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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062 字 2個月前

說,你看上自己府中的人都怎麼處置的?”

三皇子聞言輕笑,無所謂道,“那還不簡單,叫來直接睡了就是。”

“就是嘛,我就說他不懂,不懂啊。”太子無奈地搖頭。

……

祁連修沉著臉回府,進了書房,便坐在案前一言不發。

高德祿終於盼到王爺回來,見他又是這幅模樣,免得不擔憂。可江姑娘離開的事兒,他還要報告給王爺。

“走吧,早料到如此。”祁連修淡言一句,提筆在紙上習字。

高德祿連忙磨墨,笑著伸脖子看王爺都寫了什麼。結果雪白的宣紙上,一條條的橫豎交錯,比鬼畫符還難看,根本沒有一個完整的字兒。

完了完了,王爺這是得了什麼怪病了吧。

緊接著,高德祿看著王爺安靜地畫掉了數百張紙,而且還在繼續……

看來王府廚房以後不愁沒東西引火了。

眼看著王爺要魔怔到天亮了,高德祿忍不住出口勸:“王爺,奴才求您了,早些歇息吧。”

鬼畫符一夜的祁連修眼底有些發青,抬眼間,再配上他陰鬱的表情,還真的很嚇人。“高德祿,你若每天穿衣時便想起一名女子,會怎麼辦?”

高德祿猶豫了半晌,為難的揪扯著自己的眉毛,“王爺,奴才是個太監,哪有什麼心思想女人。”

“假如。”祁連修抬眼,陰測測地盯著他。

高德祿立時感覺到後脊背發冷,抖著音立馬回道:“娶她,當然要娶她。”

☆、第45章

祁連修停筆,垂眸沉默。

高德祿暗觀王爺的神色,心裡有些小興奮。高德祿怎麼瞧王爺現在的樣子都是在苦惱。

可真是好事兒!王爺曉得動凡心了!王爺也有中意的姑娘了!

以前,高德祿見王爺總是拒絕太後送來的美人,高德祿還真擔心王爺那方麵的問題,他甚至憂慮過王爺若一直不近女色的後果……

“王爺,您中意哪家姑娘了?您跟奴才說說,奴才天天侍奉在王爺身邊,一準兒也見過那姑娘的。王爺若喜歡,奴才想法子幫您弄進府裡來?”高德祿興奮道。

祁連修突然把案上的宣紙搓成一團,隨手丟在了地上,似乎很煩心。

高德祿笑容停滯在嘴角,愣愣的看著自家王爺的神態。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還有讓咱們英明神武的王爺發愁的事兒?

高德祿抿著嘴,兩手互相握拳,仔細認真地揣測王爺的心思。照理說憑王爺而今的高貴身份和英俊樣貌,跟哪家姑娘說%e4%ba%b2都不會受阻,除非……

高德祿打了個激靈,驚訝的看著祁連修:“王爺,您該不會是瞧上哪家已婚的太太、奶奶了?”

“胡沁什麼!”祁連修隨手把自己手裡的毛筆丟到了高德祿臉上。高德祿左臉蛋子隨即印染一團黑烏烏的墨汁。

高德祿委屈的抽嘴,順手擦了擦臉上的墨汁。他此舉反讓右邊的臉全都染上了黑墨,左右黑白對比,整張臉看起來活像一幅太極陰陽圖。

祁連修被高德祿這副滑稽樣都笑了,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清理。

高德祿一見王爺笑他,心裡安穩了大半,故意繼續嬉笑著跟王爺耍賴。“王爺,您先跟奴才說說,奴才再去也不遲。”

“本王聽說你們太監學規矩的第一步就有‘三不’:不聽,不問,不說。”

高德祿立即會意王爺的警告,委屈地抖了抖嘴,利落地給祁連修行禮,而後告退。

屋子裡隻剩下祁連修一人。

四周沉寂異常。

祁連修提筆,他的目光停滯在宣紙上許久,始終沒下筆。過了一會兒,祁連修蹙眉放下筆,轉身走到窗邊,一把推開了窗。

窗外天色轉黑,當空掛著的一輪明月格外顯眼。淡淡發白的月光灑滿整個院子,清晰了斑駁的樹影,也照得人心發悶。

祁連修背著手矗立在窗前,抬首仰望當空的明月。月光雖不如高陽那般耀眼,卻獨有屬於它的清幽,清清淡淡的,沒那麼熱烈,卻可以照進人心。

祁連修微微頷首,目光轉而落在自己的衣袖上。精巧地莽草攀花繡紋服貼的‘長’在他的袖口,秀美,逼真……

祁連修突然握拳垂一下窗欞,窗扇隨即吱吱呀呀的擺動。祁連修快步出院,直奔妹妹所在的凝心苑。

祁黛娥本打算更衣歇息,忽聽說大哥來了,一邊迎他一邊心下奇怪。這麼晚了,大哥還會來,一準是有什麼事兒。祁黛娥抬眼望去,果然見大哥眉頭緊鎖。祁黛娥心裡有數了。

祁黛娥先讓人給祁連修上茶,等祁連修平心靜氣一會兒,才開口問他出什麼事了。

“江姑娘今天走了。”祁連修嗓音壓得很低,似有難說出的情愫。

“走了,為什麼走了?”祁黛娥不高興的站起來,瞪著她大哥,“是不是你趕她走的?大哥也不知為什麼,素來對她看不過眼。”

“不是。”祁連修輕聲道,眉頭反而皺的更深。

“那她為什麼走?”

祁連修自責道:“怪我。”

“哎呀,大哥,你能不能多說幾字話我?”祁黛娥無奈地看著他。

祁連修抬眼對上祁黛娥的眸子,“我可以說,但你不適合聽,你還太小。”

“我不小了好麼,我都——”祁黛娥想說她都來癸水了,可她突然又覺得自己這麼和大哥說不適合,索性閉嘴不說了。祁黛娥想到男女有彆這裡,突然意識到什麼,驚訝的瞪大眼看著祁連修,“大哥,彆跟我說你對江姐姐乾出什麼混賬事了?”

祁連修垂眸,皺眉不語。

“我說中了?”祁黛娥眼睛瞪得更大,她才顧不得什麼禮儀體度,起身就拽住祁連修的袖子,責問他到底乾了什麼。

祁連修冷冷地瞥她一眼,“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噢,是麼,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了麼?”祁黛娥心虛的鬆了手,紅著臉問。

祁連修瞟她一眼,送給她一個‘我當然知道’的眼神。

祁黛娥紅著臉,心虛的閃躲大哥的目光。她撅著嘴,目光無辜的瞟著棚頂,嘴巴卻沒閒著,“大哥,我跟你說,我絕對沒多想什麼。我想法素來很簡單的,這點你該懂的。”

“彆廢話。”祁連修起身,突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妹妹這裡。求助?可他這種事怎麼能跟一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商量,絕不行!

“江姐姐跟其她人可不一樣,她跟太後送你的那些美人們就更不一樣了。大哥,你彆看輕她了。你若不能娶她,便不要傷了她。”祁黛娥忽然麵色正經的看著祁連修,目光清澄透亮,充滿堅定之色。

祁連修心下一沉,對祁黛娥點點頭,轉身離開。

“保不齊你已經傷了她。”祁黛娥轉而又低低的補充一句。

祁連修後背僵了一下,他突然頓住腳,側首對祁黛娥道,“妹妹,我若娶她做你的嫂子,你——”

祁黛娥激動地搶話回道:“大哥,你不該問我!這是你的事,隻管娶你想娶的人就好,我的意思不重要。”

大哥自小便養育、保護她,付出了很多辛苦。以後的日子,祁黛娥真心期盼大哥能過得更好,能為了他自己而活。

祁連修點點頭,忽對祁黛娥燦然一笑。

笑容暖暖的照亮人心,祁黛娥還是第一次看見祁連修露出這麼好看溫暖的笑容。待她回過勁兒來的時候,早已不見祁連修的身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大嫂,江姐姐。”祁黛娥呢喃了一句,調皮的笑了笑,樂顛顛的吩咐嬤嬤快給她更衣,看來她今晚會做一個好夢。

……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江清月把凳子搬到了窗邊,懶懶的坐著,胳膊依靠著窗台,托著下巴看天上的月亮。

“真美啊。”章嬤嬤安靜的走過來,歎道。

“問秋呢?”

“累了一天,早就睡了。”章嬤嬤笑道。

江清月也笑,“難為她折騰這麼久。”

章嬤嬤頷首,看著江清月的側臉,轉而也跟著她一樣望著窗外。“姑娘真不走了?”

“嗯,不走。”江清月垂眸,語氣略有些猶疑。

“姑娘先前在王府還想著回去看大姑娘,怎麼突然就不走了?”章嬤嬤覺得很奇怪。

江清月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章嬤嬤。章嬤嬤打開瞧了兩眼,自從姑娘叫她識字之後,常用的字她已經基本能識得了。章嬤嬤又讀了一遍,確認信中的意思,方驚訝地看向江清月。

“大姑娘和大姑爺要進京?”

江清月點頭。“今兒個下午你們收拾屋子的時候,有個婆子受驛站的托付送的。”

章嬤嬤點點頭,有些明白了,她勸了勸江清月早些歇息,見其執意要繼續賞月,便也不好多說什麼,便自己回房歇息。她%e8%84%b1了衣裳,鑽進被窩裡,忽然才覺得有些不對。

才剛二姑娘解釋說不走,是因為大姑娘的來信。可在大姑娘來信之前,二姑娘便已經決定不走了。不然她和問秋也不會忙活一下午,重新在宅子裡安頓。

章嬤嬤怎麼都想不通,也不好現在再起身去問。她輾轉反側亂想了一通,也便合眼漸漸地睡了。

次日一早兒,天剛蒙蒙亮,宅子大門就響起了咚咚地叩門聲。章嬤嬤披件衣裳就往外走,卻見大門口已然站著一人,瞧身形是自家姑娘。

江清月的衣裳還是昨天穿的那件,沒換。

江清月早蒙好了麵紗,要打開門。章嬤嬤趕緊穿好衣裳,躥到江清月前頭開門。來人竟是高德祿,似乎很著急,一見到有人,他便急忙將信遞過去。

“信收好,咱家還要伺候王爺上朝,先告辭了。”高德祿送完信,便匆匆告辭。

章嬤嬤納悶地將大門上了門閂,轉而將信遞給了江清月。

信封上什麼字都沒寫。

江清月蹙眉看著這封信,手執信,默默地轉身回房了。

章嬤嬤看著納悶,趕緊追過去,打算一探究竟。誰知姑娘把信直接塞進了妝奩上的紅木匣子裡,看都沒看。

章嬤嬤暗觀姑娘神色沉悶,似乎有很多心事,也不敢多問了。轉身悄悄地去廚房,準備做早飯。

……

喜壽街街尾有個叫癩狗兒的胡同,偏僻臟亂,平日裡隻有些市井百姓抄近路走這條路。今兒個卻稀奇了,有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停在胡同口,前前後後還有十幾個帶刀侍衛護著,怎麼瞧都讓人覺得車裡麵坐著的是個大人物。馬車停在那