心疼這孩子。輕聲喚祁連修上前,她要仔細打量他。人比以前清瘦了,臉上還有倦怠之色,一瞧還真是個正逢失意的孩子。

“你若真是出去遊玩,也沒什麼要緊,哀家不怪你。你和那個江姑娘的事兒,哀家也同意。”

祁連修忽抬眼認真地看著太後:“皇祖母,您同意什麼?”

太後驚訝地看著祁連修:“還能是什麼,你倆的事兒唄。這丫頭也是個規矩要強的,本事不小,哀家很欣賞她。”

“皇祖母同意她做孫子的正妻?”祁連修又問。

太後愣了下,皺眉看著祁連修。

祁連修看透了太後深意,轉而嗤笑道:“皇祖母根本沒打算同意,對不對?讓孫子猜一猜,您是打算讓她做孫子的側妃?又或者破例往孫子頭上按個平妻?保不齊您心裡盤算著將來再安排進來一個‘正王妃’,排輩分,論大小。”

“你胡說什麼!”太後氣得瞪眼,狠狠地拍兩下桌子。“修兒,你是想把哀家氣死才滿意?”

祁連修忙跪地請罪:“原是孫子誤會了您,孫子知錯。那既然皇祖母同意,孫子明日便讓欽天監的人測算日子,訂婚期。”

“修兒,且慢。這件事未免太著急了些,你先起來,坐在哀家身邊,聽哀家好好跟你說。”太後語氣軟了下來,很和善。她等祁連修坐下來,便笑著對他道,“哀家知道你心裡中意她,那丫頭也頂不錯的。有叫人喜歡的性兒,行事也算沉穩,你倆家世倒也相當。就算她不肯認父,哀家見她品性好,倒也不介懷這個。不過到底是流浪在外的孩子,她的身份和過去都經不起推敲。你是大祁國正經尊貴的王爺,先帝的%e4%ba%b2皇孫,身份高貴無比,娶妻之身份絕不能含糊隨便,否則跟朝中大臣們也不好交代。

禮度規矩不能廢!

你想給她個名分,哀家就遂你的心意,賜她一個名分。但正妃之位,始終還是該正經養在大家閨閣中的女兒擔當。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佳話,而今怎就不行?哀家也不管她認不認父,就讓她跟她妹妹一遭兒嫁給你,也便堵住那些悠悠之口了。姐妹倆也不分你我,都在你身邊伺候著,幫襯你打理王府後宅,倒也相宜。”

“娥皇女英?也總該分誰是娥皇,誰是女英。怕是到我這姐妹倆是反過來的,妹妹成了娥皇,姐姐是女英。皇祖母,您心裡早就盤算這個意思,又何必在一開始遮遮掩掩。”

麵對疼愛他多年的太後,祁連修眼中難掩失望之色。這些年他何曾有所求,唯這一事掛心,皇祖母卻百般刁難於他。偏他要守住一個“孝”字,不能忤逆太後。

太後看出祁連修不願,倆手覆在祁連修的手上。“修兒,祖母養你這麼大,你就聽祖母勸一回可好?”

太後為了讓祁連修服軟,也不拿架子,直接自稱“祖母”而不是“哀家”,他就是想讓祁連修憶起自己從前對他的好。

祁連修冷冷地垂下眼眸,忽然回答一聲:“好!”

太後沒想到祁連修竟應下了,歡喜的合不攏嘴,直誇祁連修懂事。太後又絮叨最近宮裡發生的事,又說她如何想念祁連修。祁連修全程沉鬱著臉,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太後料知他不爽利,也不為難他,打發他回去先冷靜冷靜。

祁連修出宮之後,便策馬疾馳直奔卿侯府。卿侯府開門的小廝有些脾氣,睡眼惺忪的拿下門閂,還未及打開門便先吼了兩嗓子。

祁連修一腳踹開了門,不顧它人阻攔,直奔卿侯府正廳。有小廝認出了王爺的身份,忙跪地磕頭,另有悄悄去知會江賓璋的。江賓璋來不及穿衣,披了件外衣拖著鞋就來接祁連修。

江賓璋萬分驚訝的給祁連修行禮,小心的詢問他此來的目的。

“你答應本王的事,必須說到做到。”祁連修倆眼噴火,瞪著江賓璋。

江賓璋愣了下,不明白王爺突然從哪兒來的怒氣。對方說的江賓璋自然明白,是指不許他二女兒嫁給祁連修的事。

王爺突然舊事重提,跑來強調一番,看來是太後另有什麼想法了。晉陽王性情乖僻,認準的事該不會撒手,太後若是在計較江清月的過去不肯鬆口,權宜之計就是姐妹一起……

江賓璋想得通透,心中豁然開朗了。

他本還怕大女兒江清月不認他,卿侯府和晉陽王的門%e4%ba%b2事告吹,故而直勁兒的想法子拉攏認回大女兒。可若是太後看中了他的二女兒,打算把倆姐妹一刀切過去,那他豈不是雙重保障?絕無後顧之憂了!

“江賓璋,彆異想天開。你若敢動歪心思,本王就有能耐讓你們一家成為太後最瞧不起的貧賤人。到時候就不是你嫁不嫁女的問題,而是你們整個江家保不保得住了。”

“王爺!”江賓璋可受不住祁連修這樣的威脅,臉色騰的一下沒了血色。好歹是世家出身的讀書人,江賓璋骨子裡很有傲氣,他十分憤怒祁連修這般出言不遜的羞辱。

“夫泉竭則流涸,根朽則葉枯。江大人,彆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江家打根上就不清白。”祁連修用扇子點了點江賓璋的肩膀,言語淬毒,“以後少去煩江繡娘,她不認你,就是不認。”

祁連修說罷,冷哼一聲,背著手匆匆走了。

江賓璋被祁連修的冰冷氣勢壓得不透氣,還呆滯在原地。回過神兒來,他又氣又恨,倍感羞辱,卻又無從泄憤。

……

柳厚才率眾將士凱旋。初歸京落腳,眾將士便被召入皇宮,論功行賞。

柳厚才在歸來途中已得到父%e4%ba%b2柳庭奉傳達的消息,又有先前晉陽王的再三囑咐。柳厚才自然不吝辭藻,向皇帝大加褒讚江北的表現。

皇帝起初見江北長得厚實寬大,氣勢凜凜,且對他的問話對答如流,覺得他頗有將才風範。當皇帝得知大軍與突厥決戰時,江北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皇帝甚感高興,當即下旨加封江北為四品虎翼將軍。

江北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眾捧著賞賜之物的宮人們,意氣奮發地回到江宅。早有人在門口鳴鞭炮迎接江北將軍的凱旋。江北笑得合不攏嘴,心裡更掛念兩位姐姐,急忙下馬回家見禮。

江梧桐和丈夫牛大郎一見江北,三人都禁不住喜極而泣。待三人寒暄過後,情緒稍好些,江北便問起江清月。

“你二姐而今在柳府,我已派人送了消息,該是快回來了。”江梧桐忙將近來發生的事解釋給江北聽,又提起江清月的身世。

江北驚訝不已,少不得感慨一番。又覺得事有湊巧,笑歎:“那是二姐的%e4%ba%b2大舅豈不就是於我有恩的柳大將軍?”

“正是呢,這事兒說來還真巧。”

“還有更巧的呢。”江清月為了給三弟驚喜,不許外頭人通報,直接帶著章嬤嬤等進屋。

江北轉頭一見是二姐,歡喜的站起身上前行禮,轉而又跳%e8%84%b1的轉一圈,讓江清月好好看看他的將軍盔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孩子,長大了呢,還又長高了。”江清月掩嘴笑,看著身形健壯的二弟,頗感欣慰。

“多虧二姐和大姐養得好!對,還有大姐夫!”江北轉而又衝牛大郎笑了笑。

一家人時隔近兩年,終有又全部聚在一起。機會難得,自要先擺席吃一頓團圓飯慶祝。

江清月和江梧桐退到內間說私房話。二人起初還在聊江北,說著說著就扯到柳家還有江清月的身上。

“江北說王爺回來了,你可知道?”江梧桐問。

江清月點點頭。前幾日有王府的人去老宅取衣服,便說明祁連修回來了。

“他一直沒找你?這算怎麼回事。”江梧桐憋得心難受,卻無人可訴苦。這件事隻有她和清月、章嬤嬤、問秋四個人知道,連江北都不知情。

江清月琢磨過這件事,她早就琢磨出答案了。“必定是太後那邊出了狀況,想來不會那麼順心如意。早料到了,我不急,你也彆急。”

其實江清月心裡難免著急,但她更怕江梧桐替自己著急。

“柳家人待你都不錯,有他們作保靠,我猜太後該不會太為難你,你也彆太操心了。而今三弟也有了出息,咱們也算是‘大門戶’了。我就不信宮裡頭那位還嫌不滿足,還覺得咱們丟人?”江梧桐愁得眉毛扭在一起,突然有個主意,轉而拉著江清月道,“你要不乾脆就認了江家,我和三弟知道你心裡有我們就行了。”

“恐怕太後的執著不在此,她還是嫌我經曆與人不同吧。皇室規矩大,禮儀多,又人多嘴雜。老人家考量多,也屬正常。這件事我也想開了,成也罷敗也罷,心中有過也就知足了。”江清月淡淡的笑著,臉上洋溢著些許暖意,可見她此番言語出自肺腑。

“你到看得開了。”江梧桐歎口氣,她是不懂,不過隻要二妹妹看得開就好了。

“大姐二姐,你們猜誰來了?我的大恩公!”江北站在門外,樂嗬的喊道。

“你恩公,什麼恩公?”江清月隨口笑問,叫章嬤嬤去開門。轉首間,她看見江北身後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身長如玉,手持玉扇站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

眾人忙給祁連修請安。

祁連修讓大家免禮,背著手踱步進門。他今日穿著一身玄色錦袍,袍角上有一排金線勾勒的花紋,花紋不大,排聚在一起,遠看與祥雲紋無二。

但江清月知道,那是她繡的月季花紋。祁連修衣著素來簡潔,也因簡單,他腰間墜的那枚玉佩反而更加顯眼。江清月一眼就認出那枚玉佩與當初他送給自己的那枚一模一樣。

江北興奮地跟大家講述他與晉陽王的機緣。“大姐,二姐,我今日能加官進爵,多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